嗯,是黄金不是金,赵桓也算是大方,朝廷缺金少铜的,竟然给了百两黄金,不容易啊一般要说赐多少金,那绝对是官银,百两官银,赵官家真心都不起那人,还有五彩贡缎,那可是小娘子的最爱。
李邦彦对耿南仲、蔡楙很不满,无论如何也不应把人往死里整,适可而止、留有余地是人的原则。既然王秀占了风,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当下笑道“陛下奖惩得当。”
做为太宰,李邦彦说话分量不可谓不轻,有他的支持,耿南仲知道今天动不了王秀,更何况人家的战绩实实在在,不容你随意抹杀,再不罢休胡闹,那是不识时务了,连赵桓也会心生芥蒂。
真是他娘地抠门啊赵官家很大方,但王秀丝毫不在乎,没有想到赏赐并不丰厚,他可是连破三寨啊却丝毫没去想,如今赵官家也不富足了。
耿南仲的目光不时地扫向王秀,透出生硬的不友善,也不知为什么,他和王黼一样,对王秀有本能的排斥。
恰是时候,东华门方向传来咚咚的擂鼓声,杂带阵阵喧哗声,连宣德门方向也有喧哗声传来,赵桓一怔诧异地,道“何来鼓声”
下面众人下也面面相嘘,不知所以然来,听声音绝对是大鼓。
王秀心闪过一个模糊的景象,这个时候,这个鼓声,难道是念头过后,想要细细琢磨,却又一片混浊。
赵桓被扰的有些心烦,当即说道“今日早朝散了吧,朱拱之,去看看外面何事,吴卿家、耿卿家暂且留下。”
当王秀和众位大臣由东华门退朝,尚未到宫门,已经知道外面有京城百姓聚众喧哗,待出了东华门,看到外面群情愤愤的场面,大臣们无不变色,他已经有了大概的轮廓。
第一次,王秀看到宏大的民众集会场面,心下亦是凛然,刚才模糊的念头,一下子清晰了起来,不由地瞪大眼睛,心高道“陈东,欧阳澈,诣阙书、是鼎鼎大名的诣阙书,大宋开国的第一次。”
原来李纲种师道二人,被先后免职的消息传出,让京城内外士庶大为震惊,李纲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以一介书生担当守城重任,并连连打退金军对京城各门的多次进攻,在百姓威望极高,简直被当成救命神仙给供着。
种师道的到来,京城有了西军老将坐镇京城,让人心安定下来,可万万想不到,二人竟被先后罢免,百姓们难免走街串巷议论纷纷。
太学生早激愤朝廷软弱,为了一小败竟把李纲、种师道二人罢免,数百名太学生在陈东、欧阳辙等人引领下,在宣德门外诣阙书。另一部分学子跑到登闻鼓院外,要求书天子,势头浩浩荡荡的。
登闻鼓院的官员见这势头,哪里敢让太学生进来,好歹将大门关的紧紧的,躲在里面装聋作哑。笑话,这群太学生无法无天,要是一个不满意,有可能把登闻鼓院给砸了,搞不好一个义愤,说不得把他们揍一顿,赵官家还不一定会降罪太学生,倒霉的还是他们。
学子们见登闻鼓院大门紧闭,是不开门,不由地大为惊怒,纷纷高声叫骂,惊动了附近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功夫聚集了数万人,甚至连一些班直侍卫、禁军吏士也参加进来,一起要求奏赵官家,眼看要攻击关防。
不得已,登闻鼓院做了妥协,把登闻鼓和架子抬出来,你们愿意敲敲,反正不干老子鸟事。这群太学生天不怕地不怕,一不做二不休,把登闻鼓扛到东华门外,几名年轻力壮的学生不断敲击,希望天子听得到,连鼓皮都敲破了。
也是,一面大鼓长年累月不见人敲,早被虫蛀的差不多了,谁知道成千万人找事,想更换也来不及了。
东华门外驰道百姓越来越多,人数已达十余万众,连街道也被堵了,人们高呼声震动天地。
李邦彦打了个冷战,眼看班直侍卫都躲在一旁,对这些闹事刁民毫不理会,不由地大为恼火,厉声道“来人,快将这般刁民给我驱散,不要惊扰了天子。”
面对望不到尽头的愤怒的百姓,可能其还有自己的亲人,那些班直侍卫面面相嘘,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反正百姓没有冲击宫门,他们也犯不着趟这道浑水。
李邦彦见一干侍卫无人响应,大为惊怒,还没等他发飙被人出来。
“看,那是李相公。”
“鸟相公,李邦彦这厮还算宰相,大事都坏在他手里。”
“冲去骂死他。”“骂他揍他。”百姓见这位平素里自号浪子,说要赏尽天下花,踢尽天下鞠,做尽天下官的浪子宰相,又对其力主议和,割地纳金的行为极为十分痛恨,见面分外的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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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七章 东京保卫战36()
第三四七章 东京保卫战36
一名学子忍不住冲前去,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怒目相对,指着李邦彦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浪子,平日除了自诩风流,除了奴颜媚主,有何德何能做宰相”
“大胆狂徒,竟然在宫门外责骂宰相,你、你该当何罪”李邦彦脸色惨白,他真被气坏了,大宋开国以来,哪有宰相被人指着鼻子骂,还在东华门外,他简直是头一份,怎能不火冒三丈。
这句话一经出口,犹如火花落进火药桶,平素里集聚的不满情绪遽然爆发,太学生、吏士、市民纷纷围来,指着李邦彦破口大骂,又有人拾起砖头瓦块向他砸来。
“直阁浪子,还耍他的威风。”
“要不是你这浪子,国事也不会败坏这等地步。”
“打死这个浪子。”
“谁给我个砖瓦。”
破砖瓦,烂鞋头子还有各种各样的武器,不要钱地飞过来,李邦彦身后的大臣们纷纷躲避,并不来帮衬。笑话,没看到群情汹涌吗反正百姓骂的是他李邦彦,关自己鸟事犯不着赶这趟混水,不光彩的角色没人愿意演,大家赶紧躲到一边画圈圈得了。
李邦彦见势不妙,他也意识到不好,要逞强说的话,可能要愤怒的人活活打死,他可不是死要面子的人,好汉不吃眼前亏,立马毫不顾体面地转身向宫门内跑去,身后是一片“浪子跑了,莫要他跑了。”
“那是蔡楙,这老小子私通虏人,别让他跑了。”
“还有王孝迪这贼厮鸟,砸他。”
“赵野这老小子跑了,快拦住他。”
人们的声音起起伏伏,不间断的砖瓦飞了过去,几个笑话的鸟人,也在不顾体面,捂着头百米冲刺,纯种兔子还兔子,完全看不出养尊处优。
王秀和张启元傻了眼,眼看混乱的局面,张启元撇撇嘴,道“实,咱们还是先到一旁,别受了池鱼之灾。”
这绝对是个机会,自己忘却的好机会,要怎样才能利用王秀却一直沉浸在思绪,他完全没有料到这场大变,丝毫没有听到张启元的话,只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张启元也是卖个好,非常时期拉拢王秀,说完话自己先退到班直侍卫后面,那里最安全了,可别受了池鱼之灾。
王秀眼睁睁看着宏大的场面,心里盘算着怎样去主导风潮,如果利用得当,绝对是一大助力。如果能顺势利导,占据的制高点,不仅能造空前的名望,还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任何人想要构陷他,都不得不顾忌民意。
他不再需要赵桓的信任,恰恰缺少民意的保护,可以说在声望抬升时,他需要怎样的要求,根本不需要去争取,只要左右开封的士民风向,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赵桓出于对他的忌惮,也会把他赶出京城,岂不是正心思
最关键是怎样介入,如何把握各环节的度,环环相扣,把事坐的完美无缺。
懵然间,他听到了不远处,秦桧的急促的高呼“实小心。”
王秀转首看秦桧时,只觉额头被重重砸了下,有点疼更多的是麻木,不知不觉间,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流下来,待他伸手一抹,全是鲜血,呼啦躺了下来,半个脸被鲜血染红了,绯色官袍也染色了。
原来在他不留意之间,李邦彦跑的时候从他身边过,一块不大的瓦片不偏不倚,正他额头。
待麻木过后,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他不由地唉啊轻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捂住额头,狠狠地摁下去止血。这点小伤口是不算什么,但他都在血海里趟了几个来回,连个伤疤也没有。在宫门好好地,竟然被瓦块击,还是头一遭啊能卖福利彩票去了。
范宗尹快步走来,秦桧脸色大变,拎过一个小黄门,大声道“快去,拿药布来,把御药也给叫来。”
此时不少大臣怕祸及自己,纷纷避入宫哪里顾得别人。一时间,东华门外的大臣所剩无几,秦桧和范宗尹汇集到王秀身边,连张启元也稍加犹豫,快步过来,急切地道“怎么还不拿药布,实怎样了,血止住了吗”
王秀用丝帕捂着伤口,望着仍是群情汹汹的人群,感到有些恼怒,看到张启元一脸关切地过来,忽然灵机一动,咧咧嘴道“没事,我没事。”
“还说没事,看你一身的血。”
张启元关切的态度,让秦桧、范宗尹都有些惊讶,不是听说这两人在商水有点龌龊吗看人家的关切不是假的
“子初兄,我真的没事,这些人聚众宫门外,实在不妥。”王秀咬了咬牙,别样意味看了眼张启元。
“有禁军弹压,不会出大事,你赶紧进宫门包扎,别又被误伤了。”张启元一脸的真诚。
范宗尹看在眼,不吝叹息道“实,子初说的是,你还是赶紧进去。”
王秀却摇了摇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迈步走向人群,张启元、秦桧、范宗尹都大吃一惊。
“实不要过去。”
“快回来。”
为首的太学生几乎都在最前列,这也是读书人的殊荣,他们看到王秀走过来,一身绯色官服半襟尽是血污,半边脸的血还没有擦干,由于丝帕遮去大半个脸,看不太真切。
他们本意是想教训李邦彦这帮人,却没想到流石伤人,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和李邦彦等人出来,也不一定是好鸟,打了也打了,你也不能把我们怎样,学子们想法很单纯。
王秀紧紧地盯着一干太学生,一言不发,目光没有任何指责,怨毒,有的只是深深地遗憾。
一些太学生从王秀的目光,仿佛读懂了什么,不觉间惭愧地低下了头。张启元和范宗尹、秦桧三人,也慢慢地走到王秀身边,冷眼看着对面的学子百姓,他们似乎明白点什么。“陈东、欧阳辙可在”王秀的语气平淡,却充满不容亵渎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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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八章 东京保卫战37()
第三四八章 东京保卫战37
“不敢站出来这点胆识,还敢诣阙书”王秀见数百名学子无人回答,不由地冷笑,他目光落到右首年纪稍长学子脸,冷冷地道“你,是不是太学生”
那青年见王秀问他,不由地咽了口唾液,拱手道“在下钟离睿,见过大人,他二人还在宣德门,正要赶过来。 敬请记住我们的址小說:Ыqi。”
王秀见他挺直腰板,自报家门,倒是出乎意外,钟离睿难道和先生有瓜葛,要知道钟离不是大姓,他不免笑眯眯地道“你倒有点胆识,伏阙是为了什么”
钟离睿见王秀态度亲和,心里稍稍安定,朗声道“在下等为李相公、种相公请命。鞑虏入侵,山河破碎,朝廷被李邦彦、王孝迪等小人蒙蔽,无辜罢黜二位相公,是何道理”
范宗尹见钟离睿说的无礼,他是倾向议和的大臣,这话等于生生刮在他脸,忍不住呵斥道“放肆,尔敢对官无礼,妄自议论朝廷大臣任免。”
“范大人好见地,好胆略,怎么不对虏人疾言厉色,反倒呵斥士民这份胆略,让在下万分倾佩。”钟离睿冷笑,后面有些轻佻之辈,忍不住捂嘴偷笑。
“你。”范宗尹被钟离睿讥讽,气的满脸透红,浑身直抖,说不出话。
秦桧见范宗尹受辱,他和范宗尹政见不和,却私交深厚,决不能眼看老友受辱,失去大臣的体面,指着钟离睿厉声道“住口,尔等好生无礼。”
“当此夷狄入侵,礼崩乐坏之时,大臣不惜对夷狄屈膝,学生实在不知礼为何物”钟离睿不亢不卑地道。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浪子也能当宰相,忠心体国的正人君子,竟然被罢黜落官,敢问大人,礼仪何在”
秦桧对处置李纲、种师道很不满,钟离睿的反驳让他无言以对,不知名的太学生又让他尴尬不已。
王秀却暗自打量钟离睿,见他眉目清秀,目光清澈,应该是可堪大用的人,得找时间问问钟离先生。
正在此时,耿南仲、吴敏二人出来,不远处又有十余名太学生走来,单从其实看,为首似乎是陈东、欧阳辙。他转身和耿南仲、吴敏见礼,淡淡地道“二位相公。”
耿南仲瞥了眼王秀,只是微微点头,显然知道外面的事,吴敏却温声说道“陛下听说王大人被袭,以命御药前来。”
“谢陛下。”王秀走到二人身后,由御医药。
待陈东、欧阳辙等人到来后,耿南仲颇为轻蔑,傲慢地道“官家知道你们忠义,早已经恢复李纲、种师道二位大人官职。你们不要再宫门外喧哗,以免惊扰了圣驾。”
吴敏看了眼王秀,温声道“诸位还是散了,不要让陛下担忧,陛下已经恢复他们官职。”
一名白袍青年前一步,朗声道“吴相公,学生今日要见到李相公和种相公,不然绝不散去。”
“你是何人,可知道大罪”耿南仲语气充满了威胁。
“学生,太学舍生陈东,不知何罪之有”白袍青年不亢不卑,平静地看着耿南仲。
陈东才说完话,旁边蓝袍青年前,高声道“太学舍生欧阳辙,敢问耿相公,天子诏谕何在”
“陈东、欧阳辙,你们好大的胆子。”耿南仲气急败坏地指着二人,他和吴敏奉旨出来宣慰,哪里有李纲、种师道的复职诏谕。
吴敏见再说下去,铁定会激怒这些学子,哪个不要命的振臂一呼,自己和耿南仲怕是要吃亏,急忙道“事急,陛下口诏诸位散去。”
“不见官家手谕,李相公、种相公不到,我等在此。”陈东坚持己见,毫不退让。
“那好,由耿大人请陛下手谕,你们不得喧哗惊了圣驾。”吴敏向耿南仲点了点头。
耿南仲会意,看来今日不见李纲、种师道,众人誓不罢休,想要镇压,这念头想想也算了,他还没有这份胆量。
待耿南仲进入东华门,吴敏转首看着王秀,温声道“直阁,伤势如何”
王秀已经包好了额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皮外伤,不碍事,在下和虏人死战还没流血。”
吴敏对王秀的幽默很无奈,摇头道“此时此景,直阁还谈笑自如,唉”
陈东怪异地望着王秀,似乎想起了什么,拱手道“大人,莫不是直龙图阁王大人”
王秀转首瞥了眼陈东,淡淡地道“正是。”
“原来是王大人,久仰、久仰,在下实是不知是大人。”陈东郑重地作揖。
欧阳澈等人一听,也急忙扫袖正色作揖,这可是读书人的大礼,等闲的大臣也不一定得到。
“各位不必大礼,在下担当不起。”王秀还了半礼,好歹他也是朝廷大臣,也算是平易近人了。
“大人当不起,满朝武虽能当”欧阳澈用敬佩的目光,直直看着王秀。
王秀被他们看的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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