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珍珠蚌病因并不明朗,凭什么就说是人家老外错。
凭良心说,一个人使坏就能使这么大规模珍珠蚌生病,严家敢说,别人还不敢听呢。
“严老板,请你冷静。”李教授听到几人争执,转回了头。
“我怎么冷静!昨天就死了一万只蚌,照这速度,三天我就得损失三分之一!这洋鬼子赔得起吗?”
他气急败坏模样并没有使李教授动容。
李教授手里拿着一只蚌,问他道:“你说你这珍珠蚌生病是詹姆斯原因,你把你证据拿出来。”
“他私下里使坏,我怎么能拿出证据。”严家齐强词夺理道。
李教授无语地看着他,“你说他害你珍珠蚌生病,但是又拿不出证据,那就是诽谤。”
“我哪里是诽谤!”严家齐不服道:“前些天我珠场还好好,自从贺镇长带着这老外到我珠场走了一圈后,珍珠蚌就开始死亡了。”
李教授点了点头,道:“所以你就认为是詹姆斯搞鬼?”
“不是他还有谁?”严家齐恨恨地瞪着詹姆斯和贺朝阳道:“有些人就是崇洋媚外,为了巴结外国人连自己国家产业都不要了,真是不要脸!”
这话一出,很多人都变了脸色。傻子也听出严家齐是冲着贺朝阳去。
李教授看着剑拔弩张局面,叹了口气,道:“严老板,烂鳃病致病源你是知道吧?”
严家齐点了点头。
“当时詹姆斯有下过水吗?”
“坐着船下过。”
“他都干了什么?”
“做了水样采集。”
“那天你是全程跟船吗?”李教授严肃地看着他道:“像今天这样?”
严家齐噎住了,要说詹姆斯他眼皮子底下作案,好像也有点不可能。
“那天我只是做了水样采集,现这些水样还我助手手里,我愿意随时接受检查。”詹姆斯摊了摊手,道:“那天水样数据我已经做出来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一夜间,就造成了大批珍珠蚌死亡,不过……”詹姆斯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看错话,岸上那批死蚌可不是因为烂鳃病死亡。请问严先生,短短两天,珍珠蚌却有两种不同死亡方法,我应该怎么配合您调查?”
太打脸了。
贺朝阳一想到当时严家齐那青白交错面色,就忍不住想笑。
然而这件事却没有那么容易了结,严家齐使了手段造成珍珠蚌死亡是真,但是他珠场感染了烂鳃病也是真,起因现还不好判断,但是有两点是不容置疑。
第一,珠场水域不明原因大范围污染。
第二,珍珠蚌养殖密度过大,使得疾病传染速度加,以致于现李教授还珠场里忙碌。
污染源往上追溯,就要追到应江县去了,这一点贺朝阳不打算插手,本来就是严家搞出阴私,让他们自己着急去吧。
不过詹姆斯嫌疑虽然已经排除了,但是贺朝阳仍然高兴不起来。
中江珍珠产业调整已经迫眉睫,不知道严家经过这次教训,能不能学乖一点。
“你要去澳洲?”凌未听到贺朝阳话,有些吃惊。
“你不想我去?”贺朝阳亲自将詹姆斯一行送到了桂安,回程中,贺镇长悄悄溜了号。
“不是想不想去,现中江这么乱,你离开没问题吗?”凌未拧起了眉头。
严家陷害贺朝阳没得手,还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我倒觉得这是个机会,”贺朝阳搂着他腰,笑道:“有我那里盯着,他们有些动作也不太好做,正好我离开了,没准能抓住他们小辫子。”
凌未听了他话,叹了口气,道:“你到中江之后就没舒舒服服休过一次假,也够难为了。”
“你是嫌我回家太少了吧?”某人将凌未又抱紧了些,低喃道:“对不住了啊。”
凌市长无奈望天,他不是那个意思好吧?
“你这边怎么样?总是报喜不报忧,也不怕我担心。”近严家闹腾太厉害,贺朝阳回应州时间太少,所以他很担心凌未。
“还控制范围内。”凌未想了想,道:“高速公路和应州港项目都没什么问题,物流体系要运转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事,不过孙周前些日子去了趟京城。”
“他去干什么了?”贺朝阳警觉起来。
“有传言说他要调到京里。”凌未蹙眉道:“但是不知道走哪里门路。”
“调到京里?”贺朝阳沉吟了下,道:“不对,应州现正是出成绩时候,他不可能现走。”
“那他到京里去干什么?”
两个人想了半天都没有头绪,糟糕是不知道孙周靠山是谁。
“我找陶宁打听一下。”贺朝阳放开凌未,拿出手机打电话。
听到贺朝阳吩咐,陶宁自然是满口应了。他是这些年哥几个中唯一一个没离开京城,也是几人中目前京城知名度高。要打听一些事情,自然有他门路。
“不要着急,左右孙周有动作就一定会露出痕迹来。”凌未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还是先说说你到澳洲事吧,先前严敬祖不是不同意你去吗?怎么这次又改口了?”
贺朝阳闻言笑道:“还有什么,我面前丢人了呗,没陷害成詹姆斯,反而把自家珠场毁了一大半,当时为了把那些珍珠蚌弄死,他们可是费了些功夫,有个来不懂规矩,从应江那边河流中引了水,结果那水里有烂鳃病污染源,现中江正和应江打官司呢,没准过几天就闹到你这里来了。”
“这件事对中江生态影响大吗?”
“短时间内控制住没问题,但是严家珠场养殖密度太大,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凌未点了点头,道:“或许这件事是调整中江珍珠养殖契机。”
贺朝阳看着他忧虑样子,一把将凌市长压了沙发上,“人观念不是那么好转变,亲*,及时行乐要紧。”
凌市长身上汲取了足够能量,贺朝阳精神奕奕地回了中江。
这一次,他是来做准备工作,经过严家珍珠蚌死亡事件,中江珠民们终于对科学养珠重视起来。
看到去澳洲参观珍珠养殖告示之后,珠民们热情空前高涨,报名人几乎挤破了镇政府大门。
贺朝阳看着底下汹涌人潮,微微笑了起来,其实考察团名额大部分都是内定,都是镇上养殖大户,但是还有五个普通名额需要通过海选产生。
海选只是个噱头,通过海选将科学养珠概念深入人心才是贺朝阳目。
只要将这个台子搭起来,他相信假以时日,中江人观念一定会得到部分纠正。只要他们有了可持续发展这个意识,接下来工作才好开展。
“贺镇长,珠民们积极性可真高啊!”下面主持工作刘宇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
“辛苦你了。”
“镇长说哪里话,多亏镇长这主意想得妙,现家家户户学技术热情可高了,都盼着知识大赛上取得前几名,能免费到澳洲去呢。”
贺朝阳点了点头,道:“刘主任,不管这些人身份学历如何,只要是珍珠养殖户就可以参与,选拔一定要当着民众面,公开公正进行。”
听到这里,刘宇也肃正了脸色,“镇长放心,我心里有数。”
两个人还待将事情进行进一步沟通,贺朝阳手机却响了。
不是电话,是短信,贺朝阳示意刘宇继续说。
可是还没等刘宇将一句话讲完,贺朝阳脸色就变了。
肖木说,刘迎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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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豪华别墅院子里;有一套藤制桌椅。
一个形容干瘦老头坐主位上饮茶;旁边小泥炉上烧了一壶水;发出汩汩声响。
“爸,我回来了。”严敬祖恭恭敬敬道。
老头,也就是中江镇实际主宰严克己抬了抬眼皮,道:“坐吧。”
严敬祖坐了;为他父亲续上了一杯茶。
“爸;外面风声可是越来越紧了。”严敬祖低声道:“听家旺说中江各个路口都被武警堵严了。”
“小五他们出去了没?”
“没有。”
“藏身地方隐秘吗?”严克己抿了口茶,面沉如水。
“还成吧,中江是咱们地盘,藏个人还不容易。”
严克己手指扶手上缓缓地敲击着,这件事越闹越大;严家现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不过是死了个小年轻;以前要是对方闹得凶了拿钱就能堵上,可是这次事竟然出了岔子,不知道是怎么弄,连中央一些要员都知道了中江事,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使绊子。
“爸,上面……”严敬祖指了指京城方向,低声问道:“有消息了吗?”
严克己看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小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现还没有。”
“这次事很难办?”严敬祖见他父亲没有像往常那么坚决,吃了一惊。
父亲可是那个家族树立典型,这些年严家也没少往那边送好处,出了这档子事,那家不会就这么撒手不管吧?
严克己摇了摇头,道:“再等等。”
严家这边死扛着不动,外面武警也不进来,训练有素队伍将中江围了个铁桶一般,沉默地等待着上级命令。
“你怎么样了?”凌未本想赶到中江,但是贺朝阳劝阻下停止了这个有些冒险决定。
“吃得好睡得好。”贺朝阳低声笑道:“你家呢?”
他放心不下就是凌未,现中江局面僵持住了,凌未将公安局长派下来已经了他职责,现是严克己冥顽不化,已经将中江搅成了是非窝,凌未如果处理好了,不功不过。
如果处理不好,那就是现成靶子。
这件事现已经不单单是中江和应州问题,从他得到消息看,已经惊动了上层领导了。
“我很担心你。”凌未明白无误地表露了关心。
“这么多人守着,我安全很。”贺朝阳还笑嘻嘻地对着他开玩笑呢。
“一切以安全为上。”凌未眉头拧着,沉声嘱咐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贺朝阳声音一如既往轻,面对凌未,他总会将心中阳光一面展示出来。
一个男人,总希望*人面前展示出他强大,这不是一种炫耀,而是本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中江各路人马电话就没断过,他们不停地与外面关系保持畅通。
严家电话也很多,有让严敬祖劝劝严老爷子,也有撺掇严承宗跟着老爷子大干一场。
多,却是找严克己。
能与严克己直接联系人不多,有一些商界老友,也有同一时期被捧起来楷模,有一些来自京城问候。
严克己不停地听着儿子转述,遇到一些重量级人物要亲自接听。
到现为止,还没有不利于严家消息传来。
这无疑是个好兆头。
可是当他接到了一个消息后,眼睛不由自主地瞠大了,贺家人竟然藏身这个小镇上!怎么可能?!
“爸,怎么了?”严敬祖现也不上班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不能善了,他们一家子必不得善终,所以他牢牢地守严克己身边,想要拿到第一手消息。
“没事。”严克己接了电话,慢慢地坐回了藤椅。
贺家人中江,这是什么意思?是贺家直系亲属,还是打着贺家幌子来捞取政治资历骗子?不,不可能是骗子,因为这是陈家递出消息。
可是中江这个沿海小镇,怎么就能吸引到贺家人呢?是贺家觉察出了陈家与自家关系,所以要借机来扳倒陈家?严克己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太可能,贺家与陈家都是京城家族,如果要斗争,也不会选千里之外中江作为战场。
而明显一点是,陈家和贺家根本就不一个级别,而且这件事除了让自家受些损失之外,对陈家不会有太大影响。
那么,是为了什么?
严克己自家小院里沉思。
远千里之外京城,一场激烈交锋却已经展开了。
“我觉得严克己同志还是对咱们国家做出了一定贡献。”陈家代表缓声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严克己同志认识到自己错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过去?”司法界某代表说道:“他公然用私人武装对抗我们武警战士,已经触犯了我国法律。”
“可是这件事有些特殊。”
“哪里特殊了?”
“我看这样,让他主动认错,立即交出几名嫌疑人,争取戴罪立功。”陈家代表又缓和了口气。
“我就想问问,到底是谁赋予了他这么大权力!让他连公安局长,应州市长都不放眼里!”有代表气愤道:“只因为他为当地经济做出了一定贡献,就能让他站功劳簿上肆意妄为?”
陈家代表语塞,给蒋家那边使了个眼色。
蒋家代表不吭声,面对常委会上围攻,现出头无异于给了对手足够把柄。
“严家已经与武警方面对峙了四十八小时,我们还要容忍下去?”一直坐着没吭声武警代表发言道:“这个国家,到底是法律重要?还是他严克己个人威望重要?”
听他这么说,随即有个代表带着嘲讽笑容看向陈家代表,“难道说把一个人捧上了神坛,就要一层层地往他脸上镀金,哪怕他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也要死不承认吗?”说着,这位代表用非常正经地神色,对陈家代表劝慰道:“以后要捧人话,还是捧个不会开口说话角色吧。”
这话说有水平,因为会议桌上已经有几个代表憋不住嗤笑出声。
大家嘲笑声中,陈家代表涨红了脸,不会开口说话?你他妈说直接捧个死人不就完了!
斗争每一个阶层中延续。
身低层贺朝阳倒没有了先前焦虑,事情闹到这一步,严家退路已经堵死了。
蒋家不会因为这件事自降身份,陈家一向看蒋家脸色行事,一旦蒋家弃权,陈家就是再蹦跶,也保不了严家平安。
只是严家还认不清形势,或许是他们中江霸道惯了,也或许是严克己被捧得太高了,一众人劝说下,严克己仍然死扛着不松口。
真是给脸不要脸了,贺朝阳站严家大门外,仰头看了看这豪华建筑。
现严家子弟都被派上了战场,他们轮换着守通往中江镇各个路口,听说严家军还有一些制式武器。贺朝阳从刘宇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得惊讶万分,严家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吗?竟然这个当口把所有违法勾当都做绝了。
“你是贺朝阳?”严克己还坐老位置,只是天已经黑了,这人竟然还藤椅上端坐不动,看起来有些诡异。
“对。”贺朝阳不卑不亢道。
“坐吧。”
贺朝阳沉稳地坐了下来。
“你是京城贺家人?”严克己仔细地审视着他,问道:“跟贺家沾亲?”
“对。”
没有人对严克己说贺家小太子到了中江任镇长,严克己也绝不会相信这个小小中江镇会有世家大族直系子弟过来。
“能跟上面联系联系吗?”严克己问道。
“联系什么?”
“我相信只要上面出面,这件事会过去。”严克己自信道。
他跟上面人物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世家权力有多大他也曾亲眼目睹过。
“你怎么会这么有信心?”贺朝阳几乎忍不住要笑了。严克己果然是被宠坏了,被拱上神坛人物多年吹捧供奉中已经失去了洞察世情玲珑心。
世家大族能力是很大,但是他们壮大势力一个要诀就是,顺应时事,永远都不能违背人民意志。
就像贺家一样,贺家人或许有些特权,但是他们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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