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颌、高览一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众人,便就此事打算听听诸将的看法,关乎袁绍接下来的动作,当然了,对于期间他与张宁难以向众人言明的事,陈蓦自然是避而不提。
“什么?高览的命魂
能够剥夺他人的五感?”在听说这件事后,曹性等人大吃一惊,毕竟被剥夺五感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还以为什么呢,蓦哥,下次那家伙交给我就好了!”在帐内所有人中,能说出这句近乎于狂妄的话的人,恐怕也只有张辽了,毕竟他的命魂
,可以说天下几乎所有武人命魂的克星。
当然了,前提是对方别拥有像吕布、陈蓦那样的强悍的个人实力,毕竟张辽虽然个人的实力不弱,但是比起吕布、陈蓦、关羽、张飞这些武人,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对付像张颌、甚至高览这些对手,张辽却是最佳的人选。
陈蓦有些无奈地望了一眼张辽,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甚至有些羡慕张辽的命魂,虽然白泽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是不得不说,白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眼睛。
“既然如此,陈帅是如何击退张颌与高览二人的呢?”黑狼骑副帅王思在犹豫半天后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帐内众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尤其是张素素,更是竖起耳朵听着。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看得出来,无论是陈蓦还是张宁,表情都有些异样,毕竟思维共享这种事,实在不好对别人言道。
尤其是张宁,此刻的她面色绯红,死死低着头,也难怪她如此坐立不安,要知道思维共享,那意味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对方面前,说句粗俗的,相当于精神层次的是赤身**,好在陈蓦那时并没有去探索张宁内心的闲心,否则……呵呵。
或许正是鉴于这个原因,张宁才会在胡思乱想时想到负责这一个字眼吧。
“不是说了么,就是高览那家伙突然出现状况了……”陈蓦尽可能地辩解着。
“这也太凑巧了吧?”
“说的也是,那两个袁将竟然没有趁陈帅五感丧失之际抢攻……”
黑狼骑部将李扬与吴昭暗自嘀咕着。
“咳咳!”在帐内众人诧异的目光下,陈蓦咳嗽两声,忽然岔开话题,对司马懿说道,“仲达,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能不能别将火燃到小可这一边吧……
顶着张素素那极度不满的目光,司马懿只感觉头皮发麻,在咳嗽两声后,弱弱说道,“既然袁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已被我等识破,那么依小可看来,袁绍恐怕会正面攻打我军……”
“强攻白马?”曹性皱眉嘀咕一句。
“不排除这个可能!”司马懿闻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各部严加防范,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前来禀告!”身坐主位的陈蓦挥手说了一句总结性的话。
“诺!”帐内诸将纷纷抱拳领命。
而与此同时,张颌也带着昏迷的高览撤军回到袁绍所在的大营内,相比起陈蓦,袁绍可谓是勃然大怒。
“什么?你二人联手亦拿不下一个陈蓦?”
当着满帐的文武,怒发冲冠的袁绍当即便将手中用来盛酒的玉杯摔得粉碎。
不得不说,袁绍麾下部将的氛围,比起曹操麾下将领要恶劣地多,以至于,就在袁绍怒气冲冲质问张颌、高览二人时,帐内诸将中竟有人在旁冷笑。
“主公明显,依末将看来,分明是张颌、高览二人消极倦怠、暗有异心,实是居心叵测!”
张颌闻言皱了皱眉,抬头望了一眼说话那人,但见此人身高九尺,皮肤黝黑,长得很是健壮,他认得此人,此人正是袁绍军中左营军司马、兼领中护军一职的将领辛明,与其身旁一名叫做韩猛的将领一样,曾经是颜良、文丑二人的忠实部将,后来因为功劳累积而提升为将领,调到袁绍帐下听用,与张颌、高览二人素来不和。
“辛明将军此言实在是有些血口喷人啊!”张颌冷冷回道,“倘若那陈蓦当真这么简单便能对付的家伙,何以颜良将军会被其所斩杀?!”
“你!”辛明闻言大怒,不由踏前一步,怒视张颌。
当即,帐内便有两位将军站了出来,手指辛明,沉声说道,“当着主公的面,辛明将军意欲如何?”
毋庸置疑,这二位将领便是亲张颌、高览二人的将领,一人叫做韩莒子,一人叫做吕威璜,俱是当初与张颌、高览同生共死的患难之交。
见自己的部将竟然互相攻伐,袁绍皱了皱眉,心中更是不渝,而这时,忽然帐下谋士逢纪站了出来,拱手说道,“主公明鉴,那陈蓦不及弱冠便已扬名天下,必有其独到之处,依在下看来,此人亦猛虎也,不可小觑……此行张、高两位将军之所以失利,依在下看来,多半是敌军亦有深谋远虑之事,预先提防,是故使得两位将军损兵折将,无功而返。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天下哪有常胜不败之将?再者,张、高两位将军虽此行失利,但也将那陈蓦重伤,性命垂危,依在下看来,此事已足以抵消诸事……”
很显然,逢纪这是投桃报李,以报答前些日子张颌为其开脱一事。
“照你的意思,张颌、高览,并无过失,反倒有功咯?”袁绍有些不爽地说道。
“呵呵,”逢纪轻笑一声,拱手正色说道,“陈蓦,猛虎也!不过,虽是猛虎,然也不及主公担负上苍之志……想主公坐拥四州,挥军百万,区区一个陈蓦,如何挂齿?”
“那是自然!”袁绍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逢纪的奉承。
“不过,那陈蓦虽不足挂齿,眼下却是白马渡口一军统帅,而张、高两位将军虽未曾将其擒杀,但也曾将他重伤,如此一来,白马曹营必然人心惶惶,倘若主公于此时挥军强攻,岂有不胜之理?”
“这个……言之有理!”袁绍听闻恍然大悟。
见此,逢纪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实话,他方才所说的,全部都是一些废话,但关键在于,他说地很是巧妙。
也是,什么叫做趁陈蓦重伤挥军强攻,白马曹营势必人心惶惶?要知道面对着袁绍百万大军,即便陈蓦完好如初,他麾下的部将依然会感到莫大压力吧,毕竟他们面对的,那是百万大军。
而逢纪之所以一口'断定'陈蓦在重伤之后难有作为,那是他知道此刻的陈蓦那是白马曹军一军统帅,身为统帅,在战场之上岂有身先士卒之理?充其量也不过是调度一下兵马、关注一下场上的形势罢了,不得不说,逢纪在作为一名谋士的同时,也是一位相当出色的说客。
正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袁绍是出了名的毫无主见,见逢纪这么说,他也罢了惩罚高览、张颌二人的心思,只是在略带不满地瞧了一眼二人后,挥挥手沉声说道,“你二人暂且回列!”
“诺!”张颌、高览抱拳领命,回归站列,期间,张颌感激地望了一眼逢纪,而逢纪则回以微笑。
说实话,逢纪除了为报答张颌前几日的恩情外,也是为了拉拢他,虽然颜良的死与他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关系,但是有些人却显然不会那么看待,至少与颜良亲如兄弟的文丑不会那么看,是故一来,逢纪便只有投向张颌、高览那一方,以免日后文丑心怀恨意,暗中谋害他。
因为逢纪的一句话,次日晌午,也就是这十日当中的第三日,袁绍下令强攻白马,鉴于这两日叫麾下将士伐木所搭建的浮桥不足以在黄河上全线作战,他只调集了十万士卒,并且,有近乎五万是弓弩手。
很显然,袁绍是打着一边强渡黄河,一边用弓弩手压制对岸曹兵的如意算盘。
想想都知道,袁绍营中十万兵马的调集,显然无法逃过河对岸那些时刻监视着袁营动静的曹兵的眼睛,发现袁营有异常动静的曹兵们,当即便将此事禀告给了陈蓦。
而此时,陈蓦正在帐内歇息,不得不说,与张颌、高览一战,确实消耗了他不少心神与体力,反而是他身上的伤势倒在其次。
“陈将军,今日感觉如何?”帐幕一撩,张宁走了进来。
这两日,张宁来回于帅帐的次数要比前些日子多上好几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倾向于在陈蓦身旁……唔,姑且当做不知道吧。
“哦,宁小姐……”陈蓦起身抱了抱拳,权当打了个招呼,在请张宁坐下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张宁的腰腹。
或许是注意到了陈蓦那放肆的目光吧,张宁没来由地面色一红。
不过说实话,陈蓦并没有恶意,他只是有些在意张宁腰腹部的伤势罢了,毕竟,那是被他所误伤的。
“宁小姐的伤势……”
“不碍事的,想来再过几日,待骨头接好,便没有大碍了,反倒是将军,妾身记得,那日将军流了不少血,这……”
“哦,劳宁小姐挂念,陈某愧不敢当。那不过是一些皮外伤,陈某皮厚肉糙,不碍事的,再者,这几年来大伤小伤不断,陈某早已习惯了!”
“陈将军真是……”见陈蓦丝毫不以自己的伤势为意,张宁没好气地摇了摇头,轻声细语地说道,“将军如今乃一军之主,岂能不爱惜自己身体?”正说着,她忽然瞧见陈蓦胸口包扎的绷带上有一大片干涸的血迹,疑惑问道,“将军今日不曾换药么?”
“呃,还未来得及……”陈蓦苦笑一声,毕竟替他换药的司马懿一早便带着刘辟、龚都二人到上游巡视黄河去了。
“这样啊……”张宁闻言犹豫了一下,忽然低声说道,“若是将军不嫌妾身手笨,不如叫妾身替将军换药,可好?”
“啊?这……”陈蓦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张宁站了起来,帐角的行囊中翻出了伤药,随即又撕了几条绷带,毕竟昨日司马懿替陈蓦敷药时,她一直看在眼里。
“将军?”张宁疑惑地望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的陈蓦,从她那略显羞涩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此刻着实有些紧张。
也难怪,毕竟换药包扎这种事在异性间向来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担任,说白了,能替陈蓦换药包扎伤口的,恐怕也只有唐馨儿,除了她以外,无论是张素素与张宁,且不说什么资格,光是被他人瞧见都会惹出一大摊乱子,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嘛,虽说汉朝对于此事并不是那么苛刻,但是好歹也是被列入礼法以内的。
不得不说,张宁着实有些贸然了,不过,她的想法也能理解。
或许在此之前,张宁仅仅只是因为陈蓦有别于常人而对其心存好感,或者说,仅仅只是为了报复张素素而刻意与他接近,但是在发生了思维共享那件事后,她心中最陈蓦的好感骤然升级了,毕竟她将自己平生最隐秘的秘密都全部展现在陈蓦面前,虽然是迫于形势的无奈之举。
想来,这或许是这个时代的女子的通病吧,就好像那些无意间**于某位男子的女人一样,她们在**后所考虑的,多半不是去报复那名男子,只要那名男子愿意娶她,她便会从此对其死心塌地,即便最初她对该名男子抱有成见,这是在这个时代中大部分女子的态度。
而张宁显然也是这个时代的女子的典型,虽然陈蓦与她并无那所谓的肌肤之亲,但是在张宁看来,她已经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都展现了陈蓦面前,毕竟在此之前,她从来未曾将自己真实的心情暴露给他人,换而言之,陈蓦必须对她负责,或许正是如此,她当时才会在胡思乱想时想到负责这一个字眼吧。
平心而论,从理性的方面来说,对于让张宁替自己换药,陈蓦着实感觉有些不妥,毕竟他如今是有妇之夫,家中有唐馨儿这位贤妻在,而张宁更是尚未婚嫁的闺中女子……咳,其实嘛,倘若她嫁了人,发生这种情况更为恶劣。
不管怎么说,陈蓦最初是打算婉言回绝的,只不过嘛……或许是张宁确实很有魅力吧,长着一副与张素素异常相似的面孔的她,却拥有着与唐馨儿那样温柔的性格,不得不说,陈蓦着实有些心猿意马。
更有甚者,那来自于张宁身上的阵阵淡淡幽香,更叫陈蓦不禁有些恍惚。
倒不是对唐馨儿的不忠,或许,是因为眼下的张宁比起张素素更贴近陈蓦回忆中的那个身影吧。
呵,说起来着实有些可笑,无容置疑,陈蓦心中那挥之不去的身影,正是当初在颍川黄巾大营所见到的张素素,但是就如今看来,反而是张宁更像当年的张素素,相比起来,当年那拥有着纯真笑容的女孩,已逐渐变得让陈蓦难以相认,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种讽刺。
想到这里,陈蓦长长叹了口气,原本有些浮动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而这时,帐幕一撩,司马懿走了进来,在见到帐内的景象后,瞪大眼睛瞧着二人。
一时间,帐内寂静一片,别说张宁,就连陈蓦也没料到司马懿竟然不经通报便闯入帐内……唔,不过说实话,司马懿不经通报便走入帅帐之内,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毕竟,摆着司马懿与陈蓦这层关系外,帐外的士卒哪里敢拦这位大爷。
“要不,我再出去?”在沉默了半响后,司马懿冷汗连连地说道,因为他已经切实地感受到了张宁那近乎于实质的羞愤目光。
“行了,呆着吧!”陈蓦不耐烦地挥挥手,叫司马懿坐下,说到底,张宁只是替他敷药罢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倘若遮遮掩掩,反而叫人心存怀疑。
相反的,陈蓦甚至感到有些庆幸,庆幸闯入帐内的是司马懿,而不是张素素,倘若是后者,那真是……啧啧,一场灾难。
“对岸的情况如何了?”
半柱香之后,张宁终于替陈蓦包扎好了伤口,只见陈蓦披上战袍,冲着司马懿问道。
倒不是他那么关心对岸的袁绍,只是帐内这般寂静,着实令他感觉有些不适,啊,莫名的尴尬,没见张宁在包扎完伤口之后便找个借口离开了么。
“可以啊!”
望着张宁慌慌张张离开帅帐的背影,司马懿嘿嘿一笑,然而,在瞧见陈蓦那杀人的眼神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连连拱手,讨好说道,“你看你看,懿不过是开个玩笑嘛,何必这么认真……”
“哼!”
“好好好,你要问对岸的袁军是吧,”沉吟一下,司马懿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皱眉说道,“方才我在上游巡视时,曾看到对岸有袁绍军士卒拖动巨木顺流而下,想想也知道,那些木头正是为搭建浮桥而用,看来我昨日的推算丝毫不差,今日袁绍确实要有大的举动!”
“强行渡河?”陈蓦皱了皱眉。
“多半是如此了,”司马懿闻言耸了耸肩,笑着说道,“别忘了,袁绍可是有百万大军,就算在白马丢下十几万,也不至于伤经动骨,而我军,却是损失不起啊!”
两人正说着,忽然帐幕一撩,张素素走了进来,见帐后朝着帐内扫视了一眼,见没有张宁的身影,她的面色好看了许多,她岂会想到,张宁前脚刚走……
“小蓦伤势如何了?”张素素轻笑着走向陈蓦。
陈蓦闻言望了一眼自己胸口上的绷带,回想起方才张宁替他包扎时的一幕,再望了一眼眼前笑眯眯的张素素,着实有些心有余悸。
“呃,差不多了……唔,至少不感觉到痛了。”
“哦!”张素素长长松了口气,忽然,她好似注意到了,低下头望了一眼陈蓦身上的绷带,疑惑说道,“已经换药了么?”说着,她下意识地望向司马懿。
当即,司马懿便瞧见了陈蓦那求助的目光,闻言点了点头,期间,还不忘甩给陈蓦一个满带揶揄的眼色。
而这时,负责监视河对岸袁军动静的曹兵,已经发现了袁营内兵马的异常调度,前来陈蓦帅帐禀报此事。
“启禀陈帅,对岸袁营有异常兵马调动!——大批士卒列阵于营外平地,似有强渡黄河迹象!”
“果然要强攻么!”陈蓦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