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凡,你为什么要如此咄咄逼人?”秦晏淑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要发作,不过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只是原本红润的下嘴唇被她咬得一片惨白。
是呀,我为何会迁怒于她?
难道就因为秦晏淑没有在我那个梦中出现过,就因为现实中西门雪离我的距离实在太远,就因为现实和梦中的差距有点大,就因为我实在太迷恋梦中的感觉而不愿意面对现实的生活?
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感到迷茫,是不是我离开了梦境我就失去了生活的动力?
望着气得都要哭出来的秦晏淑,虽然她已经上了大学成为一名大学生,不过她也只是一个比我大了不到一岁的女孩而已,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着万分的歉意说道:“实在对不起,我心情有些不好。”
“我知道,受伤在医院躺了那么久,确实会有一些负面的心理影响,加上没有将坏人绳之于法,还会加大你今后生活的心理负担,生怕对方报复。”秦晏淑听见我的道歉,突然煞有介事的分析起来,不过从她的话语中,我看得出来她打听我的消息倒是不少,只是不知道她打听这么多又是为何。
“知道的还不少。”如果是我听说一些小道消息,我也会刨根问底,对这些八卦消息好奇心,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的通病,加上她老子是校长,找许老头或者哪个知情的老师问问,有什么事情不能问出来,想到这里我不禁释然。
“那当然,本小姐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仰知天文,俯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是能掐会算,未卜先知。”秦晏淑忽然如顺口溜一般说出了这么一大段话,中间连口大气都没喘,说完之后秦晏淑自己也颇为得意,刚才还阴云密布的脸上,绽放出一朵鲜花般艳丽的笑容。
“你是说评书的吗?那明天彩票号码是多少?”我倒有点知道她的想法了,上次在古文联谊会上吃瘪,今天总算找回了一点面子,看样子她的好胜心可不是一点两点,毕竟上次的联谊会都过去了两个多月了。
“嘻嘻,那个我可不知道。”秦晏淑看我不再摆一副臭脸给她,顿时也活跃了许多。
“那你罗罗嗦嗦讲这么一大套干什么。”尽管秦晏淑已经是一名大学生了,可依旧保留着小孩的那份童贞的心理,这不是学历所能掩盖的,我忽然发现秦晏淑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在某些方面,她和南宫芸还真的有些相象。
“就为了溜嘴。”秦晏淑吐了吐小香舌。
我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忽然说:“抱歉,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吃午饭了,今天骗老妈说上午学校有活动,中午得准时回去,再不回去就要穿帮了,好了,不说了,再见,撒哟那拉。”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秦晏淑急忙拉住我的袖子,防止我突然跑掉。
“有话请尽快说,我真的很急,时间不等人。”我又看了看手表,我要坐那趟的公共汽车从我的身边开了过去,在前面不远处的站台停下,下了三名乘客后,又快速的开走了,我不禁哀叹一声,中午时分本来公交车就少,错过这趟,匣趟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那个,那个,那个……”话到嘴边,刚才还满嘴顺口溜的秦晏淑忽然变得扭扭捏捏,声音也像蚊子一般小到我差点听不见。
“什么?我没听清楚,什么那个这个的,能不能再说一遍?”望着秦晏淑渐渐低垂的脑袋,我更是摸不着头脑,刚才还像男孩一样风风火火,现在比女人还要女人了,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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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扯坏我的衣服,这个要怎么算?”说完这句,秦晏淑不仅脸红了大半,连耳朵都泛起了一丝嫣红。
不过我总算听见她的话,摊了摊手说:“那次只是一次意外而已,完完全全的意外,你不会再让我赔你一件吧?我知道你绝对不会那么小气的。”
“那是我找朋友借的。”秦晏淑不停的绞动着自己的手指,看了我一眼后,发现我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她赶忙又低下了头。
“实在不行这样吧,你把衣服给我,我负责把那件衣服补好,绝对跟原来一模一样,我可没钱买新的,我只是一个穷学生,财不大气也不粗。”她不会借机敲诈我一下吧,以前在电视里听说,专门的舞蹈服做一件都是纯手工的,好像价钱很贵,我可不当那个冤大头,我暗暗琢磨,过日子嘛,就要会精打细算,能省就省。
“那个暂时不提了,还有一笔帐怎么算?”秦晏淑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足勇气抬起了头。
“我什么时候又欠帐了?”望着一辆公共汽车再次从身边开过,我都快要抓狂,“好好,什么帐?一起算吧!”
“你摸我,摸我……”话到嘴边秦晏淑又一次咽了回去。
“我到底把你怎么了?我服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觉得我把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这次的帐你先记下好了,下次我连本带利息一起还给你好了,拜拜。”扔下了秦晏淑,我赶紧冲向车站,把刚要发动的公交车叫停,自己一溜烟冲了上去。
“周不凡,你抓我胸部,以后我跟你没完……”秦晏淑气得又蹦又跳朝着绝尘而去的公共汽车大喊大叫,引得路人几乎都不由的停下脚步对她侧目相向,我则跑到车尾,朝她挥手“告别”。
周一,我无精打采的来到学校,运动过量的后遗症终于显现出来了,经过两天的休息,我依旧浑身酸疼,尤其是大腿,走一步就麻一下,心里早把南宫芸骂了无数次,不仅腿酸,连带着胳膊也发酸,抬都抬不起来。
将书包扔在课桌上,重重的坐在自己椅子上,我侧脸望向早已到来的东方冰,瞅了一眼她手中课本,忽然阴阳怪气的说:“我真是寒心呀?”
今天的东方冰穿了一件粉红色羽绒服,平和的脸蛋上搽了少许的粉底,显得更加恬静,她轻轻合上书本,朝我微微看了一眼,黑色的眼珠稍稍朝上转了转露出更多的眼白,没好气的说:“又有什么毛病?”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们同桌怎么说也已经超过一百天了,感情当然不是一般二般的肤浅,我住院你怎么也得看望一下表示表示关心吧,我可是望穿秋水,人没来,连口信也没到,我真是寒心呀。”我打趣道。
“你还需要我关心,关心你的人恐怕都可以排到学校门口了吧?”东方冰撇撇嘴,淡淡的笑了笑。
“哪有?我身在病床心在课堂,除了头头例行公事的看了我几次,就没有别人再去了,你这么说,我的心可是哇凉哇凉的。”东方冰还有心情和我调侃,看来她的心情也不错,不然她早就不理睬我了。
“是吗?你住院的那几天,为什么有人询问我关于你的事情,还一连来了好几天。”东方冰玩味的说。
“谁?难道有别班的同学仰慕我的学识?”我顿时来了兴趣,没想到还挖出幕后材料。
“你不是把别人衣服扯坏了,这么快就忘记了,她还一直嚷着让你赔呢。”东方冰用圆珠笔轻轻敲了敲我的脑袋。
“竟然是秦晏淑那娘们……”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是这娘们那娘们?”我刚才对秦晏淑的的称呼明显引起了东方冰的不满,作为女性同胞的一员,她立刻帮着秦晏淑说起了话。
我懒得在这个话题引起更大的争端,打了一个哈欠,继续说:“今天你穿得挺漂亮的。”女人对于她们美丽的赞叹永远是不会嫌多的,当然东方冰这个说大不说小不小的丫头片子也不能避免。
听见我的夸奖,一向吝啬言语的她,也连珠炮式说开了:“这是最新的款式,我爸的一个服装设计师朋友专门替我量身设计的,然后又找了一家服装厂订做的,虽然我不敢说独一无二,至少也没有几个人和我式样相同,长柏哥也夸我穿的很合适。”说完后,东方冰的脸上不由得露出浅浅的笑容,如雪般白嫩的脸蛋也泛起淡淡的红晕。
“夏长柏。”听见东方冰无意间喊出的名字,我心中猛得一跳,一个完整的名字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原来真的有这么个人,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梦中的夏长柏一样,绕着弯打东方冰的主意,和他老子夏坚一起打东方冰她爸公司的主意,我暗暗的留下心,找机会得见识见识东方冰口里的长柏哥,只是犹豫着是不是要给东方冰提个醒,让她小心一点夏长柏。
而后我又想了想才把刚才的念头压了下去,我认识东方冰不过三个多月,而东方冰认识夏长柏早已十几年,小时侯更是在一起长大的,她相信我还是夏长柏,结果不言自明,我又何必出力不讨好。
“你又在想什么?每次都是心不在焉的。”东方冰的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直到我的目光重新回到她的手指间,她才放下手继续说,“别说我不够意气,原本是想去医院看望你的,不过你进去的快出来的也快,刚和班长问清楚你住院的地方,你就出院了,这是我送你的安慰品,还有我自己制作的祝福卡,放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用,虽然晚了一点也算代表我的心意。”
东方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小礼包,上面附了一张卡片,一起塞进我的手里。
我迫不及待的拆开小礼包,是一个可以用电池闪光的祈愿树,祈愿树上还有几个小字,分别是“祝你一生平安”,每个字在灯光的闪烁侠次显现出来,卡片是东方冰亲手制作的,从画画到题词再到写下祝福,都是用水彩笔一点一点写上去的,可见她真是费劲了心思,一点也不觉得麻烦。
看着手里的礼物,我非常感动,握着礼物的手都微微颤抖,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花上几个小时去制作这样的卡片,最多去路边买一张,意思意思表达一下心意就可以了,想不到东方冰心思如此细腻,一点也不嫌麻烦。
“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我郑重的将礼物重新包装好放进书包,“为了表达我的谢意,请允许我中午邀请我的同桌东方冰小姐吃饭,当然了也为了下次住院,我可以在医院接收到这样的礼物。”
“还想有下次?你住院住上瘾了。难道医院里有漂亮的护士,让你舍不得离开?”东方冰立刻被我的话逗乐了,打趣的说,“不过中午的饭,我倒是勉强可以接受,免费的午餐傻子才不吃呢!”
“好,学校大门前向右的第三根电线杆子下面,中午十二点五分,好哥们讲意气,我们不见不散,食言的就是乌龟。”我顿时站了起来,一条腿夸张的踩在自己椅子上,把胸脯拍得噼里啪啦响,显示我一言九鼎绝对不是说着玩的,话语中慷慨激昂,神色中睥睨江山,我周不凡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说得出做得到。
“万一我把你吃穷了,千万不要怪我,更不要对我玩什么‘我请客你掏钱的噱头’。”东方冰撇撇嘴,她还把我想成开学时一个月只有十几块钱生活费的穷小子。
“喂,喂,周不凡,看你的姿势跟个大土匪一样,搞什么反动演讲,难道还想翻天了?快出来,我有点事情找你。”
突然窗户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把我贬得一文不名,立刻引得我怒目相对,高声喊道:“谁?”只见南宫芸朝我挥了挥手,完全不在意其他同学怪异的目光。
看见南宫芸我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减了三分之二,惹不起你,我躲还躲不起你吗?
“我上厕所去了,中午的约定依然有效,记住第三根电线杆子下面,死约会不见不散。”我扔匣句话赶忙从后门溜出去,却被候个正着的南宫芸一把抓住后领拽到一边。
“又有什么事情呀?我怕了你行不行?给你周末折腾一下,我现在全身还在酸疼,走几步脚麻腿麻,上个楼梯都得用手帮忙抬着,你总得给老百姓一条活路吧。如果说今天锻炼什么的事情,一律免谈。”南宫芸的亲热劲着实让我有些吃不消了,在学校还是收敛一点,不可不想让老爸老妈再重新“关心”起我的校园生活,“还有,你在学校里面能不能不要如此明目张胆的和我拉拉扯扯的,影响有些不好,老师和同学们看见了会有想法。别人一直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为什么我一直没体会出这句话的精髓?”
“有什么影响不好的,又会有什么想法?我堂堂正正做人,理直而气壮,到底是影响了学习,还是败坏了社会风气?”南宫芸立刻插起了自己的小蛮腰,大有一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架势,本来就觉得她性格有些叛逆好的坏的只凭自己的喜好,没想到差不多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
“好、好、好,你都对行了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喏,这是新的手机,手机上的第一个号码就是我的。以后有事情可以手机联系,省得我再费劲打你家的电话。”南宫芸将一个最新款的滑盖手机递给了我。
“无功不收禄,再说我拿回去被父母发现了怎么交代?”虽然很喜欢这个手机,不过想到以后的麻烦,我还是咽了一口口水将手机推还给南宫芸。
“我不是说过了你是我手下了,老大给手下东西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就对你父母那么说。再说我也不是送给你,只是借你用用而已,以后你有手机了还得归还给我的。”南宫芸眼睛充满了笑意,仿佛对自己刚才的说辞很满意。
“有本事你对我父母说去。”我翻了翻白眼,这丫头片子是不是黑社会的片子看多了,脑子出问题了。
“就说这是同学送你的生日礼物,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就这么说定了,晚上等我电话。”南宫芸将手机硬塞进我的手里,转身就离开了,不小心撞到一位路过的老师,马上鞠躬喊了一声“老师早上好”,然后朝我吐吐小舌头,一溜烟跑个没影了。
我这才回过神,朝着她的即将消失的背影喊道:“喂,我生日早过了。还有,你把手机充电器放哪了,万一没电了怎么办?”
西门雪生日的眼看就要到来,我却一点头绪也没有,可是南宫芸这个小“麻烦”却像查户口一样打电话约我周末出去玩,末了竟然让我在手机里唱歌给她听好帮助她睡眠,要知道那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拗不过她的坚持,我只能压低声音唱了一首还是小孩时期唱的《小燕子》,不过那动静差点把山上的狼给招来了。
南宫芸和西门雪到目前为止依旧势同水火,我可不想准备为西门雪过生日的事情传到南宫芸耳朵里,只要在学校看见南宫芸的身影,我立刻向后转,跑步走,立即躲开她的视线。
学校一共有三座厕所,有一座离我们高中教学楼最近,当然也是南宫芸和她同学一贯去的那座,为了避免最近几天不必要的碰面,每当老师喊下课我就第一个冲出教室,跑向最远端体育场边上的厕所,虽说远了一点,毕竟安全多了,恐怕她南宫大小姐也不会专门花费五分钟时间跑到那里方便,课间休息不过十分钟而已。
今天是十二月十四号了,明天就是西门雪的生日,按照梦里发生的事情,西门雪的父亲西门远翔今天应该很忙,很晚才会回去,当然也不会为西门雪准备生日,我则有很大的机会可以成功约西门雪出来。
就在我绞尽脑汁准备为西门雪办一个既浪漫又富有特点的生日宴会的时候,又一位让我头疼的大小姐出现在我的面前。
下午放学后,我被秦晏淑一把堵在了学校大门口的路上,她死死的盯着我脸上看了足足有五分钟,才吐出这样几个字:“明天我生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