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立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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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立志传-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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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什么啊?”陈蓦倍感无语地说道。

只见刘辟舔舔嘴唇,右手作手刀向下一切,压低声音说道,“以大哥的武艺,再加上我们两百来个弟兄,劫了他百八十辆粮车也就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说着说着,他忽然瞧见了陈蓦沉下来的脸色,缩了缩脑袋,嘀咕道,“荀家和大哥也没多大交情嘛,听大嫂说,也就是那个叫荀彧的送了这幢房子给大哥嘛,还又破又烂的……”

“行了行了,”挥挥手打断了刘辟的牢骚,陈蓦走到院内一角,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杆木枪丢给刘辟,说道,“来,和我过两招!”

一把接住木枪的刘辟连连摇头,说道,“大哥武功盖世,打我就跟玩似的……”

“在城内惹事的时候你不是很有能耐么?叫你们不要惹事,还整天跟着地痞似的在城内胡混,要是真闲着没事,不会在城内找份差事做么?少废话,给我过来!”

“这不是,大哥,我们好歹是黄巾……”

“给我闭嘴!出招,让我见识见识你是怎么打断人家胳膊的!”

刘辟讪讪地挠挠头,求助地望了一眼龚都,却见他抬头望着天装作没有看到,心中暗骂不讲道义,端着木枪磨磨蹭蹭地走到陈蓦面前,摆开架势。

望着刘辟畏畏缩缩的模样,龚都心下暗笑,转头望向陈蓦,却见陈蓦从一旁拿起一根不过两三尺的细棍,随即伸手朝着刘辟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来攻。

自己这位大哥的武艺,龚都好些天前便领教过了,那时他带着剩下的百来个弟兄从汝南赶到刘辟,却见刘辟那小子神色诡异地说是在颍川遇到了一位比较麻烦的对手。

龚都一听自己的弟兄受了气这还了得,二话不说就与刘辟来到了陈蓦这儿,结果三下两下便陈蓦撂倒。

被自己素来敬佩的陈统领撂倒对于龚都来说没有什么,可气的是刘辟那家伙之前一句话都没提起过,而且当自己被打倒在地时,这厮竟然在旁边哈哈大笑,一想起此事龚都心中气地不行。

这回还想我帮你说话,做梦!

不过话说回来,龚都对于陈蓦这位大哥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毕竟陈蓦是甲子年入伍的黄巾老卒,经历过颍川战役、长社战役、颍水战役,虽说后面两场黄巾一方大败,全军覆没,尤其是颍川一战,数千黄巾被大汉佐军司马孙坚逼入颍水,惨不忍睹,但是要知道当时的情况,能活下来已经纯属不易,又谈何其他?

想那时甲子年百万黄巾起义反汉,短短数月间,几乎全军覆没,黄巾三大主力,颍川黄巾、冀州黄巾、南阳黄巾相继被剿灭,以至于到如今与陈蓦同期的黄巾士卒,寥寥无几。

但即便如此,黄巾仍然是大汉眼中钉、肉中刺,要说为何,就是因为甲子年黄巾军被剿灭、张氏兄弟相继逝去后,黄巾中却仍然有着足以扛起黄巾大旗的领袖,两位小天师,张素素、张白骑,以及那天下闻名的颍川黄巾陈蓦'!

“不行了不行了……”

短短不到一盏茶时,只守不攻的陈蓦倒还没怎么,反而是刘辟累地满头大汉,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起来起来,”陈蓦轻轻踢了刘辟两脚,奚落道,“就你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城内惹是生非?给我起来!”

躺在地上的刘辟有气无力地说道,“不……不行了,不行了,大哥,实……实在没有力气了……”

见刘辟死活赖在地上不起来,陈蓦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望了一眼龚都。

龚都顿时会意,自己走到兵器架上挑了一柄砍刀,因为他知道陈蓦是在变着法子教他们武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的,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机遇。

一盏茶工夫,龚都使尽自己浑身解数,却也无法伤陈蓦丝毫,自己却累地不行,看地刘辟心下暗暗偷笑。

趁着喘气的工夫,龚都问起了长久困扰着自己的疑问。

“大哥,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何要离开长安呢?听别人说,您可是我黄巾中的首屈一指的将军,为何不继续助少主重振我黄巾威风呢?”他口中的少主,无疑指的便是张素素。

“……”陈蓦沉默了,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不是三言两句能够说明白的……”

“难道是张素素亏待大哥?”躺在地上的刘辟一翻身坐了起来,瞪着眼睛说道。

也难怪刘辟言语中对张素素几乎没有几分敬意,毕竟他们一来不是真正的黄巾信徒,二来张素素的名望多半来自于父、伯一辈,比不上陈蓦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威望,说白了,这些家伙想投奔陈蓦的主要原因只是因为颍川黄巾陈蓦'的名气实在太大,毕竟陈蓦刺杀了当今皇帝。

虽说当初朝廷、皇室刻意掩饰此事,但是黄巾军内部对于此事却了若指掌,毕竟这对于黄巾来说是脸上有光的事,还不得到处宣传,因此才有了刘辟、龚都二人不惜万水千山也要投奔陈蓦。

“莫要胡说八道!”陈蓦瞪了刘辟一眼。

没想到这家伙倒是来了兴致,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站了起来,兴致勃勃地说道,“大哥,说说,说说,到底是为了何事?”

陈蓦没好气地望了一眼刘辟,摇了摇头,兴致阑珊说道,“只是我不想再过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凭心而论,当时入伍颍川黄巾也只是阴差阳错,却没想到连接遇到了那么些事……”

“听说死在大哥手中的人差不多有好几万吧?”刘辟缩着脑袋问道。

“胡说八道!”陈蓦轻哼一声,随即望着自己的右手,惆怅说道,“究竟有多少呢?呵,两千,还是三千?记不清了……有作恶的贼人,也有讨我黄巾有功的武将,再者便是沙场之上的敌军士卒……”

“两、三千人……”刘辟倒抽一口冷气,与龚都对视一眼,暗暗咽了咽唾沫,满怀崇敬地说道,“我们哥几个倒是也背着几条人命,不过两、三千……我们想都不敢想,不愧是大哥!”

陈蓦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说道,“这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如果可以让我重新选择,我宁愿当初不曾加入颍川黄巾……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生活,就像眼下,不用时刻担心是否还能见到次日的日出,也不需家中亲人每日牵肠挂肚,不用杀人,也不需害怕被人杀,这不是很好么?”

“大哥……”

“罢了,不说了,对了,你们过来!”随手将手中的细棍丢在一旁,陈蓦望了一眼屋内,将刘辟、龚都二人叫到面前,低声说了几句,听得二人眉开眼笑。

“大哥放心,此事包在我们身上!”

“嘘……”

“哦,对对……”说着,刘辟二人匆匆向院外跑了出去。

陈蓦一见,无语喊道,“急什么?不是叫你们留下吃饭么?”

“诶!”刘辟一边跑一边说道,“我们先去将此事告知兄弟,叫他们好有所准备,片刻就回来,大哥且等我二人一同开饭!”

望着刘辟二人急匆匆离开的背影,陈蓦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承认自己是刘辟这些人的大哥,更别提像刘辟说的那样当什么葛陂黄巾之首,只不过刘辟与龚都这些浑人为人确实不错,虽说带着几分痞气,但是贵在重义气,讲道义,比起那些假冒黄巾之名作恶的贼人不知要好上多少,或许是爱屋及乌吧,陈蓦并不想看到以黄巾为荣的刘辟、龚都这些人死于非命,是故多少照顾着他们,平时的生活也好,武艺方面也罢,也的不说,至少管着他们,不让他们出去惹是生非。

而刘辟这些人虽然骨头硬,天生秉性顽固,但是对于陈蓦所说的话极为听从的,是故在颍川住了些日子,倒也没惹出多大麻烦。

至于陈蓦对他二人所说的事,说白了也就是他与唐馨儿的婚事。

前些日子,陈蓦叫上了刘辟、龚都还有另外几十个弟兄,一道去修缮了唐家的祖坟,也算是圆了唐馨儿父亲生前的遗憾。

而在此之后,唐馨儿便似乎有了某件心事,每每对陈蓦欲言又止。

也是,毕竟当初两人商量好了,待修缮祖坟之后便成婚,而如今一切事务皆已办妥,却久久不见陈蓦说起此事,唐馨儿心中自然有些心结,总不能由她提起吧?

也难怪,毕竟唐馨儿已年过十七,按着汉朝的风俗来说,这个年纪的女子或许早已做了母亲,而唐馨儿却还保持着处子之身,甚至说,她眼下还不算是陈家的儿媳。

而陈蓦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傻瓜,见唐馨儿时而闷闷不乐,哪里还会猜不出来,是故提前知会了刘辟、龚都二人,叫他们帮忙置办一下所需的东西。

且不说陈蓦走到屋内与唐姬商量成婚之事,与此同时,在颍川城内荀府,此刻正相当的热闹喜庆,因为他们久在长安为官的族人,荀彧的侄子荀攸回到了家中……

当时荀彧正在书房看书,突然听到门口有人传来一声轻笑,探头一望,眼中顿时露出喜色。

“公达?且坐,且坐,你何时回来的?”

只见一位身着素色长衫、头戴文冠的士子从屋外走入,正是在朝中担任黄门侍郎的荀攸、荀公达。

“方才回到颍川,文若,别来无恙!”

从辈分上说,荀攸需要称呼荀彧为叔叔,但其实他比荀彧还要大五岁,因为年龄相近,是故两人的关系极为密切,私底下以表字互称,即便是荀攸在朝中为官时,两人也有书信来往。

“坐坐!”荀彧请荀攸坐下,又叫下人奉上茶水,笑道,“公达不是在朝中任黄门侍郎么,如何得闲回归家乡,莫不是弃了官?”

“正是!”荀攸听罢点了点头,沉吟说道,“近期朝中不稳啊,先是天子驾崩,后有董卓乱国……”

“听说是王司徒说服了吕布,将董卓杀了?”荀彧好奇问道。

“唔,确有此事!”荀攸点了点头,随即皱眉说道,“只是我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从何而来?”

“文若不知,那王子师久在朝中,乃是朝中元老,自视清高,向来看不起武夫,而传闻那吕布杀父求荣,杀了义父丁建阳而投奔董卓,如此一来,以王允秉性,如何会自降身份去笼络那吕布呢?实在不解!”

“公达的意思是,莫非其中另有内情?”

荀攸摇了摇头,笑道,“嗨,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不过朝中不稳倒是事实,雒阳一把大火,烧毁了皇室几十年宗庙,也动摇了大汉数百年根基,我辞官时,朝中大小事物皆听王子师发落,此人虽看似随和,然秉性顽固,竟不顾朝中百官求情杀了为董卓之死哭叹的蔡中侍……”

荀彧惊声说道,“莫不是蔡邕蔡祭酒?”

“正是!”说着,荀攸便将此事悉数告诉荀彧。

“嘶!”荀彧惊地倒抽一口冷气,骇然说道,“蔡伯喈乃是我士子典范,竟不想遭此不测……”

“唔,王子师虽说是皇室忠臣,只是有时为人处世实在不讲情面,可怜蔡中侍之女年方十六,没不想家门遭此祸事……”

“公达说的可是那位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蔡府千金?”

“唔,名琰,字昭姬,攸在长安时侥幸得见一面,当真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不过早已出阁,文若莫要痴心妄想了!”

荀彧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道,“公达莫要取笑,彧不过是忽然想起罢了……”

“当真?”

“当真!罢了罢了,且不说此事,不知朝中近期有何变故?”

荀彧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摇头说道,“无非是董卓被杀,西凉军反攻长安,逼地王子师坠楼自杀……”

“可惜了,王司徒虽说秉性顽固,却不失是大汉忠臣!”

“可不是嘛!汉室威望,每况愈下……”

“唉!”

“哦,对了,倒是有件稀罕事,在我辞官之前,也曾有一人辞官,可不是攸这样的小官啊……”

“何人?”

“便是鼎鼎有名的颍川黄巾,奋威将军,陈蓦!”

“诛杀董卓的功臣?”

“对!”

荀彧轻笑一声,摇头说道,“武人想来注重官职,似他这样的,倒是有些稀罕……”

正说着,忽然屋外匆匆走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双手捧着一根金簪,递给荀彧,口中说道,“二公子,数日前,有人在城中典当了此物……”

荀彧接过金簪细细一看,只见那簪子做工精致,尤其是上面所雕刻的青鸾,格外细致传神,不像是寻常之物。

身旁荀攸好奇地张望了一眼,惊讶说道,“咦,此簪好似是皇室之物……”

“当真?”荀攸皱眉问道。

“文若且看簪上所雕青鸾,在皇室之中,皇后、太后皆以凤为尊,其余嫔妃为百鸟,至于这青鸾,想来应当是太子妃之物……”

“太子妃?”荀彧笑着摇了摇头,好笑说道,“公达莫不是想说有一位太子妃流落民间,居于颍川?”

只见荀攸微微一思忖,脸上神色骤变,喃喃说道,“并非没有可能……”

“唔?”

荀彧愣了愣,望了眼荀攸,又望了一眼手中的簪子,若有所思。

第二卷第二十七章黄巾之名(三)

唐馨儿为自己付出了许多,牺牲了许多,这一点陈蓦非常清楚。

以世俗的眼光看来,两人的身份差距十分悬殊,唐馨儿是官宦名门之后,自小在宫中娇生惯养,吃珍馐、穿绫罗,她匣中随便一件不起眼的首饰,其价值或许是有些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赚到的财富,而陈蓦则仅仅只是一个布衣,虽说朝廷已经赦免了他曾经所犯下的罪,但也无法掩饰他是颍川黄巾的事实,他,是一名反贼!

而这一切,唐馨儿都不在乎,她不在乎曾经的绫罗变成了粗布,也甘愿亲自下厨弄得一脸尘灰,为的仅仅是爱郎的一日三餐。

或许有人会说,若不是陈蓦,恐怕唐馨儿早已死在雒阳,但若不是她对陈蓦用情之深,又如何能忍受时下的清贫呢,为何历史中有不少官位显赫大臣在被罢官后自缚而死,道理十分简单,因为他们习惯了蜜水、菜肴,习惯了挥霍无度,骤然间粗茶淡饭对他们而言简直比死还要难受,毕竟从简到奢易,由奢至简难,难如登天。

就拿唐馨儿来说,洗衣做饭、打扫屋子,这对于曾经的她来说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但是她却并非道过一声委屈。

望着她眉宇含笑地在厅中缝制嫁衣,陈蓦心中十分感慨。

唐馨儿是一位极其难得的女子,端庄、贤惠、温柔,懂道理、明世故,知书达理、通晓琴棋书画,又兼天生丽质,浑身上下几乎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能娶她,对于陈蓦无疑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对于婚事,两人商量了一下,陈蓦本想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但是唐馨儿却认为此刻非常时期,不宜大张旗鼓,一切从简就好,叫上刘辟、龚都他们百来号人,热闹一番也就是了,没有必要弄得满城皆知。

因为在颍川人生地不熟,两人都没有相好的亲友,所以也不必四处下请帖,但是陈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与唐馨儿成婚的那一天,家中却是人满为患,除了刘辟这百来号弟兄外,还有几位意想不到的贵客。

“大哥,荀家派人向您祝贺来了!”

那时,因为是新婚,唐馨儿未免有些紧张,陈蓦正在内室安慰她,就在这时,刘辟探头探脑地闯了进来,一脸诡异神色。

荀家?

陈蓦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何人?”

“一个叫荀彧,一个叫荀攸,此刻正在院门外等着呢……对了大哥,荀家真是有钱啊,您猜他们送了什么做贺礼,一对翡翠玉马,一箱金珠,还有好些绸缎,啧啧……”

“荀文若?”陈蓦思忖一下,回头对唐馨儿说道,“我且出去看看究竟!”

“嗯,我郎且去……”

告别了唐馨儿,陈蓦与刘辟走出屋外,果然见到院门外站着两个人,不时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院内的百来个人,或许他们正在诧异,这小小的院子,究竟如何才能塞下这么些人。

也难怪,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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