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药?”
他满腔被欺骗的悲愤:“难道他们往鼻孔里吸火药才能嗨起来么!”
下一秒,他被忠诚的副官奋力推出了雷达车。
塔拉松从时速六十公里的雷达车上狠狠跌在地上,像打水漂的石子一样噼里啪啦地打滚。骨折、脱臼的剧痛纷至沓来,险些拧断了脖子。但是,当他满脸血污地抬起头时,立马被扑面而来的火浪掀翻,军装着火,在地上本能地惨叫翻滚。烈火噼啪灼烧的声音让他心如刀割,他最后压灭火焰,奄奄一息抬头看时,瞧见雷达车已经炸得只剩孤零零的车架,翻倒在五十米外,烧得火焰冲天,四个轱辘还在空转,天线和车门散落在方圆十米内,惨不忍睹。
于此同时,天花乱坠的火箭弹纷纷着陆,除了两辆紧急转向的装甲运兵车规避成功,其余作匀速直线运动的主战坦克和装甲车全部中弹,厚重的装甲像中了魔法一样被瞬间洞穿,全速前进的坦克变成了狂奔的火球,吨位较轻的装甲运兵车像杂技赛车一样仰天飞起,在半空打转,油箱在半空洒漏,立马爆燃,变成一个翻滚的火球轰然坠地;坚固的装甲壳撞在地面上,像塑料一样皱成一团,烈焰中有双胳膊试图从破窗往外爬,挠了几下泥土就归于静止,不再动弹。
最可怕的是,四十三辆装甲载具中弹烧毁之后,还有五百六十多枚呼啸的飞弹,不依不饶地轰向逃窜不及的步兵。余怒未消的火箭弹幕稀里哗啦地砸在方圆四公里的土地上,宛如一罐烧红的铁珠稀里哗啦地浇在蚁巢上,四散逃窜的陆战队就像蚂蚁,在火焰中死伤惨重。
大批量的火箭弹幕明显锁定了步兵团队的坐标。扛着RPG火箭弹和弹药箱的三人组首当其冲,而以五人为单位的编队作战班也被纷纷锁定,火箭弹像长了眼睛,未卜先知地落在了步兵们前进的路线上。
每一枚火箭弹触地,都炸起冲天泥土,裹在军装里的残肢和细碎的泥土浇在弹坑里,就像下雨。就地隐蔽的陆战队和他们的庇护所一起上了天,被炸飞的碎石比子弹还锋利,能把避之不及的士兵扎得千疮百孔。
硕果仅存的参谋在无线电里撕心裂肺地求援:“请求轰炸支援!请求轰炸支援!说好的掩护呢!”(。)
265 机智的准将塔拉松()
“锁定火箭弹发射基。”联邦飞行员在驾驶舱里摇头晃脑,眼观六路地扫视各项仪表和侦测图像:“空地对地飞弹全部发射,摧毁地面集束火箭炮。”
“收到。”僚机在无线电里纷纷答复。
七架攻击机编队在遥远的天边就执行了掩护任务。十四枚超音速空对地飞弹脱钩发射,拖曳着气流尾迹,势如破竹扎进据点。四公里的距离眨眼即逝,上帝之矛还来不及发射防空弹幕,十四枚空对地飞弹就接踵而来,接二连三炸开。
据点里的集束火箭发射台像一座座摇头晃脑的蜂箱,还在填弹时,骤然被精确打击命中,基座中弹垮塌,火箭弹发射匣就像个被扫堂腿扫翻在地的大头娃娃,烈火一腾起来,头重脚轻的发射匣立马一歪,从基座上撕裂下来,轰然坠地,偶尔有一两枚火箭弹被烤至炸膛,在据点里头嗖嗖炸响。
参谋大喜过望,找着了灰头土脸的塔拉松准将,狂喜汇报:“空军支援了!”
塔拉松准将气喘吁吁:“我听说F22的火神机炮可以打穿装甲车钢板。这一波飞弹攻击击毁了对方的自动制导火箭炮,只要这七架攻击机俯冲扫射两遍,步兵师就可以占领那座据点!”
参谋用力点头:“我去检查指挥车的无线电,希望能够请求进一步支援。”
塔拉松准将用力推参谋:“一定要请求到支援!这一战赢了,我们就能脱罪!否则全世界都会看步兵师的笑话,我们会成为全球首屈一指的傻瓜!”
一分钟后,发射完飞弹的攻击机上尉飞行员听见陆战队参谋在无线电里诚恳请求:“步兵师还可以继续战斗!请求空中火力压制,我步兵师距离钢铁据点仅一公里!请求火力压制!”
空军上尉和僚机交流了一遍,回复参谋:“建议修改作战计划,等待重火力武器集结。”
数秒后,参谋继续求援:“步兵师正在挺进,请求空军压制!”
上尉重新征询了僚机建议,回复:“同意支援。我部将进行一次俯冲扫射。最低高度两千米,为时三十秒。”
漆黑的夜空里,七架F22攻击机掉头盘旋,转个大圈又卷土重来。挟风呼啸着扑向上帝之矛的据点,在幽暗夜空下,攻击机编队不断压低,刹那俯冲到了惊心动魄的两公里低空,上帝之矛的钢铁基地刹那清晰起来:在钢铁围成的壁垒里。一个个钢帽兵营像无数青铜酒樽倒扣在营地里。兵营中间的空地上,一尊尊张牙舞爪的火箭炮发射台像软塌的烛台一样,烧得一塌糊涂,歪在地上。
在钢铁壁垒上,几十挺四联重机枪正在扫射平原上步步逼近的步兵师,蛛网般的弹幕覆盖了平原。
“目标是各大火力点,俯冲扫射!”上尉下令,然后果断压下机身,机翼上的火神机炮骤然开火,火蛇绽放的光芒遮住了整扇机翼。四条粗壮的橘红虚线像上帝执鞭抽打在碉堡上,溅起冲天火星,弹幕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火神机炮的高爆穿甲弹生生穿透了机枪碉堡的防护,把里面顽抗的匪徒打得支离破碎。
七架攻击机在据点上空俯冲刮过,宛如一阵疾风,席卷据点,二十八束整齐的机炮火力像一排刀片,将顽抗不熄的据点碉堡割裂,顿时让十几处火力点先后哑火。
请求空军压制的塔拉松准将喜出望外。缩在指挥车里鼓舞呐喊:“各单位给我冲!一举歼灭匪徒据点,正义和荣耀在首府等着你们!冲啊!”
步兵师幸存的各班听见无线电里下了死命令,又瞧见敌方据点里的机枪火力纷纷哑火,连忙硬着头皮往上蹭。从一处隐蔽点窜到另一处隐蔽点,各种匍匐前进。因为怕暴露位置,连开枪都免了,只等送死的爆破组上去炸门,然后再蜂拥而入。
突然,空军上尉俯瞰据点时。看见据点内有三处地下车库出口大开,在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中,仿佛狂奔来一队霸王龙,整个据点都在颤动。接着,数不清的动力装甲从地下车库里蜂拥冲出,它们至少两米五的个头,双臂下挂着供弹链,连着液压起重机,往空地上大马金刀一站,双臂在液压阀的力量下缓缓高举,像台稳如泰山的塔吊车,牢牢扎稳下盘,开始昂头扫射。
刹那,阉割版M6A1三联管火神机炮的轰鸣响彻大地,密密麻麻的橘红虚线组成洪流般的弹幕,淹没了钢铁据点的天空。
这急剧增加的对空火力,迅速汇成一圈粗壮的弹幕雨,就像有火龙在昂头喷薄一束稀疏的龙息。
上尉和僚机同时在无线电里撕心裂肺地惨叫:“拉高!快拉高!”
塔拉松准将远远看见,远方的钢铁据点像被敲掉顶的消防栓,在往天空狂喷水柱,只不过那水柱是赤红弹雨组成的粗壮弹幕。
他目瞪口呆,甚至停止了发号施令,傻傻瞧着那夜空下那骇人听闻的防空弹幕,吓的身子发凉时,突然想起他刚刚亲手将北美联邦的攻击机编队送进了那触目惊心的火力网里去了。
如果他听从上尉的建议,认栽撤退,即使止损,也许一切就这样画上句号,今夜的噩梦也就到此为止。
但是他像个不甘亏输的赌徒,不仅把他的步兵师鞭打着送上虎口,还不顾代价地申请攻击机执行危险的俯冲扫射。
如果按照上尉的战术思路,战机编队绝对会返航补给,然后再次归来,在安全距离内使用精确制导的飞弹打击。这是北美战机编队最熟稔的视距外打击战术,控制战损极为出色。
塔拉松的心像掉进泥沼,不断下沉,渐渐窒息,被恐惧欺压得喘不上气。他渐渐联想,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制造这样可怕的火力网?有这样的火力驻守,他的步兵师必然有去无回!
怎么办?
他亲口下了冲锋令,难道还能打肿自己的脸,命令撤退吗?那是对自己的错误不打自招!
怎么办!
作为优秀卓越的战斗领袖,塔拉松已经看清楚今夜大败亏输的定局。他已经开始深思熟虑地思考自己面临的未来:他会被高层问责,被同行嘲笑,被世界铭记,为昏聩的指令负责,甚至送上有去无回的军事法庭!
除非他陷入了意识模糊,那么指挥权会自动下降到衔位最高的参谋身上,那么参谋将对最后的战局负责。而他塔拉松,则作为九死一生的烈士,在医院被抢救回来,痛心疾首地向媒体表达自己的惋惜和痛恨:他为什么没能和袍泽一起战死在伊利诺!
那时候,也许他不仅能逃掉追责,甚至有机会摇身一变,被偏激的群众追捧为战斗英雄。
只有负伤,而且是九死一生的重伤,他才能伪装勇往直前的烈士,在心有余力不足的境况下,慨叹自己英雄末路,无力回天。
塔拉松瞥了眼参谋,瞧见他抓着无线电在焦急迫切地呐喊指挥,询问爆破组的位置,命令机枪手火力掩护,统计最后几挺RPG火箭炮的战斗力。
塔拉松狗急跳墙,灵感突发地将钢盔扣好戴牢,艺高人胆大地拉响一枚手雷,丢在车门外。
然后他咆哮一声:“小心炮击!”奋力将猝不及防的参谋推出车外。
手雷炸响,装甲车差点被不大不小的火药冲量掀翻,像漂移过头的赛车,两轮翘起来,又抖抖索索落回地上。塔拉松及时拧身,被十几枚弹片贯穿了背阔肌和胳膊、肩胛、肾脏。铺天盖地的剧痛席卷而来,他最后昏厥过去的时候,隐约听见惊恐失措的参谋在咆哮呼叫医疗班。而他心中最后的祈祷是:
“那些空军只能自求多福了。”(。)
266 不准,做,违法的,事情!()
“委内瑞拉大惨败!委内瑞拉国防军围剿上帝之矛遭到致命打击,多国舰队紧急驰援加勒比海!”偌大的新闻标题醒目地挂在报刊头条上。庄言路过报亭,付钱买了一份《环球参考》,背着巨大的旅行包边走边瞧,匆匆扫视。
他已经被逐出栖凤基地两天了,坐了半天飞机到省会,马不停蹄转机回辽宁办手续,预备申请以色列旅游签证。
离开庄言十米外,三名假装购买阿拉伯烤肉串的魁梧男人匆匆付了钱,吃着烤串隐隐尾随在庄言身后,正跟踪时,瞧见庄言脚步骤停,这三个人刹那摸出手机翻看,完美融入街头人群。
庄言从兜里摸出手机打电话。
吃烤串的男人吩咐同僚:“他的电话,监听了吗?”他留着精神的小平头,口气不容置疑,显然是头儿。
假装看手机的那个小胡子目不斜视,手机屏幕上数据乱跳,小胡子面不改色,只有嘴唇在动:“监听了……165XXXX2356,他拨的是这个市的室内电话,在联系同学。”
“把接电话的人列入布控名单。”小平头一口撸净烤串,丢了签子,插兜低头跟上庄言。
“队长,除了我们,还有另一帮人在盯庄言。”买报纸的国字脸匆匆凑过来,展开报纸,路人还以为他在念标题:“三个,都有案底。”
“他们发现咱们了吗?”
“他们太次,发现不了。”国字脸淡淡说。
“用国家安全局权限把他们的银行账户流水和履历住址人际关系全调出来,查清楚他们给谁干活。”小平头匆匆吩咐完,遣走国字脸,然后朝小胡子一瞥,匆匆跟随庄言。小胡子收起手机,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庄言涉及了国家核心机密,在接触紫电科技那天开始,就已经协议放弃了**权。国安局对他展开布控,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放纵了。
庄言没受过专业训练。对反跟踪一无所知,浑然不知行踪暴露。他的饮食偏好,作息规律,一路足迹。全都一览无遗,被国安局详细记录在册。被庄言致电的亲朋好友全部躺着中枪,上了国安局布控监视的白名单。
“喂?班长?是我。你还住在浑南啊?没搬家呗?行,我来找你。见面说。”庄言挂了电话,跳下街拦了辆计程车。费劲把硕大的旅行包塞进车厢,然后关门坐进副驾驶,绝尘而去。
“查他班长的地址。”小平头脸色一变,伸手一招,立马飞来一辆帕萨特刹停在街边,开门等他。两个人飞快钻进车,尾随计程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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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言一直开到浑南花园公馆住宅区,才下车匆匆进花园小区里去。这套公馆小区的绿化做的比热带雨林还茂盛,走进去像逛植物园,庄言险些在亭池水榭中间迷路。敲着脑袋一路回忆,才找着班长的住宅楼,站在楼下按了一遍门铃,说了声:“是我。”玻璃门才无声滑开,让庄言进去。
班长早开了门在等,扔了双拖鞋在地上,瞧见庄言就嚷:“好久没看到你了,吃饭了没?”
庄言进门先卸了包,扶墙踩进拖鞋里,东张西望道:“我还没吃呢。咦。房子还是没变啊,你结婚没装修啊?”
班长关门,去厨房做菜:“我也没吃,一起凑合吃点儿。装修个屁啊。浑南离开上班的地方太远,就在市中心又买了一套,钱都去装修新房去了。这一套准备卖了。”
庄言环顾室内,感慨万千。他潦倒的时候在这里的客厅沙发上凑合过半年,感情深厚,一想起总是给班长添麻烦。他心里过意不去,就对厨房里说:“我帮你洗菜。”
然后班长不屑一顾地择菜,一边诚恳地毒舌:“得了吧,你会干活儿?你扫过的地,我得自己再擦一遍;你擦过的地,我得亲自擦第二发。你就在那坐着,半小时后吃饭。”
庄言对班长实事求是的精神已经习以为常,讪笑坐下,问:“哥,不好意思麻烦个事儿呗?”
班长在厨房里嚷:“我就知道你又混不下去了!要借多少钱?”
“不是啊!”
班长双手湿漉漉地走出来,倚在门口瞧百口莫辩的庄言:“怎么感觉你又瘦了几斤呢?感觉你这么下去快活不了几年了。既然你临死之前找我借钱,我也不好意思要利息,就当给你送花圈了,到时候在你葬礼上我就把欠条拍桌上,我就不用随礼了。”
庄言笑得肚子疼,班长还在一本正经问:“你要借多少?要借的话快趁早借,等我结婚了,帐就不归我管了,买盒烟都够呛。你缺钱就痛快点,赶紧的,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我要趁着财政大权没上交媳妇的时候,痛快地过一把放贷的瘾——你要借多少!痛快地说话!”
“没,不是借钱。”庄言赶紧制止快要拔刀相向的班长,抓紧时间解释:“你爸爸不是和以色列博物馆保持了学术往来吗?我一时找不到考古界的熟人,看看你能不能用叔叔的名义,替我弄个查阅权限,否则就得在名单上排队,我的妈呀,那队可排得老长了,我时间仓促,等不及了。”
“只有文献原件才会被博物馆设置查阅权限,限定查阅场地、查阅人数、查阅方式和查阅时间。”班长放下手里的菜刀,皱眉盯着他:“你一个搞航空航天的,怎么混成考古学家了?你就这么吃不上饭了吗?”
班长突然灵光一闪,狐疑地凝视庄言:“你该不是在策划把古籍调包,偷出来转手吧?”
“我没有!”庄言气急败坏地嚷,“我才没有混不下去啊!”
“可是这种剧情太熟悉了啊,你突然给我打电话,坐下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