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同时也给各地守臣大好的借口,人家都去彭城了,眼巴巴看着利国消耗宋江的主力。
有琴莫言作为王秀的妻子,再次显示出她善良坚毅的一面,秦献容也丢下那一层的温柔,她们去了丝绸衣裙,换了荆衩布衣,带着衣裙小娘子和老婆子奔走城内,不是照料伤员是做好饭菜送到城。
城的百姓也很恐慌,仗打到这份都了火气,一旦城破将面临血腥的报复,数万居民不知所措。王秀对这股不安善加诱导,再加有琴莫言的频频出面,她和秦献容仪态大方,让人容易接受,很多富家的女子加入了她们行列,直接带动了工坊主的态度。
他们也改变了态度,既然自家的女儿参加了,那支持吧一家家一户户动员起来,有铜铁的出铜铁,有工匠的出工匠,一些闲着没事的家仆也被送到军,全城下空前地团结起来,不能登城的老弱妇孺,干些力所能及运送物资。
到了第十一天,局势越发危机,王秀不分昼夜团和士卒同吃同守,士卒可以轮流休息,他作为最高指挥官却时刻要处理危机,有时还没有坐下来被叫了起来,他真的很累很累,像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也正是他的坚持,将士们看在眼记在心里,个个保持旺盛的士气。
封元有利国监的符印官凭,背插闪亮鎏金牌子,任谁也不敢阻拦耽搁,在看了加急战报官塘牒,驿站慌忙提供膳食和马匹,一路直接到达东京开封府。
金子牌紧急军情可以从南薰门过朱雀门,直接抵达宣德门,向守门的班直侍卫递送官塘,然后直达天听。这可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战事金子牌官塘直达天听,多了也是有枢密院甄别排序,由枢密院都承旨分类呈报。
封元打马狂奔,成了开封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他在宣德门外跳下驿马,摔倒在地,任然拿出了官塘奏章大喊“利国监紧急奏折,面呈陛下,利国监。”
数日的高强度作战,两天一夜的奔驰,让他再也支撑不下去,软在精磨的青石地盘站不起来。
几名班直侍卫过来,把他扶起来带进门内值事房休息,来茶水糕点,凡是直接从战场归来的金子牌铺递,很有可能被天子或宰相召见,但不能有任何马虎。
此时,大朝刚过,召见正在大内垂拱殿面见两府大臣,听取一月来的大政,这是朝廷的制度,算他厌倦政务也不得不从垦岳过来。嗯,垦岳阳宫基本建好了,延福宫的规模还要宏大,赵佶直接放弃了阳宫住进去,每月的大朝他还得回到大内住两天。
封元根本不知道,他的时运不错,来到东京碰大朝。
垂拱殿里正在讨论北伐,完全没有在意境内两场内乱,宋江的那伙被称为盗匪,方腊还没有发展起来,虽说声势不小却还不被朝廷重视。
来自利国监的金子牌铺递,由小黄门直接呈来,道“官家,徐州利国监加急金子牌军务铺递。”
赵佶一怔,官塘早由张迪接过来开封,把里面的贴黄奏章递去。王黼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万没想到王秀能派人杀出重围,把奏章递到赵佶面前,倒是吸了口凉气。他倒是不怕泄露不让守臣援救利国的事,又没有书信为凭证,那些守臣也不是傻瓜,又增援彭城为借口,连蔡京、蔡攸等蔡家人也不好说话,关键是怕赵佶再次严令救利国。“哦。”赵佶打开奏章,眉头微微一跳,看着童贯、王黼、李邦彦、张邦昌、蔡攸、王安等人,慢悠悠地道“京东盗匪追剿的如何了”
。。。
。。。
第二四一章 无字奏章()
第二四一章 无字奏章
众人皆不言语,童贯看了眼王黼,他的心思早放在收复蓟北,也不愿轻易得罪王黼,能不说话不说话。
蔡攸的目光暧昧,嘴角挂着的是幸灾乐祸,无论是王黼还是王秀,他都乐意看着大戏。
王黼不得不硬着头皮,前一步道“陛下,京东盗匪被曾侍制追击,几乎无路可逃,正在徐州境内欲夺路南下,各处守臣正汇集彭城堵截。”
知道里面事的都嘴角微抽,暗骂这王黼太会说话了,战事发生在利国也是徐州的地盘,出了什么事他的话都能圆过去,难道宋江不是从青州一路转战道徐州的吗
赵佶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奏章,似乎在犹豫什么。
张邦昌似乎脑袋缺根筋,道“盗匪进入徐州,利国监首当其冲,记得知利国监是商水王秀。”
“卿家哦,政和七年卿家知陈州,王秀那年是陈州解试第一。”赵佶回过味来道。
“正是,那是臣第一次见到王知监,是位韬武略的士子。”张邦昌回答的很平淡。
“哦。”赵佶似乎很感兴趣。
正要再说话时,王黼却道“陛下,现如今大军集结完毕,各地征发的代役钱准备妥当,正是发兵的大好时机。”
童贯一听来了精神头,他明白王黼打断张邦昌的话,但王秀何事,得燕山者封王,对他不能不说有吸引力,大宋异性封王者寥寥无几,最后一位封王的是去年追封蔡确为郡王,哪有活着封王的荣耀。
他眼珠子一转,道“各路大军齐备,只要副帅确定,十五万大军可一举可定燕山。”
赵佶脸色犹豫,但还是道“使臣何在”
张迪轻声道“按照惯例,使臣在宣德门内等候。”
“宣。”
“陛下,金子牌铺递一路风尘,恐怕有辱圣瞻。”王黼急忙出口阻止,却发觉不太对劲,自己太心急了,一个从战区来的士卒能做什么,眼看众人脸色木讷,他暗叫声惭愧。
“看不到征尘,岂能知道守臣艰辛。”
赵佶的一反常态让众人迷惑,连江浙的金子牌他也没有召见,竟然召见利国监的铺递,王秀的奏章里写的是什么
不多时,风尘仆仆的封元被领入大殿。
封元年不过十七八,哪里进过大内,对他而言,大内禁宫是神秘的,赵官家是高高在的,他这辈子从来没奢望过面圣。今天竟然来到了宣德门,又被领进大内,来面见天子,说是荣耀他一点也没感觉,有的只是发软的惶恐。
好在,他也是经过大阵仗的,在他手里的人命不下数十条,兢兢战战却还能保持平静。
“大胆,见到天子还站在那”殿侍御史见封元不知礼仪,立即开口呵斥。
“好了,不知者不为罪。”赵佶见封元一脸风尘,却年纪轻轻更兼英武不烦,心里有几分满意,问道“你是何人”
封元已经从惶恐渐渐冷静下来,他伏在地高声道“小人商水封元,跟随王大人赴任徐州利国监。”
“你小小年纪,王卿家派你来,看来局势严峻。”
“陛下,利情危机,还请陛下令各处守臣火速救援,不然。”封元一想到利国危机,最后一点忐忑的心情化为乌有。
“住口,大殿不得危言耸听,京西各州守臣的兵马,不都汇集到徐州了吗”王黼赶紧出口呵斥。
要是景波在此,恐怕要勃然大怒,封元谨慎了许多,他平静地道“利国**抗击贼寇,除了战前知州大人派遣的五百厢军,境内没有客军一兵一卒。”
“什么,各地守臣没有援助”赵佶大惊失色。
王黼脸色微变,沉声道“大胆,胡言乱语。”
“你细细给朕说。”赵佶看了眼王黼,目光并无不满。
“陛下,前次盗匪两千余人来犯,我家大人轻兵袭击敌寨,又设伏斩首千余,俘获数百人。”封元定了定心神,反正该死的娃娃球朝天,不死万万年,他也不顾及在场两府重臣,高声说道“匪首宋江不甘心失败,集结数万盗匪来犯,大人先发制人,率我等四百骑借道滕县,袭击兰陵辎重大寨,烧了盗匪的粮草,夺取承县县城。”
“为何没有奏章”赵佶一惊。
童贯是带兵打仗的,听到轻兵焚粮也不由地点头,抹了抹下巴几根胡须。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轻兵迂回烧粮说是简单,其的艰难不能与外人道,凭借四百骑击败守军,烧了粮草夺取县城,王秀的指挥才能让他咂舌。
“陛下,大人烧粮后立即返回利国,趁夜杀入重围进城指挥防御,算算今天已经第十日,盗匪一日攻城十余次,利国城小储备不足,快到箭尽粮绝恶地步。大人盼望援军观望不前,只得派小人单骑杀出重围。”
单骑杀出重围这小子是员猛将啊童贯盯着封元,见他目光坚毅,隐隐透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嗜血光芒,起了收揽的心思。
“既然是数万大军,凭你一人能杀出重围”王黼是鸡蛋里剔骨头。
“大人为我突围,在南门发动一次反攻,吸引盗匪主意,我趁乱杀出三座营寨,堪堪冲了出来才得见天颜。为了我能冲出来,不知多少忠贞陛下的吏士战死沙场。”
此言一出,殿内的众人皆是一惊,杀透三座营寨,这小子不简单啊连赵佶的目光也变成了欣赏。
“众位卿家看看。”赵佶拿起奏章,脸色明显有怒火。
王黼首先接过奏章,打开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
童贯从王黼手拿过奏章,睹了一眼,失声道“无字奏章。”
“各路援兵何在”赵佶气愤地拍案而起,厉声道“盗匪,数万盗匪,好的很啊”天子发怒了,群臣心里都打着算盘,这是要有人倒霉啊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程度,可以说王秀在绝笔明志。什么叫绝笔明志准备倾力决意死战,不做作生还的打算,既然王秀做殉国的打算,一些人的心思可活了。
。。。
。。。
第二四二章 沙场上的红颜()
第二四二章 沙场的红颜
蔡攸谨慎地道“数千盗匪进攻彭城,各路兵马先救彭城也是正理。请访问”他是有看热闹的心思,但蔡耕道是他堂兄,关系还不错,稍加维护还是必要的,也算是给王黼各位人情。
封元不懂朝廷里的龌龊,但他能感到气氛不对,立即高声道“陛下,盗匪三万主力,只有两千余人南下彭城,在小人来时,城下已经击毙盗匪数千人。那些盗匪的目的是夺取利国,补充甲仗,各处守臣要早早汇集,匪首早束手擒,还望陛下尽快发兵。”
“大胆,竟然要挟陛下”王秀惊怒交加,高声呵斥。
“少年人,卿家不必计较。”赵佶毕竟不是昏庸透顶的君主,对臣下还是优容的。
王黼很不甘心,但在大殿不得不忍了口气,看封元的目光很阴毒。
“传朕旨意,严令援兵火速救援利国,不得敢观望不前。”赵佶扫了眼群臣,心情很不好。
“陛下,小人还有奏本。”
“还有本奏”赵佶对封元颇有好感,温声道“说。”
“小人来时,大人吩咐过,利国可能等不到朝廷援兵,让小人代奏天子,方腊利用外番邪教迷惑生民,东南民众苦于地方苛捐供奉,受方腊贼子迷惑,恐怕要生出绝大的乱子。自古攘外必先安内,请陛下恩威并重,暂缓北收复蓟北,全力剿灭逆贼。”封元说罢再次顿首。
赵佶一阵沉默,并没有说话,脸色却一阵犹豫。
在场的大臣没有一人说话,连王黼刚到嘴边的呵斥,也硬生生咽下去。没听到封元说利国可能等不到朝廷援兵了吗一个正在和反贼浴血奋战,很可能此时已经城破战死的孤臣,一句忠贞遗言你也要反驳,找骂啊
他不傻,可不愿这时候被别人抓小辫子,反正只要他在赵佶耳边卖弄几句,赵官家也得乖乖从了他。
朝廷陷入沉默,利国监的战斗仍在继续,双方血拼的极为惨烈。
一场战斗刚刚结束,梁山的步跋子争先恐后地退去,守城的将士们疲惫地坐着,身披着肮脏的皮毛或被辱,靠在城垛下面休息,准备迎接下一场激战,没有人高声喧哗,也没有人乱走动。
王秀同样疲惫地坐在破烂不堪的城楼下,背靠着柱子歇息,他疲乏到了极点,正要寂静地睡一觉,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开饭了,开饭了。”
有琴莫言的声音,他眼睛还是闭着,嘴角微翘,静静地等待娘子来到他身边。
没想到的是香风扑鼻,清爽温柔的声音传来“官人,先喝完稀粥养养神。”
不是有琴莫言,哦,王秀艰涩地睁开眼睛,那张不施粉黛的绝色艳丽闪入眼睑,他咧嘴一笑,道“让小娘子玉手端粥,王秀何其之幸”
“大人别贫了,没看到有琴大姐忙着,赶紧喝了暖暖身子,奴家还要过去帮忙。”秦献容美眸一闪,尽是关切心痛,但她掩饰的极为巧妙,疲惫地王秀无法察觉。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她听有琴莫言说商水、说王秀,了解了这个男人的过去,那一腔同生共死的奔放,化作了细心呵护的涓涓细流,她理解有琴莫言的爱,一颗心逐渐的化开了,能看到这个男人挺好
王秀睁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一身布衣,正在忙着和妇人们为吏士盛饭的有琴莫言,眼尽是温情脉脉。
秦献容看在眼,若十多日前她肯定心痛不已,但此时却波澜不惊,真心的希望王秀和有琴莫言白头偕老。
邱福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烙饼,来到王秀身边坐下,咬了一口饼大嚼,唧唧道“当年李寡妇还是小娘子时,烙了一手好肉饼,看来大姐得到真传了。”
王秀嘴角一抽,看了看邱福手的饼子,诺诺地道“我还真的没吃几回,肉饼太难做了。”
“吃着方便,又能恢复体力。”邱福白了眼王秀。
“大叔,法子很方便,这时候哪来那么多讲究,喝着吃着美味行。”秦献容抿嘴一笑。
王秀接过汤碗,大口大口地喝着热汤,浑身下暖洋洋地,远远地看着有琴莫言,却见那双美眸也在关注着她。但他没有过去,并不是他不想过去,是有琴莫言的忙碌,让他不忍心打扰他的满足,夫妻间心心相印,何必在意一时相聚。
“你慢点喝,别烫着了。”秦献容剜了眼王秀,接过空碗又递给他一个朱漆小食盒,这才过去帮忙。
“大郎,你好艳福啊”邱福有些为老不尊,两人在的闲暇时候,他还是老样子。
王秀老脸一红,慢慢打开盒子,两碟精致的小炒,一块肉饼,还有一小壶浊酒。
“酒,你别喝了,让给我得了。”邱福舔舔干裂的嘴唇,模样很馋啊
军战时无故不得喝酒,最严厉的惩罚是斩首,邱福也不是真喝,是在委婉地告诫王秀,周围有不好吏士。王秀呵呵一笑,把酒拿出来递给邱福,道“大叔,你去城楼里过过瘾,别让其他人看到。”
“违反军纪,这可不行,让大姐带走得了。”邱福结果酒瓶,深深吸了口气,恋恋不舍地放在一旁。
“法外有情。”王秀切牙一笑,他真的很想让邱福解解乏,只要不让吏士看到。
“军法无情。”邱福摇了摇头,忍的非常辛苦,索性站起身走到一边吃饭。
王秀摇了摇头,邱福的态度固然可嘉,但也太墨守成规,他吸了口气,如果能听过这关应该好好思考。
午饭散发的差不多了,有琴莫言来到王秀身边,蹲下身子为王秀斟一杯酒,关切地道“哥哥,喝口暖暖身子。”
王秀凝望着有琴莫言,摇了摇头道“战时不能饮酒。”
“又不多喝,无不了事,天寒地冻的要去去寒气才行,城头风大要落下病根子的。”有琴莫言不情愿地道。
王秀眼前一亮,是啊只要不多喝,喝点酒去去风寒,还能鼓舞士气,一举两得啊他忍不住接过酒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