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蕴要做的事情,他的那些属下理所当然的都是十分清楚的,毕竟能够跟在他身边的都是他的心腹,这些人有的是他这些年招揽过来的人,有的是忠于云家的旧人。当年老皇帝的行为的确是伤了很多人的心,毕竟他除去的除了云家人,还有一些云家的死忠。要不是剩下的一些人见情况不对早早的想办法离开了,估计也逃不开一个死字。
柳飞看着被韩蕴留下的几人一直焦急的不断往门外看,虽然门关的紧紧的,他们也根本看不到什么。柳飞不想留在这里面对焦躁的几人,索性就宣称自己身体不适躲到房间里面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柳飞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空。今晚的夜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黑,天上一个星星也没有,整个夜空都被沉沉的暗色弥漫,仿佛也透露出了一种压迫人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飞的腿都有些站的麻木的时候,他听到了不远处一声‘嘭’的撞门声。柳飞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过了好一会他才将有些微激荡的心情压下,若无其事的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等到他走到大厅的时候,就看到韩蕴脸色有些苍白的坐在那里,而他的其他属下则是在忙着收拾东西,韩蕴当时在买下这间房子之后就准备了逃跑的密道,所以现在这些人倒是没有多么惊慌,只是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柳飞瞥了韩蕴一眼,发现他的右手正在不断的滴血,没一会脚下已经聚集了一滩血迹了,因为他穿着黑色的衣服,所以他受了伤看的并不是很明显,看他那脸色苍白的样子,估计是失血过多了吧。看着那个人面无表情的脸,即便是受伤,即便是失败,他的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柳飞转过身,回房拿了一些止血药和绷带出来,走到韩蕴的身边,就拿起他的一只手,撕开了他的袖子,就看到在右手肘关节往上一点的部位被砍了好大一刀,甚至都能看到骨头了,柳飞没有询问他这伤是哪里来的,只是沉默的为他上药包扎。
柳飞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就将韩蕴的胳膊给包扎好了,“好了。”柳飞拍了拍韩蕴的肩膀,笑着说道。
韩蕴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胳膊,然后就准备站起身,结果他还没有站起身,就感觉到了大脑一阵晕眩,他惊异不定的看向柳飞那张带着淡淡笑意的脸,还没等说出一个字,他便失去了意识。
第46章 病弱痴情受(完)()
柳飞伸出双手扶住已经失去意识的韩蕴,把他扶着在椅子上坐好。而这时已经有韩蕴的属下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走了过来,自然看到了紧闭着双眼失去了意识的韩蕴。几人不约而同的拿出了随身的武器,然后指向了柳飞,“你到底对主人做了什么?”
此时的这些人心里也是十分的懊恼,因为之前主人说过这人曾经救过他的性命,再加上这人手上还有主人亲赐的隐牌,他们当然以为这人肯定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完全对这人没有防备,没想到……
柳飞仿佛是没有看见那些指着自己的武器一样,他的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干了什么,也不想过问。我只知道你们现在是准备逃跑,可是既然连他都解决不了,只能逃跑的事情,一定很不简单,你们总不能一辈子都躲躲藏藏吧。”
“你什么意思?”见柳飞说了一半就停下不说了,一个明显脾气比较暴躁的人开口问道。
“总要有一个人代替他留下,你们才可能逃的掉。”柳飞的声音很轻,要不是那些人都一直关注着他,可能还听不到他说的这句话。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柳飞说的是什么之后,一个个都面色大变,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你什么意思?”
柳飞没有再回到这些人的问题,而是手中兀自动作着,他不断的在韩蕴脸上涂抹着什么东西,没过多久,韩蕴那张即便是失去意识也透着锋锐的脸庞就完全的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十分普通的脸,估计丢到人堆里就会消失不见。
“好了,你们把他带走吧。”柳飞扭过头,目光平静的看向一群用武器指着他的人。
现在那群人也是完全明白了柳飞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为首的一个人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把武器收起来,他上前两步,看了看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貌的韩蕴,说道,“多谢柳公子,既然一定要一个人留下,那么就让我留下吧。”
柳飞看了他一眼,轻轻的笑了起来,“不用,我留下吧。”说完他就直接对着镜子在自己的脸上动作了起来。他的易容术是除了医毒术之外学的最用心的了,所以没多久他的那张脸就一点点的变化,最后竟然真的变成了韩蕴的样子。
那一直盯着柳飞的那人看到柳飞这一手,却是一点赞叹的心情也没有,他知道主人到底是去干了什么,也知道如果柳飞留下的话,结果肯定是不会好的,声音不由得有些艰涩,“柳公子,让我留下吧。”
“不用,我本来就没有多久可以活了,也不在乎提前几天。你们还是赶紧把他带走吧,要是一会儿人来了可能就走不了了。”
一众之前还觉得柳飞图谋不轨的人此时心里都是无比的羞愧,一个个都上前要求自己留下,让柳飞赶紧跟着离开,最后还是柳飞说了再不走就都走不了之后,一个个才满含热泪的带着韩蕴离开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柳飞就找了件韩蕴平日穿的衣服套在了身上,只是他的身形比较矮小,再加上身体不好,身材更是瘦弱,那一身衣服穿在他身上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样。不过还好他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所以早有准备。
之前他就定做了一套衣服,现在穿在这衣服里面,但是看着身形胖了起来,他坐在椅子上,不细细看,还真的和韩蕴没有什么区别。
柳飞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动,没过多久他便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吵闹声,估计应该是搜查的官兵过来了。果然,没一会儿,他就看到房间的门被‘嘭’的一声撞开了,他抬眼看过去,微微讶异了一下,没想到带人过来的竟然是韩枭。
韩枭进了门就看到正对着大门端坐着的‘韩蕴’,他是先皇最小的一个弟弟。当年,比起韩蕴这个大皇子来也只不过大上一两岁而已,当年云家出事的时候,他才不过七八岁,根本不记事,但是后来长大了也了解了一些当年的事情,自然知道这件事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皇兄做的不地道。
可是就算是他知道又如何,这个韩蕴已经是个被淘汰的人了,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瑞瑞,不管是谁,伤害了瑞瑞他都是不会放过的。
柳飞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因为他虽然会一些改变声音的办法,但是因为没有内力,还是做不到完全模仿别人的声音,他怕现在自己一开口就露馅了。
索性韩枭也没有多给柳飞说话的时间就直接一挥手准备把人直接绑回去,没想到的是那些士兵正准备上前来拿人的时候,却看到那个本来好好的坐在椅子上的人突然就毫无征兆的从嘴中流出了黑色的血,然后整个人就闭上了眼睛。
正要上前拿人的几个士兵顿时都面面相觑起来,最后还是其中一个年级大一些的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去,伸出手探了探柳飞的鼻息。
“王爷,这人已经自尽了。”那人手一抖,又确定了一番,发现是真的没有呼吸了,转过身对着韩枭禀报道。
“死了?”韩枭挑了挑眉,他该说什么?这人很自觉么?不过既然已经死了,也就不值得他再多关注了,韩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就转过身准备离开。只是刚刚走到门口,他却突然响起之前在皇宫里看到这人的时候,那样孤绝狠戾的眼神,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会自尽的人啊。
他猛的又转回身,大不向着柳飞走来,握着人的衣领就将人直接提了起来,然后他的脸色就彻底黑了,这人到了手中的重量明显和他之前看到的人完全不相称,而且这人看着也是只到他肩膀的样子,显然就不是真正的韩蕴。
等到让人洗掉柳飞脸上的东西之后,他才恍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好像就是之前在卫城有过一面之缘的苍白少年。
韩蕴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记忆还停留在柳飞那个笑容之上,一时之间他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完全没有想到柳飞居然会对他下手,明明之前那人还救过自己的性命了的。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回神开始观察起自己的处境,他本来以为自己肯定会在一个阴暗的牢房里面,没想到,感觉到自己身下的颠簸,看样子应该是在一辆马车上,微微有些疑惑,他坐起身子就撩开车帘向外看去。
可能身上还有一些药物残留的后遗症,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但是总算是还算顺利的让他看到了窗外的一切。天空黑沉沉的没有一颗星星,但是常年习武的他还是能够看清外面的样子的。那在车旁往前走着的都是他的属下,他数了数人数,加上正在驾车的,竟然一个也没有少。
韩蕴的心里顿时有些疑惑,正好这时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动静,连忙赶着马走了过来,“主人,您醒了?”
韩蕴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柳飞呢?”
那人沉默了一会,开了口却是没有回答韩蕴的问题,只是询问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而已。
韩蕴定定的看着那人,直到那人被韩蕴那深沉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怵的时候,才听到韩蕴再次开口说道,“你觉得我看起来不顶事了,很好糊弄吗?”
那人听着韩蕴没有任何情绪的话语,一时间冷汗都‘唰’的一下全部下来了,吭哧了半天还是没敢隐瞒,将柳飞的计划说了出来。
韩蕴面色一变,他完全没有想到柳飞将他迷晕竟然是为了自己留下,他低声吼道,“蠢货!他以为韩枭那些人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吗?他留下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回去!现在,立刻回去!”
那属下听了韩蕴的话,脸色也是一变,他们当时都没有想到能不能真的成功李代桃僵,此时才觉得这个办法也实在是荒谬到了极点,只是现在回去也可能也是于事无补,反而会让韩蕴再次陷入危险的境地。
那人咬了咬牙,沉声说道,“请恕属下不能从命。”不仅不能从命,现在既然那个办法可能失效了,他们还要加快速度赶路才行。
“你敢违抗命令?”韩蕴的声音更是透出了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看着那名属下的目光更是冷的能够凝出冰来。
最终韩蕴还是没能回去,而是被他的属下直接再次放到就打包带走了。那人看着临走前柳飞留给他的迷药,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苦笑,那人那么聪明,肯定也是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了吧。
韩蕴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在距离京城很远的一个小镇里面了,针对他的通缉并没有被撤销,他就知道柳飞的计划肯定是失败了,这个时候估计那人的尸骨都已经凉了,他看着京城的方向发着呆,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也有可能是什么也没想。
第47章 番外()
柳翊麟是个孤儿,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自从有了记忆开始,他所记得的都是师父严厉的面容,他不知道平常五六岁的小孩儿都在干什么,反正在他的记忆里,都是被师父督促着练功的画面。
练功并不是一个简单美好的事情,每天要扎马步,要负重奔跑,要做很多单调而又辛苦的事情,这让身为一个小孩子的他十分的不喜,所以他总是能够偷懒就想方设法的偷懒,总是会趁师父不注意的时候就保持不住之前的姿势了。
他以为师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偷懒,每次看到师父面无表情的脸时,虽然心里有些心虚,但是很快那点心虚就会被得意所取代,可是好景不长,每过半年,师父就会系统的检查他习武的成果,他因为偷懒,自然是没有达到师父的要求。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师父说过的话。
师父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语气也是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的波动,但是柳翊麟却真真切切的从师父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压迫,师父只是用平淡的目光看着他,然后说道,“如果你不想习武,我会亲手杀死你。”
柳翊麟那时候还不知‘死’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概念,他只是单纯的感觉到了如果他再不认真练武的话,可能自己就会遭受什么不太好的事情,直到他亲眼看到另一个经常来找他师父的人将另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平常总是偷懒的小孩丢到蛇窟里面的画面的时候,他才真的意识到‘死亡’两个字代表的含义。
柳翊麟当时吓坏了,他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深怕自己一不注意发出一点声音被发现之后就会和那个小孩一样被丢进蛇窟,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没有发现他,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离开的,他只知道等到他跌跌撞撞的离开那个满是‘嘶嘶’声的山洞的时候,他浑身都湿透了。
从那以后,柳翊麟再也没有偷过懒了,每次习武都特别的认真,每当他感觉到受不了的时候,那绝望的叫喊总会在他的耳边响起,让他顿时忘记疲累再一次坚持下去。而师父对于他的用功也很满意,他也再没有从师父的身上感觉到那种寒意了。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年,直到他八岁那年这样的平静才再次被打破。
他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的,他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就去了练武场,一边练习武功招式,一边等待师父的到来。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师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准时到来,他等了好久,把所有的招式都练习了两遍之后,师父才姗姗来迟。
师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上来就检查他前一天的学习成果,只是让他将手中拿着的木剑放下,然后就带他离开了练武场。他虽然很好奇师父到底要带他去那里,但是碍于心中对师父的那些恐惧,他并没有问出口,只是乖乖的跟在了后边。
最后他们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面前停下了。师父二话没说,就把他丢了进去,他的心里很恐惧,可是还没有等他问出什么话来,门就被‘嘭’的一声紧紧的关上了,隔绝了他和外表的世界。
柳翊麟当时真的特别的害怕,可是他拼命的拍打着门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后来他累了就停了下来,这才发现这个房间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人,只是那些人都死气沉沉的,看到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偶尔抬眼看向他的时候眼神总是绿油油的,让他心里有些发毛,他也不敢和那些人说话,只有自己找到房间里面离那些人最远的一个角落靠着墙坐下了。
在这暗沉沉的房子里面,时间好像都走的慢了一些,柳翊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他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起来。这时候却见门上突然开了个小口,然后从那里丢进来了几个馒头,在柳翊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几个馒头就被其他人一抢而空了。
柳翊麟经过了两天的时间才明白,他是暂时出不去这个房间了,而如果他不去和那些人去抢那些可怜的馒头,估计就会被饿死了,他不想死,所以最后也加入了抢夺馒头的行列。他进来的晚,饿的时间不长,而且功夫也还可以,再加上他够拼命,所以一时间也没有吃到什么亏。
直到这间屋子里面的人慢慢的增加,最后一直到满满三十个人之后,他才不能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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