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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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特警队-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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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茜与沙学丽抓住小树干了,她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现在是三个人的重量都维系在小树上,小树的树根吃力地抓住岩壁,小石子和浮土掉得更厉害了。山风吹拂着,悬崖底下的深涧是那样狰狞可怕。
黛茜解下腰上的绳头,将它系在男青年腰上。沙学丽不由喊道:“那你呢?”黛茜这下用汉语说话了:“救人第一。”接着向上喊道:“拉!拉!拉上去!”
铁红和姑娘用劲向上拉,可是男青年纹丝不动,铁红紧张地向下喊道:“我们拉不动!”
黛茜向沙学丽道:“我们把他托住,上面的人好拉。”沙学丽只能同意这种安排,救人第一。她点点头,看着男青年腰上多余出的一截绳头,向黛茜道:“你,把那一截绳头,拴在你的腰上。”
黛茜从沙学丽的眼光和表情中明白了沙学丽的意思,“NO,”她摇头道,“我和你……一样,我不。”沙学丽没法,只好大喝道:“那就救他呀!”
两人紧紧贴住岩壁,各分出一只手向上托着男青年,双脚找着支撑,一点一点向上举着。铁红和姑娘在上面使出吃奶的劲拉着,绳子一点一点地上升。
汗水从黛茜和沙学丽额上冒出,她们的手臂打着颤,蹬住石壁的双脚也在打颤。铁红在上面叫喊:“坚持,不要松劲,不要松!”男青年的一只肩膀终于接近了崖顶,黛茜和沙学而齐声大喝着,奋力一举,铁红和姑娘一把抓住了男青年的手臂。
可是更可怕的险情就在这时发生了,黛茜由于用力过猛,脚下一滑,只听一声惊叫,她的身体向下滑坠,千钧一发之际,沙学丽惊叫着左手一把抓住了她,但同时她抠住石壁的右手也脱离了抓持,两人顺着七十余度的陡坡一齐向下疾滑。
铁红和姑娘死死抓住男青年,一边失声大喊道:“沙学丽!”“来人呀!”
果然来了人,罗小烈和那个男兵正巧满头大汗地从旁边冲上了崖顶。与此同时,天空中响起打雷一般的巨响,担任增援的黑鹰直升机飞临悬崖顶上的天空。
崖壁上,沙学丽和黛茜抱在一起,在滑过小树时,黛茜一把没抓住,她绝望地尖叫一声,紧闭上蓝色的眼睛。可突然,她滑坠的身体止住了,她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沙学丽的右手紧紧地抓住了摇摇欲坠的小树,而沙学丽的左手,仍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扼着下面黛茜的左手腕。
两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悬停在小树下面的石壁上。
崖顶上,罗小烈和男兵将另一根攀登绳系在一块石头上,与刚才拴男青年的那一根,现在有两根绳子了。直升机上,强冠杰倚着敞开的机舱门,用电喇叭向下面喊着:“沙学丽,你们听着,不要乱动,不准乱动,我们马上救你们,你们先把两根绳子系在腰上,一定要系牢在悬崖上。”黛茜利用另一只手和双脚,在沙学丽的牵拉下,一点点蠕动着上来,也一把抓住了小树,沙学丽松了一口大气。崖顶上的罗小烈等人听从强冠杰在机上的命令,把两根绳子迅速放下,扔到沙学丽和黛茜面前。沙学丽和黛茜小心地一人将一根绳子系在腰上。她们已经精疲力竭,再也无力向上攀登了,两人抓住小树,等着救援。
“你是上帝膝下的安琪儿,”黛茜用英语道:“你救了我的命。”沙学丽听不懂,只对黛茜横眉冷目大吼道:“你是个最不守纪律的外宾,你让大家为你操够了心,该让我们的强队长来当你的领导,让他天天把你骂个狗血淋头!”黛茜听不懂,脸上浮着笑,“啊啊”地点着头。沙学丽又道:“你刚还在上面吼我,你肯定是在骂我,我们中国武警,是不准你随便骂的,你刚才骂我什么了?”黛茜还是“啊啊”地点着头,友好地笑着。沙学丽道:“瞧你这个样子,你才是个傻瓜,你是个地道的大傻瓜!”。
什么也听不明白的黛茜忽然说了一句生硬的汉语:“谢谢。”
小树的根部突然松动,两个人不由得紧张地停止了对话。直升机上的吊笼放下来,强冠杰的声音通过电喇叭满山回荡着:“沙学丽听着,你们一个个上,动作要准确,要轻灵……”吊笼在眼前晃着,沙学丽一只手抠着石壁,一只手小心地试探了几次,终于一把抓住了笼沿。
小树的根部泥土掉得更厉害,眼看着快要吃不住劲了。
“你先坐进去!”沙学丽扭头命令黛茜。黛茜看了一眼小树的根部,“No,”她使劲摇头道,“你去!”沙学丽道:“你去!”黛茜突然发了脾气,比沙学丽声音厉害十分:“你去!!”刹那间,两人眼睛对视着,像斗架的公鸡。直升机的轰鸣声满世界回荡着,劲厉的强风把两人的头发吹乱。沙学丽的一只眼睛积着瘀青,是黛茜打的。
说时迟那时快,沙学丽的脑袋一下向黛茜撞去,毫无提防的黛茜被撞个正着,她的蓝眼珠一片迷惘,向后一倒,正好倒进沙学丽抓在她身后的吊笼。
与此同时,失去重心的沙学丽一声尖叫,小树被拔出来,向悬崖下坠去,沙学丽靠保险绳系着,打秋千一般在空中旋着圈儿,接着重重撞在石壁上,但她一把抓住了一块岩石,避免了更大的痛苦袭来。
载着黛茜的吊笼向蓝天上的直升机飞快地升去……
为“环太平洋人口与生育妇女论坛”担任特殊勤务的女子特警队回营了,全队总结会上,沙学丽理所当然地受到了强冠杰的重点表扬。
“这次抢救遇险人员的事情,”强冠杰看着站在大操场上的女兵们,神情振奋地讲道,“虽然不是真枪实弹的战斗,但同样充分体现出了我们特警队的素质,体现出我们每个兵的素质,显示出我们武警部队在处置突发事件、维护社会稳定中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啊,抢险事件的胜利,与同志们平时的训练,与严格要求是分不开的,特别是女兵中的沙学丽同志,更是表现不俗,除了我们要向上级为她请功以外,我们内部也要进行很好的总结,我们要向她学习,学习她的什么?这是今晚班会讨论的题目。好,现在进行训练。各班带开。”
沙学丽站在队列里,虽然距那次抢险过去了三天,她的右眼还微微有点青。
各班班长喊着口令,兵分几路向各自的训练区域跑去。这时通讯员跑到场中,“报告队长,”他说道,“有个女人来找一区队一班的沙学丽。”强冠杰道:“什么女人?”通讯员向后一指道:“外国女人。”
操场上的战士们一齐顺着通讯员的手向操场外的跑道转过头,大家看到,打扮鲜艳的黛茜在两个地方官员的陪同下,已走过来了,她老远就用不规范的中文在叫:“沙……学……丽!沙学……丽!”
朱小娟向一班女兵喊道:“立定!”战士们停住脚,全都好奇地看着黛茜。徐文雅却在给沙学丽挤眼睛,耿菊花也在看着沙学丽笑。黛茜终于看见了站在队列中的沙学丽,她奔放地迎上来,抓住沙学丽就拥抱,在她脸上连连吻着,说着风快的英语,一股浓香熏得沙学丽晕头转向,她手忙脚乱无法应对。
铁红悄悄问徐文雅道:“外国婆子说的什么?”徐文雅道:“大意是你是安琪儿、小天使,是上帝派到我身边的幸运女神,我就要回美国了,我要天天为你祷告,天天在主的面前,为可爱的中国女警察祝福。”铁红面有异色道:“沙学丽该告诉她我们是武警啊,武警与公安局的警察不一样。”徐文雅笑道:“一样,在外国人眼中都一样,都代表中国,干好了,都是为中国争光。”耿菊花在一旁佩服地点头道:“就是就是。”
黛茜还在拥抱沙学丽,然后把她推开,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你”她用生硬的汉语道,“中国警察的……英雄,你……比美国……女警察……漂亮。”沙学而很不自在地笑道:“就是不漂亮,好黑哟。”黛茜道:“我要……和你做……朋友,请你到……美国来旅游。”
铁红悄悄向徐文雅耳语道:“美国人出钱差不多,跑一趟美国好贵哟。”
沙学丽向黛茜道:“谢谢,有机会我一定去。”她突然有了说话的欲望:“对了,请黛茜小姐以后再到中国来旅游,走更多的地方,我作为一个中国的女警察,将给你提供安全上的绝对保证,只要你不再讨厌警察。”
黛茜张臂高叫:“不不不,我最喜欢……中国的……女警察!”
不独沙学丽一人,操场上的男兵女兵全咧开嘴,自豪地笑了。当天晚上的班务会一完,朱小娟被家里来电话叫走了,女兵一班的寝室顿时闹开了锅,姑娘们欢呼打闹,齐声高喊道:“嘿!嘿!沙学丽了不起也!沙学丽香飘四海,到美国去创知名度啰!……”
沙学丽忽然变得严肃,“其实,”她正色说道,“你们不知道我在悬崖上的心情。”寂静中,铁红小心地问:“是不是特别的自豪,特别特别的觉得要为我们的特警队争光了?”沙学丽看着大家,有罪过似地畏缩着肩膀道:“不,不是,正相反。我好怕呀,我真怕一失脚掉下去,我就见不到妈妈,见不到强队长和教导员,就见不到……你们大家了……,”她声音有点发哽,“我现在都有点后怕呀!”她眼睛一热,赶紧避开大伙的视线。
徐文雅理解地抚着她的肩道:“可就是在这种害怕的心情下,你都把得救的希望首先让给外宾,你这种精神,是真正的大无畏的勇敢呀。”沙学丽痴痴地道:“你觉得……是这样的吗?”铁红学着黛茜的腔调说着蹩脚的汉语道:“当然是真的,所以我要……请你……到美国……来旅游!”
女兵们又哇地欢呼成一团,解脱似的沙学丽扑过去打铁红。
铁红忽然挣扎出来,跳上中间一张床的床沿提议道、“小姐们安静安静,我们好久没有自由玩过了,今天我们来庆祝一下保卫女外宾的胜利,反正班长今天回家去了。”
“怎么庆祝?”耿菊花问。铁红道:“开个时装晚会如何?都两年多没穿花衣服了,我们来试一下,看穿起来还是不是原先那种漂亮。”
女兵们看着身上挽袖扎腿、汗渍犹在的作训服,一起疯叫道:“好哦!”“把箱子抄个底朝天哟户纷纷从床底下拉出盛杂物的纸箱。”
铁红一拉灯绳,屋子黑了,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换衣声。耿菊花道:“我没有花裙子啊。”沙学丽的声音:“我借给你。”有人叫道:“哎哎不准开灯哟,我脱裤子了哟!”徐文雅道:“也看不清长短胖瘦,看不清样式,菊花你算了。”耿菊花道:“就是。谢谢你,沙学丽。”铁红道:“哎呀,我长高了也,我穿不起我的高腰背心了。”沙学丽道:“重新找呀,反正找你最喜欢的。”铁红嘀咕道:“最喜欢的是什么呢?”
一阵忙乱过去,黑暗中沙学丽问道:“好了没有?”徐文雅道:“好了。”耿菊花道:“好了。”其他女战士都断断续续喊好了,只有铁红道:“等等,我还拿不定主意。”沙学丽道:“别想那么多,就穿你现在连骨头缝缝里都觉得最时髦的”铁红道:“好……开灯吧。”
沙学丽再问:“开了哟?”全体大声道:“开!”
灯刷地亮了,一屋人互相盯着,半天鸦雀无声。
灯光明亮地照着她们,从头到脚,原来她们所谓最时髦的时装,清一色的是崭新的武警夏服,那橄榄绿裙子,那长袖衬衣,那标准的深色领带,那威武的大盖帽,穿在二十来岁的现代姑娘身上,竟是那么清丽可人,那么英姿飒爽,那么美若天仙。
姑娘们彼此看着,止不住心潮起伏,面色潮红,一个人带头,突然全体就拥到一堆,不知什么原因,竟呜呜地抽泣起来,并且哭声越来越大。哦,花衣服离她们远去了,花裙子离她们远去了,社会上最广大的姑娘们的玫瑰色的梦离她们远去了,她们已成了不再会穿花衣花裙的特殊的一群。这是辛酸吗?是辛酸,不辛酸不会流出辛酸的泪。可这义是不是一种自豪呢?是自豪,她们在所有的普通姑娘们之上,她们失去了普通姑娘的普通性情,可她们却铸就了普通姑娘所没有的特殊的丰满。
眼泪畅快地流着,灯光荧荧地照着军营里一群青春靓丽的姑娘们。
朱小娟回到家里却没有大事,是妈妈想她念她,趁着爸爸出差下连队检查工作,悄悄把她叫回来的。朱小娟一进屋弄明白了原因,赶紧就要走。妈妈看实在留不住,只好把事先准备好的补药瓶子补药丸子往女儿手上的塑料袋里塞。
“都带着,”妈妈深情地说道,“这一瓶是治腰肌劳损的,要记着天天用啊,别都拿去送给了人。那么,你中秋节总该回了吧?请个假回来一下吧,不是妈说你,打你当兵起,就没跟妈妈团圆过一次了。你爸中秋节是靠不住的,越是节假日,他越是往最基层钻,你妈就成了个孤寡人了呢……”
朱小娟埋头走出屋子,似是埋怨地唤一声道:“妈——”“好好好,”妈妈赶紧叹气道,“这只是妈妈一个人的意思,你离不开你的兵就算了。可妈妈想你啊。”朱小娟抬头看着妈妈,声音有点暗哑道:“妈你……到时就辛苦你一个人过节了。”
走出军区大院,经过城北路旁边的一条小街,朱小娟听到前面传来吵嚷,定睛一看,好像是一伙人在围着一家电器商店闹事。
领头的是个清瘦但很横蛮的亡命徒,梳着小分头,眼白多于眼黑。“搬走!”他大声命令同伙道,“他欠钱不还,搬他两台松下大彩电抵债!”手下的人起哄道:“搬哟!”
五十来岁的店主挡得了东边挡不住西边,只差给人跪下了:“各位,”他欲哭未哭地道,“我儿子与你们的事,我不知道,你们不能强占我的东西啊。我给你们磕头了,我一定把他找回来,叫他去给你们赔罪,你们饶了我啊。”
朱小娟皱着眉,她认识那个领头的亡命徒,她曾经配合公安局抓过他两次,她走进人堆,一拍领头人的肩头道:“丝瓜皮,你又犯病了?”瘦子没看清来人就破口大骂:“他妈的,你敢跟我——”一回头看见是朱小娟,突然就矮了半截:“我……我没看见是朱大姐朱班长,你大人大量,你饶了小子,我给你跪着磕一个响头。”
戏剧性的场面,连那个店主都看傻了。
朱小娟厌恶地道:“别来这一套,也别让我再看见你干这些事。我明天来问店老板,看你是不是真没搬走他的彩电。”她转身走出了人圈。
一个西装革履的结实的矮胖子走进人圈,一拍瘦子的肩,瘦子吓得不轻:“朱大姐我马上就走啊。”胖子道:“丝瓜皮你看清楚我是谁?”瘦子回头,一时大喜着拱手道:“熊老板,两年不见,哪阵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一个钟头后,熊老板与瘦子已在城北街南头的一家酒楼喝得半醉,瘦子斜着被酒精泡得发青的目光,推挡着熊老板伸过来的酒瓶道:“不……我不……行了。”熊老板道:“哎,再来再来,喝了我有话对你说。”瘦子一拍桌子充豪气道:“是下油锅……还是过火海,熊老板你一……句话。”说着一口饮干自己杯中的酒。
“刚才那个姓朱的丘八,”熊老板把瘦子盯得贼紧道,“是你的仇敌,更是我的仇敌。”瘦子道:“那还用说,是我们全体人民的仇敌,他妈的我看到她就恨不得把她宰成八块,可就是害怕她那一身功夫,前前后后,我挨了她两次揍了,我现在是一看着她的影子脚就打闪。咦,熊老板,你们去年办货的时候,不就是被她带人破的财吗?”“是啊,”熊老板的眼光暗淡下去道,“害得公安追得我一年多不敢回家,银子也蚀了三百万。”他的脸逐渐拧紧了:“你要我活不好,我也要你不好活。丝瓜皮,我要修理她!”
瘦子吓一跳:“修理她?修理一身功夫的朱特警?”熊老板阴沉地笑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是刘哥、钟哥、疤子、老海几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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