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搀起张青儿的手，微微一笑：“你就是张姑娘吧，果然是位窈窕淑女。”
张青儿就跟小媳妇似的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想的是“这位蔡大小姐果然长得好美啊。”
蔡琰和张青儿也是一般的心思，张青儿瘦瘦弱弱，楚楚可人，面容姣美却多了一分病态，极是惹人怜惜。
张青儿想的却是这蔡大小姐冰清玉洁，温柔和煦，身上更兼有一股书卷的气息，加上天生丽质，自己若是男人恐怕都会忍不住爱上她。
蔡琰温和地笑了笑：“张姑娘，我想你了好久，难得来一趟，不如先去我那边聊聊天怎么样？”
蔡琰笑容中带有极强的亲和力，张青儿情不自禁的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有些不安地看向楚驿，楚驿向她笑着点点头，张青儿便有些局促的跟着蔡琰走了。
蔡琰笑着拉着张青儿的手，临走之时还俏皮地向楚驿眨了眨眼。
楚驿会心一笑，心道琰儿猜到我这么晚来一定是有事要找蔡子，所以一来就把青儿带走了……
蔡邕取出一张坐席让楚驿坐下：“子璋，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楚驿低下头：“弟子有惑，恳请蔡子帮弟子解惑。”
蔡邕笑了笑：“说吧。”
楚驿咬了咬嘴唇：“若有人能预见大厦将倾，万姓流离，他却无动于衷，何如？”
蔡邕神情一凛，想了想：“他有阻止这一切的能力吗？”
楚驿道：“他无力阻止大厦倾倒，但是可以修修补补。”
“修补之后大厦便不会倒了？”
“不，大厦之倾，非一人之力就能挽回！”
蔡邕正色道：“那为何要修补它？”
第五十三章 女训（）
“不修补它会有无数人死去。”
“既然他知道怎么做，那你还有什么疑问？”
“他在犹豫要不要修补，修补之后，可救眼前人，但将来会死更多的人！”
“那就不要补了，天常有道。”
“可他心中难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世间生灵自生自灭自有其道。我尝听人说，要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不知那个人是否在这样做？”
“是！他仍然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如此甚好，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既然他有鸿鹄之志，就不应该纠结妇人之仁。”
楚驿沉默了许久，低头稽首：“多谢蔡子！”
“起来吧！”蔡邕把楚驿扶起，笑了笑，“要不要帮我整理一下资料，我明天还要去带去东观。”
楚驿想起另一件事，忍不住嘿嘿一笑：“蔡子，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蔡邕不知为何感觉这笑容好贱，问道：“又有什么事？”
楚驿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想问问，师妹有没有许配人家……”
蔡邕一愣，心说这木头开窍了？嗯，琳儿也长大了，不比琰儿逊色，所以他动心很正常，可是他真想把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娶了？
蔡邕表示心情十二万分复杂，男人决不能有二妻，蔡琳恐怕只能是蔡琰陪嫁的媵妾，这这这……这叫什么事？
但是想到两年前蔡琰跪在自己面前向自己恳求，姐妹两人抱着哭成一团的场面，为了女儿的幸福，蔡邕还是忍了。
当然架子还是要摆一摆的，蔡邕清了清嗓子：“暂时还没想好婚配给谁，只是前阵子，河东安邑的卫家替他们的二公子仲道向我求女，但我还没有给他们答复……”
说完，蔡邕有意无意的瞄了楚驿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卫家是大将军卫青的后代，家世清白祖上辉煌，他们都要来娶我家琳儿，你再不抓紧恐怕真的就没机会了！
可惜楚驿真的没理解，他甚至都不知道蔡琳喜欢他……只是一听卫家又替卫仲道这个短命鬼来求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祸害不了蔡琰你就要祸害蔡琳？你这么吊咋不上天呢？
楚驿急忙道：“蔡子容禀，弟子听说那卫仲道天生体弱，乃早夭之相啊！师妹万万不可嫁过去！”
蔡邕见楚驿急切的样子觉得好笑，“明知故问”：“哦？那你认为，她该嫁给何人啊？”
楚驿“神秘”一笑，蛊惑道：“蔡子还记得昔日泰山郡丞之子诸葛亮吗，我观其乃人中龙凤，正是师妹良配啊……”
“这样，不太好噗……你说什么？诸葛亮！？”
蔡邕刚说一半突然喷了，这什么情况？
楚驿得意道：“蔡子当年也是见过那诸葛亮的吧，那可是少年奇才哎哟……蔡子你打我干嘛？”
蔡邕随手抄起一卷竹简狠狠敲楚驿脑袋上，指了指门：“麻溜的滚出去！”
“啊？”楚驿傻眼了，这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蔡邕闭着眼扶额，表示不想再跟他说话。
楚驿还不死心：“蔡子，诸葛亮他真是人中龙凤……”
“滚！”
楚驿只得灰溜溜地滚了，只留下蔡邕在那里长吁短叹。
“师兄。”楚驿走出蔡邕的房门，却见蔡琳笑吟吟的在门口等他。
“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
楚驿心中莫名一动，不尤想起这句词来。
蔡琳眸中秋水盈盈，年纪不大却在清纯之中多了一丝媚态，楚驿又不禁想到“艳骨清奇”这个词。
楚驿收起心中的蠢蠢欲动，道貌岸然：“师妹。”
蔡琳嘻嘻笑了笑：“青儿姊姊好美啊，和阿姊一样绝世而独立，难怪师兄你会喜欢她。”
蔡琳笑容有些勉强，不过掩饰的很好楚驿也没有看出来，楚驿摸了摸她的脑袋：“师妹你也很漂亮，不输你阿姊的。”
蔡琳脸红，胆子突然大了起来，像小时候一样抱着楚驿的胳膊：“师兄，我问你个问题好不好？”
“什么问题？”
蔡琳只觉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的飞快，低着头脸红的一塌糊涂：“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是什么意思啊……”
楚驿没有注意到蔡琳的神色，认真想了一会：“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这里有几种解释，一说是女子是在等他心爱的人，二说男子在等他的同伴，当然，也不能死读书认死理。活学活用，也可以用这句诗表现自己的求贤若渴之类的……”
蔡琳呆呆的看着楚驿，确定他是认真回答之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一脚踢他小腿上，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说完，气呼呼地跑了。
楚驿一脸黑线，你知道还问我？今天怎么一个两个都看起来怪怪的？
在门口站了会儿，不远处蔡琰的房门开了，让楚驿惊掉下巴的是，蔡琰和张青儿居然有说有笑，姊妹相称，这才多长时间啊？
楚驿再一次刷新了对于女生友谊的认识，心里也舒了口气，没打起来就好……
由于事情结束的比楚驿想象的要快，此刻尚未到宵禁时间，楚驿便准备和张青儿回荀府。
楚驿在门口恭恭敬敬地道：“蔡子，今日弟子便先回去了。”
蔡邕点点头，还是不想和他说话。
“对了，董卓要废帝。”楚驿轻声说了句。
蔡邕身子一抖，脸上瞬间闪过惊愕，愤怒，悲叹各种表情，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回了句：“我知道了。”
楚驿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
“青儿，你和琰儿的关系怎么变得这么好了？”
“你不乐意啊？”
“只是好奇。”
“琰儿姊姊人真是太好了，跟她在一起感觉特别亲切。她还教导我好多事情，幸亏你将来的夫人是她。”
“呵呵，那就好，我还真担心你们会不会打起来。”
张青儿丢给楚驿一个白眼：“干嘛要打起来？因为你？想得美！”
楚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了，她跟你说了什么？”
张青儿想了想：“好多好多……她还给我看了一篇女训，听说是你师父写给她的，她还拿出来和我一起看。”
楚驿凭着前世的记忆回忆了一下，女训的确是一篇不错的子弟训，倒也没说什么。
张青儿脚步轻盈，轻声哼唱：“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惑矣。夫面之不饰，愚者谓之丑……”
楚驿听得一愣一愣的：“你把女训背下来了？”
张青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又不长，看几眼就背下来了。”
楚驿嘴角抽出了几下，突然想起张青儿也是有灵力的人，这说明她绝对算是一个智者！
张青儿恼怒，又掐着楚驿的胳膊：“你之前该不会一直把我当成笨蛋了吧？”
楚驿龇牙咧嘴，连忙道：“女训不是说傅脂则思其心之和也，要心气平和啊！”
“平你个大头鬼！”
张青儿气呼呼的，掐得更用力了。
第五十四章 郭汜来访（）
楚驿回到荀府，荀攸问道：“子璋，你不是说要在蔡府过夜的吗？”
楚驿让张青儿先回自己的房间，回答道：“事情比想象的……顺畅，还没有到晚上的宵禁时间，我就回来了，毕竟我还没有和琰儿成婚，在蔡府过夜始终不太好。”
楚驿本想说事情比想象的顺利，但是想起说合诸葛亮和蔡琳的事情根本没成功，只好改说顺畅。
其实想撮合诸葛亮和蔡琳也就是楚驿突发奇想，诸葛亮差不多比蔡琳小了五岁，的确也不太适合，说不定蔡邕也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对了，公达问你个问题。”楚驿想起蔡琳最后气呼呼的表情，问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是什么意思？”
荀攸一阵恶寒，急忙后退了两步：“你什么意思？”
楚驿嘴角抽了抽：“就字面意思！”
荀攸观察楚驿的脸色，发现他的确没有别的意思之后，才放心解释了一遍，末了，他还好奇道：“这有什么不懂的吗？”
“对啊！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楚驿挠了挠头，那这蔡琳到底想知道什么意思？
荀攸察言观色的本事更甚郭嘉，情商智商都是一流，一见楚驿的神情，表情有些怪异：“是一个女的问你的？”
楚驿点点头：“是啊。”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你说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示……爱？”楚驿说到一半突然蒙住了，啊嘞嘞，示爱？蔡琳对我？
荀攸愣了愣：“难道不是蔡大小姐问的吗？”
“完蛋了……”楚驿抱着头，“是我小姨子……”
“小姨子？”
“你不懂……总之以后没脸再去蔡府了！”楚驿捂脸而去，难不成蔡邕早就看出来了？那和蔡琳朝夕相处的蔡琰能看不出来吗？
楚驿情商不高并不代表他傻，仔细想想，蔡琳好像对自己的确过于亲密了……这怎么得了，可以姊妹一起娶吗？楚驿感觉自己要是真这么说，蔡邕一定要打死他！
更何况，蔡琳对他而言更多的就像妹妹啊。楚驿感觉有点头疼，最主要的是蔡邕和蔡琰应该知道这些事情了，可他们这态度太模糊了吧……算了算了，先当不知道吧，最近要发生好多大事实在没心情顾及其他了……
第二天一早，荀攸就去宫中上班了，这让楚驿不禁想起后世的公务员来，只是这公务员有点吊，时不时地能见到中央一号首长……
傍晚，郭汜来了，楚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荀攸家的，只是她那小麦色的肌肤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修长的美腿也令楚驿这个小处男心里蠢蠢欲动。
楚驿停止胡思乱想，打招呼：“郭将军，你的伤好了吗？”
郭汜豪爽地笑了笑：“小伤而已，早就好了。”
楚驿再次道歉道：“昨日家姊下手不知分寸，还望郭将军海涵！”
郭汜有些脸红：“我只是个长水校尉而已，别老将军将军的叫，这样多不好意思……何况是我技不如人，哪能怪别人。”
“郭将军宽宏大量，在下佩服之至！”
郭汜笑着拍了拍楚驿的肩：“好了，你们文化人说话就是文绉绉的，我今天来呢，是李文优大人叫我给你和吕都尉送印绶的。”
楚驿谢过，郭汜又笑嘻嘻地道：“还有一件事，你说的还真准，今天董公宴请袁隗提及废帝一事，那个袁隗果然答应了！”
楚驿冷笑：“袁隗尸位而为大臣，廉耻之心荡然无存，吾观其终究不得……”
说了一半，楚驿自觉失言，差点又泄露天机，赶紧闭口。
郭汜笑道，“我就觉得奇怪，你们读书人不是要什么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不能……”
楚驿笑着接口：“郭将军是想说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曲吧！”
郭汜道：“对对对，我看那个袁隗还真没有半点骨气！”
楚驿洒然一笑：“郭将军说的是，袁隗的确没有读书人的风骨气节。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的本质上还是野兽，所以追名逐利，为利益而活！孔孟诸贤之言固然很好，但只单单一句‘富而无骄，贫而无谄’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做到？若是问为何会这样，惟因利益动人心呐！”
郭汜鼓掌：“说得好！我一直讨厌那些张口闭口就谈道德，私下里却鸡鸣狗盗的伪君子！那你认为，那些圣人之言，是不是都在放屁？”
楚驿摇摇头：“郭将军此言差矣，圣人之论导人向善，上可致君尧舜，下足以抚民安国。然而现在之世却并非如此，非圣人之论无用，而是诸君不为罢了！”
孔子未必是圣人，但孔子之言却可以称得上是圣人之言，这一点任谁都无法否认。
人的心中皆有欲望、有恶念，之所以不为恶，是因为恶念之上还有良知。楚驿一直认为，诸圣贤之言便能让人产生良知，阻止他们的恶念。
在楚驿看来，能够控制本能的原始恶念、自律自好，是人与野兽的主要区别。而是否有圣贤辈出，则象征一个文明的进化程度的高低。所以楚驿很自豪，世上只有一个华夏。在这片古老辉煌的文明中，大贤大智者层出不穷。
郭汜笑着调侃：“‘贫而无谄，富而无骄’那楚侍郎可做到了？”
楚驿眨眼一笑：“我现在不是在奉承郭将军吗？”
楚驿青丝束发，仪表俊雅，颇有君子如玉的风采。
郭汜微一失神，心中怦然一动：“这小子长得真好看，腹中又计谋百出，听说还觉醒了异能。真不知何人才能配得上他？”
心中这样想着，郭汜却装作要打他，笑骂：“好啊，这声郭将军我受不起是吧？”
楚驿笑着讨饶道：“恕罪恕罪，自然受得，自然受的！”
郭汜放下拳头，却再也不看楚驿的脸，转身就走：“董公赐了你和吕都尉一座宅子，就在你的师父蔡伯喈府邸附近，你自己去找吧！”
郭汜不知为何只觉心跳的厉害，愈走愈快。走了好远，才想来原本想说的话：
“告诉吕都尉，总有一天，我，郭亚多，要再次和她一战！”
第五十五章 废帝！（）
楚驿还是不知道郭汜为何那么匆忙的离去，光说在蔡府附近也太笼统了吧！
楚驿摇摇头，决定明天自己去找找，一直住在别人家的确不太好，虽然楚驿恨不得能和荀攸绑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或者说恨不得把所有的王佐之才和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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