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愿意大姐与县尉结亲,却要大姐自个首肯才成。”李寡妇不禁苦笑,自家女儿自己知道,是顽皮不假,是孝顺也不假,却是外柔内刚,断不能强逼,要出大事的。
“那依了娘子,老身先给县尉大人回个话。”马婆子见事有可为,也不愿过分紧逼,索性先回去谋划一番。
马婆子刚走,李寡妇入了有琴莫言的闺房,见女儿正在做女红,便断断续续把事给女儿说了。
岂料,有琴莫言脸色一变,把刺绣扔在一旁,断然道“娘,女儿绝不嫁那县尉,让他死了这条心。”
李寡妇大惊,急忙道“大姐,那可是县尉,咱娘俩孤儿寡母的。再说,人家不是帮了我们不是,”说着,似乎想起什么,又咬牙切齿地道“还有那个王大郎,都是他坏的事。”
“关哥哥什么事,是那些泼皮。”有琴莫言忽然停下来,似乎想到什么,黛眉紧蹙,决然道“娘,除非女儿死,让那县尉想都别想。”
“大姐,你这是怎么了,娘又没答应他们。”李寡妇怕女儿使小性子,一阵子惊慌。
有琴莫言沉默下来,那双乌亮的星眸,闪烁着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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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家庭的温馨()
那县尉得到马婆子回话,大为欣喜,既然李寡妇说了,那是有意,这事成了六七分,不禁心情大好,暗道若不使出知县问话的虚招,恐怕那寡妇不会应允。
他从第一眼看到有琴莫言,便生出强烈的占有,年岁是小,但那绝对是女人胚子,一位祸水级的绝代佳人,他打定主意要先下手,这才编造了个无趣的谎言,给李寡妇留下些许好感,也种下一个威胁,恩威兼并才是得美人策。
“那有劳马娘子了,事成之后,在下必有重谢。”想想那水嫩嫩地美人胚子,县尉一阵骚动,恨不得立即把美人压在身下,好生地品尝一番。
马婆子那张满了褶皱的脸,笑的像朵菊花,道“多谢大人,老婆子岂敢烦劳大人。”
县尉很满意马婆子的知趣,笑道“马娘子放心,你家二哥的事,我放在心,不出几日便给他个班头。”
“老婆子多谢大人。”
不说县尉和马婆子那点破事,却说王秀灵机一动下,经王卿的巧手,终于实现颗粒化黑糖直接进行脱色,效果极好且白糖产出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盆进行调制的黄泥水下去,能出十几升升白糖,让王秀笑的合不容嘴。
有得必有失,货可居是不假,想要有何好价钱必须要囤积到一定程度,才能造成冲击眼球的效果。黑糖需要钱,家人吃饭也要钱,林林总总让王家生机越发的困难,要不是看到一袋袋白糖堆积在地窖里,王秀很可能要垮了。
“大姐、大哥你们屋里干什么呢,赶紧出来吃饭。今个,娘给了做了爆炒块肉。”谢氏抹去平时的忧虑,换一张笑颜。
王秀正在看书,一听葱爆肉块,顿时眼前一亮,立即想到了葱爆羊肉,丢下书唰地飞奔出了屋子,惹得正调制黄泥水的王卿一阵白眼,狠狠地骂道“贪嘴的小子。”
话声刚落,王秀挠着头一脸不好意思回来,弱弱地道“大姐,娘叫咱们吃饭了。”
“知道了,馋猫。”王卿把一根搅拌用的木棍放下,拍了拍手站起来,顺手扫了扫裙摆的尘土,狠狠剜了眼王秀。
王秀缩了缩头,一脸讨好地跟着王卿出去,不断沿着唾沫,有段时间没吃到荤的了,嘴里淡出鸟来了。
“你们整天在屋里头。。哎呀,赶紧来吃饭。”谢氏见儿女进来,一脸的埋怨,一脸的心痛。
王卿急忙道“娘,大哥在读书,我得看着他,哎,爹爹去哪了”
“哎,你爹爹出门好大一会了,估摸着又去牛幺的铺子了,他出去前让咱们不要等他,说是不回来吃饭了。”谢氏说着话,转身整理这碗筷,道“大哥,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葱爆猪肉,你们赶紧趁热吃。”
“爹去牛七叔那里,他不会是要去当掌柜吧”王卿黛眉微蹙,神色很不乐意。
谢氏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们先吃饭吧,今个猪肉卖的成色好,娘给你们买了些回来。”
本来,王秀被一盘子肥嘟嘟的五花肉勾住了魂,说实话像一道紫宵神雷,一下把他给震醒了。是葱爆羊肉好不好,哪有用葱爆炒猪肉的也难怪,羊肉是商品肉食,实在是太贵了,市面一斤数十钱,寻常人家也能经常吃到的,消费羊肉对现在窘迫的王家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奢侈。
猪肉相对便宜许多,很多资之人家看不猪肉,可以说猪肉仅狗肉强一点,但那也得花钱啊他犹豫着道“娘,猪肉好贵的,哪来的钱。”
谢氏淡淡笑道“傻哥,再贵也不缺你们这口。”
家里缺的是钱,娘亲浓浓的疼爱,让王秀鼻头酸涩,如鲠在喉。
香喷喷地猪肉,让他垂涎欲滴。
“多吃点。”谢氏和王卿不住向他碗夹肉,自己却夹些菜蔬吃。
“娘,你也吃点。”王秀不由分说向谢氏碗里夹肉。
“娘不饿,你多吃点,长身子。”谢氏把一块肥肉从碗里又夹给儿子。
“娘,孩儿是堂堂男儿了,娘道要多滋补身子。”王秀停下筷子,心里很酸。
谢氏莞尔,颠怪道“傻哥,在娘眼里你是孩子。”说着,又夹了一块细腻的肥肉放进儿子碗里,柔声道“猪肉凉了腥膻,不吃了,趁热赶紧吃。”
越发贴己一定要吃一块。”
“娘不喜欢吃肉。”
“娘要不吃,我也不吃。”王秀心里很吃惊,自己在撒娇,没错,是在撒娇,好陌生的感觉。
“好、好,娘吃还不成嘛。”谢氏无奈看了眼儿子,夹起猪肉细细咬了口,宽慰地笑了。
“娘既然吃了,那多吃点。”
“大姐,你别在那光拣菜吃,看你瘦的没几两肉。”王秀又给王卿夹了几块肥肉。
“吃你的肉,看着肥膘子腻歪。”王卿给王秀个白眼,急忙低下头扒了两口饭。
“大姐要不吃,我也不吃了。”
“好了,别让了,你们姐弟一块吃,不准再让,娘也吃一块。。”谢氏夹了一块最的肉,放在碗里一直到吃晚饭才吃下去。
母子三人吃了顿开心的午饭,王秀第一次抢着刷碗,谢氏脸的笑更加灿烂了,王卿倒给他个大大的白眼。
“大姐,你又买这么多黑糖,哪来的钱”当王秀看到几袋子黑糖,吃了一惊,这可是价值二十余贯的糖啊
家里已经没有收入了,连吃肉也是奢侈的事,哪里基础的钱买黑糖。王成回到家唉声叹气,昨日便于谢氏商议,要去给人家当掌柜。
这可是耻大辱啊一个东主去做掌柜,整日里与客人笑脸相迎,这杀了他还难受。当然,万事兴分店掌柜例外。
想起昨天王成与他的话,仍然历历在目。
王成脸色铁青,来回度步,最终站在书桌前,长长叹了口气,面对他沮丧地道“过几日,我要去孙三郎的那里,即要好自为之,不要捣鼓那些巧玩意,好生读书。”
“爹,再坚持一段时间。”
“好了,我不知道你和大姐捣鼓什么,也不想知道,你要好好读书才是。”说着,王成轻轻一叹,快步出了门。
谢氏才从一旁出来,拉着王秀道“大哥,你爹爹也是无奈,为娘不知你和大姐在做什么,要那么多的糖,不过要争口气啊”
王秀转首看着谢氏,慢慢地颔首,在谢氏宽慰的目光,他缓缓地道“娘,家里还有钱吗”
谢氏惊讶地看着儿子,脸色暗淡,轻轻叹息。
场景回到姐弟二人谈话片段,脸色稍显憔悴的王卿,莞尔一笑,道“你问那么多干嘛,算我最后一点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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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成败在此一举()
王秀仔细打量王卿,发觉王卿除了面色憔悴外,这几日换了荆衩布裙,身一件首饰也没有了,立即明白了,不禁暗骂自己混蛋,竟没看出几天来大姐的变化。 首发
家里已经没钱买米下锅了,看来大姐把最后的首饰都典当了。
王卿见王秀双眼发直,一个劲的打量她,禁不住一笑,拍了把王秀道“愣着干嘛,这里有我在,你回去读书吧,想着地窖里那些白糖,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望着姐姐憔悴的容颜,王秀忍不住双眼发酸,泪水哗哗地流下,一点也控制不住。
“秀哥儿,你这是干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王卿见王秀落泪,一下子慌了神,急忙用袖角去拭泪。
狗屁男儿有泪不轻弹,简直放狗屁,人贵在率性,面对致诚的亲情,是人都不会毫无感觉,此时无泪那是畜生。
王秀用袖角抹了一把泪,却止不住泪水,强笑道“大姐,何必呢万一卖不出去,你怎么办为什么一点后路也不给自己留”
在昨天,王卿收拾自己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瞒着王秀出去典当了,当即换了几袋子黑糖,王邵恰巧正在读书不知道。
她轻轻一叹,怜爱地看着兄弟,拿出手帕为王秀拭了拭泪水,道“秀哥儿,娘也把最后的钱财都拿出来了,与其窝囊偷生,不如奋起一搏。”
“娘”王秀心翻滚,五味俱全,咬咬牙拿了个小布袋,装了半袋子糖,道“大姐,我去找何老道。”
王卿拦住王秀,道“再等等不行”
“差不多了,不能让你和娘为难。”王秀摇了摇头,虽不是最佳时机,但总不能让家人受苦,让娘亲和姐姐委屈,来到这个时代几个月了,感受到的亲情,让他彻底融入这个家庭。
“也好,你去吧”王卿稍有迟疑,还是没有阻拦,当王秀要出门之际,她忽然又道“前个有琴家大姐,也给了五贯钱。”
王秀刚到门口,惊愕地转过身来,道“莫言,她知道”
王卿露齿一笑,道“她只知道你要做买卖,才偷偷把私房钱给我,还不让告诉你。”
王秀挑了挑眉头,嘴里不知嘀咕一句什么话,一言不发转头便走。
王卿莞尔一笑,自言自语道“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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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不去想别的,他也不能去想,成败在此一举,一个人行走在大街,他的心尤其的忐忑。
“这不是王老弟吗”
王秀最不想遇到的人,却很巧地在万事兴质库外遇到张启元,那虚伪至极的笑,还有那令人恶心的和善。有张启元的地方,必然有陆天寿这个跟班帮闲,那张嚣张充满不屑的脸,让他有想笑的感觉。
一个低层次的纨绔而已,他根本不屑和陆天寿多说一句话,看不起陆天寿的浅薄,但他不想横生事端,如今可没力量对抗张家,看也不看张启元,向质库铺子走去。
陆天寿见王秀不理会他,脸色一变,却看到那小包裹,讥笑道“怎么,要来当东西,怎么才这点”
“不能和你,陆大官人都满嘴黄白物了。”王秀淡淡说了句,抬脚进了质库。
“你。”陆天寿吃了个鳖,王秀是哪门子不开提哪门子,现在外面把他传的吃屎喝尿,那群纨绔只要见了他,没有人能得住大笑的。
“小官人,这厮太猖狂了,小的教训他一顿。”张启元身边的仆人恶狠狠瞪着王秀。
“算了,不用跟他一般见识,咱们进去看看他要干什么。”张启元看了看四周,依然保持和善地面容。王秀的不理不睬,在他看来不过是失败者可怜地自尊,不值一提,要羞辱王秀也不在乎一时半会,质库门口人多眼杂,传出去难免损害他的名声。
陆天寿一脸怨恨,恨恨地道“要好好羞辱这厮。”
王秀进了铺子问了何老道在不在,自己要求见,不料小厮翻个白眼,倨傲地道“我家大掌柜,哪能是谁都能见的。”说着,用一双贼溜溜地眼,下打量王秀。
家道落,王秀穿的很朴素,全身都是布衣,又拿了个布包,让小厮以为是来典当的。
王秀不得不忍口气,道“在下次来过,家父和何掌柜相识。”
“你这小厮,难道不知这位是王家小官人,县学出身的读书人,有你这么待客的吗”张启元跨进来,当场义正言辞地呵斥小厮,他虽是骂了一句,在外人眼却无可厚非,读书人的尊严决不能被侵犯。
陆天寿想说话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他显然无法适应张启元跳跃性思维。
“原来是张官人,小的见过张官人。”小厮立即眉开目笑,迎去道“不是小的眼拙,我家大掌柜整日忙碌,哪有工夫见闲杂人等。张官人来此何事有何处要小的效劳。”
“我见这位同窗来典当,特意进来看看。”张启元见小厮知趣,更加和颜悦色,显得风度翩翩。
王秀一阵无语,人无耻到这种地步,实在没什么说的,要是疾言厉色,刻意挖苦,那边好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此时,自己要是斤斤计较,是落了下乘,他面不改色道“烦劳小哥禀报,在下和何掌柜有约。”
小厮一怔,下意识看了眼张启元,没有作声。
张启元一瞪眼,道“没听到嘛,还不快去禀报何掌柜。”话虽说的好听,但他心下却算计,王秀和何老道有什么勾当次两家险些合作成功,要不是他家先下手为强,几乎让王家翻身,何老道是精明地生意人,当日断然抛弃王家,难道留了后手不成他想看看。
王秀扫了眼张启元,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他也不怕张启元,俗话说光脚地不怕穿鞋地,笑咪咪地道“还不快去,误了事你能担当得起。”
小厮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是相当地难堪,狠狠瞥了眼王秀,转身向里面走去。
张启元温尔雅地笑道“老弟,又有什么家传之物,前来典当”
“他能有什么家传。”陆天寿一脸的不屑。
张启元这话问的刁钻,即讥讽王秀可怜,又趁机试探虚实,王秀又岂能不知对方用心,果断地过滤陆天寿,淡淡地道“如果张兄有兴趣,可以进去看看,顺便和何掌柜竞价。”
张启元眉头微蹙,眼角闪过一丝阴郁,在万事兴和何老道竞价,这不是当众煽他脸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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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与老狐狸谋皮()
张启元心下很想去看,也有点很不高兴,但他还是笑着道“我不过是路过而已,要真是去了,恐怕何掌柜会说我是托。 请访问”
王家衰败能有什么好典当的,要是真有传家宝,不早拿出来了,还需要四处借贷,最终搞得资不抵债,他非常不屑王秀的做作,认定是在他面前充大头。
忽然间,他生出对王秀的几分怜悯,二人平素并无仇恨,也没有什么成见,次会,王秀表现的确实有真才实学,得到了钟离秋的赞誉,他虽然丢了个丑很恼怒不假,但那是读书人斗闲气,不是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仅仅是为了张山看王家的铺面,他才刻意地打压王秀,次失了面子,也从王家大姐身找了回来,现在王家衰败,算王秀有才又能怎样他站在一个高度去看王秀,用胜利者的心态去看王秀,已经没有继续打压心思了
算王家有宝,当了个百八十贯能有何用东山再起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是换点钱苟延残喘罢了在他眼皮底下,还能翻了天不成
心生所想,目光闪烁几分可怜,语气变得柔和道“好了,我先告辞。”
王秀没想到张启元会离开,但他并没多想,生硬地道“不送。”
张启元见王秀神定气闲,心下有点恍惚,却最终决定离开,却不知道他今天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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