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大喜,用激动的声音道:“太师父,这镯子能把毒赶走呢。”
玉嬷嬷正在运功,便问:“什么镯子?”这一打岔,便不能全力施为,那青紫的颜色又有向胸口这边反扑的架势。
“太师父,就是上次我给您看的那只紫玉镯子,师父说过,这是能驱毒的。好多人都想这种紫玉呢。不信,您看,我把这镯子动一动,那颜色也跟着动呢。”
“哦,真的?”玉嬷嬷一边催动内力,一边探过头来看。一看果然是这样,心里也是大喜,忙道:“这下好了你这手臂保得住了。”
元春一听,心里也高兴,忙道:“太师父,怎么用这镯子?”
玉嬷嬷道:“你把那镯子尽量往上捋,卡在那里,毒便不会往下走。太师父用内力把毒往下赶,那些毒就只能从伤口出去了。这样,那毒最终便能从伤口流尽。”
元春便也依言做事,把那紫玉镯慢慢往上捋,那青紫的颜色也便慢慢上移。她手臂本也不粗,那紫玉镯便刚好卡在臂弯处,不过在那伤口下一公分而已。
玉嬷嬷便也不多话,全力施为,黑黑的毒血逐渐从伤口流出,腥臭无比。不消一个时辰,元春手臂上青紫的颜色便慢慢消除了。
玉嬷嬷便让元春把紫玉镯从手腕上脱下来,把紫玉镯放在伤口附近,反复赶了赶,把余毒全部赶出伤口,伤口流出了鲜红的血。玉嬷嬷找来金创药,敷上了,用布条缠好了。这才松了口气,道:“总算功德圆满了。今晚你可是真凶险你说说,怎么惹上这麻烦的?”
元春一边穿好衣服,一边便把发生的经过给玉嬷嬷说了一遍。
玉嬷嬷沉吟道:“看来,这宫中又不平静了呢。元春,你自己可得小心,不能再这样冒失了。幸得你有这个紫玉镯子,不然,便是你保住了性命,也保不了手臂。你想啊,即使你保住了性命,却没有了手臂,你说,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所以呀,太师父还得再嘱咐你,不能再逞一时意气了。无论做什么事,都得先想好了,做到万无一失才好。人的命只有一次的,一不小心,可能就没命了。”
“是,太师父。元春这次受了教训,再也不鲁莽了。”
“好了,你也该回去了。这一大晚上,你屋里的丫头不察觉吗?”
“我做的事,都没瞒她们的。便是有什么事,她们也还能支应支应。”
“这样也好。只是太师父的事就不要让别的人知道了。太师父不想别人知道这些,也不想卷入一些争斗。你是我的徒孙,我不能不管你。但别人的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管的。所以,以后你也小心一点。别把无关紧要的人引到太师父这里来就好了。”
“是,太师父。元春一定谨遵太师父的教诲和嘱咐。”
“那好吧,你就走吧。丫头们也该担心你了。我也乏了,要歇下了。”玉嬷嬷挥挥手。
元春行了一礼道:“是,太师父。请太师父早些歇息,元春走了。”说完仍从窗户出去了。
回到砚香院,抱琴还没睡,等在房中,见了元春,便道:“小姐,天都快亮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呀。我都急死了,生怕你出什么意外。”
元春有些疲惫地道:“你还别说。我是真出了意外。若不是我自己戴的这个玉镯子帮忙,我只怕已经毒发身亡了。”
抱琴大吃一惊道:“小姐,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
元春把出的事大略说了一下,只没提玉嬷嬷的事。
抱琴听了,忙把元春的衣服脱换下来,看了裹好的伤口,一阵后怕,不禁掉下泪来,道:“小姐,你以后别再出去了吧。皇上的差事,也别干了。若你真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呀?离家前老太太把小姐托付给我,要我把小姐照顾好,可小姐并不听我的,天天这样神出鬼没的,好不让人焦心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老太太和太太,怎么对得起府里那些人?”
元春安慰道:“我以后再小心一些便好了。这次是经验不足,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小姐,我只盼着你好好的,别再出去了。打打杀杀的,这哪里还是千金小姐做的事?还有啊,这皇上已经来过一次了,若是再来,刚巧你又出去了,你说,我还拿什么来搪塞?”
元春笑道:“那掉包计用过一次,再用一次也无妨啊。”
抱琴一顿足道:“小姐,你说得好轻松你不知道,上一次已经把我吓掉魂了,再来一次,可不把我的命都吓没了再者,那掉包计用一次便可以侥幸成功,再来一次可就不成了。前次是用小姐是新人怕羞的托辞,要再来一次,已不是新人了,也不用怕羞了,你说说,还有什么理由不让皇上看呢?”
“这个……”元春一听,这还真是一个摆在眼前的棘手的问题,不由沉吟起来,但一时也想不出好的主意,只得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事情来了再说。我以后尽量不出去了。也免得皇上真来了,你们为难。哦,对了,这几天,仙儿怎么样?”
抱琴一听元春答应尽量不出去了,心里也高兴,便答道:“她好好的呀。我不让她做事,她还跟我抢呢。”
元春点点头:“那就好。这件事情,我还真是欠她的。唉,以后还不知该怎么样呢。看来,我还得好好想一个法子,把这件事给解决了。好了,你去睡吧。我也乏了,该睡了。”
抱琴道:“小姐,你要不要洗洗?我去给你打水。”
“不用了。反正天快亮了,也睡不了多久,胡乱打个盹就完了。好了,你也赶紧的,睡一会儿吧。”
抱琴见元春这样说,自己也真困了,便没坚持,听话地去睡了。
这里元春上床打坐调息,不提。
(十八)疑生病却诊害喜事 偶打听竟闻断肠信
选秀之事正常进行。元春是没资格去参加大典的,只在砚香院静听消息。仙儿和抱琴好奇心重,爱看热闹,偷偷跑到明和殿附近看那香车宝马,威风显赫的皇上皇后和太后的仪仗銮驾。
砚香院里如玉轩的事,自有嫣红、翠绿照应管着,元春正想清清静静地养一养。中毒一事,虽然体内的毒是除了,但也伤了她不少元气。
这次选秀,应该说是没问题的了,皇后经太后申饬一番,应该不会再有异动,大可以放心了。但最伤脑筋的还是抱琴提到的,若是皇上来了,该怎么应付?在皇上的心目中,元春是已经跟他有鱼水之欢的事实了,应该说是不会再有隔阂和推拒了,那她该用什么理由来避免皇上再来求欢呢?
忽然,元春笑起来,连笑自己笨。其实,这种事,用一种最简单的法子就可以了。若是皇上来了,只说自己月事来了,不就好了吗?这理由最充分,也最有力。皇上也不能查验,不得不信。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18、疑生病却诊害喜事 偶打听竟闻断肠信1
18、疑生病却诊害喜事 偶打听竟闻断肠信1
选秀之后,轩辕昊天一来忙于政事,二来也在太后和皇后的安排下一一去临幸新封的贵人、常在和答应们。对元春,也就没时间关注了。元春也乐得清静,也想出去走走,去看看水溶怎么样了,但已经答应过抱琴,不能再随便出去乱走,再加上前次紫绡的事,给了她一个教训,若是遇上高手,狭路相逢,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所以只得按下,安心修养。
不知不觉,又是两个月过去了。
这日天气好,抱琴把屋里的东西拿出来晒。前段时间一直下雨,屋子里很多东西都长霉了。
元春站在台阶上看着抱琴忙碌,便问:“仙儿呢?怎么不见她。”
抱琴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答道:“她呀,这段时间一直这样。懒懒的,不大爱动,胃口也不好,不知是怎么回事。”
元春心里一动,想到一事,便对抱琴道:“你把这时的事忙完了,就去太医院里把你的欧阳公子请来吧,给仙儿看看,别真成了什么大病,倒不好了。”
抱琴一听红了脸:“小姐,你怎么这样说话?什么‘你的欧阳公子’,你不是在笑话我吗?”
元春笑道:“不是‘你的欧阳公子’,应该是‘你的欧阳大人’,你说,我这样说对不对呢?”
抱琴丢下手上的东西,捂了脸,跺脚道:“小姐,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人家是大人,是做官的人。我算什么,我只是一个下人,这有什么可说的。小姐,你不能再取笑我了。”
元春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只不过,我可给你说。有些事,也不像你想的那样,就一定没希望的。事在人为,人定胜天,说不定,我们这辈子还有走出这皇宫的一天呢。”
抱琴放下手,也若有所思,半晌道:“看了小姐的本事,我还真感觉,我们有出宫的一天。只是,我只是一个丫头,人家是大人,这也只是做梦罢了。”
元春笑道:“那也不管了,做不做梦,以后才知道呢。你这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去请他吧。不管以后怎么样,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抱琴这时也不推辞了,扯了扯被子,低了头道:“那我就去请了。”
不一会儿,欧阳逸飞便随了抱琴进了小院。抱琴直接把他引入仙儿的房中。
欧阳逸飞伸出两指把了脉,沉吟了一下,又叫换一只手,也把了脉。
抱琴见欧阳逸飞的脸色有些凝重,心中直突突,当着仙儿的面又不好问。待把完脉,引到上房里坐下,抱琴才问:“大人,仙儿的病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欧阳逸飞想了想,道:“你把你小姐请出来,我有话对她讲。”
元春其实一直在自己房里,早听见欧阳逸飞的说话,这时便出来,道;“欧阳大人有什么话,只管说吧。这仙儿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
欧阳逸飞有些迟疑,最后才道:“她的脉,好生奇怪。论理,她是不该有这种脉的呀。”
抱琴急道:“大人,你就直说了吧。仙儿怎么了?”
元春拦道:“别急。听大人把话说完吧。大人,仙儿究竟是什么脉,你就直说吧。”
“嗯,这个……她的脉好像是喜脉呢。你们说,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在这深宫里又无男人,怎么会是喜脉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不行,我得再去看看,是不是我看错了。”他站起身来,却见抱琴和元春一脸平静的样子,心里反倒诧异。
抱琴和元春对望一眼,便低头默然无语。
欧阳逸飞这才看出蹊跷来了,重新坐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贾小姐,你能不能跟在下说说?”
元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出口,有些为难,欲说还休。
欧阳逸飞忍不住又道:“这真是奇怪也哉这丫头,跟什么人不清不白了?这肚里的孩子会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的?”
抱琴道:“大人,我求您了,您别跟别人说,这可是要杀头的呀”
“不说也行。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作的这个孽。”
“这个……”抱琴也为难了。因为如果说仙儿肚子里的是皇上的孩子,那皇上是什么时候跟她欢好的呢?若是说顶替元春而成的,那这也是欺君大罪。
欧阳逸飞见两人都面露难色,言辞吞吐,更是好奇心大盛,便有心要捉弄她们一下,便站起身来,提起药箱道:“你们不说也罢,在下先告辞了。这事发生在宫里,既然在下知道了,便有责任向皇上禀报实情,不然在下也担不起这个责任。”说完便作势要走。
抱琴忙拦住道:“大人,别……”
元春便止了抱琴道:“抱琴,别拦着大人了。欧阳大人要去禀报,就让他去禀报好了。这也是他的本分。大不了,我们就等着皇上来问罪,要杀要剐也就随皇上的意思了。”
“这……”抱琴哭丧着脸,不敢再拦着欧阳逸飞了。
欧阳逸飞此时倒不走了,放下药箱,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道:“嘿嘿,贾小姐要在下走,在下却偏偏不走了。别说是在下了,便是随便一个什么男人也不忍心把你们这屋里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都绝路上推吧。所以,在下不但不会去告发,而且还准备给你们出点子,帮一帮你们。”
抱琴又惊又喜,忙道:“大人,你肯帮我们?你知道怎么想法子?”
欧阳逸飞看了元春一眼,见她仍然不语,便道:“这事在下还得担着天大的风险呢。只不过,在下还得知道事情的原委才能帮你们哪。”
抱琴不敢擅自作主,只看向元春。
元春这才坐下,淡淡地道:“既然欧阳大人肯帮我们,那便不是外人。小女子便给大人说出实情,还望大人不要太过吃惊,还需信守诺言,保守秘密。”
“那是一定的。一定。”欧阳逸飞连连点头。
“其实,仙儿肚里的孩子是皇上的。”元春沉静地说出事实。
“什么?”欧阳逸飞很吃惊,但转瞬便也恍然,“皇上来过这里?哦,对了,这院里住着这么几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他不惦记才怪呢。只是……皇上应该先找贾小姐才是呀,怎么会先临幸仙儿这个丫头呢?”他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抱琴插嘴道:“皇上本来是要我们小姐侍寝的。只是……小姐不方便,便临时让仙儿替了小姐,所以才会这样的呀。”
这话元春倒不好说,就让抱琴说下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欧阳逸飞总算是明白了,但又想到一个问题,“仙儿有孕了,皇上至今还无子嗣,这是大喜事呀,若是让皇上和太后知道了,只怕还会大加赏赐呢。那你们怎么会不高兴的样子,这样一种表情呢?”
抱琴再看元春一眼,然后才道:“仙儿替换小姐的事情,是悄悄的,皇上并不知道,还一直是小姐呢。”
欧阳逸飞这才又明白了,想一想,还真有些问题,便道:“这倒真不好办了。皇上那里你们是怎么蒙混过去的?不对呀,贾小姐和仙儿长得不是很像,皇上怎么会没察觉呢?”
抱琴解释道:“皇上喝醉了,又摸着黑……”
“哦。”欧阳逸飞明白了。
“欧阳大人,这些都不是重点。你刚才说要帮我们,你说,这样个局面,怎么办才好呢?”元春不想在这些问题上纠缠,便直入主题。
欧阳逸飞挠挠头,道:“这个嘛,在下还一时没想出办法。但仙儿那里,安胎养息,还是需要在下的。所以,过上三五天,在下便会过来给她把脉安胎。毕竟这是皇上的骨血,不能大意了。以后该怎么办,容在下慢慢想吧。”
元春不禁淡淡一笑,道:“欧阳大人一番好意,小女子先多谢了。这个解决的法子嘛,以后大家都想一想。目前是先走一步看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到时候就有办法了。”
“就是这个话。在下也是这么想的。贾小姐这么冰雪聪明的人,这一点问题应该是难不到的吧。”欧阳逸飞忙赞同。
抱琴不禁道:“大人刚才不是一直说要帮我们的,怎么这时候又让我们小姐自己想办法了?”
欧阳逸飞讪讪一笑:“嘿嘿,我脑子笨,没你们家小姐聪明,所以,我还是甘拜下风为是。跟你们跑跑腿,打打杂,你们不嫌弃就好。”
元春不禁又一笑:“欧阳大人如果笨,天下就没几个聪明的人了。”忽然想到一事,便道:“大人,听说你们欧阳家有人到北静王府去看过病,那病人怎么样了?”
欧阳逸飞听元春这么一问,心里不禁一动,重新盯着元春看了几眼,才问道:“贾小姐的闺名可是叫‘元春’的?”
抱琴忙道:“大胆我们小姐的闺名可是你能叫的?”
还没等元春反应,欧阳逸飞便点头道:“哦,那就是了。”面向元春道:“在下实在是有个疑问想问问贾小姐,请问你和水王爷是怎么认识的?”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18、疑生病却诊害喜事 偶打听竟闻断肠信2
18、疑生病却诊害喜事 偶打听竟闻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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