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马伟正和李参谋长看到集合的手势后,低姿靠拢过来。
邓建国看了看脸色不太正常的马伟正,用眼神询问他是否还能继续坚持战斗?
马伟正点头表示可以。
邓建国左手食指点了点林平,伸开手臂,食指指向左翼一棵遭雷电袭击而坍倒的枯树。接着,邓建国食指指向右翼,点了点陆大伟和马伟正。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
邓建国在马伟正面前比划了一下,示意他用枪榴弹攻击敌人。
紧接着,邓建国安排李参谋长和徐帮成负责坚守中间,并指定徐帮成配合自己担当精确射手。火力部署完毕后,邓建国手部作握拳状,然后屈曲手肘,举起手臂作上下运动。
五人不约而同地伸出左手臂,曲肘握拳的同时将手腕高举,表示明白,而后各自进入掩体隐蔽起来,检查弹药。
敌军喘息过来后,指挥官见中国小分队好长时间没有动静,误以为他们已经借助烟障脱逃,便指挥士兵们展开水平纵队,试探着向前搜索推进。
烟幕渐渐消散,视界慢慢清晰。
邓建国伏卧在掩蔽物里仔细观察,这组敌军共有二十多人,四个机枪手分别位于队形的两侧,紧挨着机枪手的则是枪榴弹手
。
怦然心惊,他情不自禁地对敌军指挥官的火力部置表示称道。因为采用水平纵队侦搜的话,步兵重火力最好是部署在两侧,这样做不但可以提供全组火力支援,而且对全组人员的行进与撤退时的火力保护都有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侧过身子,邓建国轻轻地打了个响指通知徐帮成,然后用手语吩咐他负责解决队形左侧的两个机枪手,而右侧的机枪手则留给自己。
徐帮成点头表示明白,接着移动枪口指向,准星压在左侧第一个机枪手的脑袋上。
深呼吸一口气,向外慢慢呼出,他全身筋腱骨骼为之放松,食指均匀加力,有意预压扳机。
敌军搜索着前进了十多米远,然后火力侦察,十几支ak…47冲锋枪和几挺ppk轻机枪展开连发射击,密集的弹雨扫过的地方,枝断叶飞。pbtxt。cbsp; 邓建国一行人蜷伏在掩蔽物里纹丝不动,任凭敌军泼水似的扫射打得周遭一片狼藉。敌军渲泄一阵战斗激情后,见中国人没有动静,胆量壮大了,继续推进了十米左右,再次火力侦察,如石沉大海。
中国人似乎真的已经逃逸,他们便大马金刀地向前推进。
一连向前推进了四十多米,什么事都没发生,连个中国人的鬼影都没有,敌军指挥官心想中国人已然溜之大吉,心里一阵宽松。
士兵们绷紧的神经开始松驰,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即将来临的是灭顶之灾。因为邓建国一行已经各自寻找到攻击目标。
骤然,一声枪响将刚刚恢复的沉寂划破。
敌军队形右侧的第一个机枪手眉心中弹,猝然倒地。
电光石火之间,又是一声枪响,第二个机枪手胸膛炸开一个血洞,摔了个四脚朝天。
“哒…哒…哒…”
林平的81式轻机枪欢呼雀跃,向左侧的敌军散发出死亡动员令。
马伟正平射杀伤性破甲枪榴弹,敌人距离近在咫尺,想不命中都难。
敌军队形右侧的一名士兵眼睁睁地看着枪榴弹撞在自己肚腹上爆炸,然后将自己撕烂揉碎,再化作肉糜骨屑糅合着高速散射的破片,瞬间湮没了侧近的两位同伴。
徐帮成抢在马伟正发射枪榴弹之前爆了左侧两个机枪手的头。
李参谋长、陆大伟也相继开枪击毙各自锁定的目标。
正前方、右斜面、左斜面的三个火力扇面全被邓建国一行所控制,敌军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强、猛、狠的火力打得一踏糊涂,几乎丧失了还手之力。
二十米运的距离,邓建国以精确的单发速射招待那些个战术动作熟练的老兵和枪榴弹手。虽然枝叶茂密,视线受阻,但他还是弹无虚发,洒脱地爆了三个倒霉蛋的头颅。
雷霆攻击出其不意,敌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嚎叫着,丢下十多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连滚带爬地溃退下去
。
利索地换上弹匣,邓建国伸右手朝其余五人打了个撤退的手势。
于是,六个人乘着敌军遭遇猛烈打击,死伤枕籍,豕突狼奔的当口,交替掩护着脱离接触,奔向直升机的停靠点。
林平单手端着轻机枪,不时地回头打着长点射,似乎仍意犹未尽。
三十米,二十米,邓建国的眼前豁然浮现一块开阔地,十几棵大树被人工爆破的方式连根拔起,横倒竖歪地躺在地上。
一架国产直…5武装直升机停靠在这人工开辟的空地上,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宛若一台巨型的电风扇,刮起一大股强劲的风,吹得周遭林木摇摇摆摆。
林平和马伟正躲在接应点左翼的树干后面擦着汗水,喝水并活动着筋骨。
徐帮成和陆大伟则奔到接应点右翼,在炸倒的树干后面,跪姿据枪警戒。
李参谋长靠在树干上大口喘着粗气。
邓建国只觉得呼吸急促,毫无节奏感,头脑有些昏眩,心想长时间超体能的大负荷运动,令自己的心脏不堪重负,加速跳动。
他急忙闪到一棵树干后,弯腰活动两条僵木的腿。同时运用柔骨功,舒活全身筋腱。这时,一个苍劲的声音喊道:”小邓,真有你的,魔鬼尖兵的威风一点不减当年。”
邓建国抬头看去,目光瞥处,连长杨志新弯腰走过来,嘿嘿地笑道:”魔鬼尖兵,你果真神通广大,难怪王师长对你信心百倍。”
邓建国抬起上身,抹了一把臭汗,靠在树干上,气咻咻地道:”那里,是老子走鸿运,碰上了一群乳臭未干的新兵蛋子。”
“是吗?情报上说的可是一个加强连。”杨志新神色骇然望向邓建国,煞有介事地道:”小邓,说句实话,我现在突然觉得你是个可怕的人”。
“别说笑,我又不是恶魔。”邓建国口干舌燥,拿起水壶,拧开盖子,扬起脖子就准备往嘴巴里倒水,只是水壶空空如也,不见一滴水。
定神一看,他这才发现水壶不知何时被子弹射穿了一个大窟窿。
愤然地把水壶摔在地上,他一屁股坐在树干下面,用手指了指杨志新肋下的水壶。
杨志新连忙解下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
一把从杨志新手里抓过水壶,邓建国用嘴拧开盖子,扬起脖子就是一通狂饮,溢出的水渍顺着下巴淋得满脖子都是。
杨志新不由得忍俊不禁。
枪声越响越近,敌军穷追不舍,邓建国心想:黄皮猴子可真难缠,在连遭迎头痛击后,仍然能够迅速地重整旗鼓,卷土重来。
“准备掩护。”杨志新一声令下,四个战士立即进入战斗状态。
第23章 阻挡追兵〔五〕()
甘洌的清水滋润着几近龟裂的喉咙,邓建国感觉舒服多了,看了看李参谋长,见他一身军装已被荆棘撕得破破烂烂,脸上满是污垢,手里提着没有弹匣的ak…47冲锋枪。'看本书请到
把水壶往李参谋长手里一扔,邓建国一抹嘴唇,殷切地道:”李参谋长,你子弹已经打完了,先上直升机,让我们来收拾收拾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
眉头一皱,李参谋长怏然道:”那不行,你们在阵前出生入死,我怎么好在一边凉快,别忘了,我也是个打过很多大仗的老侦察兵。”
杨志新心下明白,邓建国的意思是想与追兵打一场阻击战,一来是尽可能多的杀伤敌军的有生力量,二来是想利用这个难得的实战机会,检验一下战士们的作战实力
。
心念至此,他豪气大起,煞有介事地道:”小邓,你的意思是先不急着走,教训一下这帮龟孙子再闪人,是吗?”
邓建国点了点头。
稍加思索后,杨志新用请示的语气,向李参谋长说道:”部长同志,你是这里最高的军官,又是专管侦察部队的领导,现在由你决定,我们撤还是不撤。”
李参谋长不置可否地道:”我尊重小邓同志的意见。”
其实,他也迫切想通过实战检验一下a师侦察兵们的战斗素质,如今好不容易碰上机会,当然不想错过,便默许了邓建国。
杨志新窥测出李参谋长话里的意思,当下豪迈地向邓建国说道:”那好,就依你,先不急着走,拿这帮龟孙子来练练手,检验一下我们a师侦察连的战斗力。”
眉梢一扬,邓建国冷哂地笑道:”他们的新兵很多,不难对付。最近的部队赶来增援,至少得要三个多小时,我们还有半个小时时间陪他们玩。”
这当儿,敌军连长通过直升机的轰鸣声,判断中国营救小分队想要一走了之了,当下就急煞了眼,通过电台联系驰援的部队,得知还有四十多分钟才能赶到,请他务必要缠住中国人。
他又气又急,大骂援兵速度太慢,无奈之下,只好指挥士兵们散开队形,分左中右三路展开攻击。
林海浩瀚,树木葱笼,地面坑洼不平,高射机枪和迫击炮等步兵重火器一时施展不开。敌军连长在急毛蹿火之下,集中了上十挺轻机枪,构筑成一张强猛火网,覆盖着接应点的左、中、右三面。同时,他还安排了一个pg…7火箭手,两个枪榴弹手,配合着火力组,掩护从侧翼展开包抄的攻击组。
一发发炮弹夹风带火地砸落在接应点周围,开出一片片火树银花。
在这钢雨与烈火的世界上,草叶、土块、枝条在如涛似涛的冲击波激撞之下,卷向天际。
一棵棵小树苗被连根拔地,滴溜溜掀到空中。流弹、跳弹欢快地溜到树干上凿出斑斑弹痕,削下一块块树皮和木碴。
林平以一棵炸断的树干为掩体,卧姿架着轻机枪打着长点射,向敌人实施火力反制。
一声破空尖啸声传来,一发40毫米高爆榴弹在接应点右翼爆炸,火光四射,硝烟升腾,火药味夺鼻而扑。
“老杨,现在该让龟孙们见识一下你的小钢炮了。”
邓建国蹲在大树后,从65式军用背包里拿出枪支零件,组装81…1突击步枪,吊儿郎当地对杨志新说道:”老杨,我早听说你是玩步兵火炮的高手,现在正好让我见识一下”。
若论起步兵炮上的功夫,杨志新在整个军区各野战师侦察连里无人出其右,就是在西南军区的各个野战军里,他也是首屈一指。
“是该拿出来亮亮相了。”
杨志新把袖子挽到腕子以上,屈身跑向直升机,去取他的82无后座力炮。
刚跑出几步,他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向蹲大石头后侧,探头观察敌情的李参谋长说道:”李参谋长,你先上直升机,这里交给我们来应付
。”
李参谋长皱了皱眉头,晃了晃手里那支打空了的ak…47冲锋枪,目光希冀地看着邓建国,很想留下来跟大家一起出生入死。
邓建国正在检查弹药,很理解李参谋长的心情,知道他迫切希望留下来跟大家一起并肩战斗,但他的地位举足轻重,不能让他随便冒险。
摇了摇头,邓建国催促道:”李参谋长,你得马上到直升机里去,通知驾驶员老周先耐住性子等一下,我们要痛扁这些龟孙子。”
神色焦急地望着李参谋长,杨志新焦急地道:”事不宜迟,你必须立刻上直升机,这里很危险,我们哥儿几个对付这群白眼狼。”
嘴唇抽搐两下,李参谋长这才无可奈何地跟着杨志新奔向直升机。
插上弹匣,子弹上膛,邓建国扭头一瞥,见林平正卧姿架着81式轻机枪,哒哒哒的打着长点射。
他已经脱去了大五叶双面迷彩服,光着膀子,左肩的伤口在连续高强度战斗动作当中迸裂开了,血水溢出,染得药包红不呲咧。而撕裂般的刺痛令他半块身体若同刀剜斧削一样,痛彻心脾。伤口带来的**痛苦,令他每扣动一下扳机都要费出比平时更大的力气,而肌肉抽搐,食指痉挛更使他难以控制后座力巨大的枪身,枪口上下跳动,射出的子弹自然毫无准头可言。
虽然左肩膀挂了彩,行动不便,但他仍然咬牙坚持战斗,精神可嘉。
把81…1突击步枪往腰后一甩,邓建国将ak…47冲锋枪吊挎在胸前,弯腰疾跑到林平身旁,声音嘶哑地喊道:”蛮牛,你带了伤,左臂不灵便,先撤,这里交由我来对付。”
林平恍若未闻,一股脑儿地打着长点射,战斗激情丝毫不减。
“蛮牛,你先撤,把枪给我,由我来收拾那些龟孙子。”
“我不撤,我要战斗。”
林平强硬地回了一句,继续开枪射击。
邓建国耐着性子,以规劝的语气道:”蛮牛,听我的话,把机枪交给我,由我来接替你,你赶快到飞机上把伤口好的处理一下,否则你的左臂可能一个月内都使不上劲,说不定会影响你参加今后的任务。”
“轻伤不下火线,一点儿皮外伤,不碍事。”
林平的态度很倔强。
他咬紧牙关,忍住剧痛,狠力扣扳机,枪口顽皮似的跳颤,枪声更毫无节奏可言。
邓建国神色倏然沉冷,强硬地道:”叫你撤你就撤,听见没有。”
“我不撤,我要战斗,我要杀这些黄皮猴子为哥哥报仇。”
林平吹胡子瞪眼睛,不肯撤下火线。只是每扣动一下扳机,就会有一股火辣辣的刺痛传来,就像一把钢刷在梳洗着皮肉,他面皮惨白得泛出青灰,嘴唇干裂得起皮,冷汗从大小毛孔中疯狂挤出。
邓建国实在不忍心看着林平强撑,厉声吼道:”我再说一遍,把枪给我,然后上直升机,这是命令。”
第24章 热血阻击〔一〕()
“我不撤,回去你关我紧闭好了。 ”林平嘴唇哆嗦了一下,脸庞上的肌肉抖缩着,鼻子眼睛抽扭成一团,连枪都控制不稳了。
空仓挂机,弹鼓里已没有弹药。邓建国乘机一把抢过机枪,怒声道:”马上给老子滚上直升机,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胳膊了。”
“小同志,别瞎逞强,跟我上直升机,重新包扎伤口
。”
李参谋长跳出直升机,冒着枪林弹雨跑过来。 原来他想起一个持班用轻机枪的战士负了伤,便想过来接替林平。
邓建国火急火燎地道:”蛮牛,现在赶紧给我上飞机,这是命令,必须执行。”
他转头向李参谋长道:”李参谋长,照顾一下我这位兄弟。”
“没问题,你自己小心。”李参谋长拍了拍林平右肩膀,高声道:”小同志,我们撤”。
“跟李参谋长撤,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了。”邓建国使劲推了一把林平。
林平嘴唇抽搐着,立刻起身,极不情愿地随同李参谋长撤向直升机。
此时此刻,恶声恶气的嘶喊声,叽哩呱啦的怪叫声混作一团,气急败坏的敌军在重火力的掩护下,从三个方位展开进攻,正面强攻,两翼包抄,攻势相当强猛。
陆大伟和徐帮成据守着接应点的右翼,马伟正负责坚守中央,他们利用炸断的树干为掩体,以微薄的火力扇面阻挡着悍不畏死的敌军,愣是不让敌军逼近阵地前沿五十米处。
邓建国卧姿据枪,单发精确射击,专门照顾敌军当中那些战术动作熟练的老兵油子,左翼就由他一人负责了。
连续击毙五名利用林木掩护,蛇行运动,悄然逼近的敌人后,他已换了两次弹匣,心想:稠密的树木实在影响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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