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营地的各个角落里都堆积着绣迹斑斑,油漆剥落的废旧汽车金属部件和轮胎,琳琅满目的弹药箱丢弃得到处都是,用帆布盖压着的油桶和木箱子堆积成山,各种物资堆放得杂乱无章,军营的面积本身就不算大,这样以来就显得更加拥挤不堪,而他藏身就更加方便和容易了。
军营里堆存了这么多的物资,来往巡夜的哨兵就那么零零散散的二十来人,警戒松懈得大大出乎邓建国的意料之外。
真是天官赐福,邓建国心里面真是乐得开了花。
他一面凝神戒备,一面估摸着关押李参谋长的位置。'看本书请到
如果十六顶军用帐篷显然是驻防守军的营房的话,那几栋吊脚茅草木屋是干什么用的?是用来储存枪支弹药的吗?
是敌军休闲娱乐的场所呢?抑或是储存弹药的仓库。
邓建国心神猛然一凛,疑云犹如滚滚波涛,登时涌上心头。
李飞掌握着至关重要的军情机密,阴险狡诈的敌军特工好不容易才捕获到这么一位师级干部可为什么不把他直接押解到河那,而要关押在一个地处深山老林的后勤补给站里?根据行动前召开的紧急会议分析的结论来看,敌人并没有发现李飞的身分是d集团军a师指挥部的参谋长,更不知道他掌握着很多有关4。28作战计划的高度机密。仅只能从他的军装衣兜和年龄上辨别出他是个大官儿,就痴心妄想的从他的口里撬出一些有价值的军情机密来。
的确,由于左的思想曾一度泛滥成灾,我军于65年取消军衔制以后,65式军装就顺理成章的成为我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标志和像征,同时我中国人民解放军也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没有实行军衔制的军队
。无论干部还是战士,都千篇一律穿着被誉为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的65式军装,唯有从衣兜上才能分清楚干部或战士的身份。
霎时之间,邓建国思潮澎湃。
从窃听敌方的电码里破译的出来的情报真的可靠吗?
我方安插在敌军情报机关的内线卧底会有变节投敌的可能吗?
李参谋长就一定被敌人关押在这个后勤补给站里吗?
如果万一情报失误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假如这是敌人的一石二鸟之计那不就等于是自投罗网?
邓建国有些怀疑这会不会是敌人故意设下的陷阱。敌人绑架了李参谋长之后,知道我军必然不惜一切代价去营救,先专门泄漏出消息告诉我方李参谋长他人关押的地点,再事先布置好伏兵,等待我军派出营救小分队去上钩,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把我们前去执行任务的小分队一网打尽。
邓建国还真是担心这种请君入瓮的可能性会发生,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主观臆测。
还有一点最为值得揣测的地方,李参谋长要到牢山前线视察指导防务的消息,敌军特工是怎么侦知的?
难道敌军特工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莫不会我a师或者a团内部潜藏着奸细?
邓建国平和了一下纷乱的心绪,奋力克制和排除杂念的干扰,竭力使自己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和理性,不去揣测手里掌握的情报是否准确无误,以便气定神闲地寻找关押李参谋长的位置。
敌军特工人员捕获李参谋长是在昨天下午14时,距现在不过12个小时左右,师部获得情报是昨天傍晚19时,自己接到命令出击是在昨晚21时,乘武装直升机空降到敌境内的丛林不过凌晨0点10分左右。
倘若师部所窃取和破译的敌方电文和内线提供的情报是准确的话,那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敌人肯定无法获悉或甄别李飞是d集团军a师的参谋长,也就是无法确定李飞究竟有无价值,因此把他暂时解押到这个后勤补给站里,以备河那派遣的高级特工抵达后再作进一步的甄别和提审。
当然,若是李飞叛国投敌的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既然敌人尚还无法确定李飞的重要性,那么就不会在兵力本身紧缺的情况下,劳师动众,大张旗鼓的抽调重兵来看押并防范我军的侦察兵前来偷袭,营救。仅凭一个守卫补给站的加强连来看押的话,他邓建国自信有那个把握和能耐应付得下来,至少拖住敌人让李飞安全撤退是毫无问题的,否则他也不会在王师长和侦察连的弟兄们面前夸下海口。
李参谋长被敌人关押在营中里的具体位置邓建国尚还无从获悉,如果十几顶军用帐篷是敌军士兵的营房的话,那几间木屋是作何之用呢?是用以储存枪支弹药的呢?抑或是士兵休闲娱乐的场所呢?
邓建国如坐云烟,一时间百思不解。
当务之急是救人为先,破坏军营倒是其次,可关键问题是他根本无法摸清李参谋长究竟被关在何处。他不是神通广大的齐天大圣,不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把营地翻它个底朝天。
第4章 孤胆潜入〔四〕()
邓建国稍加思索,决定边搜索李参谋长的关押之所,边为军营动手术。
于是,他索性就取下65式军用背包,摸到附近一大堆油桶跟前,利用夜色为掩护,将两枚66式反步兵定向破片雷安置在油桶中间。
邓建国布置好66式反步兵定向雷后,随即巧借雨夜和暗影地掩护,如狡兔那般轻捷,在各种杂物和营帐间,东一绕,西一拐,随手把一捆捆安装有定时器的雷管炸药抛到油桶堆里,或者帐篷门口附近。
突然间,他眼角余光瞥见右侧不远处有一所高大的吊脚木屋,心想:这极有可能是敌人的弹药仓库,老子不妨把它炸上天,免得敌人拿那些弹药去屠杀自己的战友兄。
忽然,他感觉到背脊发凉,四周空气变得压抑起来,夜风拂过面颊时有如刀刮斧削。
不好,有危机逼近。
他一惯灵敏异常的第六感再度警告他有敌情出现。
他甫一感知到了敌情,身后就响起一阵沙沙沙的轻微脚步声,他根本不敢回头去观察,眼角余光瞧见右首有一片长势茂盛的飞机草,他赶忙一个侧身鱼跃,嗖的一声往右侧纵出两米远,身子轻轻地落地,翻了个滚,刺棱一下爬起来,一头扎进那片半人高的草丛里,四肢蜷缩,并扯过伪装披风的一角把军用65式军用背包掩盖起来。 '股浓郁的尿臊味也狠狠地扑进他鼻孔里,令他条件反射地屏住呼吸。
沙沙沙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
幸好,这所木屋杂混在两顶帐篷的中间,四面都堆积着废铁和轮胎等杂物,灯光也相对昏暗,否则他就无所循形。
脚步在渐渐逼近,他的心跳在加速,生怕稍有不慎就会露出马脚来。因为他没有把握每次都能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巡夜哨兵,而不暴露目标。
脚步很密集,估计有上十个哨兵朝他这边迫近。就在那些脚步停在他隐身的草丛附近的时候,他再一次听到了那耳熟能详的哗哗声。
难怪这里臭臊味这么重,原来这群**毛竟然把这片深草丛当成了渲泄的最佳场所。
不大工夫,一群敌军渲泄完毕后,鱼贯地从他跟前经过。透过草叶的缝隙,借助闪电的短促光亮,他看见一条条裤腿**的大腿在眼前掠过,一双双套着解放鞋的脚丫子从他跟前的地面踩过去。
等敌人走远了之后,邓建国刚从草丛里起身,忽然看见有三个敌军迈着徐徐的步伐折返而来。
他心头狂震,急忙缩回草丛中,重新蜷伏起身形,不禁担心自己是不是暴露了行藏。
就在此刻,一股股浓郁的烟草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孔里。
原来他们是专门跑到这里来过烟瘾的。
他紧张的心弦一下就松驰开来。
刚才他还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行藏败露的话,以他一身震世骇俗的身手,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解决这三个泛泛之辈,可是万一惊扰了其余敌人的酣梦,那可就功溃一篑了。
敌军们刚好在他跟前吞云吐雾,他不但要享受从敌人肺里吐出的二手烟雾,还要耐住性子去聆听敌人闲聊
。
“这中国杂种造的中华牌香烟抽着那香味就是不一样。”
声音带着一些童稚,应该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兵。
“放屁,依我看还是老美的万宝路好抽一点。”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接口道。
“废话,就你那点饷钱还想去买老美的万宝路,能抽得起中国产的春城烟就烧高香了。”
“那你就再给我一根吧。”
“你去你的吧,我的这包中华烟还是我表哥送给我的战利品,我可得省着抽。”
“哎呀!我说你******别神气,等那天大哥我摸到中国那边去,保证弄他一大堆中国烟,到时候你可别说我吝啬。”
三位敌军士兵似乎消停得很,嘴里叼着烟卷,一面吞云吐雾,享受慢性自杀的乐趣,一面压低声音侃大山,优哉游哉。
邓建国近在咫尺,把他们的一字一句听得一清二楚。
其中一名敌军还不时的踱着碎步,一只脚竟然踩到距邓建国的脑袋不到三寸远的地方,差点儿就碰上了他的脑袋,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由于敌军靠得过近,邓建国不敢抬头,无法看清楚他们的形态,只能看得见他们的下身。
在军营里昏黄幽暗的光线下,邓建国清楚地看出他们都披着雨衣,草绿色的军裤都是新崭崭的,尽管上面溅着泥浆,扎紧的裤脚下的解放鞋满是泥泞。
因为时间紧急,邓建国听着敌军那絮絮叨叨的闲扯,不免心急火燎,可又无可奈何。
只听刚才被同伙唤作毛松的小兵道:”班副,我来当这兵就是想捞点钱好摸到中国那边去泡妞,也不知道那些头头们是咋想的,我当兵都快三个月了尽窝在这深山老林里看守仓库,眼巴巴看着村里一同跑来当兵的老乡没事溜到中国那边去风流快活。”
敌军班副悻悻地道:”毛松,我比你更想不通,老子以前在”丛林变色龙”特工部队里呆过,多次跟中国人交战,没有功劳也有该有苦劳吧!谁曾想顶撞了排长两句就被发配到这里来看守仓库,还要带你们这帮新兵娃子,呆在这深山老林里,还别说****,连个女人毛都见不着,真没劲。”
“丛林变色龙。”
这五个字眼就象一把尖利的钢针扎得邓建国浑身一震,暗想:这不是那个越境绑架李参谋长,残杀我们战士的敌军特工部队吗?说起来倒是挺牛叉的,若是碰上了老子,照样杀他个片甲不留,看这帮暴虎冯河的龟孙子还敢不敢自吹自擂,妄自尊大。
对这个所谓的丛林变色龙特工部队,邓建国简直是嗤之以鼻。
毛松递给班副一根烟,煞有介事地道:”班副,依我看说不定我英雄的人民军很快就要中国鬼子大干一仗了,听说从上个月开始,中国鬼子就不停的对我人民军的前沿阵地打炮,有种要跟我人民军开战的迹象。 “
“开战就开战好了,混我们这口饭吃的,朝不保夕,这条烂命迟早都得完蛋,死了去球,老子是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
第5章 孤胆潜入〔五〕()
那班副似乎对个人生死存亡看得很淡薄,有种直面死亡而无所畏惧的豪勇气魄。
“班副,我虽不是孤家寡人,但也不怕死,我家里很穷,爹妈养不起我才响应国家领袖的号召,跑来当兵混口饱饭吃,这条命早就无所谓了,丢了也活该
。”方才问毛松要烟的敌军也跟着叫嚣起来,亦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气势。
说起打仗,毛松本来有些惶恐和悚惧,但看到同伴们那勇者无惧,浑身是胆的强者势焰,胆气也变得豪壮起来,道:”打就打,大不了死后化作黄土一堆”。
顿了一下,他黯然神伤地道:”只是我长了这么大还没有玩过一次妞。”
毛没长齐,倒学会声色犬马了,邓建国心里暗笑着,真为他爹妈感到害臊和悲哀。
毛松凑到那班副的耳侧,小声道:”班副,今天下午特工部队押来了一个重要人物,听表哥说是他们从中国绑架来的高级军官。”
那班副怔愣一下,惑然道:”我知道,只是这么重要的人物,特工部队为啥不直接押送到河内总部去,偏要关押这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里来?”
邓建国没有想到,那敌军班副居然是个很谨慎的角色。
扔掉烟头,那班副悻然地道:”好了,别扯淡了,咱们不过是听命行事,冲锋陷阵的小兵,头目们叫我们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该管的事情最好别过问,也别瞎打听,免得犯错误,吃不了,兜着走。”
“说得对,咱们是上面眉来眼去,指那打那的小兵,操那些闲心也没用,毛松,班副咱们该去巡逻了,别吵醒了休息的弟兄。”方才问毛松要烟抽的敌军士兵吊儿郎当地用食指把半截烟头弹飞出两三米远。
烟头竟然不偏不倚地砸落到了邓建国脑袋上面,不过雨水很快就把烟头上的火焰淋熄了。所幸他没有穿吉列伪装服,如若不然,他就会有步邱少云后尘的可能性。
邓建国洗耳恭听了敌军们这一阵闲唠嗑,总算有些斩获,至少确认了手头上的情报是准确可信的,完全排除了最坏的那几种可能性。
只是李参谋长是副师职高级干部,在中**队的身份举足轻重,敌人竟然把他关押在这个后勤补给站里,而不赶紧押往河内总部,这样的做法确实值得深思。还有,敌人的防范措施也是如此疏忽,懈怠委实让人费解。
邓建国如坐云雾,百思不解。
此际,三名敌军以前一后二的三角队形向军营东面走去。'看本书请到
邓建国被逼迫在这湿草丛里与地球亲热了好半天,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就在他满以为这群瘟神会走远的时候,忽地听到走在前面的敌军班副轻声喊道:”我好象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说着话,那班副停住脚步转身对后面两个士兵说道:”不知你俩闻到没有?有一味怪怪的气味,好象是血腥味。”
邓建国登时心头狂震,冷汗争抢着从背脊渗压出来。他马上便意识到身上散发的血腥味被嗅觉灵敏的班副给闻到了。刚才他们在跟前闲聊了好一阵没有闻到是烟草味帮了大忙。
邓建国强行敛住惊魂,尽量保持镇定,越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就越要泰然自若,以不变应万变。
只见叫毛松的敌军揉了揉鼻子,怏然道:”是泥腥味,不是血腥味,班副你也太过紧张和敏感了吧!是不是上惯了战场,闻惯了鲜血的味道,让你的味道变得不正常了?”
另一个敌军朝四周张望着,使劲吸了几下空气,揉了揉鼻子,煞有介事地道:”毛松说得对,是泥土散发出的腥味,现在是下雨天,当然很容易闻到了,别一惊一乍的了,班副
。”
怀疑的眼神在不停闪烁,那班副还真是个颇具实战经验的老兵油子,似乎不容易糊弄。
但见他一边用鼻子嗅着,仔细分辨杂混在空气里的各种气味,一边朝邓建国藏身之处搜索过来。
步履矫捷,目射精光,的确是个经历过大阵仗磨砺的老兵油子。
邓建国下意识地握紧81式刺刀,心弦随着这厮的逐渐靠近愈绷愈紧,他脑袋尽量深埋在草丛里,身体贴紧地面,屏住呼吸,压制心跳,纹丝不动,甚至连体内血液流动都被他给强行止住了。
敌军班副逼近他藏身之处不足两米远就停住了脚步,双目似箭,遍扫这片深草。
邓建国凭直觉便感触到对方那犀利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