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未未。”贺朝阳赶忙止住笑声,这件事他是真忘了,怪不得凌未生气。“前几天郭啸虎跟我提过常宾有可能出逃的事,我让他把人盯住了,结果后来警方的人不给力,差一点把人跟丢,知夏知道这件事后,就把盯梢的事接过去了。”
“那常宾现在在哪儿?”凌未皱眉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那个……”贺朝阳想到那晚他本想跟凌未正经谈谈事的,结果谈着谈着就谈到床上去了,最后一激动,就把正事给忘了。可是这么猥琐的话题现在不宜提起,所以只能装记性差了。
“以后有事不许瞒我。”
“是,谨遵领导教诲。”贺书记赶忙表忠心地摇了摇尾巴。
两天后,常宾在宁北省城机场出境时被人从飞机上带了下来。
他不跑这件事还能拉扯些日子,这一跑彻底坐实了畏罪潜逃的罪名。
常宾被捕之后,教育厅一系列**、玩忽职守、有伤风化等等案件的源头终于肃清,以常宾为首的教育系统一众干部被正式提起公诉,进入法律程序后案件的审理将会变得无比漫长,但是对教育厅里的干部来说,危害整个系统的大毒瘤终于被清除了,从此天山教育厅将正式迎来凌未的时代。
“凌厅长,早上好。”凌未的座车缓缓停在了办公楼下,以新任常务副厅长周小光为首的一众官员列队迎接。
凌未徐徐步下座车,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
然而,经过常宾一案,所有的人看到这抹微笑都忍不住有些发颤,这位笑容和煦的厅长,可绝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温和。
常宾等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从今以后,只有紧紧地抱住这位凌厅长的大腿,才能有光明的前途。
看人家周小光和徐学海,现在在厅里过得多滋润!这就是跟对主子的奖赏!
“厅长,请喝茶。”巴结的人群散了之后,徐学海小心翼翼地捧了杯热茶进来。
“放着吧。”凌未脱下外套,并没有急着坐下,而是转身走到窗边看风景。
教育厅的办公楼很有历史,窗外绿树葱葱,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两声清脆的鸟鸣。凌未在窗边站了很久,自从就任厅长之后,他好像还没有这么闲适过,真是天生的劳碌命。
“厅长,天南市的教育局局长沈中汇想来拜会您。”徐学海看着手中的记事本,轻声说道。
“沈中汇?”凌未挑了下眉,道:“他想什么时候过来?”
“您方便的话,随时都能动身。”
凌未沉思片刻,道:“让他不用过来了。”见徐学海面色有异,才道:“近期想要过来的局长们让他们都不必过来。”
徐学海不明白他的用意,眼里闪过疑惑。
“你把我的工作排一下,以后每星期排出两三天到下面去调研,直到把全省的地市都走一遍,这项工作才会停止。”
“全天山吗?”徐学海愣了,这得多大的工作量!
“对,”凌未毫不犹豫地说道:“不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天山的教育情况,不亲眼看看怎么去改进、怎么去制定未来的规划?坐在办公室里空想就能做到?”
一席话说下来,徐学海脸红了,却对凌未更加钦佩起来。天山省辖区范围大,落后地区也多,要想走遍全省,没有一副好的体格和坚韧的毅力是做不到的,以前有些领导也下去调研过,但是通常走两个地市就算完了,他从没见过哪个领导像凌未这样,把走遍全省当成一件普通的,却必须完成的工作来做。
只有真正心里装着教育,装着天山的人才能做到吧。
“你要去天南?”贺朝阳听了凌未的打算,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嗯,现在厅里的人事已经安排好了,日常也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是时候到下面去看看了。”凌未端着一杯热茶,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
“可是天山这么大,你吃得消吗?”
“你真我是林黛玉了?”凌未喝了口茶,道:“之前我在安南时也经常下基层的。”看到贺朝阳眉头不展,凌未继续说道:“我是厅长,除了路途时间长一点,怎么可能受罪呢?”
“我还是不放心。”
凌未无奈地瞪着他,道:“你干脆把我栓到裤腰带上算了。”
“那可求之不得,”贺书记兴致勃勃地解开腰带,道:“来,现在就把你捆上。”
这人!凌未的脸噌一下就红了。“小谭他们还在外面,你收敛点。”
“在自己家里怕什么!”贺朝阳笑嘻嘻地一边抽出腰带,一边调笑道:“快点嘛,让我捆一下。”
“再说我抽你了啊!”凌未红着脸,窘道。
“欢迎夫人在我身上检查指导工作。”贺朝阳递上腰带,轻声道:“你想怎么抽?力量不够我可是不依的哟!”
哟哟哟,哟你个头啊!凌未的手里被贺朝阳硬塞进一根腰带,握也不是,扔也不是,整个人像个烫熟的虾子,全身都红了起来。
这么美味可口的凌未当然不能放过,贺朝阳邪笑一声,以饿虎扑羊的姿势嗷呜一声就咬了下去。
“别,唔……”凌小羊扑腾了两下就被贺老虎按住了爪子。
再然后……嗯,室外春风拂过,室内春意盎然。
这是个和谐的世界,大家懂的。
贺朝阳一向拿凌未没有办法,再说凌未是为了工作,他自己也是爱跑基层的实干党,所以对于凌未到下面去调研一事,心里有担心,却不能不支持。
凌未了解他的心情,在出发前总会征询一下他的意见,先去哪个地市,后去哪个地市,哪个地方治安搞得好,哪个地方需要多加防范,都要和贺朝阳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当然了,计划归计划,凌未下去调研也不可能只听当地政府或教育部门的汇报,他总要实地走一走看一看,天山是多民族混合居住区,教育情况就更加复杂,所以凌未会经常脱队临时停车去某些中小学校参观调查,这样的动作虽然带给地方教育部门很大的压力,却更有助于凌未了解天山的真实的教育情况。
于公,凌未希望能为天山的教育事业贡献一份心力。没有意外的话,两个人就在天山干到退休了,不留一些好的口碑怎么好意思在天山混呢?
再说贺朝阳以后要走向更高的位置,自己能做出成绩的话,至少也能为贺朝阳在争斗中增添一些小小的砝码。
出于公私的多重考虑,凌未在下面的调研从来没有搞过花架子,一是一二是二,他想看的不是歌颂功德,而是底下的真实情况。当然了,要想摸到实底是很困难的,只能从已知的情况中去推敲去测算,所以凌未也不着急,慢慢走,慢慢看,半个月也不过才走过了两个地市,可是把底下的局长们唬得不轻。
凌厅长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也要像揪出常宾一样,在下面也揪出一两个典型以正视听?
一时间凌未所到之处,教育系统的官员无不战战兢兢,生怕被凌厅长揪住小辫子扔出干部队伍。
“凌厅长出巡,可要黄土垫道净水泼街了。”在凌未又一次调研前夕,贺朝阳抱着他笑嘻嘻地调笑道。
“你当我是土皇帝啊?”凌未失笑道。
“如果你想咱们就试试?”贺朝阳抱着他,挑逗道:“土皇帝要是当不成,至少可以弄个山大王嘛!到时候你把我抢了当压寨夫人,是不是很威风?”
凌未瞅着这个一米八几的“压寨夫人”,瞬间感觉压力山大。
“你这样的,有人抢吗?”
“咦?你不喜欢我吗?”贺忠犬失望地瞅着他,尾巴都耷拉了下来,“要不我来抢你吧?山大王我看上了你这个俊俏的小书生……”
看着贺朝阳兴致勃勃地设计场景,台词,凌厅长无奈扶额,这是有多爱演啊!
“小书生,你要不要从了我?”
“不要!”
“真的不要?”
“真的不要。”
“那……”山大王满脸挣扎,道:“你不从我,那我就从了你吧!”
在书生的低叫声中,山大王扛着小书生入洞房去了。
洞房之夜的第二天,小书生,哦,不,凌厅长再度启程。
“未未,要不你别去了。”一大早,贺朝阳的右眼皮就忽忽跳个不停,他揉了揉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不祥的预感。
“你是不是没睡够?”凌未关心地摸了摸他的眼皮,道:“要不去医院看看?”
“不用去医院,我身体肯定没问题,就是心里有些不落稳。”
“不落稳?”凌未皱眉道:“你有心事?”
“没啊!”贺朝阳强笑道:“我除了担心你,没有别的事。”
凌未一想也是,贺朝阳现在已经牢牢地握住了乌城市委的人事权,自从用上周一剑之后,乌城官场人事变动不断,到现在贺朝阳的布局基本完成,乌城官场已经彻底变了天。
如果论此时乌城官场最得意之人,非贺朝阳莫属,与其说担心他的工作,还不如担心他别把人欺负的太狠呢。
想到这里,凌未安慰他道:“你别担心我,我上次一走一个星期,也没什么事啊!天山的治安没那么坏,再说还有这么多干部陪着,哪个不长眼的敢撞上来?”
贺朝阳一想也对,凌未又不是一个人出去,厅长出行,该摆的谱还是有的,再说有祝康健和小礼调过来的两名武警战士随行,不管怎么样,有危险也不会第一个就威胁到凌未。
贺朝阳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凌未。
事实证明,男人的直觉也可以很准确,凌未这一次出行确实遇到了难以抵御的危险,而这一次,贺朝阳有些鞭长莫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沧膺亲,oaa亲,叮叮朵亲,凤梨亲,亦木亲,江小丁亲的地雷╭(╯3╰)╮
**抽好了吧?抽好了吧?
第192章 狭路相逢上()
‘p‘*‘p‘ “凌厅长;您小心脚下。”说话的是天北市教育局的局长,名叫刘信,刘信今年有四十多岁;看起来很是精干。此刻,他正小心地在前面引路,准备带凌未到下面县里的一个希望小学去看看。
这是凌未到达天北的第二天;第一天开了个会,又到市里转了转也就过去了。第二天凌未没在市里待着,而是让刘局去参观。天北位于天山省北部;与m国n国接壤;多民族聚集;经济比较落后。
经济落后的地区,教育资源就有些跟不上,这也是凌未极力要求到基层去调研的原因。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位于天北地区托克县的一个乡镇小学。车子刚下国道,就看到前面的路被洪水漫了过去。
天山雪山多,一到夏天雪水融化就极易造成塌方和泥石流,道路被阻就成了很平常的事情。
“凌厅长,今天这路可不好走了。”刘信停住脚步,陪着凌未在离塌方不远的地方观察。
“过不去了?”凌未的眉头拧了起来。
“我到前面去问问。”刘信见凌未并没有放弃的打算,赶忙小跑着去找清理道路的工作人员询问去了。
凌未站在原地,看着公路上掉落的石块叹了口气。
“厅长?”徐学海抱着一件厚外套跟在凌未身后。
“我不冷。”凌未摇了摇头。
事实证明,他们这次的确是出行不利。
刘信跟工作人员交涉了一会儿,得出的结论是到今天傍晚也不能保证通车,他小跑着回到车队,请示凌未该怎么办。
“离这里最近的乡镇是哪里?”道路被阻,凌未也不是非要强人所难。
“这条路走不通的话就只能调头往回走。”刘信低声道:“往回走三十公里就是一个丁字路口,一条路是回天北市,另一条路是通往玉海县的。”
凌未沉吟了下,问徐学海道:“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
徐学海翻了下记事本,小声道:“是南通县。”
“南通?咱们没有计划去玉海吗?”凌未奇怪道。这次调研他打算把全天山的县市都跑一遍,所以对于玉海没有列入计划内感到有些奇怪。
徐学海也不太清楚内情,玉海没有列入计划内好像是凌厅长自己决定的。
“这样吧,转道去玉海看看。”
“是。”
车队掉头,再度启程。
凌未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努力回想这个玉海到底是哪里不寻常。他每次的出行行程都会和贺朝阳商量一下。
这次到天北,贺朝阳一再表示了担心,可是这担心从何而来,他又说不清楚。就比如这玉海县,贺朝阳也只是听说过这里不太平,可是又没有具体事例来证明这一担心。
“玉海有特别的地方吗?”凌未问道。
“要说特别也没有太特别,但是玉海之所以叫玉海,是因为它有一样东西最出名。”
“哦?是什么?”
“就是玉啊!”刘信跟上司开了小玩笑,道:“玉海就是以玉石出名的,天山最大的玉石矿脉就在玉海。”
“怪不得。”凌未点了点头,笑道:“那么说咱们这次能看到玉山了?”
“这可不一定。”
“为什么?”
“玉石矿脉埋在深山里,要想去到那里非得翻山越岭不可,越好的矿埋得越深,汽车根本就开不上去,要靠人力爬上去。”刘信一边说一边道:“玉石山常年都被冰雪覆盖,一般去到矿脉的都是经年老手,您就是想去那里,我也不敢带您去。”
刘信说得很悬乎,凌未也摸不清他说得是真是假,一般的官员都是怎么巴结上司怎么来,看到刘信这个劝他不要去的,凌未倒也没有什么负面想法,笑笑就过去了。
车子一路疾行,没有多久就到了刘信所说的丁字路口。
第一辆车的速度缓了下来,似乎在等后面的指示。
徐学海看了看凌未,见凌未没有表示,知道这就是去玉海的意思了。
后面没指示,那就是不会有变动了,头车打着方向灯转向了玉海的方向,凌未看到了路标,一声没吭。
他们这次出来,除了前后各有一辆车随行外,其他人都上了天北教育局的中巴车,一车人说说笑笑倒也热闹。
“凌厅长,您看,那座山就是有名的玉山。”车子在路上行驶了一会儿,远远地能看到一座雪山,阳光映照下,雪山闪动着晶莹的光,凌未眯眼看去,发现这景物有种无法言喻的美感。
他举起手机,咔嚓拍了张照片,编辑了两句话就发送了出去。
滴滴两声,有短信进来了。
贺朝阳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一副图片。
【在去玉海的路上,这是玉山,很美丽吧?】发信人:凌未。
爱人在旅途中还能想到自己,贺朝阳看着照片,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容。
“凌未的?”一旁的中年男人看着他的表情,调侃道:“瞧你笑得一脸风骚的。”
贺朝阳脸黑了,再看了那照片一眼,随即将手机收了起来。
“您就不能说句人话?”还风骚,凌未不在,他骚给谁看?
中年男人笑眯眯地瞅着他,道:“我不说人话你不也听懂了吗?”
贺朝阳一下子被噎住了,都他娘的到知天命的年纪了,怎么姓秦的一点都不长进呢?
“得了,说点正经的。”秦炜见贺朝阳脸黑了,也不再逗他,而是正色道:“乌城的治安形势大有好转,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看来你小子看人还是有一套的。”
这算是夸奖?对着一个省会的市委书记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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