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在大众中走出一位侏儒,身材矮小,但面容苍老。侏儒身承天咒,始终保持十二岁的面貌,但在逝世前一年,面容会变得苍老。看来,这位老侏儒阳寿将尽,他颤颤巍巍地对焦赣说:“你说一个多月前悟出了《易经》真义,那么一个多月前皇宫那场异常天变与你有什么关系?”
焦赣认得那是自己小时候的授业老师,忙向他行礼说:“老师,容弟子禀报!老师还记得当初祖先们说到被下天咒时,诸神曾说过解咒的情形吗?”
“天咒既解,苍天震怒,雷神宣威,破劫重生。”老侏儒老浊的目光霍然一亮:“你是在悟出《易经》真义时,解开天咒,惹来天咒之劫?”
“正是!”焦赣点头说:“张道陵师父从未告诉过我任何解咒密法,而是我自己悟出《易经》真义时,解开天咒,不过,当然若没有崇弛师弟和张巡天骑士助我挡劫,恐怕我也早已身化飞灰!”
老侏儒点头说:“我相信你说的话,但你有什么证明?你该知道,事关智宁国全体百姓,我不能不问个清楚!”
焦赣从袖底拿出一卷书简说:“老师还认得这卷东西吗!”
那卷书简由十根紫色的竹子削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银色文字,被两根小牛皮搓成的绳索捆在一起。老侏儒微笑着说:“别欺你师父拿不动它,自从六百年前,上一位国师去世之后,这卷《易经》正本就一直放在祭祀孔丘的孔庙之中,我是保管人之一,直到二十年前才被你拿走!”
焦赣说:“我在悟出《易经》真义后,又将《易经》读了一遍,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什么秘密?”老侏儒知道他要切入主题了!”
“解开天咒的秘密!”焦赣继续说:“其实大成至圣先师孔丘已经悟出了解开天咒的秘密,并将之封存在《易经》之中!”
此言一出,大殿中反而顿时鸦雀无声,焦赣说的出人意料的东西太多了,反而让人麻木。焦赣很满意大家的表现,将手中的《易经》一抖,那十根紫色书简自动脱落,在他手中只留下一根小牛皮绳,他一手拉着一头,飞快地在胸前结成一个魔法阵。目中闪出黑光,耳中射出黄光,口中射出红光,鼻子射出绿光,全都集中在他手中的小牛皮绳上,口中成咒:“乾坤定位,山泽通气,水火相济,风雷相激,疾!”
他手中的小牛皮绳应声展开,化为一张牛皮纸,纸上写着金色的文字:“穷尽诸艺,天咒自解。我自悟出天地之理来,便知诸神定然阻挠智儒一族解除天咒,故留伪书数百,而将《易经》藏入夹壁。料我七十二弟子回归之时,我已随风而逝,仆亦为诸神所劫,余物荡然,唯《易经》可留!七十二弟子虽不得悟此经,自有人悟此经,解天咒,重开云天!”
每个字都写得云烟阵阵,正是大成至圣先师亲笔特征。在大殿中自然有研究书法的奇才,更有伪造古董,鉴别真伪的高手,几番论证下来,确定那的确是孔丘的亲笔无疑,大家又将注意力集中到焦赣身上,心悦诚服地说:“请国师指点!”
这时,坐在龙椅上的摩候飞燕更是语出惊人说:“其实我相公和我根本不知道天咒解咒秘法,相公牺牲了自己的智慧和所学,只是移除了我身上的天咒而已,谈不上解咒。真正解开天咒的第一人,该是焦赣才对!”
焦赣回头笑着说:“师母!你既然已登基,又有崇弛师弟这样的继承人,就不必再想把帝位赖给我了,我还是当我的国师,指点一下大家的解咒之路比较专业!”
“求国师指点!”已经有人等不及了,想听听焦赣的讲解。焦赣眼睛一扫众人,刚想开口说话,突然目光一凝,笑着说:“我看我不用讲解了,有人当场示范!”
就在他展现出孔丘藏在《易经》中的遗书时,一位侏儒就如雷贯顶地愣在那儿,喃喃自语:“穷尽诸艺,天咒自解!我公孙龙子自认已穷尽鳖辩之道,却为何不能解除天咒?莫非我错了,我错在哪里呢?难道说诡辩行一时之快,真正的天理却是辩证之道…对…就是辩证之道!”
VIP章节卷八02续
03 佳人东来
就在他喃喃自语时,头顶上明亮的太阳一暗,整个皇宫上空的天全化为黑色,只在四方火烧一般,呈现出诡异的红色。张崇弛苦笑一声:“天劫?不会又让我出手吧!”
张巡无言,幻晶龙枪再次出现在手中,不同的是,在他的左手,却攥着那颗布满紫色花纹的圆球。
就在黑色的天空压抑得太和殿中诸人快喘不过气来时,整个太和殿的上方殿顶变得水晶般透明,透过殿顶,可以看到天空中已生出深绿色旋涡。
“风雷劫!”因为掺杂了风元素,其威力要比上次纯粹的雷电劫要差得多,但不管怎么说,天劫就是天劫,出自诸神所下的咒语,与尘世下界的魔法禁咒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就在张崇弛和张巡准备出手时,焦赣笑了:“师弟和巡骑士不必着急!要是每次天劫都要外人帮忙,侏儒族岂不太过于懦弱了?”
他回身对摩候飞燕说:“臣请陛下赐金印一用!”
“拿去吧!”摩候飞燕双手一推,金印缓缓地飞到焦赣面前。
“谢陛下!”焦赣口中说着,一手已握在了金印顶端的书简状握手上,翻转向天,直直向虚空印了上去。“天意在天,我命由我”八个血红大字透过太和殿殿顶冲天而上,跟渐渐成形的风雷劫搅在了一起,血光绿气,争斗不已。
焦赣再次展开手中的牛皮纸,口中一字一顿地喝:“穷尽诸艺,天咒自解,诸神无忌,用劫何为!”牛皮纸随着他的喝声一亮一暗,共计八次之后,从他手中飞了出来,飞出殿门,直上青天,化为一道无边的青幕,将血印和天劫统统卷了进来。
当牛皮纸上多了个印记,重新回到焦赣的手中时,长空之中,已无刚才天劫的痕迹,仍是青青一色,骄阳似火。公孙龙子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在胸前抱成圆形,相互交错转动,口中唱道:“对是错,错是对,真亦假,假亦真,无来无去,亦来亦去,去去来来,辩尽天下,莫如不说!”
“恭喜公孙兄解除天咒!”焦赣对着公孙龙子拱手说:“公孙兄以白马非马,驳尽天下高手,自然穷尽诸艺,天咒自解。”
鲍孙龙子翻翻白眼说:“解与不解有区别吗?”
行!这家伙还在自己的境界里,跟他说什么也白搭。公孙龙子的身形渐渐长大,最后居然是一百八十的伟岸身材,额头三条智慧纹,细长的双眼直拉两鬓,须发浓密,威武无比。有了他这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侏儒族人都不再说话了!
穷尽诸艺,天咒自解,也就是说解开天咒没有秘法,解不开天咒也怨不了别人!回去好好练吧!一念至此,很多人已坐不住了,他们要回家好好回味一下自己修炼的过程,找出不足之处,再提升到一个全新境界,说不定就能解开天咒了。
接下来盛大的典礼,就因为大半的人心不在焉,勉强完成了仪式之后。智宁国后世传说中最壮观最宏大的登基大典其实虎头蛇尾,早早就终结了。
晚饭后,摩候飞燕卸下一身皇帝行头,直叫着腰酸背疼腿抽筋,张崇弛只好给她开了几剂补髓壮骨粉吃着。有效没效不管,有时候心理暗示也能顶一阵子吧!一家三口,加上张巡、焦赣便在御花园里,喝着天族进贡的荷香清露,嗑着葵花子,闲聊上了。
如此重量级的五个人坐在一起,不是聊什么天下大势,全是婆婆妈妈的家常小事,多半的话题还是围绕着张家村。自打张崇弛出山之后,引来那么多人对张家村的窥视,让张道陵很不安,唯恐给乡亲们带来什么不测的祸端,就干脆借这次八族抢人事件,安排焦赣和张飞将张家村迁到另一次山区了。反正张家村的人也很少跟外人交往,这样全村迁移反而没有什么不适感。
正说着呢,一名皇宫卫士匆匆跑了进来,向摩候飞燕单膝下跪说:“摩候族摩候青目求见!”
“快请!”到这个时候求见皇帝的,多半有什么大事,何况来的摩候青目还是摩候飞燕的堂兄!她虽然有点气恼他打搅了聚会气氛,但谁让她是皇帝呢?
“摩候青目?”张崇弛眉头一皱,这个名字很熟悉啊!张巡更是靠过来轻声说:“就是沈伯父让我们找的古董店老板!”
“是他!”张崇弛捏了捏袖底的那枚翡翠玉符,这些天来,倒是这人给忘了。他笑着说摩候飞燕说:“老妈,我看他来见你是假的,见我倒是真的!”
“什么时候我儿子比我这个皇帝陛下还要吃香啦?”摩候飞燕笑着跟张崇弛掰了一句,摩候青目已进来了。一身青色打扮,干净利落。要说这家伙也是摩候族的异数,自幼出生在摩候族中,却天性厌恶舞蹈,整天磨在他外公家里,学什么古玩鉴赏,到后来,居然成了智城最大的古玩店五云斋的老板。
摩候青目单膝点地,说:“参见皇帝陛下!”
摩候飞燕刚当了一天的皇帝,对谁见她都下跪还真有的不习惯,忙说:“起来吧!这么晚了进宫来见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摩候青目说:“臣带了一个人来,想要拜见陛下!”
“人呢?”
“就在外头,没有陛下圣旨,臣不敢私自带外人进宫!”
“哪来那么多的规矩,让她进来吧!”
“是!”摩候青目站起身来,退出御花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带着一个人族少女进了御花园!
“夷光!”第一个反映过来的是张崇弛,他兴奋地跳到夷光面前,拉着她的手说:“你不是在古越国接受策封吗?”
夷光嘴巴一撅说:“大哥,你是忙晕吧?我受策封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人家就溜出来了。跑到永乐城找到沈伯父,才知道大哥在智宁国当太子,估计是乐不思蜀,把我这个妹子忘得差不多了!”
“这个…你听我解释啊!”张崇弛平时的冷静多智全都掉在了夷光的一双明眸中,紧张地直搓手,又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
“哈!儿子!你的眼光不错啊!”两人久别重逢,刚见面之下,还忘了边上有个促狭的老妈!摩候飞燕一点皇帝仪态都没有地窜过来,拉着夷光的手上下打量着,口中还啧啧有声:“姑娘,我儿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尽避告诉我,看我怎么治他!”
张崇弛苦着脸说:“老妈,你有空的话,治治老爸过瘾就行了,没必要把你的亲亲儿子也搭上吧!”
张道陵双眼一瞪:“媳妇进了房,父母扔过墙,还真是我的好儿子!”
“这不还没进房吗?老妈就来拆我的台,这算什么事儿?”张崇弛也是一肚子苦水。
瞧这一家子!夷光心里的娇嗔全被惊讶所取代了!她见惯了上下尊卑之分的礼节,可从来没见过一家三口还能这样相互乱咬的!不过,在惊讶之余,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暖意在心头流转,是啊!这才是一家子,跟他们在一起的感觉真好!她微笑着对摩候飞燕说:“您是大哥的母亲吧!您真美,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摩候飞燕笑着说:“傻孩子!大哥的母亲就不是母亲吗?叫母亲,叫娘,或者跟着那没规矩的小子叫老妈都行!一家人何必为了称呼这种小事伤脑筋!”
是啊!一家人嘛!越随意越好!夷光甜甜地拉着摩候飞燕叫:“老妈,我还是喜欢这么个叫法!我这次来是想找帮手的!”
“行!我帮你!以后我这儿子煎炸炒煮随便你了!”摩候飞燕平空多了一个如此伶俐乖巧的女儿,心头大喜,直接就把张崇弛的后半生利益全然出卖得一干二净。
夷光双眼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她打出生起,何曾有过母亲的疼爱?纵容是有的,敬畏是有的,但如此发自内心的疼心让她差点哭了,强忍着泪水说:“老妈!其实我是想找大哥帮我!”
“这样啊!”摩候飞燕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
张崇弛这才找到时间插嘴说:“夷光,发生什么事了?”
西夷光说:“下个月中原国立国两千年大庆,百族诸国,万方朝贺。我因刚受策封,还要进京谢恩,我爷爷又一力催着我快点去中原国京师。我琢磨着这里面有点不对劲,再加上那个讨厌的家伙也在京师,万一生出意外来,后悔就晚了!所以,才让程咬金帮忙,偷偷地溜来找大哥!有你在身边,我就不怕了!”
“好聪明的丫头!这么说来,我儿子还有情敌!”摩候飞燕在婆婆妈妈上面的天赋,就连张道陵还没失去智慧神通前都自叹不如:“放心!他现在刚好没事,每天呆在这里浪费粮食,是该出来走走了!就陪你去中原国京师吧!”
焦赣捋须微笑着说:“中原立国两千年大庆的请柬早在半年前就送到智宁国了!当年中原国与智宁国平等结盟,按礼我们也该送份礼去。谁负责送礼呢?地位太低,有看不起人家之嫌,还不如不送;地位太高,又自贬我智宁国身价。太子殿下即身份尊贵,又无实职在身,实在是送礼的最佳人选,也好名正言顺地陪着夷光姑娘到中原国京师去!”
续见卷八02
04 冤家路窄
陪着张崇弛去中原国京师的当然不会只有一个两个,虽然他已经拒绝了那份长达百人的护送团名单,但在几位老先生摆事实说道理的长篇劝谏之下,不得不同意,八大家族每族一人的随行名单。
这八个家伙中,除了摩候青目是张崇弛亲点的,其余个个都是家族中的内定继承人之一,听说要跟着力挫八族族长的太子殿下到中原国送礼,全都摩拳擦掌,兴奋莫名,加上他们稚嫩的外表,让张崇弛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带着初中生外出郊游的老师。
从智宁国智城到中原国京师,换成普通人,一两个月也未必能到,但这点路程难不住智宁国的侏儒们。三十六小族里的毛民族所特制的羽车,加上龙族所驭使的擒鲨海东青,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赶到了中原国京师城,缓缓地落在了郊外!
“直接进去不就得了?”西夷光估计是还没飞得过瘾呢!
张崇弛笑着说:“下来吧!中原国京师上空如果没有特殊魔法结界,岂不是让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何况我们是来送贺礼的,不是来闹事的,总得给主人一点面子,落在城外,报名通关是最基本的礼节啊!”
摩候青目钦服地说:“智宁国三十六小族排名第一的李家曾是京师建城时的顾问,据他们说,以京师城墙为界,五十里内,只要出现任何非飞禽类的飞行物,都会被设在京师中的警卫队所拦截,不能提供充足理由的话,就会被视为敌侵,加以攻击。”
“好吧!反正每次都是你们说得有礼!”西夷光哪会不知道这些礼节,只是一个女孩子在自己心爱人面前,有时总喜欢找喳多说两句而已。
行行复行行,在靠近京师大约还有十几里地的时候,时已近午,见路边有个小茶摊,张崇弛便示意停车休息,带头钻进小茶摊。
小茶摊十分简单,里面有三张方桌,几条长凳,老板是个须发半白的老头,卖几杯粗茶淡酒,烧几碗面,供过路的小客商歇个脚,赚两块零花钱。就这种环境,你也别指望有什么达官贵人,或者权贵富商、文人雅士光临,反而给了那些走南闯北的苦哈哈一个大肆叫嚣,渲泄感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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