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打扮的中年人,姓景名承弼,乃是陶应最信任的谋士。
被他称为大公子的,便是陶应的长子——陶胜。
陶胜也不作伪,他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那卓断水当真值得,我陶家如此待他?我观其也不过是,未满二十血气方刚的青年而已。”
“自然是值得的,他可是昆仑山的天下行走。不要忘了,自从宗政皇室灭亡之后,在这四百多年的乱世里,昆仑山的每一任天下行走,都位列当时的大陆风云榜中。”景承弼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似是得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答案,陶胜笑容满面的接着问道:“景叔,那你说这卓断水比之萧景胜如何?”
“现在当然是比不得的,但是将来你要想稳坐这豫州牧的位置,就需要他去对抗萧景胜。而且,他还很年轻,能辅佐你足够长的时间。”说到这里,景承弼叹了口气道:“唉!我们都老了,你要抓紧时间。”
“多谢景叔指点,胜,受教了。”陶胜躬身应道。
……
在谯县的另一处庭院里,一个青年向一位老者问道:“听说今天,父亲招揽了一个叫做卓断水的人,他是这一任的昆仑山天下行走。老师,你的看法呢?”
老者不耐烦的回道:“二公子,吾以为你现在不当想这些事情。州牧身边那些巩固之臣,都已经决定大公子了,你唯有韬光养晦才是正理。”
老者虽然未直说,但是意思已经明确了,显然是很不看好这位二公子。
这位老者,便是陈亚军的父亲陈良平。
青年便是陶应的二儿子——陶阳。
陶阳也能明白陈良平之意,当他懂事之后得知自己的老师,只是一个“图书馆”的馆长时,他就明白父亲早已确定了继承人。
但是,这对他来说是不是太过不公平了?
更何况,他也是身不由己的,他明白他的大哥是个怎样多疑的人。一旦父亲去世,下一个就是他陶阳了。
陶阳不甘道:“老师,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挣上一挣的!”,,。请:
第五十六章 十四年前()
辛苦了一整天的太阳,终于接触到了地平线。像是在“下班”而庆祝,它的色彩绚烂而又的变换着,粗略的看去好像只有深红,定睛之后又会发现是深蓝中夹杂着淡淡的紫色。
不停的有三两只夏候鸟一起落在树梢上,慢慢的聚成了一群,望着袅袅升起的炊烟,叽叽喳喳的开起了“会”。
黄昏时分终于来临,写了一下午《西游记》的沐阳,疲倦的伸了个懒腰。他推开了房门,便看见卓断水在院子里打坐。
踏着散漫的步伐,沐阳走到卓断水身边,笑言道:“断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州牧府赴宴了。”
打坐中的卓断水,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唉!若是可以,我当真不想去。”
这带着怨念的话语,很明显的表达出了,卓断水从中午打坐至黄昏,还没有平静下来的内心。
说起来,有点不太好意思,其实沐阳是很在乎今晚的晚宴的。基本上可以确定,今晚十有**都是卓断水的“欢迎宴”。
如此一来,想必豫州有头有脸的人,怕是都会出席的吧!这算是他结交各路英杰的好机会!
不过说起来,身为一个宅男,他也是很讨厌“社交”这种活动的呢!
沐阳颇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没办法,同样的不得不去,若是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谋士”,想必这是一门必修课吧。
他也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苦哈哈的道:“断水,别说你了!我也不想去啊!”
“呃?今晚的州牧府想必会很热闹的吧!应该会很有意思的?”卓断水被“噎”到了,他言下之意是:我是因为还没想好到时要怎么和师傅交代,你瞎凑什么热闹?
唉!沐阳作为一个宅男,天生就排斥这种热闹的地方啊!不过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卓断水解释,索性就缄口不言了。
因为,这个从小就被“关”在昆仑山上的家伙,估计一下山就成了一个“人来疯”。你要怎么才能让一个“人来疯”,去理解宅男的“外向孤独症”呢?
沉默了半晌之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就这么默契的一同出了门,向着州牧府出发了。
……
玄武大道,即将行至州牧府时,远远的便瞧见陈亚军,遥遥的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迎了上来。
待走近之时,陈亚军拱手作辑朝二人见了一礼,这才打招呼道:“听闻州牧大人要宴请豫州一系官员,我便想到当是断水的事情,所以先到此之后未能见到你们,就在这里等着了。现在见到你们了,果不其然啊!”
基本上,现在豫州的权利圈子里,对于卓断水已经达成了共识。人都知道,这位昆仑山的天下行走,想必就是武力派新生代里的no。1了。
更有人断言,卓断水在未来五到十年里,将会取代现今豫州武力派的代表性人物,成为下一任神机营统帅。
这位神机营的统帅,在豫州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豫州人大多不知州牧姓名,但不知其人名者鲜有。他就是大陆风云榜第七十六位——萧景胜,被誉为豫州最强的男人。
……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豫州牧陶应时常能够感受到,来自于臣下的压力,这种压力可以被称之为“功高盖主”亦或是“主弱臣强”。
“不过,这个局面很快就能被打破了。”陶应如是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老了,他最近总是会回忆以前的那些事情,就像现在他又再次想起了十四年前……
十四年前的州域战争中,陶应做了他这一生最正确又或是最错误的决定。在谯县当破之际,豫州将要整体失陷之时,他果断启用了当时年仅二十岁的萧景胜。
那时候的萧景胜虽然还很年轻,但是其身上那股勇猛果敢的气概,就已经深深的打动了陶应。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陶应见到萧景胜的那一刻,竟是就像一个在洪水中溺水的人,看到了一块“浮板”一样。
直接便做了一个,在当时让人都不可置信的决定,那就是将当时豫州最后还有着一战之力的,从宗政皇室时期,由五将门所传承下来的天下精锐——神机营。
交由一个二十岁的校尉统率。
因为豫州的地势原因,它位于天下之中央位置,土地肥沃却又无险可守。虽然作为一个战略位置很,但是其面临的问题便是四面皆敌。倘若一旦打起了打起了仗来,面对的敌人可就不会单单只有一股了。
十四年前便是如此,那场令豫州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州域战争,就算打到了最后,他们还要面临来自扬州的十万大军。
陶应清晰的记着,谯县城当时的守军只剩下了七千三百六十二人。而豫州最后的“武器”,便是那五将门传承下来的仅剩下五千不到的神机营了。
说是五千不到,实际上是只有四千三百零七人啊!
在白天的一场大战之后,陶应与内务总管,仔细的核对了一遍的战略“物资”之后的陶应,内心无疑是绝望的。
在豫州大片陷落,谯县城孤立无援之际,他们要用一万一千六百六十九人,去迎战拥有十万大军,并且已经对他们形成合围之势的扬州军。
内心烦闷之下,陶应不想再待在州牧府里面了,这会有让他种坐以待毙的感觉。
然而,来到了街上之后,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到处都是因为城防战,而被拆了的房子,作为商业街的昌平路中,只剩下了废墟中传来的,女人和孩子隐隐的哭泣声。
战争到了这一步,大家都已经打红了眼,不会放过有助于取得“胜利”的东西。那些房子被拆了之后,就可以在守城战中,由城墙上的士兵向城下扔砸,算是一种“高空抛物”的杀敌方式吧。
至于平民的问题,已经没有人会去管了。毕竟权力的核心层,到了这一步已经成了拼命的亡命之徒,自顾尚且不暇。
陶应闭上眼睛不去看,捂住耳朵不去听。因为这些东西,只要打胜了仗,都可以重新再建。
若是输了……
输了的话,这些人也不再是他的子民,谯县城也不再是他的谯县城。与其交给敌人一个繁荣昌盛的谯县城,不如就让它毁在自己手里吧。
这次出行,只有陶应一人,他并未有带随从。
他的随从,此时都已经被抽掉到守城战中了。
不过,好在城里的青壮年男性,也都被抽调到了守城战中充当劳力。所以,谯县城当中,此时虽然气氛压抑,倒也没有**发生。
往来的行人,见到陶应这个已经快要“下台”的州牧大人,都只是麻木的瞧了一眼,并没有人理睬他。
见此,陶应也只剩下了自嘲的苦笑了,他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在嘴中喃喃道:“大势已去啊!这就是大势已去吗?”
说完之后,陶应似是再也受不了,这来自于谯县城破,豫州亡的精神压力了。他疯疯癫癫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哈哈哈哈哈哈……”
一边疯笑着,一边开始了漫无目的狂奔的陶应,被昌平路上一个拿着长枪,正在练武的人挡住了去路。
“嗤!嗤!嗤!”随着这人大开大合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就不断的破空声随之响起。
陶应认得他,这人是一名军中的校尉,作战时勇猛果敢,深得士兵们的拥戴。不过,此人竟是就像没有看到他一般,旁若无人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
陶应疯癫大笑道:“哈哈哈!果然,谯县城要破了,豫州要亡了!我这个豫州牧马上就要死了,连你这样一个校尉也看不起我了啊!”
那人挥舞着长枪的手,明显的顿了一下才再度重重的劈出,他沉着的说道:“谯县城不会破,豫州也不会亡。”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狂热而又坚定的接着道:“因为,我要做豫州最猛的将军!”
陶应震惊了!他骇然的认识道:这是谯县城中唯一一个,还能有如此坚定的求胜信念的家伙!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家伙疯了?
奇迹往往就出现在疯子的手里,到了这步田地,陶应也不介意疯一把。他不顾人的阻拦,像个疯子一样的将萧景胜送上了神机营统帅的位置。
萧景胜这个名字,在三天后便名扬大陆。
这个在陶应眼中疯子一样的家伙,率领不足五千的神机营士兵,竟然三日奔行八百里,攻击驻有两万扬州军的粮草据点。
最后萧景胜面对四倍于己之敌,打出了一场轰动整个大陆的胜利,其中焚毁扬州军的粮草辎重,并且阵斩当时名列大陆风云榜第八十八位,名叫邹文石的名将。
扬州军粮草很快便告竭,无奈之下只有退走。被其占领的城池,自然也就让萧景胜重新收复了,这场州域战争自此结束。
此后,萧景胜便成了豫州的英雄,他也实现了自己的野望,成豫州最猛的将军。也登上了大陆风云榜,位列第七十六位,绰——强袭飞将。
……
那场景,至今还在陶应的脑中铭记着。仿佛是在末日的街头,一个身穿战甲手提长枪的将士,在红色的黄昏余光的照耀下,宛若一位身披红色火焰战甲的战神,挥舞着手中无坚不摧的长枪。请:
第五十七章 美人心计()
“老爷,时间已经到了,您应该去大厅主持晚宴了。”一名头发花白的老管家,缓步走到陶应的身后,小声提醒道。
被老管家的话所惊醒,陶应收回了陷在回忆中的思绪,若有所指的问了一句:“人都到齐了吗?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老管家迟疑了一瞬,苦笑着回道:“收到请帖的人都到齐了,除了萧景胜将军。”
果然不出所料啊!陶应如是想到。
虽然早已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将两撇浓厚的眉毛,纠结到了一起。
“不过,萧家还是有人出席的,代表萧景胜将军的,是他的独女萧若兰。”见到家主陶应皱起的眉头,老管家赶忙继续解释道。
这明显的敷衍之意,陶应又怎会不明白?
他不屑的一笑,冷哼道:“哼!那他萧景胜是因何故而未至?”
“根据萧若兰所言,萧将军听闻豫州东部边境有变,所以在军情紧急之下,他今日午后便出城往东去了。”老管家躬着身子,如实答道。
今天中午发的请帖,午后便出城了,这明显就是在躲着他。而且,竟是连离开的理由都是如此敷衍,已经完全没把他这个州牧放在眼里了。
陶应怒极而笑,他手臂一挥便将身旁的茶盏,甩到了地面摔得粉碎,紧接着便状若疯癫的嚎着:“好啊!好你个萧景胜!你果然一直都看不起我!”
老管家的身子躬的更低了,虽然他是陶应身边的亲信,虽然他自幼便跟着陶应,但是身为下人,若是知道关于主人的秘密越多,死亡自然也就离他越近。
更不要说,他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陶应。
在打砸了身旁的茶具,发泄了一番之后,陶应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涨红的脸,终于再度恢复了平静。
这时他才落寞的喃喃道:“萧景胜,我们是从何时开始,居然变成了这种,连貌合神离都快要称不上了的关系?”
说完之后,似是觉得自己这番话也是无趣的紧,便自嘲的笑了一番,才对老管家道:“走吧,我们去大厅。”
大厅中,收到请帖的宾客,都已经跟随州牧府下人的指引,在相应的席位坐了下来。
这其中自然包括沐阳等人。
不过,因为沐阳、卓断水和刘朝伟才是今晚名义上的“主角”,所以他们坐在大厅最中心的那一桌席位上。
当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真正的主角,只有今天才加入豫州势力的卓断水而已。
而陈亚军则是,在州牧府门前与他们短暂的接触之中,将陈家的“善意”带到了之后,便跟随州牧府的下人,去到了符合他身份的席位上坐着,并未有和他们在一起。
与沐阳他们同一桌的人,基本上在上午的时候,都是有在州牧府正殿里的。除了一名身穿儒杉的温润青年,与另一名眉眼间透出一股逼人英气的美丽女子。
是的,这名女子身穿艳丽的红色舞女装,头上插着一支碧玉簪子,粉色温润的薄嘴唇上,是笔挺而又不失小巧的琼鼻,其上更是有着一双美丽动人的杏花眼。
但是这样一位打扮贤淑的天香绝色的美人儿,不知为何,会让人觉得她的那双柳眉中透着一股逼人的英气。
沐阳只是瞧了一眼,便觉得有种摄人心魄的美,这一眼之后他就没敢再直视人家。只是在心里不停的想着: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
入席时,则是一阵相互的寒暄,例如久仰大名之类的。
实际上,沐阳并没有什么与这些大人物说话的机会。
不过,在他身旁的两人,倒是得到了这些大人物们的青睐,不停的有人与他们搭话。
这让沐阳不禁感叹:果然是世风日下啊!明明是我破的案,居然完全没人理我这个真正的功臣!
但是有趣的是,这两人都没有搭理那些人的意思,让主动搭话的人都好不尴尬。
在他右侧的刘朝伟,十分反常的既没有再毒舌也没有再话唠,居然是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做起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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