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砚哥你不是独生子吗?还有谁能跟你拿错饭啊?哟难不成你还金屋藏……”
话还没说完,那男生追随着祁砚的目光就忽然僵住。
视线尽头,站在门口的少女身姿娇小,神色沉静,手里拎着饭盒。嘴里还有点不耐烦地抱怨:
“你怎么这么久都没发现,害得我还要跑过来,你们班在四楼,来回跑一趟我都能背十个单词了。”
祁砚步伐懒散,懒洋洋道:“你两盒菜提着也不觉得重啊,力气大了没处使?”
“这算什么,我屋里的杠铃比这个重多了。”
谢默凡对面的男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人神态自若地交换了饭盒,沈栀也没多留,提着饭又蹭蹭蹭下楼,几份钟后,他往窗边一看,沈栀已经穿过中庭进了高二的教学楼了。
直到祁砚已经把饭菜摆开开始吃了,他还没回过神。
“……杠、杠铃?”
万万没想到他关注点是这个,祁砚一笑:
“她平时拎着玩的杠铃你都不一定拎得动,还可爱吗?还萌不?”
男生咽了口口水,认真想了想才答:“也、也还行,有种诡异的反差萌,杠铃萌妹,还挺……酷甜酷甜的。”
谢默凡:???
“……对了,你俩啥关系啊?怎么还能拿错饭?该不会是……”
祁砚一本正经地胡扯:“我说我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你信吗?”
“……那你这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哪儿能领啊,我也想要。”
祁砚一筷子夹走他碗里最后一块糖醋排骨。
“我的,你要个屁。”
*
文体节到来之前,四人小乐团要在百忙之中抽空练习曲子实属不易。
课多作业多倒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
沈栀的唢呐没办法跟其他人共用琴房啊!!!
“……我听不到我的竹笛声了,你呢?”
竹笛妹子心如死灰地看向琵琶妹子和古筝妹子,后两人纷纷摇头表示:
“没用的,死心吧,再来一个民乐团也打不过她一个人。”
唯一能够跟沈栀一较高下的就是架子鼓妹子,然而架子鼓妹子卖力地疯狂敲,也只是勉强能抵上沈栀随便一吹——她还没认真吹呢。
所以最后几人没办法,只好去找管理学校琴房的音乐老师,问问能不能再安排一间练琴室。
“……文体节还有几个节目要用练琴室,多余的可能没法安排了……”
沈栀安慰她们:“实在没办法就你们练,我问问我姐有没有熟人能给我联系一个琴房,我们这周周末抓紧练练也行。”
话是这么说,但马上文体节就要到了,她们课业又忙碌,专门找个琴房练,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戏台班子随便吹吹就行了,要这么多琴房干什么。”
沈栀闻声回头,从另一间琴房里出来的是一位身材高挑,气势逼人的明艳女孩,一中给学生准备了统一的校服,但虽然服装都一样,也能从一些细节看出学生的家世。
女孩瞥了眼沈栀,那种眼神算不上无理,但也绝不和善。
总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
“老师,我听说校长想安排人,每天午休后去广播室放曲子对吧?”女孩笑容自信,一看就是从小众星捧月,从没受过挫折的大小姐,“老师你觉得我的小提琴可以吗?”
音乐老师也是知道梁悦清的,小提琴师从名师,肯定不差。
“你要是不耽误学习,可以来,那我就让他们挤挤,给你单独腾一间琴房录曲子……”
要说刚刚那个戏台班子沈栀还懒得理她,一听到琴房,沈栀就来精神了。
“老师!”沈栀突然插话,梁悦清以及她的同伴全都看向她,“午休后的曲子我可以啊!”
音乐老师看了看她手里的唢呐。
“你……?”
沈栀自信满满:“校长选曲子放肯定是为了让大家都不犯困对吧?提神选什么小提琴啊,选唢呐啊!我保证唢呐一响,别说学生,连一只鸟都不带打瞌睡的!”
梁悦清目瞪口呆。
音乐老师听完也是一愣,竟然觉得她说得好有道理。
于是午休曲子连带多余的一间琴房,沈栀直接快刀斩乱麻,当着梁悦清的面从她手里抢了过来。
然而周三当日,昏昏欲睡的学生们并不知道他们将遭遇什么魔音洗脑。
时间一到,广播介绍完这是由高二沈栀同学吹奏录制的曲子之后,正式放起了沈栀昨天录好的曲子。
坐在教室的沈栀心满意足地看到耷拉着眼皮的学生们,纷纷支棱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
“——卧槽!?好汉歌!!还是他妈是唢呐版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沈栀:我!可!以!
一中学生(面无表情):不,你不可以。
—
安利你们采风乐团的曲子,真的好听,绝对不土,提神醒脑效果一流!喜欢唢呐又不喜欢经典曲目的话,可以去网易云搜唢呐的歌单,很多配乐都特别好听!
本人对小提琴没有任何意见啦,对人不对东西嘿嘿~
—
感谢两位老板!给你们爱的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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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只鬼()
原本沈栀出这个风头; 完全是为了抢一间琴房给她练唢呐。
谁知道这广播室老师这么实诚,就录两首歌的事情; 放歌之前居然还特意强调一下是她吹的。
沈栀这段时间本来就挺惹人注目的,这好汉歌一出,全校学生都知道她会吹唢呐了。
一五五的黑长直软妹呀; 瘦瘦小小那么一只; 长得一副很讨长辈习惯的乖巧样子,偏偏吹唢呐吹得那么带劲!
这反差萌!双倍可爱啊!
“……我真的好想让这些愚蠢的男生看看,沈栀是如何面不改色地把鬼追得四处逃窜的样子。”
谢默凡发现班里的男生提起沈栀的频率越来越高时,这样感叹。
祁砚翘着二郎腿; 在数学卷子的前两道大题上直接写了个结果。
“她哪里面不改色了。”他单手翻了一页草稿纸; 开始认真列式,“我看她笑得挺开心啊。”
谢默凡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你觉得一般女孩子看到鬼时,能把人家鬼吓得到处乱跑吗?”
祁砚头也不抬,勾唇笑:“她要是一般女孩子; 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谢默凡:“?”
想了想; 谢默凡还是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奇怪,想要再追问时; 却又被祁砚问他问题而打断。
周六下午的一中; 高二和高三正式开始放学。
一中附近的出租车司机; 每周这个点都会相互提醒,一中的败家子们放学了,该去挣钱了。
沈栀给谢默凡发了条消息; 说她要在琴房多待一会儿,会晚点回去。
随后沈栀跟其他几个女生练了几遍合奏,大家水平都属于中上,按说练起来并不太困难,唯一的问题还是在沈栀这里。
只要一合奏,就只剩唢呐的声儿了。
“……那我去隔壁自己练练,尽量练小声点。”
沈栀主动进了小黑屋。
她觉得唢呐仿佛被其他乐器孤立了。
“……可能强者都是孤独的吧。”
跟唢呐找到了共鸣的沈栀感慨万分。
练得差不多了,沈栀收拾好唢呐和书包,锁好琴房准备回家。
临走前去厕所的时候,她还在想要不要去买红豆饼吃,上次祁砚给她带回来的还是热腾腾的,本来没胃口,闻着香味居然一口气都吃了。
“——什么叫不干了!?”
沈栀握住厕所隔间门把的手顿住。
这是梁悦清的声音。
“是想涨工资吗?好,给那两个护工说,我给他们翻倍!继续照顾我弟弟,要是这次能干满三个月,我让爸妈给他们工资再翻倍!”
门外的梁悦清语气激动,沈栀站在原地,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什么叫不是钱的问题?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弟弟有问题了?”梁悦清语速极快,咄咄逼人,“我弟弟都瘫了,发点脾气怎么了?他还那么小,这辈子都只能这样了,一时不能接受很难理解吗?”
瘫了。
沈栀不禁想起了赵警官跟她提起的那个人。
“一个几乎全身瘫痪的小孩骂他几句而已,什么心理医生,什么抑郁症,不就是想要钱吗!!我家不缺钱,你跟他说……”
砰——!
梁悦清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脚踹开门的沈栀神态自若地走出了隔间,把唢呐盒子放在一边,旁若无人的洗手。
梁悦清看她这么镇定的样子,几乎都以为她真什么都没听到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偷听人打电话?没素质。”
沈栀洗完手后,一边擦手一边头也不抬地答:
“你以为我愿意被迫听这种人渣对话啊。”
“什、什么——?”梁悦清瞪大眼,呼吸骤然加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骂什么好。“你说谁是人渣!?你骂谁呢??”
像梁悦清这种大小姐,应该是鲜少与人吵架,因此骂架技术也极其菜鸡。
而从小与乡下大妈隔着山头battle的沈栀就不一样了,她甚至都不想怎么动嘴虐菜。
“有空捯饬你这张脸不如去找个医生好好治治公主病吧。”沈栀神色冷淡地望着她,“在社会主义国家装什么资本剥削阶级啊,不把别人当人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弟都已经瘫了,给他积点德吧”
沈栀都没等气到极点的梁悦清组织好词语,她就拎着唢呐轻轻松松回家了。
虐菜一时爽……一直虐菜一直爽。
*
排了半个小时的队,身形渺小的沈栀才挤出人群,紧紧抱着一袋子红豆饼成功逃生。
刚出炉的红豆饼又甜又酥,一块刚好两口咽下,香而不腻,小县城里都买不到,从前沈时礼给她带来的时候,都是冰凉凉的,一加热就软了,沈栀每次都要抱怨。
沈栀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望着店门口的长队,有点出神的想,沈时礼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排好久好久的队,坐好长好长时间的车,一路颠簸而来,只因她爱吃这个?
“哟这位可爱的小姑娘,能不能加个微信呀?”
沈栀用力地眨眨眼,把眼里的水光憋回去。
“不加,未成年,再不走报警了。”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祁砚没脸没皮地笑了笑,就在沈栀的旁边坐下。
他似乎没注意到沈栀突然的惆怅,只是望着那条长队说:
“这队真长啊,只只,我妈说想吃这家的红豆饼,但也太难排了,打个商量,把你这袋给我,这样我就不用去排队了。”
沈栀:“??还能这么不要脸的吗???”
祁砚托着腮扭头看她:“这怎么不要脸?你不该少吃点糖吗?上次我还听念念姐说要带你去看牙医,说你都要长蛀牙了……”
听到蛀牙,沈栀呆了一下。
沈栀原本就长得可爱,平时表情老是很酷,突然一呆,居然有种直击人心的可爱。
然而慢慢的,祁砚就觉得有点不对了。
她眼睛红了。
睫毛好像也有点湿。
眼珠子还反光。
祁砚蒙了,不是吧,他又说什么了!?这次他真没说骚话啊???
然而下一秒迎接他的沈栀铺天盖地的拳头——
“你才蛀牙!我没有!我没长!你说什么屁话呢!谁让你提这个!!”
祁砚被沈栀揍得四处乱窜,真是一头雾水。
怎么,现在长得可爱就能随便打人吗??这完全是借机撒泼啊!!
沈栀的拳头虽然不是沙包大的拳头,但揍人也是真的疼,祁砚正要回头反击,忽然又感觉到沈栀收手了。
小心翼翼地回头一看,沈栀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拿袖子遮着双眼,单薄的身影微微发颤。
祁砚肯定想不通她为什么突然当街哭了起来。
沈栀自己也没料到。
她只是想起小时候换牙,师父和师兄都不许她吃糖,可她又很馋很馋。
沈时礼知道后,拿压岁钱给她买了个头小小的糖,连着信一起寄给她,纸上的字歪歪扭扭,还跟个小大人一样嘱咐他,一天只许吃一颗,吃完记得刷牙。
但现在已经没有人买糖给她吃了。
她再也没有哥哥了。
“小祖宗……你还是打我吧。”
祁砚半蹲着昂头看她,试图从缝隙里看清她究竟是真哭还是沙子迷眼了。
“我不要你的红豆饼了行不行?”
沈栀杵着不动,也不出声。
“……你别哭了。”祁砚昂着头,声音低哑轻柔,小心翼翼得过分,“只要你不哭,我什么都答应你。”
沈栀的手指动了动。
“真的?”
祁砚笃定地答:“真的!这次绝对不皮!鞍前马后行吧?”
“行。”
沈栀缓缓放下手臂,她眼眶和鼻尖仍红红的,但几乎看不出太多痛哭的狼狈痕迹。
祁砚错愕,等一下,梨花带雨的软妹呢?大魔王卸下心房的一瞬间呢?
他脑补的少女漫画场景呢???
“就在渝州市查一下去年瘫痪入院的未成年少年,范围不会太大,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应该绰绰有余。”
沈栀回到长椅坐下,掏出纸巾镇定地擦了擦鼻涕,声音还有点哑。
“以及,再帮我去买一袋红豆饼。”
祁砚:??我怎么觉得这他娘的是个陷阱???
作者有话要说: 见见和时礼哥哥真的不是一个人!你们脑洞太大啦哈哈哈
下章进入新副本,这个副本会有剧情突破,明天周末我尽量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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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祗瑶 的两个手榴弹,感谢 顾砂 的四个地雷,感谢 黎洛 的地雷!
爱你们!mua!
第39章 第三十九只鬼()
不管是圈套还是遮掩; 祁砚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叫人帮她去查了。
至于沈栀为什么自己查,钱倒是次要的; 主要是她没有这个渠道和人脉,有些东西并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而祁家就不一样了。
“……砚砚这段时间成绩提高了不少,听说也不到处跟外人的人混了; 多亏了你和小谢。”
趁着周日; 沈栀难得有空来医院看祁砚的母亲。
郁夫人仍然是眉目温和的样子,望着沈栀的时候,眼里的慈爱都要满溢出来了。
沈栀通常软硬不吃,但对这种温柔的人真是一点抵抗力没有。
“也没我的功劳。”沈栀剥了个橘子给郁夫人; “我才是要谢谢郁阿姨能够帮我找人。”
沈栀也是后来才知道; 祁家的产业都在祁砚的爷爷,祁砚的父亲似乎跟郁夫人离婚了,现在祁家做主的除了他爷爷就是他母亲。
祁砚有什么动作,郁夫人肯定清楚 。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太在意。”郁夫人过于白皙的手指握住沈栀递来的橘子; 目光放空; “砚砚这几年变化很大,我有的时候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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