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断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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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断情丝-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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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在这里聚会,齐心合力,要为武林除害,人人都知道对方的来历,也都知道天灵上人蒙住了头脸,是为了他已丑得像鬼怪一样之故。
  可是这个蒙面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却是一直没有人猜得透。
  所以,众人之中,已有许多人对之心中不满,但三派掌门,却看出其人的武功极高,暗中劝谕各人,不可对之生事,只可静观待变,所以才没有事情发生。
  这时,那蒙面人忽然开口,讲的话又如此肯定,众人便已大感诧异,范玉云断手之后,性子更是暴烈,首先沉不住气,道:“你如何知道?”
  那蒙面人尖声道:“自然,袁中笙是一个老实人,怎会想当什么异派邪教的盟主?”
  那蒙面人这句话一出口,围在火把之旁的众人,纷纷起立,大声怪叫者有之,开口辱骂者有之,连声冷笑者有之,一时之间,嘈到了极点!
  因为袁中笙乃是此际武林之中,公认最恶劣,最荒淫,最邪毒的魔头,而那蒙面人却称之为“老实人”,怎能不引起轩然大波?
  只有远远躲在树后的袁中笙,听了那蒙面人的话后,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
  他立即想:这蒙面人不知是什么人,何以知我竟如此之深?
  他正在想着,只见那空地之中,已经起了变化,范玉云最先发动,身形突起,疾起疾落,已经到了那蒙面人的面前。
  她才一站定,便一声怪叫,道:“在你心中,袁中笙是老实人么?”
  那蒙面人像是大有感触,道:“不错。”
  范玉云一声怪笑,手臂扬起,镶在她手腕上的那只钩子,荡起一弘精光,向那蒙面人的头部,疾划了过去,攻势极之凌厉,显见得在这一年中,范玉云在这钩子上,确下过一番苦功!
  范玉云那一钩才攻出,已听得苍云老人喝道:“不可动手!”
  但是,“嗤”、“嗤”两声响处,又有两柄长剑,自那蒙面人的身后攻到。
  那蒙面人身形凝立不动,似乎并没有将这三下攻势凌厉的进攻放在眼中。眼看三件兵刃,一齐向他的要害招呼,袁中笙几乎已要不顾一切地挺身而出,拔刀相助了!
  然而,也就在那一瞬间,只见那蒙面人的身子,突然向上拔起。
  向那蒙面人攻到的双剑一钩,势子可谓快疾到了极点,但是那蒙面人向上拔起的势子更快,电光石火之间,只见那蒙面人拔起之后,立即落下,已经稳稳地站到了范玉云的身后。
  而范玉云和另外两人的攻势,一时之间却收不住,只听得“铮”、“铮”两声响处,火星四溅,双剑一钩,已碰在一起。
  三人立时后退,心中不但骇然,而且莫名其妙!
  因为以他们三人,离那蒙面人之近,竟也未曾看到那蒙面人是怎样走的!
  而当范玉云转过身来,还想再攻时,苍云老人已大袖飘飘,到了那蒙面人的面前。
  苍云老人的面色,十分严肃,他到了那蒙面人的面前,便沉声道:“阁下在四日之前,介入我们的行列,我们只当阁下是和我们同到北崆峒去对付袁中笙的,今晚方知不是!”
  苍云老人的这一番话,讲得已算是十分严厉了!
  因为方今武林,壁垒分明,正邪难以相混,不是和袁中笙为敌,那便等于和各正派为敌了。
  那蒙面人听了之后,突然叹了一口气。
  那一下叹气声,那蒙面人想是情不自禁所发出来的,当然没有法子像他的讲话声那样,逼得如此尖厉,袁中笙一听得那一下叹息,心头便自一震。
  因为他觉得那下叹息声,极其耳熟!
  他又立即想到,那蒙面人一定是自己的熟人,要不然,他何以知道若不是幕后有人牵线,自己是绝不愿当什么盟主的呢?
  他心中竭力地想着:那是什么人呢?那是什么人呢?但是他却想不出来。
  只不过他的心中却已决定了一件事。那便是:如果众人对这个那蒙面人群起而攻的话,那么他一定要对之拔刀相助!
  苍云老人厉声道:“阁下何以不答?”
  那蒙面人道:“我以前,和袁中笙相稔,深知他的为人,是以我知道其中必然另有误会,绝不如各位心目中所想的那样简单。”
  苍云老人虽是修养好,但是他在高黎贡山中,也吃过大亏。
  这时,他听得那蒙面人对袁中笙公然维护,已到了过份的程度,心中也不禁沉不住气,厉声道:“阁下是什么人?”
  那蒙面人道:“你问我是什么人则甚?我难道会是袁中笙的同党么?”
  范玉云怪声叫道:“你就是袁中笙的同党。”
  别的人则较客气,高叫道:“怎知你是不是袁中笙的同党?”
  那蒙面人又叹了一口气,道:“各位不愿听我的话,不愿我与各位同行,那我就退出好了。”
  苍云老人冷笑道:“如此容易么?”
  那蒙面人本来已转过身去,听了这句话,又转回身来,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苍云老人道:“接我一掌再走!”
  那蒙面人摇了摇头,道:“阁下名满天下,武功何等之高,我如今绝无恶行,只不过和各位意见不合,阁下便要我接你一掌,若是我接不住你的一掌,自然死了便成了枉死之鬼,如果我接得住你一掌时,那我便得罪了武当掌门,那虽然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也成武林罪人了,苍云老人,你自己想想,可是逼人太甚了些?只怕袁中笙就是给你们这些自命为仁人侠士的人,所逼成如今这样的!”
  那蒙面人的声音虽然尖利,但是这一番话,讲来滔滔不绝,听的人想要驳斥,也绝无插口的余地,等到他讲完,苍云老人的面色铁青,道:“原来你果然是袁中笙的同党!”
  那蒙面人道:“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阁下无词可辩,便如此强加罪名!”
  苍云老人再也忍不住,一声大喝,道:“接我一掌再说!”
  他身形一矮,“呼”地一掌击出!
  那蒙面人手腕一翻,一掌迎了上来。
  本来,那蒙面人是男是女,也不易判断,可是这时,那蒙面人一扬起手来,在火把的火光照耀之下,却是人人看得分明,那蒙面人五指纤纤,皓腕如雪,分明是一个女子!
  苍云老人一见对方乃是女子,那一掌的去势,顿时慢了一慢!
  那蒙面人也收住了掌势,双掌相距,只不过尺许远近。
  双方发掌之际,势苦奔雷,何等猛疾,可是两个人都是说收掌便收掌,其间毫无阻滞,若不是一流高手,怎能做得到这一点?
  两人虽然未曾对掌,但就是这发掌收掌之势,已令得许多人大声喝起采来。
  袁中笙藏身之处比较远些,他只看到两人陡地出掌,又陡地收掌,却是未曾看到那那蒙面人指尖,分明是女子之手,也不明白为什么苍云老人大怒之下发掌,又突然收掌。
  他正在发呆间,已听得苍云老人道:“阁下是女子么?”
  那蒙面人道:“不错,但你若认为我是袁中笙一党,那不管我是男是女,只管出掌使了。”
  袁中笙听得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禁陡地一动!
  他在武林中认识的人并不多,知己更是寥寥,而是一个女子,又对自己如此知心的,普天之下,可以说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费绛珠!
  如此说来,那个蒙面女子,难道竟是费绛珠!
  可是费绛珠的声音,却又不是那样尖利,当然,她是可以装成那样尖利的,那又是为什么呢?
  袁中笙的心中,一片紊乱,他又想到,费七先生也在众人之中,难道那蒙面女子若是费绛珠的话,连费七先生也认不出她来么?”
  袁中笙正在想着,只见一条人影,“刷”地掠了过来,绕过了苍云老人,陡地在那蒙面女子的面前站定,身法奇快!
  等到他一站定,众人才看清那不是别人,正是身形高大,白髯飘胸,相貌奇古的费七先生!
  这时,费七先生的面上,充满了奇异的神色,喝问道:“你是谁?”
  那蒙面女子却不作声。
  费七先生的神情,更是奇异而焦切,连声道:“你是谁,你究竟是什么人?如果你是费绛珠的话,你再不肯出声,那未免太没有心肝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来,我是怎样在找你么?”
  当袁中笙听到了那几句话的时候,他已几乎身子发软,站立不稳!
  只见那蒙面女子的身子,突然震了一震,一开口,声音已不再是那样尖利刺耳,而变得十分动听,叫道:“爷爷,我是绛珠!”
  她一面说,一面便向费七先生的怀中,扑了过来,费七先生连忙将她抱住,道:“绛珠,你为什么蒙住了脸,可是你的容貌费绛珠忙道:“不是的,爷爷,你看。”
  她一面说,一面已撕下了面上的黑布。
  刹时之间,倒有一大半人,突然发出了“啊”地一下惊叹之声。
  当众人发出那一下惊叹之声的时候,绝不是心中所害怕,而只是赞美!
  费绛珠本来就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姑娘,这些日子来,她在山洞之中,以石髓为粮食,勤练那四册“玄门要诀”,内力精进,此际看来,更是神仪内莹,在娇艳之中,另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端仪之相,令人一看,便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叹声来!
  费七先生乍一看,几乎从不出眼前的少女,就是自己的孙女儿来了!
  他连忙揉了揉眼睛,才又将费绛珠拥在怀中,老眼之中,不禁润湿,那当然是因为他心中太高兴的原故。
  他频频问道:“绛珠,绛珠,这些日子来,你在什么地方?”
  费绛珠道:“爷爷,这些日子来的事,我也一言难尽,我问你,你可曾见过袁中笙么?”
  袁中笙躲在大树之后,见费绛珠除下了蒙面黑布之后,如此光采夺目,想起自己和她,如今已如云泥之别,心神不禁黯然。
  但是转瞬之间,他又听得费绛珠什么都不问,只是问起自己来,心中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只不过他又立即想到自己和文丽两人之间的事情,心中又长长地叹了几声。
  一时之间,他时悲时喜,心情数转。
  费七先生摇了摇头,道:“我也一直未曾见过他。”
  费绛珠道:“爷爷,你是深知袁中笙为人的,如今武林之中,将他说成是那样十恶不赦,无所不为的魔头,你可信么?”
  费七先生不但深知袁中笙的为人,更深知袁中笙对费绛珠的重要,也素知费绛珠对袁中笙的爱意。
  是以他听得费绛珠这样问自己,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绛珠,人是会变的,袁中笙的所作所为,全有真凭实据,断然不是他人所能生安白造的。”
  费绛珠却仍然固执地道:“我不信!”
  费七先生轻轻地抚摸着费绛珠的秀发,柔声道:“绛珠,这是不容你不信的。”
  费绛珠还是道:“我不信,我要见到了他,问过他,等他自己亲口承认了那些事,我才会相信!”
  费七先生道:“绛珠,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如今他要在崆峒山中,大会异派人士,自作盟主,你何不跟着大伙儿去看个究竟?”
  费七先生话才出口,费绛珠还未曾回答,便突然听得范玉云尖声叫道:“咱们的行列之中,可容不得对袁中笙余情未断的小贱人!”
  费绛珠陡地转过身来,秀眉一扬,道:“谁说的?”
  范玉云大声道:“是我——”
  她下面“说的”两字,尚未出口,陡地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劲风,夹着一条人影,已到了眼前,范玉云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
  需知她一生之中,不知曾经遇到过多少劲敌,但是来势如此之快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连忙要向后退去,可是已慢了一步,只觉得胸前一紧,已被人抓住。
  范玉云右手扬起,手中的利钩,向前疾扬了出去!但是费绛珠功力之高,既然已到了能够破洞而出的境地,范玉云自然是万不能及的了。
  她这里钢钩才一划出,身子一轻,已被费绛珠一抖手,向外摔了出去!
  范玉云身在半空,连声怪叫,一连翻了七八个筋斗,才落下地来。费绛珠则神气清闲,冷笑道:“这样武功,也想去对付擅使太阴真力的大魔头么?”要知道范玉云的功夫,绝不算低,像这种一照面,便被人抓住抛出之事,在她来说,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落地之后,面上一阵青,一阵白,虽然她的个性强悍之极,却也不敢再向前去!
  而旁观众人,更是相顾失色。
  武当派中的高手,神色皆变,苍云老人沉笑一声,道:“好功力!”
  费绛珠道:“不见得,前辈缪赞了!”
  苍云老人见到师妹吃亏,自然要出手去对付费绛珠的。
  但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他又觉得难以出手!
  因为费维珠年纪还轻,而且,她只不过是费七先生的孙女儿。而苍云老人则成名数十年,在武林中的地位,犹在费七先生之上!
  他又怎能降尊纡贵,不顾身份,来和费绛珠这样的少女动手?
  但是如果他不出手的话,武当高手范玉云,被人家一出手,便抓住了胸口,抛出了四五丈开外,武当派的威严又何存?
  他想了一想,突然一声长笑,道:“费姑娘何必太谦,但老夫不自量力,还要考较考较费姑娘的功力,究竟如何。”
  费绛珠乃是何等聪明之人,她一听得苍云老人说“考较”。而不说“较量”,便已经知道苍云老人是不想和自己直接动手了。
  她笑了一下,道:“你只管出题目好了。”
  苍云老人四面一看,见到有一条大汉,手中持着一条一握粗细的齐眉镔铁棍,他便道:“这位朋友,请借手中铁棍,为费姑娘一用。”
  苍云老人乃是此行众人的首领,那大汉一听得苍云老人的吩咐,自然不会不答应,而且还知道苍云老人的用意何在。
  他连忙一声大喝,道:“遵命!”
  紧接着,已见他手臂抡起,那条铁棍,带着“呼呼”劲风,向前飞出!
  在场众人,刚才虽曾见过费绛珠一出手便将范玉云抛出的身手,但是见到那么沉重的一支铁棍,以这样劲疾之势,向费绛珠飞了过去,也不禁代她捏了一把汗。
  费绛珠却只是笑吟吟地,若无其事地望着那枝向她飞来的铁棍。
  直到那枝铁棍,飞到了她的身前,她才轻轻地一伸手,竟然毫不费力地,便将铁棍接在手中!
  看她手指纤纤,尾指略翘,那种美妙的姿势,宛若她是拈着一枚绣花针儿,或是一朵鲜花,哪像是接住了一枝势如奔雷的铁棍。
  一时之间,众人虽然碍着当武当派的情面,不敢大声喝采,但仍有采声响起!而即使是苍云老人看了也不禁心中暗赞了一声。
  费绛珠接棍在手,道:“铁棍已在了,不知阁下还有什么吩咐?”
  苍云老人道:“你且使一路棍法看看。”
  费绛珠笑道:“这条棍却不堪使。”
  那将棍抛出的大汉大怒,叫道:“俺这镔铁棍,重一百零三斤,只怕比你的人还重,怎说不堪使?”
  费绛珠道:“是么?”
  她“是么”两字,才一出口,双手各握住了铁棍的一端,轻轻巧巧的一拗,那根铁棍,竟立时成了一个圆圈,费绛珠再一拗,则成了两个圆圈,将之“当呛”一声,抛在地上,道:“这样的东西,怎堪用?阁下自己说说,我的话对不对?”
  那大汉望着地上,已被费绛珠扭成了两个圆圈的铁棍,张大了口,一张脸成了紫姜色,却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苍云老人怔了一怔,道:“费姑娘年纪轻轻,已有这份功力,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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