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阳出了房门，见凌未还掬水洗脸，遂劝道：“水凉，别洗了。”
凌未抬起头，脸上带着透明水珠，湿漉漉脸庞晨光映照下加白皙动人，尤其让贺朝阳喉咙发紧是，凌未两片嘴唇红艳艳地，带着微微地肿胀。
怪不得凌市长要拼命泼凉水降温，他懂了。
早饭很简单，是山里人特别腌制小菜和稀粥。
凌未胃口不太好，吃起饭来心不焉。贺朝阳有些担心，想要往他碗里夹些小菜，结果刚一伸手就被凌未敲了一筷子。
贺朝阳瞅着他，干笑。
林干事好奇地看着他们，直到凌未似笑非笑地目光传来，林干事才轻咳一声低下头去。
凌市长和贺秘书之间气氛怪怪，虽然心里好奇，但是他还是秉持了一个好干部该有原则，把升腾而起好奇心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不该打听不要乱打听，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经过昨晚糟心事，凌未也没心思去别地方考察了，告别了林家父子，两个人随即上车返回江海。
这一次凌未可没有照顾贺秘书情绪，沉默地坐进了后座。
“听音乐吗？”车里气氛有些沉闷，贺朝阳嬉笑道。
凌未不理他。
“吃东西吗？”
还不理他。
“生气啦？都是男人家家，别那么小心眼嘛。”贺朝阳瞄了后视镜一眼，虽然凌未跟他赌气，但是贺朝阳心里却很畅，看凌未眼神很炙热，就跟看刚上手小媳妇似。
你才小心眼！你全家都小心眼！凌未瞪了他一眼。
“生气可就不帅了啊！”贺朝阳手指后视镜上戳了戳，正好戳中凌未脸颊，虽然是镜子，但是凌未觉得那一下跟戳自己面皮没有任何区别。
“凌未，你别……”贺朝阳还想说什么，但是突如其来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不情不愿地接起电话，却听到电话那头紧急情况后，心里旖旎全部都收了起来。
“林主任电话，有情况。”贺朝阳将电话递给凌未，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发挥出大潜能，风驰电掣般朝江海驶去。
林越说，电动车厂门前有人聚众闹事，听说是为了电池厂污染事。
风驰电掣中，贺朝阳仍然与凌未后视镜中交换了一个眼神，电池厂项目还没有完成环境测评，这些闹事人是从哪里得到情况？
思及此，两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赵初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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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凌市长的相亲宴（）
两个人赶到津城电动车厂时；局面已经被林越控制住了。
“怎么会出这种事？”闹事人都集中到了工厂大会议室，林越正面带焦虑地等着凌未。
“市长，是我工作出了纰漏。”林越首先检讨了自己。
凌未摆了摆手；道：“说重点。”
重点就是工业园附近有一条小河；河下游有一个村镇，不知道是谁说电池厂一旦投产后就要将废弃物排放到小河里，影响当地居民用水；所以这些村民集体到电动车厂门前闹事来了。
“电池项目环评不是还没批下来吗？”凌未拧了眉头；“他们是从哪里知道消息？”
“好像是听电动车厂工作亲戚说。”林越面上有些犹豫，偷瞄了凌未两眼后，压低嗓音道：“市长；我觉得这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凌未点了点头；知道林越心里有怀疑，别说林越了，就是他自己也不免将事情想偏了。
两个人进了会议室，村民们还与工厂负责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着。
“乡亲们，都静一静。”凌未站上了主席台，抬高了双手，底下村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路。
“乡亲们好，我是江海市市长凌未，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谈。”凌未和缓了面容，脸上带笑。
“市长？这么年轻？”有人不信。
“同志们，我可以证明，这就是咱们凌市长。”林越站到凌未下首，大声道。
村民们这才有些信了，但是这个年轻市长能给他们做主吗？他们可是听说这个工业园就是凌市长一手搞起来。当官为了政绩什么干不出来，哪能为了他们这些老百姓出头呢？
“你能做主吗？”有个年轻人大着胆子问道。
“这要看什么问题，你说说看。”凌未鼓励道。
“我听说这个电动车公司要建个电池厂，电池厂污水要直接排放到小漳河，凌市长，我们可都是下游临漳村村民，要是小漳河被废水污染了，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庄稼浇什么？”年轻人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你们整天住高楼大厦里，吃着卫生饭，喝着纯净水，哪里能体会到我们农民过得是日子？”
凌未面容严肃起来，他看着年轻人，沉声道：“这位同志，你这么说话我可不认同，我也不同你讲虚，事实上我刚从林风镇调研回来，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看看我脚下这双鞋，上面沾得可都是果园泥土，我这次就是为了考察农民面临实际困难去。”
有不信地村民探头看，果然看到了凌未脚下鞋子沾满了泥土。
“就知道讲好听。”年轻人不服气道。
“是，我知道你们现有情绪，对政府也不是那么信任，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告诉你，政府绝不会做损害人民利益事。”
“市长，您也别讲那些大话，您就告诉我们这个电池厂建不建吧！”有村民大声说道。
“好，我告诉你们。”凌未也大声道：“如果省厅环境测评报告出来，这个电池厂是可以建。”
说来说去，还是要建电池厂啊，想到有心人给他们看电池厂排污后果，村民们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我们家可是有老人有孩子，还有几十亩稻田，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呀！”有年老哭天抹泪起来。
年轻人眼里也满是愤懑之色，握着拳头瞪着凌未，似乎恨不得拽着这个害他们喝工业废水凌市长狠狠揍一顿。
“大家别激动，你们听我把话说完。”面对情绪激动群众，凌未很镇定。他站主席台上，大声道：“我可以负责任告诉你们，电池厂申建报告已经打了有半年了，市政府一直没批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此话一出，村民们有些傻眼，这是要说什么？
“因为政府深知电池厂有污染，所以没有批复。现之所以要将电池厂项目立项，也是因为津城公司拿出了一套很完善处理污染物方案，这个方案目前已经上报南平省环保厅了，现正等着专家组审查，如果专家组同意津城公司排污方案，那就说明这个项目是可行。”
见村民神色有些松动，凌未继续说道：“我知道环境出了问题会对大家生活会产生多么重大影响，政府做事绝不是为了一时利益，而是经过很慎重研究决定。”
村民们有些犹豫了，但是大多数人脸上还有些不甘心。
凌未静静地看着他们，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政府必须要拿出实际行动，让群众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政府诚意。
“凌市长，你说我们都听明白了，但是……”年轻人顿了顿，往主席台一边瞄了一眼，那里是凌未左后方，站着一个身材中等男人。
他眼风扫得很，却没想到凌未从进会议室起就一直寻找这群村民中带头人，如今看到这个年轻人眼风扫向自己左后方，稍一思索，就猜到了他注意人是谁。
“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凌未不动声色道。
“我们想找个信得过人来监督这项工程。”
“可以啊，”凌未笑得云淡风轻，“你们可以自己指定监督人选，而且我还允诺你一条，如果将来电池厂建设过程中有一点不符合环保标准地方，不用你们说，政府就可以叫停。”说着，笑问道：“不知道你们选中监督人是谁？”
年轻人眼风又往凌未左后方扫了扫，后，大声道：“我们希望市里赵市长做这个监督人。”
这句话一说出来，场官员都楞了。
当着凌市长面点赵副市长将，这个年轻人是诚心给凌市长添堵吧？
“是赵初良副市长吗？”让众人佩服是，凌市长并没有任何不悦，反而笑眯眯地问道。
年轻人思忖了下，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就是电视上那个戴眼镜经常为我们老百姓说话赵市长。”
“那就是他了。”凌未点了点头，笑着对林越道：“林主任，群众们有信任人就好办，你去给赵市长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专门督办这件事。”
林越看着他，欲言又止，但是凌未虽然微笑着，态度却是不容拒绝。
林越心里很憋屈，闷头打电话去了。
凌未又问了村民几个问题，见他们都看着刚刚发言年轻人，年轻人摇了摇头，村民们就噤声了。
赵初良时间掐得刚刚好，不算，也不算慢。
不过他到时候，额头上还是冒出了汗珠，一进门就一叠声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来晚了。”见凌未微笑着看着他，急忙解释道：“凌市长，我正城南工地视察呢，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些临漳村村民找你。”凌未介绍道：“他们是为了电池厂事来，以后这件事就由你督办吧。”
“我？电池厂？”赵初良做出一副愕然样子，“我没有接触过这事，实是难以胜任啊！”
“赵市长就不要谦虚了，”凌未笑道：“老百姓们可是指名道姓要你来办，可不能辜负了群众信任。”
“这……”赵初良面上现出一丝尴尬。
“你就是赵市长吧？哎呀，我们可算是见到真人了。”见赵市长进来，村民们立即窃窃私语起来，后还有大着胆子村民过去和赵初良打了招呼。
“老乡们好，我是赵初良。”听到村民们叫自己，赵初良急忙笑着向村民们问好。
“赵市长可是好官，经常电视上给我们农民说话。”有村民夸赞道。
赵初良急忙摇手道：“我只是做了一个党员该做事，可当不起乡亲们这么说。”
“赵市长，您看我们村事要怎么解决呀？”
“赵市长……”
见赵初良平易近人没有架子，村民们渐渐围拢过来。
林越看着赵初良喧宾夺主大抢凌未风头，面上现出一丝焦急。他悄悄地靠到凌未身边，低声道：“市长，你看……”
凌未带着笑，摇了摇头。“咱们走吧。”
“可是……”林越实是咽不下这口气，他目光转向凌未左后方，那里站着工业园副主任肖峰，此刻肖峰不同于往日强势，看着赵副市长和群众们热烈交谈，肖副主任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林越看来，实是太扎眼了。
“凌市长，您还笑，那姓赵都欺到您头上来了。”出了津城公司，林越脸上怒容越来越掩饰不住了。
“林越同志，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凌未拍了拍他肩膀，笑问道：“工业园近有什么情况吗？”
林越摇了摇头，道：“除了肖峰不时地使绊子外，大方向倒是没受影响。”
“那就好，做好你本职工作，要有耐心。”
“您是说……”林越心思转了转，烦躁心情市长安抚下平稳了很多。
凌未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就像他现面对赵初良进攻一样，林越如果顶不住肖峰攻势，那么他真不介意这个主任位子换人坐。
不管什么斗争，做事却是要摆第一位。这一次不管赵初良出于争权夺利想法还是什么，只要他能把电池厂事按高环保要求做成，那么这份功劳就由得他去抢。
毕竟，一个市长时时处处跟副手抢功劳，未免有些流于下乘了。
该放权时候，他一定会放，不过如果赵初良胃口被他越惯越大话……凌未眼睛眯了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笑容。
电池厂项目正式归纳到赵初良管辖范围，赵副市长对工业园争夺中再次占了上风。
因为凌未避让，市政府里风向又有些细微变化。
赵副市长近可是大出风头，不仅频频电视上露面讲话，还经常召集环保局等各个司局局长头头们谈话。
有心人看来，赵副市长已经逐渐成为江海市政府中炙手可热人物，没见凌市长都避其锋芒跑到乡下调研去了吗？
张派，凌派官员对于这种变化是有些忧虑，甚至还有人凌未面前建言，要他小心某些人阴谋。
凌未对此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对此，有些人认为凌市长太缺乏魄力了，就连市委书记张军都委婉地对凌未暗示做市长还是要拿出一些手段来。
“现情况可是越来越有趣了。”凌未坐客厅沙发上，边看闻边感叹。
“怎么，怕了？”贺朝阳端了一杯茶放他面前。
凌市长淡定地抿了口茶，睨道：“请问怕字怎么写？”
“唔，这个嘛……”贺朝阳眨了眨眼，飞地弯腰对着凌市长嘴亲了一口。
“你！”凌市长捂着嘴，惊慌地靠沙发上。贺秘书看着凌市长慌乱样子笑了，“知道怕了吧？”
这人！这人！凌未气闷地扭过头去，他就知道，这个混蛋是绝对不是能放进来，可惜这项禁足令他坚持了三天就被厚脸皮地贺秘书给破坏了。因为贺秘书堵他家门口说，不让进门就这里亲他！
流氓！文弱市长对付不了厚脸皮流氓。
可是让秘书自己身上耍流氓，也绝不是市长能接受得了。
刚刚亲热过一次局面就此僵住了，可是贺秘书是谁？那可是四九城里都横着走霸王，像沙田村那种压着市长狂亲夜晚短时间内是不可再来了，不过时不时地偷个小吻什么，对贺秘书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
谁让凌市长从体格到技术都不是贺秘书对手呢？
“好了，吃饭吧。”亲一下，给个甜枣，贺秘书近对付凌市长小别扭上，大有长进。
凌未也就是躲着生生闷气罢了，真有什么往他心口戳刀子阴损事，凌未根本就干不出来。
想到此，贺朝阳脸上笑又灿烂了几分。
“笑什么笑！牙齿白啊！”凌市长不满地咕哝道。
“人家说牙口好身体就好，”贺秘书摆了个健美姿势，对凌市长炫耀道：“你看我体格还行吧？身高体壮，性能力超强，保证能让你，唔……”被市长一个鱼丸叉进嘴里，贺秘书噎得直瞪眼。
能不能说点正经？整天老炫耀那种能力，是看不起他还是怎么样？如果上了床却被他发现是银样镴枪头，哼，看他怎么笑话他。
话说，凌市长，你是不是想得有点远？难道说你现就想试用了吗？
努力将鱼丸咽下肚贺秘书并没有发现市长小心思，要是知道了，他可能真就扛起市长到楼上洞房了。
咳咳，打住，现谈正事。
“现赵初良风头正劲，我想着再给他吹吹风，让他把权力揽得再多一些，你看怎么样？”凌未吃了口饭，问道。
“嗯。”贺朝阳冲凌未竖了竖大拇指，“欲抑先扬，你越来越有我风范了。”
回应他是凌市长狠狠地一脚。
“嘶……”贺朝阳倒吸一口冷气，“我穿着拖鞋呢，下次穿皮鞋再踩嘛。”
凌未没应他，继续说道：“明天我跟管农业罗康谈谈，减轻农民负担这事得经过细致调研才行，我没有时间一心扑这上面，带着罗康到下面走走，要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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