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的地方都没有!”
“哎!子周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想出来逃生的办法来没有?”
“不知九叔和傅铁云现在醒了没有呢?他们身体不会有事吧?特别是那个傅铁云,平时就看起来瘦瘦弱弱的,风一吹便没有的模样,被土匪这么一折磨不会折磨死了吧?”
“嗯,应该不会!傅铁云死了点灯子拿什么去威胁傅铁衣?看样子,他肯定不知道我和傅铁衣已有婚约。”
“混天龙不是逃到朱升庄上去了吗?难道他手下还不知道啊?点灯子为什么要找傅铁衣要人,还费这么大工夫绑票?真是奇怪了!我要不要把这件事儿告诉点灯子呢,他要是不信怎么办?”
“傅铁衣手上没有混天龙,那他拿什么来救我和他弟弟?难道带兵来强攻吗?这点灯子看着蛮厉害的样子,这样成吗?”
“哎呀,不知道傅铁衣是不是真像人说的那么有本事?千万可不要是个银样蜡枪头,不是这点灯子的对手!不然他怎么救我们出去?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来救我们?这人真靠不住!要不是因为它,我哪会有今天?人家点灯子又不是因为我才花这么大心思、摆这么大阵仗来绑票的!”
“对,都怪那个傅铁衣!全是他的错!”
正在赵瑟想得无比热闹的时候,只听“吱嘎”一声,门开了,从门外闪进来一个挺着个大肚腩子的山贼。这山贼拿着一只烛台,放到赵瑟倚着的桌子上。他的脸上好像受了挺重的伤,头脸都用细布包着,白色的布上洇着干了的血迹。看颜色,仿佛已经有些时日了。
赵瑟不由往后一闪,那山贼便放下烛台转身走了。赵瑟呼了口气,在后面唤道:“哎,你别走?你们头目呢,那个点灯子呢?关我在这儿不闻不问的是什么意思!你叫他给我过来!他不找我,我还找他呢!”
山贼却不理他,仍是慢慢得向外面走去。赵瑟心里一急,冲过去揪住他的领子说:“喂,你聋了,我和你说话呢!”
那山贼慢慢转过身来,侧着头看了赵瑟一会儿,突然伸手比划起来,并张开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
“原来你真是听不见呀!”赵瑟泄气地摊回椅子,叹道,“我怎么这么倒霉!”
于是,赵瑟拉着那聋哑的山贼,咿咿呀呀地比划了起来。可是,她要说的那段话实在太过复杂,不管她怎么比划,那聋哑山贼就是摇头表示不懂。最后赵瑟只好放弃这个高难度的要求,继而在最简单的事情上寻求心理平衡。
赵瑟指指自己的脸,又指指屋角的铜盆,并用双手在自己脸前作出前后挥动的姿势。聋哑山贼点头会意,取了铜盆出了门。一会功夫,他便打了清水回来,还取了块干净的细布来给赵瑟使用。赵瑟便觉得这聋哑山贼实在是个难得的好人,连他那凸出来的小肚子,这时看在眼里都觉得可爱无比了。
赵瑟向那聋哑山贼展颜一笑,取过细布沾湿了擦脸。由于她几乎没什么机会自己梳洗,这屋里也没镜子,所以不过是拿着湿布在脸上乱抹一气,实在说不上洗得有多干净。
简单来说吧,赵瑟不出活的程度天怒人怨到了连那聋哑山贼都瞧不过去的地步!
果然山贼里也是有好人的!
那聋哑山贼大约良心发现,自报奋勇给赵瑟做镜子使。他用手指点什么地方,赵瑟就拿着湿布冲什么地方猛擦。如此,没有声音,光靠表情手势交流,倒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这脸洗到最后,赵瑟便不由自主把它当成戏耍了,连自己是人家山大王点灯子的阶下囚这茬事儿都给抛到脑后了。所以,聋哑山贼出门倒水的时候,赵瑟相当舍不得。
后来,聋哑山贼就回来了,这是赵瑟很高兴的地方。不过,跟在聋哑山贼后面一起进来的还有那赵瑟盼望已久的山大王点灯子,这是赵瑟很不高兴的地方。
桌上的蜡烛爆了个灯花,发出“噼啪”的轻响。赵瑟的心也跟着轻轻一颤。
“子周啊子周”赵瑟在心中叹息,“你要是再不来救我,我可就得自己来了!你说我成吗?”
陆子周当然是要救赵瑟的,虽然他自已也还是人家的板上鱼肉。
赵瑟被带走后,陆子周、傅铁云与秦合清还有赵瑟那一众中看不中用的侍儿侍奴们便被带到了一处木房子里关押。带着小喽啰们负责看管他们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山贼,也就是点灯子所说的老六。
这山贼倒是没什么匪相,人长得还算斯文,说话也比较客气,小喽啰们都唤他做六当家的。他将陆子周等人押送到小木屋之后,便命喽啰们松开他们身上的捆绑并取下陆子周嘴上的破布。他还命人取来了草垫和食物清水给他们。傅铁云和秦合清还昏着,侍儿们都惊魂未定地缩在墙角,那六当家的便对陆子周说:“不用怕,我们虽然是你们嘴里的流寇,却也向来是盗亦有道,绑票便是绑票,绝不会为难人质。只要你们好好呆着,不要自作聪明,就绝不会有麻烦。”
陆子周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心道:原来绑票的规矩是这样,下次再遇上就不用人家告诉了。
不过这个知道了仿佛也没什么大用啊!再说似乎一家绑匪有一家绑匪的规矩,被这家再绑一次的可能性也不算大吧!
那六当家的交代完他们的规矩,便在门口的一把椅子上坐了,取出一本书来看。陆子周隐隐瞧去,仿佛是一部兵法十三篇。他想:看来他们这些肉票,或者说傅铁云这肉票还挺重要,还要流寇的六当家亲自看押。
山贼们将傅铁云和秦合清抬到草甸上,接着便挨个搜身。侍儿们因为身上的金玉饰物被搜了去,纷纷大声哭闹,被山贼们拿刀一吓,才收了声。秦合清和傅铁云身上搜出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也看不出有什么用途。陆子周身上到没什么重要物事,只除了狄桂华手书的一篇文章和送给他的那张天下山河关隘地形图的一角残片。
狄桂华送了兵法、文章和天下山河关隘地形图之后,陆子周一直在细看,连赵瑟都不怎么有功夫应付了。他于兵法纵横之道先前虽然有所涉猎,但他毕竟是文人,又是纸上谈兵,难免有不得甚解之处。好在他记性奇佳,便是不能完全明白,也可以先记在心里慢慢琢磨。
因此,陆子周将兵法读过记熟之后,便毫不犹豫得给烧了。山河关隘地形图比较繁难,即使以陆子周之聪明绝顶也不免担心日后会出错,不好草率从事。因此,他记熟了以后,便将图裁成了十几个小块,每日里反复与自己脑中的印象参照。一块儿万无一失了便烧掉,到如今便只剩下了最后一块,而那一块画着的正的河北与河东交接之所在。至于狄桂华所应和的那篇文章,陆子周实在舍不得烧,便一直留在身上。如今这些都一总被抄到了那六当家的面前的桌子上。
那六当家在一堆金玉中捡抄了一阵后,自然要拿起狄桂华那篇文章来看。他一看之下面色便是一变,抬头望了陆子周一眼,眼神很是有些不同。陆子周心中便猛然闪过一个念头,向六当家微微一笑。六当家复又低头去看,越看越是眉飞色舞,不能自禁。陆子周便也就低下头去细细琢磨。
忽然觉得有人拉扯自己的衣摆,陆子周微微转头,瞥见靠在自己旁边的傅铁云紧闭着眼睛躺在草垫子上,睫毛却在不停地颤动。陆子周便也躺了下去,正好将他自己的头靠在傅铁云的头边上。
傅铁云便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在陆子周耳边说:“子周哥哥,那六当家的匪号叫做玉面阎罗,自持读了几本书,满心都是造反抢天下的疯魔念头。他这人向来志大才疏,和点灯子一般的纵横多年的贼寇暗地里很不对盘……”
陆子周心中疑惑,明知道不合适,还是轻声探问:“你如何知晓的如此详尽?”
傅铁云只说了一句“大哥说的”便再也没有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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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周只好暂且放下心中的疑惑,闭上眼睛。他在心中将刚刚想到的逃身之策细细推敲,反复推演了种种可能,以期万无一失,直到耳边如愿地传来那六当家的玉面阎罗温温软软的声音:
“你起来,跟我走!”
当六当家的玉面阎罗带着陆子周走进他那同样破破烂烂的小屋时,山大王点灯子也正好迈步进了自己的屋子。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笑吟吟地盯着着蜡烛灯芯。
自然,这个明眸皓齿的少女便是他顺手牵羊绑来的赵氏小姐赵瑟。
赵瑟先前说人家点灯子没有眼力,那绝对是冤枉人家!人家点灯子一进门,二话不说就开始扯衣裳预备办事。
到底是流寇啊!果然不凡,一看就和光说不练、磨磨蹭蹭放不开手脚的小男人们不一样!
赵瑟微微张开嘴,在心里先将这点灯子好生夸赞了一番,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自己到底处在什么状况,忙道:“别忙!别忙!我……”
点灯子哈哈大笑,扑倒在赵瑟身上,调笑道:“赵小姐等着急了吧!在下刚才办了点小事儿,累小姐久候。在下这就好生服侍小姐,以为赔罪?小姐你看如何啊?”
他强壮的身体压得赵瑟喘不过气来;他的呼吸碰在赵瑟脸上令赵瑟难受无比;他粗粝的皮肤凸显在赵瑟眼前令赵瑟一阵阵的反胃。
赵瑟立即下定决心,说什么也不能要这个点灯子。再怎么荤素不忌、风月无边,也不能捡个男人放筐里就当盘菜吧?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行!
不过人家点灯子也用不着把刀架在赵瑟脖子上,不等赵瑟答话,便抱了她朝床榻行去。赵瑟揉了揉被椅子硌得生疼得后背,在心中苦笑道:“说不好果然是没用的!”
她用力拿脚去踢点灯子,根本踢不着;她使劲去敲去打、去咬去撞点灯子,人家只当是在挠痒痒;她破口大骂道:“放开我,你这混账,我可是源阳赵氏的小姐!”人家大笑着回道:“我还是山大王呢!是王,比你大!”
点灯子将赵瑟扔在床榻上,三把两把扯光自己的衣裳,冷笑道:“小姐喜欢怎么玩,在下一定好生伺候。乖乖的啊,我点灯子可不喜欢把女人拴起来玩!”
这时候,赵瑟也豁出去了。她翻坐起来,以毫不输于点灯子的语气威胁道:“你是得好好伺候我,若是不合我心意,以后你,还有你那群乌合之众手里的刀枪兵器就再也没处去买了!”
点灯子闻言眉头一皱,正在剥赵瑟衣裳的手也不由一顿,问道:“你什么意思。”
赵瑟冷哼一声,说道:“连自己手里的兵器是从哪家买的都不知道,还河北第二大流寇呢!丢不丢人啊你?怪不得河北流寇作乱十几年都成不了气候呢,果然都是些草包笨蛋!原来你们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地忙活,就是为了成就傅铁衣的功名富贵呀!”
点灯子被赵瑟说得一怔,坐在床边以很感兴趣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衣衫凌乱的赵瑟,挑眉笑道:“你这小姑娘倒是胆大,竟敢嘲笑我点灯子?我的银子给了谁我会不知道?真是可笑!”
“淮南大侠朱升是吧!”赵瑟抢着接口道,“你这笨蛋,到是想想看,朱升一个乡里的豪强,纵然名气大了点,也没有炼精钢、铸生铁、造兵器的本事吧。天下有这等容易的事儿吗?你自己在河北占山为王,举起造反这么多年,你可曾造出过一把兵器来?你怎么不问问朱升的兵器都是打哪来的?”
“难道还是你给他造出来的不成?”点灯子讪笑道。
“正是!”赵瑟拍着点灯子两腿间的物事说道,“家父秦合德,爵封新川侯,官居正三品的淮南司铁使!点灯子大王,你说你这手里的兵刃是不是我造的?”
点灯子一把抓住赵瑟的手,脸上阴晴不定,半响,向外吼道:“来人,去问问这位赵小姐的家世来历。”
赵瑟不屑地嗤笑一声,抽回手去来回翻看。一会儿功夫,有人在外禀告道:“大当家的,这赵小姐是源阳赵氏之后,父亲是淮南的司铁使,新川侯秦合德。”
点灯子答应一声,起身向赵瑟拜倒:“在下冒犯小姐,还望小姐恕罪!”
赵瑟笑道:“别客气。”
点灯子起身冲赵瑟一笑,突然扑将过去,抱住赵瑟道:“真是天助我也!小姐既然被我劫上了山,便与作个长久夫妻吧。我点灯子有你相助,何愁不能成大事!日后待我得了天下,便奉你作皇帝,你看可好!”
赵瑟愣了愣,踢打着点灯子道:“你这疯子!白痴!谁要和你做夫妻!”
点灯子任由她踢打辱骂,只笑着说:“今日这夫妻咱们是坐定了!咱们这就拜堂成亲,乖夫人,只要你日后好好助我,你要怎样便怎样。你就别折腾了,天赐不取是违天,我是绝不会放你走的!”
说着便大声吩咐立即准备喜堂。赵瑟挣扎了一会儿,知道无用,便推着点灯子道:“与你成婚也不是不可以,你先放开我!我有些条件。”
点灯子笑呵呵地放开赵瑟道:“不就是放人嘛,没问题,只要你和我成了婚,立即就放!”
赵瑟一呆,接着说道:“你先把我的侍儿放了,让他们伺候我梳妆更衣,既是成婚,当然不能草率从事!我自己可收拾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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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点灯子十分油滑,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人,只说找几个机灵的小喽啰服侍赵瑟梳妆。赵瑟无奈,便指明要了那聋哑的山贼,点灯子乐呵呵地答应了,自出去换衣衫。
片刻,聋哑的山贼搬了赵瑟的衣箱和妆盒进来,帮赵瑟梳妆。赵瑟垂头丧气地换了件大红的衣裙,哪里还有心思梳妆,翻捡了个凤头钗插到头上便算了事。剩下来的时间便是坐在椅子上用她所知道的所有不入耳的词将点灯子一通大骂。莫了,她仗着那聋哑山贼听不见他说话,抚着人家的小肚子叹息道:“聋哑啊聋哑,我还不如和你成婚呢!你多好啊!”
聋哑山贼被她摸得瞪大眼睛不知所措,正好有人进来催,便拉着赵瑟去聚义厅上拜堂成亲。
土匪拜堂,闹哄哄地无甚可说之处。只累得不得不装模作样,辛苦无比。而拜完堂之后便是所谓的洞房花烛了。点灯子因恐夜长梦多,急着成事,便不许闹洞房,将喽啰上贼们都赶了出去。
点灯子走到近前,向赵瑟施礼道:“夫人,春宵苦短,切莫辜负了良宵哪!”
赵瑟冷笑着道:“什么夫人,我可提醒你,没有三媒六礼,光拜堂可是不作数的!奔则为侍,你懂吗?”
点灯子脾气很好地道:“明日都补上就是了,料想夫人你在我这里,岳父岳母也不会不答应。”
赵瑟仿佛也是自暴自弃了,说道:“那还费什么话,拖【1】衣服啊!”
点灯子自是不会客气,三两下将自己和赵瑟剥了个精光。他抱了赵瑟上了床,覆上身去。赵瑟却突然狠狠一掌煽在点灯子脸上,怒道:“你这男人真没规矩,哪有压在妻子身上的道理?这般模样如何带你回家!下去!”
点灯子眼中闪过一抹怒色,终于还是忍住了换作笑容说:“夫人教训的是。”说完便抱着赵瑟翻了个身,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并趁机取了赵瑟头上的风头钗道:“别扎着夫人。”
赵瑟忍着心中的怒火,作出甜美的笑容来:“多谢夫君挂念,你且扶扶,免得为妻找不到地方……”
点灯子心中一荡,便当真扶住自己那物事,等着赵瑟动作。赵瑟笑得愈加甜美,撑起身体晃动着寻找合适的位置。点灯子眯上眼睛,露出笑容来。赵瑟便在这时曲起膝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顶上点灯子的□。
点灯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跌下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