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建国刚刚退掉空弹匣,一听胡先勇这话,心中一动,眉头轻皱,似乎想到了应对良策,便即洪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子弹?”
胡先勇拉动枪栓,重新上膛,似笑非笑地道:”我没有听见你换弹匣,重新上膛的声音了,你不会告诉我,你身上还藏有第三支备用手枪吧?”
邓建国灵光一闪,计上心头,右手拇指松开空仓挂机锁,食指勾住扳机护圈,把手枪伸出树干,大声道:”你说不错,我的子弹已经打完了,没有弹匣可换,因为这支美式柯尔特1911a1,是前几天我干掉你们一个民兵排长,从他身上缴获的。”
胡先勇慢慢地站起身来,探头看去,瞥眼之间,见对方从树后伸出右手,食指勾住一支套筒滑后的柯尔特手枪,当下心头稍宽,冷笑道:”姓邓的,你真够厉害,也够狡猾的,居然还在身上藏了一支手枪,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吧?”
邓建国食指勾住护圈,将手枪抟了两圈,冷然道:”你错了,我与你此前素昧平生,完全不知道你的底细,更不会特意暗藏一支手枪,在肉搏决斗当中找机会开枪暗算你,我只是有备而无患,要不是你跑过去捡枪来射击我,只怕我还不一定能想起我还藏有一支备用手枪。”
胡先勇脸露羞惭之色,嘿嘿笑道:”你是在说我不讲决斗规则,是吗?”
邓建国冷哼一声,鄙薄地道:”你们安南人做事讲不讲原则,你应该有自知之明的,这个你用不着问我,更何况你我进行的不是武士决斗,而是两**人为了各自祖国的政治利益所展开亡命厮杀,只要能杀死对手,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即使你刚才拿到枪杀死了我,也没人怪你胜之不武,当然我暗藏一支手枪也无可厚非,我得提防你耍诈嘛!”
邓建国词锋尖锐,胡先勇理屈辞穷,略事思索,他脸露狡黠神色,语气饱含歉疚地道:”不错,刚才是我不讲原则,不顾决计规则,想要乘你还没喘过气,爬起来的时候,跑过去拿枪,想用枪杀死你。”
邓建国缩回右手,收回手枪,拇指按在空仓挂机锁上,冷凛地道:”你觉得有必要向我道歉吗?你刚才不是猖狂地叫嚣着要挖我的心去喂狗吗?现在我只有一支空枪,一把大砍刀,而你却手握一把自动冲锋枪,占尽优势,想要把我挖心刨腹,锉骨扬灰,现在还正是最佳时机。”
胡先勇用手拍了拍ak…47冲锋枪,确定弹匣已插到位,稍加思索,随后说道:”姓邓的,你拿言语相激,是不是想诱使我出来,再和你来上一场拳拳到肉的决斗?”
邓建国冷凛道:”怎么了?你手里有支ak…47冲锋枪,我称得上是赤手空拳,现在过来把我碎尸万段正是时候,难道你不想为你们那么多死在我手里的士兵报仇雪恨了?难道你的枪也没子弹了?”
胡先勇心下会意,知道对方以言语相激,诱使自己放下枪,出去与对方再来上一场白刃肉搏战,但对方武艺深不可测,更精专于军事格斗技能,刚才对方在连续激战,身心极度衰惫的情况下与自己较量,自己尚且不讨便宜,现下自己同样疲顿,恐怕更无取胜把握,白刃肉搏不是明智之举
。
他审时度势,几经掂量,终于决意将计就计,谎称自己也没有子弹,诱使对方现身出来与自己近身格斗,乘机开枪解决掉对方,以泄心头愤恨,只要砍下对方的人头,拿到特工队员们面前去展示一下,不仅能在特工团树立自己的威望,还可以向上峰邀功请赏,取代现任特工团团长的职位也不是没有可能,真是两全其美。
他当下沾沾自喜,缓缓地站起身来,向邓建国大声喊道:”正好我也没有子弹了,你想继续与我近身肉搏,一决雌雄,现在倒正是时候。”
邓建国深谙敌军特工人员阴险狡诈的行事风格,但为了诱引胡先勇现身,仍然决计舍命冒险一试。
他慢慢腾腾地从大树后面露出半块身子,右手举到肩膀上方,手握着的柯尔特手枪空仓挂机,只是大拇指紧靠节套锁。
胡先勇探头一察视,见对方手里拿着的还是那支空枪,当下释怀,心想对方果真相信自己的鬼话,中国人似乎比想象当中更好欺骗,看来这个中国兵尽管武艺奇强,战斗力惊人,但是侠义心肠太重,一心只想与自己来一场中国古代传统的武林高手对决,不像传闻中那么机警聪敏,狡黠刁滑。
邓建国露出了整个身子,双手举过肩膀,向胡先勇展示出手里没有其它攻击武器,最多只能把右手上的空枪掷出去砸人。
胡先勇慢慢悠悠地从大树后面现身出来,右手提着ak…47冲锋枪,枪口向下朝地面,神情阴鸷地望向邓建国,皮笑肉不笑地道:”如果给我机会选择的话,我宁愿在你背后开冷枪打死你。”
邓建国徐步朝胡先勇欺近,轻蔑地道:”难道你没有勇气与我正面交手?”
胡先勇一针见血地道:”说句实话,你确实是个很可怕的人,若论武功、军事战斗技能和勇猛气魄,我军当中跟与你并驾齐驱的人实在寥寥无几,难怪前任副团长阮世雄和很多优秀的特工队员会死在你手里。跟你这样可怕的恐怖人物面对面,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邓建国冷哼一声,没有吭声,继续缓步向胡先勇跟前欺近,两只锐利的俊目留意着胡先勇脸庞的神色变化。
胡先勇顿了一顿,脸孔上的阴鸷笑意愈来愈浓,嘴唇翕动两下,阴恻恻地道:”姓邓的,你虽然强悍勇猛得很可惜,但是在我的看来,你并非无懈可击。”
邓建国欺近至胡先勇跟前约莫五米处,停住脚步,倏然俊目圆睁,怒瞪胡先勇,冷厉地道:”看来你跟那个姓阮的龟孙子一样,总以为一定能够战胜我们中**人,却不知你们这种肓目的乐观,过度的自信,反而会使你们变得幼稚,变得愚鲁,结果非但不能在我们中**人面前讨到半点便宜,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邓建国的话一字一句饱含辛辣尖刻的意味,听得胡先勇如芒刺在背,钢针钻心,委实难以忍受。
只见他脖间青筋暴胀,脸颊肌肉剧烈抽搐,双目赤红如火,眼珠欲夺眶蹦出,他咬牙切齿地道:姓邓的,我是不愿和你面对面的较量,但并不意味着我会害怕你。”
邓建国冷凛道:”既然这样,那废话少说,咱俩就见分晓吧!”
提着ak…47冲锋枪的右手臂在微微抖动,胡先勇暴烈地道:”姓邓的,你是厉害得很可怕,可惜还是有点愚昧。”
第64章 突袭〔一〕()
他语言未落,右臂陡然抬起,右手迅疾向前送出,枪口直指伫立在跟前,迫不急待想与他近身肉搏的邓建国。
他这一下变起当真出其不意,令人猝不及防,不过实在很可惜,他所面对的是勇贯三军,智谋超群的魔鬼尖兵,无论他的为人有多么奸诈,伎俩有多么鬼蜮,到得来只会弄巧成拙,遗恨终生。
就在他猝然发难,抬枪指向邓建国胸脯的当口,邓建国的身体竟然直挺挺地仰面向后猛倒,着地的瞬间,左手反手一伸,手掌撑住地面,身体重心倒在左手臂上,他右手臂抢在同一时刻,朝上甩起,而右手拇指一按节套锁,咔的一下金属摩擦声响,手枪套筒复位,枪口斜指对手上身,整个过程疾如流星赶月,令人不可思议。
砰的一声枪响,胡先勇的右大臂与肩膀接合部血箭迸射,一颗11。43毫米子弹将他的肱骨轰得粉碎,余威仍是大得惊人,硬生生地将他那高大魁伟的身体撞得踉踉跄跄,倒退不迭,ak…47冲锋枪脱手跌落于地面。
邓建国左手撑地,支住全身,右臂斜斜长伸,右手持枪仰角射击,第二颗子弹彻底终结目标的子弹脱出枪膛。
胡先勇的眉心绽放出一大朵艳丽而凄怖的血花,而他脑袋猛地甩出,身体仰面摔跌,后脑勺抢在背部着地之前,狠狠地磕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喀嚓的一下恐怖脆响,他的头盖骨立时碎裂,红白相间的粘稠液物四处乱溅,活像砸烂的大西瓜,死状当真惨不忍睹。
邓建国左手在地面狠力一捺,腰板借助瞬间反作用力,往起一挺,迅即弹直身体,他斜眼一睨已然溅血殒命的胡先勇,呸的一下,啐了一口唾沫,似笑非笑地道:”这群白眼狼总是那么喜欢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结果都是以赔掉性命为代价,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悔改。( 》》》)”
他一言方毕,右手食指勾住手枪扳机护圈,转了两圈,随即收枪入套
。
邓建国经过与胡先勇前一番白刃肉搏后,已然摸透他的性情和为人,知道他是狡赖刁滑之徒,跟自己近身格斗落于下风就妄想用枪,可称得上是卑劣之极。
刚才胡先勇和邓建国经过第二番枪战对决,见根本不可能占到任何优势,若继续缠战下去,弹药一旦挥耗罄尽,势必还会与自己拳拳到肉,毫无投机取巧的余地,于是他便决计使诈,诱使邓建国跃出掩体,像古代侠者一样与他展开生死决斗。
邓建国早就窥测出他的阴毒诡诈,索性将计就计,故意给他造成子弹已经打光的假相,然后口口声声地叫囔着要与他近身格斗,使他误以为邓建国真的着了他的道儿。
当两人再度跃出掩体之时,邓建国双手高高举起,故意把空仓挂机的手枪展示在胡先勇眼前,佯装出迫切想与他拳来脚往的架势。而胡先勇手提装有好几发子弹的ak…47冲锋枪,有恃无恐,满以为稳操胜券,警觉性大减,却不知邓建国比他更精专于使诡耍诈。
邓建国见胡先勇自以为胜券在握,不期然地疏忽大意,根本不会料到自己适才给手枪装上备用弹匣的时候,没有按节套锁重新上膛,套筒后滑没有复位,看上去跟刚刚打光子弹的空枪毫无二致。于是邓建国巧借与胡先勇唇枪舌战的当口,慢慢地欺身至胡先勇跟前约莫五米处,因为胡先勇用的是ak…47冲锋枪,枪口垂向地面提在右手,在这种几乎近在咫尺的距离上,突然抬手举枪射击,速度相较于使手枪的邓建国,必定有所延缓,常言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而邓建国正巧利用这微不足道的毫厘差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仰面后倒,同时按手枪节套锁重新上膛,从而出奇制胜。
邓建国稍作喘歇后,寻回81式刺刀,拾起81…1步枪,换上新弹匣,便在此时,他蓦然听到附近传来几声痛苦呻吟,低沉而凄切,显然还有重伤者正在死亡边缘线上挣扎徘徊。
邓建国心知肚明,刚才妄图迂回到自己偷袭的敌人尽管全数惨遭灭顶之灾,但仍有几人未有立即溅血伏尸,现下正兀自垂死挣扎。
他凝神细听,孱弱而苍白无力的呻吟声显示出,至少有三名特军特工队员在酷毒无情的炮火残虐下,已是奄奄一息,行将就木了。
他略事思索,眉头紧蹙,咬了咬牙,决计痛施辣手,替这些苟延残喘的敌军伤兵彻底解除痛苦。
他刷地抽出柯尔特手枪,疾步流星地欺近至一个敌军伤兵跟前,冷眼瞥去,见这厮后背倚靠在树干上,支撑着上体,迷彩服大眶小眼,裸露在外的肌肤泛出焦黑,而裤子被气浪撕扯成一条条破棉絮,锋利的弹片在他两条腿上划开好几道深长血口子,纵横交错,皮肉翻卷,鲜血长流,情状委实惨怖之极。
邓建国不由得心头恻然,右手臂隐隐地传来酸软,缓缓地往下低垂,枪口挪开敌军伤兵的胸膛,指向地面。
敌军伤兵那张凄厉惨白的脸膛猛然浮露出狰狞笑意,撑在地面的右手,抖抖索索地抬了起来,手里赫然攥着一颗俄制防御型破片手榴弹,大拇指已经穿进引信拉环内,欲引爆手榴弹与邓建国同归于尽。
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邓建国右手上抬,扣动扳机射出夺命金属弹丸,出枪和击发当真疾如闪电。
敌军伤兵的眉心中弹,额骨碎裂,脑血飞溅迸射,右臂颓然垂下去,手榴弹脱手掉落进地面的枯枝腐叶里,上身擦着树干向右侧歪倒。
邓建国倒抽一口凉气,庆幸自己眼明手快,抢先毫秒开枪击中对方的大脑运动反射神经中枢,不然的话,对方弹开了手榴弹引信拉环,而自己与对方的间隔距离又在五米以内,就算自己身法灵动,趋避动作迅捷,只怕未必能逃过俄制防御型破片手榴弹释发出毁灭能量
。
邓建国欺近到第二个敌军伤兵跟前,一瞥之间,见他俯身躺在地上,全身衣襟千疮百孔,嘴巴鼻孔冒出带有气泡的稠血,显然被爆炸激起的冲击波震裂了五脏六腑,生命已是油尽灯枯。
邓建国微微迟疑,心下一横,抬手就射。
一颗带有仁慈意味的子弹钻进那厮后脑勺,轰碎他的头骨,绞烂他的脑浆,让他安心上路。
邓建国转头走近第三名敌军伤兵,遥遥看去,见那厮双手在地面上扒,两脚在后面猛蹬,艰难地向前蠕动,想要爬过去抓那支加挂有gp…25榴弹发射器的ak…47冲锋枪,生命垂危还不忘负顽抗,勇气可嘉。
这一回,邓建国毫不迟疑,右臂上抬,迅即朝下微微一压。
砰的一下枪响,那厮立时发出一声闷哼,背心噗的一下爆射出一股血箭,腰部四肢剧烈抽搐,而此时他的右手五指已经触摸到了那支ak…47冲锋枪的枪背带。
邓建国箭步蹿近前去,又开了一枪,打得他人头爆裂,脑血迸射,立时寂然不动了。
邓建国一脚踢开他的尸身,收起手枪,右手勾住那支ak…47冲锋枪的背带,奋力一挑,冲锋枪向上飞起。
邓建国右手疾伸如电,抓住那支加挂有gp…25榴弹发射路的ak…47冲锋枪,他左手拍了拍枪身,俊面笑容可掬,很是欣幸自己获得一件称手的武器。
他把ak…47冲锋枪斜背在背后,俯下身去,从敌尸上搜出三枚枪榴弹,随即扬长而去。
利用安南北部崇山峻岭,树高林密,湿热多雾,晴雨无常的自然环境,邓建国像狡兔一样在深莽的丛林里东躲西藏,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出没无常,将自己苦修多年的少林翻腾功和轻身术发挥得淋漓尽致,边跟前来搜剿自己的敌军特工部队玩捉迷藏的游戏,边寻找恰当的时机猝击零散的敌人,诱敌深入,声东击敌,各个击破,在秉承中**队传统的游击战争方针的同时,又因地制宜,灵活运动,自由发挥,取得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辉煌战果。
在短短三四天的光阴里,不断地有敌军特工队员遭遇突出其来的神秘敌人袭击,葬身于浩瀚的原始森林里,或者干脆离奇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敌军引以为傲的丛林变色龙特工团折损了四五十人,取得的战果竟然只是和对方照了几面,连毫发都未伤到对方几根,在兵力相差极为悬殊,他们占尽优势的有利情况下,还输得这么惨,可谓威名扫地,颜面无存。
陪敌军特工部队玩了这么多天的丛林追猎游戏,邓建国像狩猎者一样,宰杀了四五十名所谓的敌军精锐,当真是大获全胜。
不过,他渐渐感到索然无味,心想这样在丛林东奔西走,行南就北,藏头露尾的实在太被动,不如寻机主动出击,跟敌军来上一场狂欢派对更来得痛快,更何况,那些特工队员自诩为丛林变色龙,当然不是等闲之辈,对丛林战术也是很在行的,若果跟他们纠缠得太久,难免会被他们摸清自己的行动规律,总结经验教训,进而找到对付自己的良策,那样可就大事不妙了,必须得马上转变策略,寻找敌方的重要军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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