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不耐烦地说:“连着喝了一个月的酒,就是风流之神潘安都会变成那样,要不是看在他出的价钱足够买下整个酒吧,我…”
没等他说完,张崇弛已经抢到那人面前,将他的头发拨开,现出一张腊黄的脸,不由失声说:“大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09 寿王太子
李瑁已有点神智不清,口中叫着:“酒!酒!快拿酒来!妈妈的酒保,大爷给得起酒钱,还不快拿酒来?”
“大哥!大哥!”张崇弛急切地叫了两声,见李瑁还是喃喃地叫着酒,眉头一皱,不断轻拍着他的脸,又从储物戒指里找出几样葯来。当了第三军团的统领,以权谋私,弄几样葯收藏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竹茹清热化痰加止呕;高良姜温中止呕,散寒止痛;苦参性祛风利尿;葛根、葛花更是解酒妙品,醒脾和胃解渴;乌梅敛肺涩肠生津;白豆蔻化湿健胃,温中止呕,行气宽满;白茅根凉血止血,清热利尿;几样好葯,外加上张崇弛的魔法萃取,解酒简直是太容易不过的事了!
不一会儿,被张崇弛随意摆弄的李瑁身上肌肉一紧,青色的斗气蒙蒙布满身周,低着头,沉身说:“阁下何人,找我有什么事?”
“大哥!你喝糊涂了吧!”张崇弛叫道。
李瑁一抬头,见是张崇弛,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神中露出点惊异。刚才酒醒的刹那,他的头是枕在桌上的,目光向下,只看到一个明显不是矮人族的下半身,没看到张崇弛的脸面,在酒醒后,天生的警惕感让他第一时间是引动斗气布满全身,才发问,没想到来的居然是自己的五弟!
“五弟!”李瑁长叹一声,浑身青铜斗气一散,颓然坐回到凳子上。
“大哥,你到底怎么啦?”张崇弛翻手在他腕上一扣,再闪电似地收了回去:“长时间酗酒,就算你有青铜斗气护身,你的肝脏也受不了!为分解酒精,大量的脂肪已堆积在你的肝脏中,若不好好调理,恐怕会影响你的生命!甚至于你的青铜斗气现在也已变得淡薄至极,随时会退回银星骑士的状态。”
李瑁像是没听到他的劝告一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张崇弛开口婆心地说:“大哥,有什么事想不开的话,说出来大家一起合计合计,怎么可以把自己弄得如此颓废,我记忆中的李瑁大哥可是个豪爽智慧之人,不是酒虫!”
李瑁扯着自己的头发说:“可现在的李瑁就是一个只会喝酒的窝囊废!青铜斗气,没了就没了吧!这年头,青铜斗气又不能换酒喝!”
说到这里,他一回头大叫一声:“酒!酒保!你的酒呢?妈的,纯清酒吧要是没酒了,还开个屁,明天就给少爷我关了!”
那矮人酒保气乎乎地抱着一桶跟他一样高的麦酒往李瑁身边一撂,说:“客官,酒多的是!就怕你喝不下!”
“谁说我喝不下!”李瑁一把抄起手边的粗瓷大碗,舀过一碗金黄色的麦酒就向嘴里灌!
看来心平气和地是解决不了问题了!张崇弛一挥身,“啪”地一声,将李瑁手中的大碗打飞出去:“你看喝酒就喝死吧,可你知道今天我找你是干什么的吗!”
李瑁一滞,从身上掏出一只小袋往张崇弛面前一丢,吼道:“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告诉你,我现在身上就只有这些东西了,要就拿去!别来烦我!”
“我要你的东西干嘛?”张崇弛有点奇怪地说。
李瑁却把那袋子塞到张崇弛的手中说:“去!去!去!别再来耽误我喝酒,别告诉我,你连灵犀丹也看不上!”
这袋子里有灵犀丹!可李瑁却好像送瘟神一样,想将自己送出去!吧啥啊?张崇弛可没时间检验这储物袋中的东西,而是冷笑一声:“不就是女人被人家抢了吗,要死要活的,有个屁出息,我要女人,也不跟你!”
这一帖葯可下得重了!李瑁霍然站起身来,一把扭住张崇弛的衣襟说:“你…你知道个屁!”
这下,张崇弛倒悠然了,坐下来,倒了碗麦酒,抿上一口,仍由那清爽的感觉流遍全身,慢条斯理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因为三姐跟了汉皇吗?这怪谁,怪你没本事!如果你还这般没本事下去,再来两个三姐,也照样会跟了别人!”
“你…”李瑁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张崇弛,几乎说不出话来!
张崇弛接着刺激他:“要说三姐也是有魄力有眼光的人,凭什么就只看上你,不能看上汉皇!”
“你!”李瑁直接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却被张崇弛一手抓住,目光冷冷,盯着他说:“如果你觉得三姐还在意你,你就不应该这么自暴自弃;如果你觉得三姐根本已抛弃你了,你更不应该为了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而毁了自己!”
“我…”没等李瑁开口解释,张崇弛拖着他出了酒吧:“我当然知道这其中有隐情,但总得找给合适的地方解释给我听吧!”
钟铁锤见机将他们两人带到一处小山谷中,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们矮人都是住洞穴的,张师叔可能住不习惯,好在我刚升了宗师,有自己的露天冶炼谷,虽然小,但也僻静,希望张师叔不要嫌弃!”
“这里很好了!”只要够僻静就行了!见张崇弛没意见,钟铁锤又以去见欧冶子为由,知趣地出了山谷,留下张崇弛和一脸激动的李瑁!
张崇弛双手不断,法诀葯物变幻不定,最后凭空结成三十来丸赤红的丹葯,往玉瓶中一装,放到储物袋中,连袋子一起塞到李瑁的怀里说:“这是我拿白术、茯苓、猪苓、泽泻、丝瓜络、广郁金、栀子、桃仁、丹参、当归、汉防己、何首乌、山楂、姜黄、枸杞子、川芎、泽泻、黄芩、黄精、大黄等葯制成的疏肝丸,每日三颗,先服十日,到时候我再给你第二阶段的葯!”
这回李瑁没有再回绝,仍叹了口气说:“五弟,我知道你对三妹有点看法,她出生在裂土国王族,却自幼被丢在中原国京师,对她来说,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有利益才是真实的,友情、亲情不值一提。但有一样东西,她却是真正小心翼翼地维护着,那就是爱情!由于李唐世家的低调处世,她一直以为我也是某个蕃国留在军师的人质。当时追求她的人如过江之鲫,甚至连太子汉寿王也向她表示,意愿立她为太子妃,她却拉着我在爱神庙长生殿前立下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誓言,甚至还不惜违抗兄命,顶着千难万险,到炎黄城去找我!”
见李瑁说了那么一通,张崇弛有点不好意思:“可…”
“可她最后跟了汉皇,是不是?”李瑁脸色狰狞地反问了一句。
这问题还用得着回答吗?张崇弛一阵无言,李瑁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情绪说:“因为汉皇拿我的性命做威胁,让她答应了进宫成为贵妃!”
说到这里,李瑁的脸色一阵抽动,倒是张崇弛突然刺了一句:“当时,你不能带她离开吗?”
李瑁苦笑一声:“那时,我被关在天牢之中,除非有汉皇命令,谁也无法放人,怎么带她离开?等到从天牢出来,又被逐出中原国,甚至还收到威胁,只要我重新在中原国京师出现,汉皇就杀掉三妹!”
不会吧!说得这么奇离,可在张崇弛的印象中,汉皇好像并不是那种人!他为了百姓,甚至可以放弃完成最后回归,又怎么会为了抢一个女子用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要知道能完成第一个回归的主神,就有可能一统神魔界和尘世下界,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到时什么东西不是予取予求的?顶不济,就算回风神界也行,四季风神、十二月风神和三百六十六风侍妾,哪一个都美得冒泡,绝不下于杨玉环,这一点别人不知道,可经历过风神幻界的张崇弛可清楚的很,不禁讶然说:“汉皇好像不是那种人!”
李瑁说:“一直以来,我也以为汉皇绝不是那种人。可是自打你让夷光将暗黑之印送交到汉皇手中时,他变了,骄奢婬逸,刚愎自用,甚至于狠辣得像换了个人!”
张崇弛沉吟着说:“还有一点,我觉得奇怪!”
“哪一点?”李瑁听不出自己的叙述有什么不妥!张崇弛说:“李唐世家可是藏有丹书铁券斩天剑的,你身为李唐世家的继承人,受丹书铁券保护,就算谋反,也只是驱逐出境,而不能处决你!如果汉皇违反了当年先帝立下的铁券,李唐世家就可以请出斩天剑,废了汉皇,另立新帝!这种情况下,汉皇怎么会冒然以你的性命来威胁三姐!”
李瑁惨笑一声,比哭还难听:“因为我这个李唐世家的继承人是假的!”
“假的?”这可是张崇弛听到最为惊人的消息了。
李瑁点头说:“还记得我的化名吗?”
“王寿汉!”张崇弛还没糊涂到这种程度。
李瑁说:“你把它倒过来念一下!”
“汉寿王?”张崇弛感觉天地一片旋转,如果李瑁是汉寿王的话,那他见过的汉瑁又是什么人?李瑁说:“你见过的那个汉瑁才是真正的李唐世家继承人,他叫李猫!我自幼曾多次遇到谋杀,为了保证我的安全,汉皇将我和李猫对调抚养,直到我十八岁那年,才知道真相。但汉皇为了我的安全,坚持要我在登基前才能对外确认太子身份!”
李猫换太子?然后,老爸拿儿子的性命做威胁,抢了儿子的女友?这算什么事啊?晕!
10 心神封闭
要说,这个父亲原本就是那种荒婬无度的也就罢了,至少对他的行为有点心理预期。但事实上这个父亲在此之前,却将皇帝当得很好,几乎天下太平,人人称颂。
张崇弛至少记得汉皇曾任命了姚崇为右相,这是一个习惯跟皇帝抬杠进言的人,弄得汉皇日夜难安,稍稍有了一点失误,第一件事就是问:“姚丞相知不知道?”弄得他身边的内侍都烦了,忍不住打边鼓说:“陛下,自从姚崇任丞相以来,你瘦多了!”言下之意,这丞相也该换换了,结果汉皇不以为然地说:“吾貌虽瘦,天下必肥!”就这一句,称之为圣君也不为过!
这样的一个父亲,应该是每个当儿子的心目中的偶像,当这个偶像突然变得极其龌龊下流,如此大的落差带来的必然是心理的崩溃!加上爱人的被迫受辱,张崇弛自问就算把他换到李瑁的位置,其下场也同样是酒吧间里的一个醉鬼。
一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建议之下,只好轻声问:“大哥,那么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发泄完心中的郁闷后,李瑁意外地平静下来,苦笑说:“我还能怎么办,继续喝我的酒啊!醉死了,往垃圾堆里一扔拉到!”说着,从储物袋里拿出张崇弛送的疏肝丸,又将储物袋扔给张崇弛:“里面别的没有,就一些宝石,还有一些从大内宝库里拿的武器防具,最珍贵的是霍师父给的灵犀丹,放我这里也是浪费,你拿去好好地用吧!”
张崇弛接过储物袋说:“霍大叔什么时候送你的灵犀丹?”
“在我被逐出中原国的当儿?”李瑁说:“这有问题吗?”
张崇弛皱眉说:“当年我们得了五颗灵犀丹,我要了两颗,霍大叔和巡哥都吃过一颗,剩下他手中的,这是最后一颗。难道霍大叔就拿着这一颗珍贵无比的葯物,只为了一个醉鬼在喝死的时候三死重生?他明知道你被逐出中原,还将这颗灵犀丹给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李瑁痛苦地呻吟一声:“那我该怎么办,你倒是教教我啊!”
张崇弛脸色沉重地说:“想想二哥吧!在他那里,灵犀丹才用得其所,可惜他身上没有第二颗灵犀丹,才遗恨睢阳城!我不知道你该怎么办,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只知道,我到矮人族的事情已经了结,我该去拜祭二哥了!”
说完,将手中的储物袋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转。李瑁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直到他走到谷口的洞穴边时,才一把抓起储物袋,吼道:“好!我跟你走!去拜祭二弟!既然我不怕醉死,又何必怕另一种死法?”
张崇弛应声止步,回头笑得春风满面:“这才是我的好大哥!有什么事,咱们一件一件解决!何况,我觉得汉皇陛下突然性情大变,必有蹊跷,也许事情比你想像的还要复杂,去查查真相吧!”
李瑁听到“汉皇陛下”四个字,脸上又是一阵抽搐说:“行!我听的你!”五个字是咬着牙一个一个蹦出来的,却让李瑁脸上的神情霍然变得淡漠一片,显然是下了决心!能这么快对自己的情绪进行决断,连张崇弛也只能说一个服字!
随着李瑁的神情变得淡漠,就连他的眼神也变得淡漠异常,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一具人偶。彩虹织女有点担心地对着张崇弛悄声说:“这个人很厉害,他居然把自己的心神给完全封闭掉了!”
“心神封闭?”张崇弛找了一下东方朔留给自己的知识,明白了这是什么玩意儿!那是一种类似于封印的东西,以灵魂的本源力量将自己的心神完全封印起来,从此心神不动,感情如古井不波。也就是说,李瑁现在已没有了任何感情波动,只是剩下身体的本能。
心神封闭的人会像平常人一样生活,但一到关键时刻,过于依赖身体的本能反应会产生大错,所以在心神自我封闭时,往往将最后见到的一个人设为引导者。在心神封闭之后,他就会无条件地服从引导者的命令。
对一位遭遇到生不如死的伤心事者,心神封闭是一种很好的疗伤方法,起码能防止过度的激动引发灵魂本源力量的反噬而魂飞魄散,永远灭失,不再轮回。但心神封闭也同样有缺点,如果封闭的时间过长,在灵魂中会产生另外一个意识,这个意识是被封闭在外的所有负面情绪的结合体。一旦这个意识掌控了身体,就会产生极其强烈的毁灭情绪和能量,称之为“入魔!”
心神封闭的另一个缺点在于除非他自己想通了,否则,谁也打不开那封印。就算是主神,随便捏捏指头,干掉一个人或者一个灵魂都会简单,却唯独无法完好无损地打开一个封闭的心神。
在李瑁表现出对他最强大的信任后,张崇弛唯有叹了口气,收起李瑁的储物袋,轻声对他说:“大哥!走吧!”
李瑁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张崇弛后面出了山谷。两人一返回到洞穴中,正迎面碰上匆匆赶来的欧冶子,他老爷子须发四扬,吼声震动着洞穴山壁:“好你个张崇弛小子,上次说自己能割开蛟革,现在来了,又想偷溜?不行,你要是割不开蛟革,今天就甭想出这个夜郎山!”
张崇弛一阵跳脚,正想找借口,就听肩上的彩虹织女一声娇笑:“不就一张碧海银蛟的蛟革吗?至于弄得这么狼狈吗?切!”
这一声让欧冶子整个人暴跳起来,一头撞在洞穴顶下,又嘭地一声砸在地上,颤抖的手指着彩虹织女说:“气死我也!气死我也!你一个区区女子,也敢嘲笑我?不对,你是什么人?精灵要比你大得多,兽人族中最小的蜂鸟人也有一尺半高,你怎么只有这…这么长?”
欧冶子不提醒,张崇弛倒忘了,彩虹织女是谁啊?风神界神属,专职为诸神制造天衣的纺织之神和裁缝之神,拿蛟革做防甲也算她的本职工作之一吧!有她在,要裁开蛟革,想来是不成问题。他哈哈一笑,说:“欧冶老哥!这位就是我特意请来的裁缝大师,我看拿蛟革制防甲之事,就交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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