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丹在你编织的肥皂泡中沉迷太久,我不能坐视她等到青春逝去、年华凋谢时,才幡然醒悟,跟了你这个废物,是多么愚蠢的错误。
为了让你和宋丹及时地意识到你是个垃圾,所以我提前把你变成了废物。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我的朋友在海安组织很有影响力。很遗憾,在面对重重困难时,你没熬过去,居然得了个破抑郁症……我示意海安组织“关照”你时,真没想到这一茬。不过你要理解我,因为宋丹太特么野了:你被海安组织排挤得一事无成,都快变成一个酗酒消愁的酒吧常客了,她居然还跟你保持了7年恋人关系。她也28岁了,天天把你从呕吐物里扶起来也不容易,她好不容易智商上线,肯听宋将军的话了,你就放过她吧,我替四九城的老少爷们谢过你了。
另外认真地补充一下,如果你厚着脸皮被宋丹招募进基地来、是因为你还对她心存幻想的话,那么你应该能理解我对你采取的一系列措施了吧?扪心自问,当你看见一只蚂蚁试图爬上你的蛋糕,你会怎么做?
弹飞你,是对你最大的宽容。
其实你应该谢谢我才对,因为你还活着。
——你永远无法战胜的尉诩”(。)
234 诈作中计,顺势而为()
庄言咬牙切齿看完最后一行字,五指强直成了爪子,却没有把信纸攥成团。他的血液翻腾不息,双目迸火星,喃喃暗想:“他区区一个少将,哪有本事策动世界海洋安全组织?这不可能,我竟从来没想到,我落魄的这几年都是人为的——”
一股突如其来的仇恨像一个嗝顶上来,庄言险些把桌子掀了。但是他大口呼吸,努力冷静,强迫自己闭目思索:
突如其来的信。
居然是我的笔迹。
却用了尉诩的口吻。
他是试图激怒我。
还有那个李贺。
睁开眼睛,庄言隐约察觉到了线索,感觉一切的关键其实不在基地内,而在基地外。在恢弘的世界格局里,有一个巨大的眼睛在来回扫视;在尉诩踏过的每一个脚印里,都有阴谋的碎片在成型。
“敌人的暗箭,就是线索。”庄言鞭策自己。
庄言克制怒火,抻开这封信又看了一遍,一目十行地扫完,只恨自己没一枪毙了尉诩。假如肖璇没来羞羞答答地胡闹一回,庄言可能已经怒火上脑,出门找尉诩决斗了。
但是黎塞留的关切叮嘱,让庄言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弱点:性格。他此时有多怒火中烧,就代表对手有多蓄谋刻意。
兵法强调攻心为上。庄言意识到,有人试图在短时间内,连续、激烈地对他施加高强度刺激,手法精确毒辣得像实验室里电击蟾蜍。
在维权失败后,李贺已经成功让庄言表现出攻击性。现在这封信,绝对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庄言阅信后,肯定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如果肖璇没有跑来敲门的话,如果庄言没有放松休息的话。
庄言忽然后怕虚惊,吓出一身冷汗,不由得感激肖璇的告白和黎塞留的苦心,松开信纸,他竟然闭目微笑起来。
当年周瑜诈死。破了曹仁的南郡城。所以要想得知对方的目的,应当揣度自己的反应,诈作中计,顺势而为。
庄言闭目模拟。细细回忆信中让自己怒火中烧的一幕幕,思考自己如果处于病理状态,会有什么反应?
然后他手一搓,竟搓出第三张信纸来,伸头一看。第三张纸上戏谑写着:
“又及:我和薛西斯大帝一样有炫耀的癖好。考虑到你单身多年,为表歉意,我在你的电脑里留下了你需要的东西,希望你用得着。”
庄言知道,这孙子在他电脑里留东西绝对不是为了道歉。他可能往电脑里植入了病毒,或者删除了数据,反正目的只有一个,不择手段地激怒他,推动他的病程向着恶性进展。
所以他打开电脑,不论看到什么。肯定会火冒三丈。
但是庄言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站起来搓着脸来回走来走去,不断用力吐息,吐尽胸中浊气,清心吐纳得整个人都要得道升仙的时候,才正襟危坐,揭开电脑,解锁登陆。
然后他闭目想,妈的,老子已经六根清净了。无喜无悲不嗔不怒,天不能扰我眼,地不能遮我心,开启贤者状态。我不生气,就是不生气。
然后他睁开眼睛,摇晃一下鼠标,点开了屏幕正中那个“hello我是小胖”的文件。
一阵声嘶力竭的**立马响彻了整个房间,宋丹的脸在屏幕正中摇晃不停,表情**。不断努力拿手来遮镜头,却摇摇晃晃撑不住身体,每次都屈服放弃。一双雪白无暇的长腿被撞得荡漾乱颤,却一览无遗,清晰无比,冰肌玉肤完美无瑕,高清可察。
庄言气得身子一冷,脑子轰然一胀,隐隐阵痛起来。一股吃了苍蝇的感觉冲上喉头,胸口憋闷得像武林高手被打出内伤。
而且后面那个胖子还拿起抖抖索索的镜头,移过去拍宋丹的腿,少顷,哆嗦的镜头重归稳定,拍到了宋丹腿上还没有写完的“正”字。
庄言的心骤然绷紧了,咬紧牙关,耐住性子等镜头移动到右边,急忙伸长脖子眯眼细看,瞧见那哆嗦的腿真个洁白无瑕,右腿外侧那块儿清清楚楚,根本没有伤疤。连一点缝针的痕迹都欠奉。
庄言这才轻松下来,绵软坐回椅子里,任电脑**不绝,闭目揉太阳穴,缓解隐痛,吐了一口气。心里头轻松了点。
他脱过宋丹的衣服,知道她小时候胡闹,跳阳台把腿摔坏了,缝了四针,右腿外侧近胯骨处留了短短一线疤痕。所以宋丹从来不穿******,也不爱游泳,就是怕露疤。尉诩这傻逼,亲眼见证宋丹跳了阳台,却不知道宋丹留了旧伤,拿个假玩意来糊弄庄言,反而让庄言瞧出破绽,清楚了尉诩和宋丹关系进展到了哪一步。
尉诩在这方面取得的成绩显然不太理想,连这个疤都不知道,所以才弄巧成拙,被庄言瞧出破绽了。由此可见,这封信除了出现方式离奇古怪外,里面的内容也充斥了吹嘘和欺骗。
一股无名火蓦然蹿起来。庄言甚至惊奇,尉诩为了追求“足够强的刺激”,连这种手段都拿的出来。这段以假乱真的微拍电影如果流出去,宋丹绝对有口难辩,名誉就毁了。除了庄言能瞧出来是假的,别人绝对分不清黑白。
庄言平复呼吸,点了根烟,一边眯眼看着***,一边沉着地把烟灰弹在信纸上,思索自己该怎么办。
他决定学周瑜。诈作中计,诱出尉诩的下一步,然后冷眼看他的目的何在。
庄言不太相信尉诩的动机只是打击情敌。因为这厮平时高瞻远瞩,高贵冷艳,一撞上自己就炸毛急眼,恨不得活剥生吞。可见自己很碍事,非常碍事,并且碍了尉诩的大事儿。
他想知道,自己碍着尉诩什么大事儿了。因为庄言不仅想碍他的事儿,还想坏他的事儿。
所以庄言决定中招。
庄言把右腿盘在左膝上,抖着腿抽着烟,眯着眼睛,态度端正地观摩了45秒小电影。然后仔细回味自己以为那是宋丹时,第一时间的心理感受。
悲伤。
痛心。
不甘。
狂怒。
憎恨。
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
就算知道里面的人并不是宋丹,我依旧怒不可遏,我想手撕了尉诩,这个恶毒的孙子,他毁了我们。
对,我应该手撕了他。
庄言睁开眼睛,手上已只剩下一截烧尽的烟头。他猜到尉诩希望自己做什么了。
“在狂怒中手撕了他。”
庄言觉得,这种任务目标简直深得我心,就像“酒店试睡员”“巧克力试吃员”一样,工作内容爽得上天啊!分分钟都能调动起主观能动性啊。
况且就算带薪停职,也不是没有挽回余地。袁世凯都下野种过菜呢,不照样卷土重来复辟帝制了。我凭本事吃饭,还怕停职?
于是庄言决定战术性满足尉诩的期望。为了表演的更逼真,庄言随手拧开了封存许久的威士忌,开始小口啜饮,期待恰到好处的酒精能给演技加分。
高浓度蒸馏烈酒像一线火焰流淌进胃里,刹那让庄言感受到了胃部的形状,继而温暖得发烫,让胃开始剧烈收缩,像被泰森打了肚子一拳。
酒精让他思维奔逸起来;庄言想起了柜子里的燕尾晚礼服,当即拍板,决定穿上礼服,参加晚会,然后态度端正、认真负责地把尉诩揍个天花乱坠。
既然这是尉诩想要的,那老子少不得慷慨大方一次,好好满足他了。
什么,禁足?开什么玩笑,男人的征途怎么可能被区区禁足令阻挡啊!
庄言换好笔挺修长的晚礼服,一身漆黑燕尾西装在镜子前标致挺拔,精致无暇。然后庄言刻意弄乱了头发,留着颓废的胡茬,对着镜子练习了几遍绝望不甘的眼神,才拎了威士忌,戴上手表,瞧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八点,晚会马上要开始了。
他瞧着威士忌,对着酒瓶笑道:“欧耶,今天晚上就看你的了。把那个孙子干得五彩缤纷吧。”
说完,一口牛饮,脸颊红透,痛快淋漓抹一口嘴,开门晃了出去。
桌上,笔记本电脑循环播放尉诩的得意之作,叫声绕梁,回荡不绝。(。)
PS: 因为有朋友说最近的风格比较压抑,所以不敢拖延,加班加点写了一万字赶紧更了,一直更新到轻松一点的部分,希望大家能够看得愉快一些。我以后会少写压抑的情节,多写一点欢乐搞笑的。真是抱歉,以后我会注意风格的!
235 好戏开场了()
尉诩精心准备了这次晚会。能容纳一千二百人的礼堂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自助餐酒会。
勤务兵高高拉起“热烈庆祝栖凤基地荣获嘉奖暨庆功晚会”横幅时,尉诩已经精神抖擞地站在富丽堂皇的门口,意气风发地和梁非凡谈笑风生了。在这个重大场合,尉诩刻意打扮出了亲民形象,穿着漆黑合身的晶亮西服,领结端正,发型坚固,脸上净白得能反光。每当有人向他路过敬礼,尉诩都眯起眼睛慈眉善目地笑,整张脸温润得像观世音玉佩,宽祥推脱:“今天我和你们平级!玩的开心就好!”
但是尉诩打扮得再努力,都挡不住李明出现的万丈毫光。李明为了配得上魏部长,恨不得捯饬成庆典司仪,一头秀发用发胶定成了层次分明的飞机头,看上去像洪湖水浪打浪,站远了还以为他顶了个悉尼歌剧院在头上。
最重要的是,泰然自若的李明居然驾驭住了这鹤立鸡群的发型,仗着有双意大利式内陷深邃的专情双眸和一张俊逸美貌得祸国殃民的脸,理直气壮地顶着这前卫夺目的发型走来走去,傲视群雄。他穿了一身酒红西装,V领里露出一线洁白衬衫,垂下一条漆黑领带,艳光逼人,令男人汗颜,让女人嫉妒。
所以李明潇洒走来尉诩面前时,尉诩如临大敌,微微蹙起眉,搜肠刮肚想挑理儿,最后竟挑不出一星儿毛病,不甘心地吐槽他的脑袋:“一瓶发胶不够用吧?”
李明右手风度翩翩地插着兜,左手捏着高脚杯在鼻下嗅,无视尉诩,不断转身去看门口,期待魏部长出现:“巴黎时装周的新设计,你没点儿手法还真整不出来这样儿的。噢hello小美,你今天可真美!”他瞧见苏小美拖着维多利亚公主裙匆匆跑过,裙摆大得像个饭碗倒扣在地上;被系带勒细的腰部马甲高高托起胸脯,无中生有地硬生生变出一个36D罩杯来。几步路就喘得苏小美刘海沾汗,脸蛋晕红。
苏小美扭头瞧见李明,捧脸尖叫一声:“部长你好帅!”提裙子移过来,感觉像在飘。
李明得意洋洋。瞥尉诩一眼,端着酒杯和部花寒暄:“你找谁呢?”
苏小美小手扇风,窒息似的直喘气,脸红答道:“找课长啊,你看到课长了吗?”
尉诩和梁非凡对视一眼。猜测是苏小美在找哪个课长。李明知道答案,却因为庄言揍了李贺的事情被黎塞留压下处置了,并未传开,所以苏小美不知道庄言今晚来不了。于是李明答道:“你家课长还没来。你找你的男伴去吧。你约了谁?”
苏小美小手扇着凉风,还觉得热,懊恼地把一头卷发撩到肩后,匆匆答道:“课长啊。”
李明睁大眼睛:“你男伴是庄言?”
尉诩神色一黯,继而插嘴道:“庄言表现出攻击倾向,情节严重,已经关禁闭了。你不知道吗?”
“啊?”苏小美伸长脖子嚷。一下沮丧得泫然欲泣,低头扯一下公主裙懊恼嘀咕:“我想着维内托中校不在,课长又迟迟没约女伴,想捡现成的课长呐!他竟然来不了?白折腾一个小时!!”
苏小美面红耳赤地嘀咕,转过身来指着背上的系带:“部长你帮我把带子松一松,我的天,勒死我了,我喘不上气了,要窒息了。”
这种礼服马甲的带子系得越紧,显得腰越细。胸越挺,********,美得古典雅致。所以苏小美在镜子面前一个劲儿催张悦“勒紧点,加油。别怕箍死我”,结果苦果自尝,走两步路就喘得像肺水肿的病人。
梁非凡和李明面面相觑,暗想你至于这么拼吗。万幸李明擅长解开一切女性服装,他将红酒递给尉诩,熟练地松开系带。重新扎了下。
苏小美解放了,抬头理顺卷发,长喘一口气,歪头道:“部长谢谢啦。课长没来真可惜,啊啊啊早知道我就穿轻便点了,这玩意死沉!”碎碎念着,奔着甜品区去了。唯有奶油和巧克力能让她心情好起来。
李明提起庄言,心里五味杂陈,一面明知此人已经如日中天,让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一面念及黎塞留的警告,不敢打其他主意。所以接过尉诩递还的酒杯时,脱口问道:“我记得李贺和你是一个大院里出来的?”
尉诩微微点头,话藏机锋:“所以我更得替李贺伸张正义。还没人敢让贺爷住院一礼拜。你瞧着,这事儿没完。”
这一句话的功夫,李明惴惴不安地回了两次头,苍天不负,他终于等来了魏东娴。李明隔着憧憧人影,瞧见魏东娴出现在走廊尽头,就像狗瞧见了回家的主人,恨不得扑上去摇尾巴。他急得甚至没回头瞧尉诩,只喊了声“失陪”,就匆匆走向低头上红毯的魏东娴。
魏部长认真打扮了,拖着一袭曳地星光裙走上台阶来,淡黑雪纺料子上画龙点睛地点缀着银星。裙子垂地前,先被胸脯撑开,再在细腰上一收,曲线在臀上一翘,垂向大腿时就高高裁开,在两页黑裙子中间,露出一线洁白性感的大腿,令人总心猿意马地去幻想:若这裙子往上多裁开一寸,将会是多么煽情的美景——不由自主就躁动得拿不稳酒杯。李明努力施展讨好技巧,克制澎湃的心潮,鞭策自己直视魏东娴的双目:“你今天可真漂亮……这裙子和你的气质很配。”
魏东娴施了淡妆,长发垂在肩后,别了个精致的发夹,开口第一句竟是:“我听说庄言把人揍住院了?”
李明殷勤护魏东娴往里走。他好不容易争取到护花的机会,唯恐有失,一面仔细伺候,一面小心解释:“他和李贺有私怨。李贺这个人,您再清楚不过了,出了名的猫科动物,舌头上都带钩,舔骨头不剩肉星的主儿。他又跟尉诩厚,和庄言咬起来太正常了,跟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几句话把自己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李明弓腰引着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