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三国有点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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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三国有点玄-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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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琰扫了一眼过秦论,忍不住叹道:“《过秦论》云:始皇帝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然而如此强秦却二世而亡,惜哉,惜哉!”

    楚驿道:“始皇帝一扫天下,然而他威重恩寡,少施仁义,大兴土木。而后继的二世更甚于他,铺张奢靡,流连于酒色,又宠信宦官赵高。秦朝焉能不亡?”

    说到秦,楚驿又想到了如今的汉灵帝刘宏,简直就是翻版秦二世!卖官鬻爵,奢侈**也就罢了。

    宦官们在雒阳修建的宅邸非常高大,有一次,刘宏到永安候台登高观看雒阳城。但只因为宦官们进谏一句“天子不适合登高,登高则百姓离散。”刘宏居然听信了。

    简直就是东汉版的指鹿为马!

    而且纵观中国五千年历史,楚驿也找不出像东汉这样的奇葩!除了光武父子之外,东汉的皇帝几乎都是辣鸡,更别提庙堂之上,外戚秉政;萧墙之内,宦官酿祸!

    但或许是被废柴皇帝逼出来的缘故,东汉一朝的士大夫也是中国历史上最自律、最实干的,他们就像一头头辛勤的老牛,前赴后继的修补着皇帝弄出来的烂摊子!以至于后人感叹:“汉世乱而不亡,百余年间,数公之力也。”

    但这样的日子也要到头了,前些年朝廷上好歹有个陈蕃撑着,然而陈蕃现在早就成一坨白骨了,现在能够支撑朝廷大局的要么被贬,要么被党锢不得出仕,汉室的衰亡已经注定!

    只可惜当今的天子看不到这一切,依然骄奢***迫害忠良,视百姓为草芥!算算时间,黄巾之乱大概还有不到两年。

    楚驿心里长叹,用笔蘸墨,在纸上写道:

第五章 焦尾琴()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

    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摽掠其人,倚叠如山。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

    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秦爱纷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管弦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蔡琰在一旁看着,眼睛一亮:“好文章,父亲若能看到定会请人上呈天子的!”

    楚驿微微一笑:“蔡子已经看过了,可他并未托人上呈天子。”

    蔡琳奇道:“师兄,这又是为何?”

    在蔡琳看来这篇文章堪比贾谊的《过秦论》,文中虽是批判秦朝,可字里行间却处处指责当今的朝廷的奢侈腐败,发人深省。以蔡邕的赤胆忠心,定然会想方设法的让天子看到这篇文章才是!

    “当今天子比孝文皇帝,何如?”

    蔡琳咬了咬唇:“自然……不如……”

    “比孝宣皇帝,何如?”

    蔡琳继续摇了摇头。

    “比光武皇帝,何如?”

    蔡琳有些怒意:“自然也是远远不如!师兄这是又是何意?”

    蔡琰毕竟比蔡琳年长两岁,明白过来,淡淡地道:“以文帝之贤,尚不能用贾谊,以宣帝之慧,也难容夏侯胜之言,纵使以光武之明,也曾逼死直谏的韩歆,当今天子甚至远不如这三位帝王,又如何能接受这一篇文章?”

    楚驿笑笑:“师姊说的是,而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我非世家子弟,亦非官宦人家,就如无根浮萍,以我的年幼与身份,太过出名定会有诸多非议!”

    蔡琳虽然小,但智商也很高,当下便听懂其中意思,撅着嘴道:“什么嘛,师兄有如此才华,竟然还不能太出名,真是不公平……”

    楚驿微微脸红,这文章是他抄的呀,能得如此赞誉也是会有点羞赧的……

    这时,门外这时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驿,快来看,我把琴取回来了!”

    “琴拿回来了?”楚驿脸色一喜,急忙起身,打开门把蔡邕迎了进来,蔡邕身后的奴仆怀中正抱着一部琴。

    前几日蔡邕出趟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抱了块烧了半焦的桐木。原来他看见一家人再用这个木头烧火做饭,听到那木头爆裂的声音便知是一块做琴的好材料,于是蔡邕赶紧将那木头抢救了出来,并请求对方将木头给了他。

    楚驿怎会不知这就是千古名琴的原身?看到这桐木之后,他比蔡邕还要着急,火急火燎地催他赶紧找斫琴师把它制成琴。而今日正是双方约好的取琴之时!

    奴仆进房间把琴放下,随即退了出去。

    见到这琴尾端有烧焦的痕迹,蔡琰微笑着问道:“这就是那半焦桐木制成的琴吗?”

    蔡邕笑着点点头,揶揄道:“这正是让驿朝思暮想的那张琴。”

    楚驿脸一红,一般人大概是无法理解他的激动,毕竟这是一种后人才会有的情结!

    楚驿强掩激动:“敢问蔡子,此琴何名?”

    蔡邕捻须一笑:“我准备给它起名焦尾。”

    “焦尾好啊!”楚驿激动的点头如捣蒜,眼光不断的瞥向焦尾。

    蔡琳见楚驿这般痴态,不禁好笑:“师兄,平日学琴时也没见你如此激动,你就这么喜欢这琴吗?”

    楚驿尴尬一笑,面目喷红,要不是蔡邕还站在一边早就扑上去了

    蔡邕失笑着摇了摇头,也不逗他:“行了,你想弹就弹吧!”

    “多谢蔡子!”

    楚驿狂喜,飞快的坐到琴边,不断抚摸,按足了指纹,这才舍得弹了弹,他也跟着蔡邕学琴,懂得辨别好坏,这焦尾不愧是千古名琴,这琴声果真清脆悦耳,声色极美!

    楚驿站起身来,行礼道:“请蔡子抚琴一曲可好?”

    蔡邕所学甚博,在琴艺方面也是造诣惊人,堪称当世琴圣!楚驿自然远远不能和他相比!

    蔡邕微微一笑,点点头,抚了一曲《伐檀》。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楚驿和蔡氏姊妹听得如痴如醉,半晌,楚驿回过神来,赞道:“果然是好琴!但也只有像蔡子这般的造诣才能弹的出这美妙的琴音!”

    蔡邕呵呵一笑,意味深长:“驿,你也不用眼热了,这琴是我女儿将来的嫁妆,现在可不能给你。”

    “咳、咳……”楚驿自然听出了蔡邕的意思,尴尬的咳了几声,讷讷无言。

    蔡琰脸色一红,美眸偷偷向楚驿看了一眼,却见楚驿也在偷看她,于是两人都红着脸,瞥向一边。

    前一世的楚驿还没正式进入大学,恋爱经历为零,对男女之事倒是颇为纯情。

第六章 曹操的信() 
时间一晃又过去一年多,这一天,蔡邕接到了曹操的一封信。

    曹操任雒阳北部尉时曾向蔡邕请教过学问,蔡邕也十分欣赏曹操的才华,即使后来曹操远调顿丘两人也一直保持联系,一直到现在,蔡邕纵使在江东避祸彼此偶尔也会通书信。

    蔡邕看完信之后面色沉重:“驿,你过来看看孟德在信中说的什么。”

    楚驿也很好奇曹操在信中说了些什么,接过一看,不禁暗暗佩服。

    原来曹操在信中所说的和太平道有关。他先是感叹了朝廷年年奢侈,宦官乱政,奸邪盈朝,善人壅塞。悲愤于三公倾邪,货赂并行,强者为怨而不见奏举,弱者守道而多被陷毁。随即话锋一转,又提到最近太平道日渐流行,信徒极多,甚至有不少权贵都是太平道信徒。曹操担忧太平道势大恐生祸端,然而现在政教日乱,他这个议郎有名无实,也只能把这份担心藏在心底。

    楚驿一口气看完曹操的来信:“不知蔡子之意如何?”

    蔡邕叹道:“早在熹平五年,杨伯献大人就上言要诛杀太平道的各个渠帅,不过那时朝中已经有不少人都和太平道有关联,此事只得作罢,现在只怕他在中原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大了……不过,以我所见,他们就算势大也未必能有什么作为……只是孟德在书信中说朝廷政教日乱,难以匡正,这才着实让人心忧啊……”

    楚驿摇头道:“弟子以为,太平道才应该是朝廷心腹之患,若是放任下去恐不久会生陈、吴之祸!”

    蔡邕皱眉:“陈、吴之祸?没这么严重吧!”

    楚驿接着说:“陈胜吴广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然而秦却因他们而亡。”

    蔡邕不悦:“那是因为暴秦无道!”

    楚驿反问:“当今天子有德?”

    蔡邕神色微变,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当今天子有德吗?有德个屁!但是做臣子的却不能随意诽议论君王,蔡邕也只能缄默。只是蔡邕受儒家思想教化,脑子里都是忠君爱国,一时间要让他把当今天下比作暴秦还是难以接受。

    半晌,蔡邕嘶声道:“可是,我大汉传了四百年,根基深厚,不像秦朝,六国百姓皆有异心……”

    楚驿淡淡地摇头道:“君视民如草芥,民视君如仇寇。”

    蔡邕又沉默了。其实原话应该是“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仇寇。”不过蔡邕也没力气去纠正,因为这些都是一个意思。皇帝把百姓当成草芥随意践踏,你还能指望他们有多少忠心?八百多年前管仲就说过,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老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他们还管你是谁谁谁?

    蔡邕喃喃道:“没那么严重吧……还有各世家啊……”

    蔡邕无愧是当世少有的智者,眼光自然是极为老辣。他知道现在世家的力量已经到达了一个相当高的高度,然而农民起义势必会影响世家的利益,甚至会挖动世家的根基!所以他们绝不会放任农民起义的壮大,甚至有了农民起义他们会比朝廷更加积极去剿灭!

    楚驿对此也没法反驳,的确现在世家的利益和汉室休戚相关,而且就算汉室再无能各世家也能勉强稳住局面。

    可是这一切都有个前提,就是汉室自己不作死。

    但现在无论是雒阳的曹操,还是颍川家里宅着的荀家叔侄,亦或是在凉州那个犄角旮旯里蹲着的贾文和,绝对没有想到朝廷竟然会蠢到那种地步!

    先是刘焉提议重设州牧,赐予州牧和刺史莫大的权力,弱化中央的权威,再有何进无能,开门揖盗也就算了,自己还被太监砍死了,导致董卓乘虚而入,朝廷一片混乱。

    要说在刘焉之前,各世家虽然做大,但是都还要依附朝廷。说句不好听的,还是朝廷的狗。可权力一下放,他们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吗?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更何况在皇权被董卓强奸了一遍又一遍之后,还能有多少人真正的忠于汉室?曹操不可能,孙权不可能,袁绍兄弟更不可能,刘备一开始或许还有,但蹉跎几十年之后估计没剩多少了。

    所以天下就乱了,所以天下人口开始十不存一。

    这一切楚驿都知道,但阻止不了。他无法阻止汉室的衰落,无法阻止太平道揭竿而起,无法阻止重置州牧,更无法阻止何进的开门揖盗。

    理由很简单,他太弱小了,没人会听他的话。也没人会相信他的话,因为这一切的发生都因为做了某一件愚蠢的事情。但没人会相信这么愚蠢的事情真的会发生。

    就像汉灵帝自以为天下是不太和平盛世,然后喜滋滋地重设了州牧。重设州牧完全不好吗?当然不会,要是在一个天子励精图治,中央强盛的时期,重设州牧自然有利无害。但在民不聊生的现在却是后患无穷。

    楚驿什么都知道,可是却没法说。

    见楚驿沉默,蔡邕也以为他是默认了自己的观点。奇怪的是,他虽然辩赢了楚驿,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愉悦,这真的没什么好高兴的,蔡邕甚至还隐约感到有些羞耻。

    半晌,楚驿打破了沉默:“启禀蔡子,我……最近快要离开这里了……”

    蔡邕微微失神,回过神来强颜道:“也好,你胸有大志,的确不应该守在江东这种偏远的地方。”

    顿了顿,蔡邕继续开口道:“最近就给你举行冠礼怎么样?”

    楚驿一愣:“可是弟子还不满十岁……”

    “冠礼即是成人礼,我是觉得你有资格被称为成人了。更何况别离之后不知还有没有再见之日,你又无父兄长辈,总不能让你成年之后再专程跑回来找我加冠礼吧?”

    楚驿深深一拜:“多谢蔡子关爱。”

    加冠,是中华名族的传统仪式,最早可以追溯到商周,在中国悠久的历史长河中占据重要位置,而“冠礼”更是被称为一切礼仪之起始。

    数日后,蔡邕邀请吕布以及当地名宿过来参加楚驿的冠礼仪式,蔡琰则作为赞者在一旁辅助。

    沐浴之后,楚驿束发正坐在蔡邕面前,在“三加”以及一系列繁琐的过程之后,冠礼终于接近了尾声。

    “驿者,马也。我本想赐尔字为子骥,然而我现改赐尔字为子璋!璋者,玉也!诗云:有匪君子,如圭如璧。又云:济济辟王,左右捧璋!愿尔能有玉一般的美德!”

    楚驿拜倒:“弟子受教!”

    “蔡子这不仅是要让我有玉一样的美德,更是想给我一道枷锁啊!”楚驿心中轻叹。

第七章 佳人陪读() 
济济辟王,左右捧璋。捧璋峨峨,髦士攸宜。

    蔡邕平日里与楚驿交流,觉得对方看事看物的眼光都很独特和长远,虽然由于年龄的缘故不是很细致但仍然远超常人,加之楚驿才华横溢,文采斐然,实在是时间少有的奇才。

    但唯一不足的是,楚驿对汉室缺少一种敬畏和尊重,他的有些想法甚至可以用离经叛道四字来形容。越是这样蔡邕越是担忧,担心他会不会走歪路。

    所以蔡邕借“赐字”一事来告诫他,有才能应该用在正道,比如辅佐君王,报效朝廷。同时蔡邕也相信楚驿能明白自己的用意,所以当楚驿答应的时候他是极为欣慰。

    楚驿的确理解了蔡邕的意思。但是蔡邕还是没有完全了解楚驿,楚驿不是对汉室缺少敬畏,而是根本就没有多少敬畏。

    作为熟读史书的后世之人,他清楚的了解每个朝代的繁荣与衰败,也明白天下改朝换代是一种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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