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立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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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立志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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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陈蓦所看过的武侠小说不同,这个时代的武人并没有什么飞檐走壁的能力,但是他们所掌握的技艺,却丝毫不比武侠小说中的武功逊色。

在与孙坚的战斗中陈蓦了解到,但凡武人,最先要掌握的,是基础,换句话说也就是基本功,其中包括弓、骑、枪戟、剑四样。

弓就是指弓弩,虽然不要求百步穿杨,但是至少得会;而骑就的是指骑术,一身精湛的骑术那是武将的根本;而枪戟则是泛指武器,一般代表战马上所用的长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凡是带长柄的长兵器都包涵在内;而最后的剑,并不是指普通的长剑,而是指短剑,长两尺、宽两寸,大小与匕首相似,简单地说就是副武器,基本上每一个士卒腰间都配置着这么一柄短剑,用来应付突发情况。

其实按理来说,在汉朝的正规军中,普通的士卒也被要求掌握这些,尤其是精锐,就拿陈蓦所碰到过的三河轻骑来说,他们日间的操练便是这些。

那么要问武将与士卒的区别在哪呢?

难道是基本功的扎实与否?

当然不是,作为武将,除了要掌握弓、骑、枪戟、剑之外,还要掌握一门特殊的技艺,那就是气。

气的说法,最早来源于道门,讲究天地万物都有灵气,这气代表的就是生命力,尤其是人,打个比方,古语有句话叫酒色财气,其中气所代表的图案,那就是人。

在武人中,气又分两种,一种是外息、一种是内息。

外息指着是衍生于人体内负面情绪所滋生的暴戾气息,大多被称为杀气、戾气、煞气、战气等等,颜色呈黑色,形状为雾状,性寒,主阴,但凡征战多年、手中杀戮过多的武人,这种气就愈加明显,而且,这种气一旦离开人体,便无法再回去,也无法消除,只能依附在人身体表面,但是依靠它,武将便能够施展一些超越人类认识的武技,就好比孙坚曾用过的崩劲、斩铁、附武、刚体等等。

而内息指的就是正统的气,也就是指元气,颜色呈白色、无形,性热,主阳,这种气只有扎扎实实练武才能得到,没有丝毫侥幸,这种气无法离开人体,一旦离开人体便会消失,它的作用,是能够让武将施展一些特殊的技艺。这个暂时不提。

戾气主外,元气主内,两种气息的作用大不相同,而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们的负效,如果把元气看成是可以让一个人活血化瘀、增寿延年的良药,那么戾气就是一柄双刃剑,但凡戾气过重的武将,性格会逐渐变得暴戾,严重些的甚至会因此产生幻觉、神智错乱,毕竟戾气大多是由杀戮中获得,按着道门的说法,这就是孽!

除此之外,武人又有元、精、气、力的说法。

元指阳元,简单地说就是指阳寿,之所以要提这个,是因为有些武人掌握着一些禁忌的技艺,以折寿减元为代价,做到一些平时做不到的事,还有就是陈蓦所吃的药丹,也归在此类。

精,指的是精血,正规地说是心口的那几滴血,但是一般都是泛指人体内的血,因为武人有些招式,是需要消耗气血才能施展的。

而力便是泛指武将的体力,虽说它排在最后,但是所占的分量却丝毫不轻,毕竟再强的武将,一旦耗尽了体力,也不会再有任何作为。

值得一提的是,元、精、气、力可以按次转化,化元为精、化精为气,化气为力,但是其他三样可以借调养恢复,唯独元、也就是阳寿是无法恢复的。

最后一个,也就是孙坚与波才曾经施展过的,由戾气凝聚成形的凶兽,孙坚的一头黑纹灰虎,而波才的则是一条三爪蛟蟒,按着武人的说法,这叫本命。这里暂时不提。

言归正传,当陈蓦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榻上,他有心想起身,但是才一动,他就感觉浑身上下剧痛不已,仅仅是一动脖子,就疼地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不过那阵剧痛,倒是让陈蓦明白了一件事,他还活着。

就在陈蓦暗自琢磨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即,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位灰发老者,留着长长的灰胡须,俯着身望着陈蓦,笑呵呵地说道,“醒了?”

望着老者那笑呵呵的表情,陈蓦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尴尬,讪讪说道,“啊……是啊,是……是您救的我?”

“除了老朽,这屋里还有人么?”

陈蓦尴尬地笑了笑,讪讪说道,“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

原本是感激之词,没想到那位老者一听,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咳嗽一声说道,“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老朽今年三十有九,还不到那不惑之年,当不起老人家这个称呼!”

三十九?

望着老者那满头的灰发、满嘴的灰须,陈蓦有些傻眼。

这像是三十九么?说九十三倒是能信,再说了,谁三十九就自称老朽来着?

似乎是看穿了陈蓦的心思,老者没好气地瞧了他一眼,随即伸出一只手搭着陈蓦的脉搏,说道,“小子命很硬啊,当时你身受重伤、命垂一线,自从老朽把你带回来,你整整昏迷了三个月,好几次老朽眼瞧着就不明了,没想到你又挺过来了……”

陈蓦一愣,惊声问道,“三个月?”

“别动,”老者一把按住陈蓦,皱眉说道,“老朽刚给你接完骨,千万不能动……”

“三个月……”陈蓦喃喃念叨着这三个字,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张素素那姣好的面容,想着想着,他忽然感到头部一阵剧痛。

老者显然是瞧见了陈蓦的不对劲,搭着陈蓦的脉搏,摇头说道,“小子,你吃了张宝研制的丹药,对吧?”

陈蓦愣了愣,问道,“您知道?”

“曾经在钜鹿时倒是得到过一粒,为了明白药理,老朽也尝了尝,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伤身伤神不说,还折阳寿……”

为了明白药理尝了尝?陈蓦算是明白这位老者为什么今年才三十九就一副苍老模样了。

“吃了几粒?”老者问道。

陈蓦想了想,就实说道,“七粒!”

“七……七粒?”老者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陈蓦,愕然说道,“小子你不要命了?七粒,至少减你几十年的阳寿,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沾不得!”

陈蓦苦涩一笑,也不答话。

见陈蓦不愿细说,老者也不追问,摇头叹了口气,半眯着眼睛搭上陈蓦脉搏,随即点点头,说道,“唔,脉象倒是平稳了些,回头老朽再给你配几贴药……”

望着老者眼中的关切之意,陈蓦心中微微有些暖意,感激说道,“多谢老人家,不知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者眼睛一瞪,随即似乎是瞧见了陈蓦眼中真挚之意,哼哼两声,说道,“老朽姓华名佗……咳,今年三十有九……”

华佗?

东汉末年的神医?

陈蓦愣了愣,连忙说道,“多谢华老救命之恩!”

“……”

老者张了张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好歇息,千万不要乱动,要是接岔了,那可麻烦!”

“多谢华老!”

“哼哼!”华佗哼哼着出去了。

在此后的三个月,陈蓦一直躺在榻上无法动弹,毕竟他全身骨头碎裂,能活着就是个奇迹了,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与华佗闲聊。

但是华佗对其他事又不怎么敢兴趣,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陈蓦的身体状况上。

按着华佗的说法,张宝的丹药确实是害了陈蓦,但是呢,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因为与孙坚战斗时,陈蓦抱着置之死地的心一口气就将最后五粒药全部吃了下去,便是那股药效,再加上华佗的细心料理,才让身受重伤的陈蓦勉强支撑到今天,要是换做普通人,早就咽气了。

而且按华佗的说法,因为那些丹药的原因,陈蓦新长的骨头要比普通人坚硬,气脉也要比普通人宽敞,唯一的害处,便是陈蓦的阳寿因此大大受损。

要说还有,那就是陈蓦的外息过重,外息就是戾气,张宝的丹药以及对孙坚的恐惧都大大刺激到了陈蓦的负面情绪,以至于陈蓦的戾气甚至比一般的武将还要浓厚。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因为戾气是一柄双刃剑,能伤到别人的同时还会伤到自己,尤其是对陈蓦这样毫无根基的人来说。

但是不管说,陈蓦算是活下来了,以往他总认为生死无所谓,但是直到被孙坚杀死过一次后,他的想法渐渐改变了。

足足三个月,陈蓦全身的骨头才彻底长好,就当他在华佗的帮助下缓缓地走出屋外、恢复身体期间,天下发生了一件大事。

建宁六年十月,汉左中郎将皇甫嵩与黄巾之首张梁战于广宗,大破敌军,斩杀张梁及三万多人,焚烧车辎三万多辆,此时张角早已病死,被破棺戮尸,运首级回京师。

十一月初,皇甫嵩与钜鹿太守郭典攻打下曲阳,成功斩杀张宝,俘虏十多万人。

随后皇帝刘宏上表苍天,述说剿灭黄巾的功勋,又将建宁六年改为中平元年,至此,黄巾之乱乃平,虽然还有些黄巾余党仍在各地作乱,却无法再撼动大汉根基。

大汉,气运未灭!

第一卷第二十六章陈留见闻

--陈留郡某山村--

朝阳渐渐升起,天色渐渐明亮,而远处的景致却仍然带着几分蒙蒙薄雾。

在一条小溪附近,有一个年轻的少年正站在一棵巨大的树前,闭着眼睛调理着呼吸。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猛地睁开眼睛,右手握拳狠狠击向眼前的树木,一时间,好似有一股戾气犹如蛟龙般贯穿树干,待一声轰然巨响过后,少年面前的那一侧树干丝毫无恙,而背着他的那一侧树干却炸地粉粉碎,留下一个圆形的凹痕,触目惊心。

再看不远处的地上,去势未消的劲道更是在地上留下了一只狰狞的虎头痕迹。

“轰!”势若催枯般被毁了大半的树木轰然倒下。

崩劲·虎咆!

“还是不对……”少年喃喃自语了一句,皱眉望着眼前的树木。

崩劲·虎咆',那是大汉佐军司马孙坚的绝招,这个招式的精华所在就是将自己的戾气打入对方体内,在刹那间给对方造成严重的伤害,就算是掌握了刚体的武将,也无法抵挡。

毕竟崩劲是专门克制刚体的招式。

但是看少年的表情,他似乎并不满意。

确实,因为崩劲这个招式与一般的蛮力不同,如果是让孙坚来施展,整个树木都会炸地粉粉碎,由内及外的伤害,那才是崩劲系武学的精华,而再看少年,显然是用蛮力多过运用技巧。

正在少年皱眉苦苦回忆之时,不远处走来一位灰发长须的老者,一边走,一边满脸不渝地说道,“小蓦,和你说多少次了,骨头才刚长好,要多歇息调养,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老朽岂不是又要忙活一阵子?”

少年,不,是陈蓦苦笑一声,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抱歉,华老,躺了六个月,我实在是呆不住了……”

“呆不住也要呆,”老人,唔,华佗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小蓦你大难不死,这是福缘深厚啊,既然老天都这么厚待于你,你自己也要注点意,不要胡闹了,回屋里去歇息会,实在呆不住就帮老朽捣药去!”

陈蓦忍不住满脸苦笑,要知道捣药可是个细致活啊,尤其是后边的配药,那可真是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在他伤好的半个月里,他也不是没做过这类事,但是事实证明,他确实不是做这类事的人。

“要静下心!”华佗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他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但凡有些人大病初愈又伤到这到那的例子,不计其数,尤其是像陈蓦这样每天对着树木练拳的家伙,要知道他全身的骨头才刚刚长好,万一哪碰碎了,那可是相当麻烦的。

不过陈蓦倒是并不在意,他感觉新生的骨头比以前的更加坚固,肌肉也比以往更加有力,或许是因为那张宝几粒丹药的药效渗入了骨髓所致,而唯一的遗憾,恐怕就只有那个了。

折寿,折寿减元。

按着陈蓦的想法,张宝的丹药或许就是呆着某种强烈的激素,能够大大刺激到人体的新陈代谢,令体内的细胞呈十倍、甚至几十倍地增长,令全身的肌肉、骨头、器官达到一个常人所无法达到的地步,但是都知道,细胞的增长也是有极限的,一旦到了某个极限就会转而变得衰弱。

或许古人所谓的阳元,指的就是这个吧。

简单地说,如果一个人的全盛时期是在四十岁左右,体内的器官、肌肉都能达到一个巅峰的数值,那么依靠着张宝的丹药,陈蓦虽然现在只有十五岁左右,但是却几乎达到了巅峰,这个巅峰数值或许能保持一段时间,而在此以后,他会比寻常人更快地衰老。

如今的陈蓦比起普通人,体内血液的流动要快上好几倍,血液流动的加速代表着他比一般人更有活力,反应也更加迅速,但是前提是他的心脏与血管能够承受地住,否则恐怕就会像那些黄巾力士那样,不明不白地猝死。

简简单单一句话,陈蓦牺牲了自己几十年的阳寿,换来一具世上武将梦寐以求的好身体,当然了,世上其他武将就算得到了张宝秘制的丹药,也没有几个能够下地了这个狠心,毕竟,那是几十年的阳寿啊。

要说陈蓦幸运吧,他是碰到了华佗,不但医好了他身上的伤,又帮着他调理身体;要说陈蓦不幸运吧,他早生了十几年,现在的华佗,还不是声名远扬的神医,在医治陈蓦的同时,华佗也没少在他身上试药,毕竟本着对医术的狂热,这位历史中的神医不但学神农尝百草、曾经还刨尸研究呢。

幸亏如今的陈蓦身子骨健壮,能禁得起华佗的折腾,不过话说回来,或许是因为华佗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材吧,陈蓦的复原速度确实要比预期快了那么几天。

唯一遗憾的,就是两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华佗是满脑子的医术,而陈蓦偏偏对这个不感兴趣,两人又不会别的,这不,闲着无聊陈蓦只能用回忆孙坚的招式来打发时间。

虽说是打发时间,但是陈蓦渐渐对武学产生了兴趣。

崩劲、刚体、斩铁,在来到这个时代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古代的武将竟然掌握着如今惊人的绝学,剑气、刀气,那更是想都不敢想。

差不多到十一月初的时候,陈蓦的伤势基本已经痊愈,见他闲着无事,华佗便带着他来到陈留城贩药。

陈留,春秋时郑国属地,被陈国所侵,所以叫陈留,古时又称大梁,秦时置郡县,设立了陈留县,属三川郡,汉武帝时置陈留郡,传承至今。

数月前,陈留曾一度被黄巾所攻陷,那时的黄巾正值鼎盛时期,不但攻占了陈留,陈留以北至东郡这大片领域尽皆落入黄巾之后,然而自从波才颍川败北而亡之后,黄巾由盛转衰,直至张角病逝,黄巾顿时群龙无首、士气大丧,被汉中郎将皇甫嵩联合兖、豫各地世家逐一剿灭。

世人都说,黄巾者,贼子也'!

但是被黄巾足足占领了半年的陈留,却看不出任何的萧条,店铺照常营业,百姓照常安居乐业,或许在陈留平民百姓心中,他们对黄巾军的好感要多过对当今的朝廷,毕竟黄巾军一攻陷陈留便免除了城中百姓苛杂的税收。

虽说陈蓦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差不多有一年,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识过古时的城池。

陈留,虽说是一个县城,但却是一郡治所所在,占地南北二十里、东西二十里,城虽小,城内设置却一应俱全。

城中央是城守县衙,衙前的两条通城街道以及各个小道将整个城池分成四个部分,东北角是民居与农田,遥远处城墙有些败落,多半是年久失修;西北角为军营、操场所在,屯扎着皇甫嵩从河内调过来的两千精锐;而东南角是大户世家居住的地方,同样也是整个城内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店铺、酒馆、行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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