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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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特警队-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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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身上,它们才不敢往你身上靠。”铁红叹一声:“我的妈呀。”耿菊花问道:“你要睡了吗?”“我不敢睡,要是有蛇啊、蝎子啊什么的爬过来怎么办?”
“这有办法。”说完,耿菊花抓过军用饭盒走进暗影里,一会儿捧着饭盒出来,用军用小锹很快围着两人睡觉的簧火地带刨了一条圆形的浅沟,把饭盒里的液体顺着浅沟倒了一圈,舒腰开颜道:“好了,再凶的蛇,闻到这个气味就不敢来了。”铁红惊奇地问:“你洒的什么水呀?”耿菊花羞羞地笑道:“也是山里办法,是我拉的尿。”
铁红一仰身倒在尼龙睡袋里,佩服地大叫一声:“我的妈呀!”
当晨鸟的啼叫吵醒沙学丽时,她一睁眼,看到徐文雅早已起身,把地图摊在地上,用指南针对照着当天要走的路径。沙学丽伸懒腰打呵欠,懒了半分钟,才从尼龙睡袋里爬出来。
徐文雅看着地图道:“往南边走,那边将有一条小河。”沙学丽道:“我的脚好胀。好像是今天晚上而不是明天晚上才回到集合地点哟。”徐文雅道:“平常想找这种机会锻炼还找不着呢,我倒想多呆两天。”沙学丽笑着摇头道:“你哟你哟……”
待沙学丽穿戴好,徐文雅细心地把坑里的水勺出来浇灭火种,两人又上路了。
这天的太阳比昨天还大,冬日里能有这么温暖的太阳真是一种幸事。但铁红在爬一道山梁时却累垮了,是耿菊花拉着她的手硬挣扎着上来的,她的装备也早就背在了耿菊花身上。
站在山梁上,沐着凉爽的山风,铁红道:“饿了,肚子贴着脊梁骨了。”耿菊花道:“那就休息,我去捉条蛇来烧着吃。”“不不不,就吃压缩干粮。”“就那么一小块,你今天吃光了,明天怎么办,还有两天呢。”“我不吃蛇肉,我想起它身上就起鸡皮疙瘩。”“那我给你换个口味。”
耿菊花手搭凉棚,认准了山梁左边一棵大树,走过去,用匕首姻熟地挑开树皮上的一道大裂缝,用树叶接了一大堆肥滚滚的虫子回来道:“这东西烧着吃,最有营养了。”铁红惊得一退三步远,大叫道:“耿菊花你要死啊!”耿菊花认真说道:“我们小时候,还专门在树缝里养这种虫呢,我们叫它肉猪子,在火里烧焦了,又脆又酥,比吃回锅肉还长力气。我们还烧蚂蚱、烧蜂蛹,都好吃得很呢。”铁红还是恶心道:“我不。”“那……”耿菊花转眼打量二十步远另一棵树上的果子道:“那我给你打野梨。”铁红道:“那么高,你够不着。”耿菊花脸上显出少有的自豪道:“我是特警呀。”
只见她摸出从山里带出来的吹管,捡了一些细小的石头子儿,含在嘴里,腮帮一鼓,丹田发劲,向野梨的茎儿吹去,就听噗噗噗,几个梨子的茎杆齐齐地断了,野梨滚落在山梁上。
铁红对耿菊花的技艺惊叹不已,衷心地道:“老耿,今天我算是认得你了。”
徐文雅和沙学丽此时也在做午饭,她们选择一汪山间水塘作营地,明亮的太阳下,两人把捡来的干树枝架在吊好的饭盒下,沙学丽刚要用点火器点火,徐文雅阻止了她。
“既然是野外生存,”徐文雅沉思道:“如果没有点火器呢?”沙学丽不明白:“还有备用火柴啊。”“假如是在战斗中,在预料外走入这片大森林,火柴也没有呢?”“那不可能,这明明是演习,明明是有的。”徐文雅神往地道:“我就想检验自己,就想看看如果命运把我抛到一个死地,我能不能置于死地而后生。”沙学雨看着她道:“那你说怎么办?”
徐文雅瞧瞧太阳强烈的影子,一道喜色迸出眼眶,“有了。”她说道,急忙从挎包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小塑料包装袋,将水壶里的水倒一半在里面,然后把塑料小袋挤鼓成一个圆球,说道:“行了。”沙学丽不解地问:“就用它点火?”徐文雅点点头,把小袋对准明亮的太阳,让透过的阳光聚焦在挂在枯枝上的一张引纸上,得意地说道:“这就成了一个凸透镜,就是俗话说的放大镜。”
沙学丽趴在地上看着,引火纸被强烈的光点烧灼着,果然冒起了烟,一下竟燃了,她不由得拍手大叫:“徐文雅你太了不起啦!”徐文雅笑道:“小事一桩,中学就学的物理原理,关键是生活中会不会用。”
她们把水塘里捉来的鱼放进饭盒,两人坐在树荫下,两只不知名的野鸟飞来,降落在水塘边上,雄鸟羽毛华丽,唱着歌向雌鸟求爱,雌鸟温顺臣服,偎进雄鸟的羽翼。
“快看快看,”沙学丽轻拉徐文雅的衣角道:“它们在谈恋爱呢。”徐文雅看着两鸟亲热的过程,也感叹道:“好亲热呀。”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学丽,那天强队长骂你,发那么大的火,你真的向他那个……表示过意思?”沙学丽大方地道;“是啊,这又不丢人。哎,我听铁红说过,你也爱上了九班的罗小烈?”徐文雅正色道:“没有,只是战友情,或者应该叫升华了的战友情。”“何必呢,我都承认了爱强队长,你承认一下爱罗小烈又不是坏事。”徐文雅闹个大红脸,又无法生气道:“你这张嘴巴……可我真的没有爱他啊。”沙学丽道:“不说算了,不过后来班长把我骂醒了,我知道了,当战士的岁月,不能违反纪律谈恋爱,军队利益第一,国家利益第一。但就是晚上有时候睡不着,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徐文雅忽然哈哈大笑道:“其实,我也做过。”沙学丽如遇知音一般振奋道:“啊呀真的?党员同志也做梦?!”徐文雅埋头咯咯笑道:“真的。”
沙学丽大声欢呼“呜哇”!两只谈恋爱的野鸟受了惊吓,扑啦啦飞入蓝天。
另一座山头的45度斜坡上,三只猴子包围了铁红,一只母猴蹲在腿边抓她的裤包,一只年轻的踮着脚尖扯她的胳膊,另一只幼小的干脆一跳,跃上她的肩膀,它们吱吱叫着,要她拿出吃的来。铁红吓得一脸刹白,一动不敢动,只向一边喊道;“菊花快救我,哎呀怎么办呀!”
耿菊花却面对着另一只丑陋而面带凶相的老猴子,与它相峙着,老猴趴在地上向耿菊花毗牙咧嘴,“呼呼”地喷火,耿菊花毫不退让,也如法炮制地趴在地上对着老猴子“呼呼”地喷着怒火。
铁红头上的猴子在她脸上乱摸,铁红不断地尖叫道:“菊花,求求你啦!”耿菊花不转头不动身道:“不慌不慌,它们是朋友,你把刚才打的野枣掏给它们,给它们。”铁红战战兢兢地摊开手掌,掌上有几颗枣子,猴子们咬哇叫着,地上的两只大猴子一把就抓过去。
耿菊花面前的老猴子向耿菊花示威般地一跃,谁知耿菊花也向它面前一跃,老猴子反而吓住了,突然转身往森林里跑去。
这时,蹲在铁红头上的小猴子因为没抢到枣子不满意了,它瞅准铁红斜挎在身上的水壶,以一记突发的动作摘下它,嗖地一声跳下地,跟着老猴子向森林中撤退。铁红真的急了,大喊道:“耿菊花,它偷我的东西!”说着刷地就把枪端在手上。耿菊花也觉得大事不好,但她喊道:“队长说的不准乱开枪!”她很沉着自信,迅速拔出那根吹管,含在嘴里,向小猴子提水壶的爪子噗地射去几粒小石子,只见小猴子吱吱叫着,负痛地扔了水壶,跳上一棵大树不见了。
余悸消除的铁红盯着耿菊花道:“你好行呃。”耿菊花在大自然的怀抱里,确实就比在大城市的营房时充满了自信,“强队长不是让我们练过狼叫吗?”她启发铁红道:“有时候,对那些比你凶的东西,你要做得比它还凶。你记住,大山里,不是人怕动物,是动物怕人。”铁红顺从地不住地点头,眼里闪射出钦佩的光芒。
森林里燃着一堆簧火,高渺的夜空中几颗星星俯瞰着山川林地。沙学丽和徐文雅钻在尼龙睡袋里并头而眠。虽然行军一天很累,可是真的躺下,两人又睡不着了。
“问你,”沙学丽把脸对着徐文雅道:“假如三年后又没有读指挥学校,又没有提成干,退伍了,你想干什么?”徐文雅神往地说道:“最想的是读书,但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读书,知识本身也是无止境的,再学也学不完。最想的就是——连睡它三天大觉,把队里的疲劳全部恢复,再说其它。”沙学丽道:“我呀,只要一退伍,我马上去割个双眼皮,你看现在街上那些姑娘,要多漂亮有多漂亮,谁像我们,一个个像从非洲出劳务回来的,要多黑有多黑。”“对,还要好好洗一个桑拿浴,我要把最喜欢的绿丹兰系列,买它几斤,全部抹在头脸上。”沙学丽惊奇道:“化妆品论瓶不论斤。”徐文雅道:“我是夸张嘛。”“哎,你也喜欢绿丹兰?”“是,看大学同学用的小瓶子上那广告画得好,心里就悄悄喜欢,可是从没抹过。”“那你今后一定抹。我是带了一大箱子,但这里不准抹。”“有意见吗?”“也有也没有。”“此话怎讲?”沙学丽道:“还是现在的生活值得,因为自己的青春,是在全国唯一的女子特警队里度过。班长告诉过我,这是我们特殊的骄傲。特殊呀,这是什么概念!”
徐文雅半撑起身体,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沙学丽道:“啊呀我原来小看了你,以为你是讲吃讲穿的娇小姐,其实你的心灵满有品位的呢?”沙学丽道:“你是对有钱的家庭都有成见吧,以为我们都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徐文雅一笑,坦白道:“是,我自己也明白,这是一种不健康的阴暗心理。”“我原先也讨厌你这种人。”“知道,把我想像成一截干木头,中性人,假正经,枯燥乏味,像欧洲名著中描写的那些终身不嫁最后心理变态的老处女、老姑娘。”“咦?”沙学丽惊奇道:“你钻进我的肠子里来看过?你猜得真准也。”徐文雅道:“其实哪个女孩没有憧憬、哪个姑娘不渴望打扮?可是又一想,能进入女子特警队,成为全国上千万姑娘心中羡慕的楷模,这比什么打扮都强,比抹什么化妆品都漂亮。我们吃的苦一般人没吃过,我们享受的荣耀一般人也没享受过,比起来,那些生活平淡的姑娘只算活了一个人生,而我们用同样的生命,却活了两个人生,甚至三个人生,我们是赚了生命啊,我们成了生命的大富翁啊!”
沙学丽被徐文雅的情怀感染,感到心里一股热流汹涌,大声道:“啊呀你说得太那个了,我怎么没想到,我们太划算了,我们居然……居然是生命的大富翁!我们都活了两三次啦!”徐文雅道:“所以忍着挨骂,忍着苦,荣誉都送到我们手里了,但要真正拥有它,确实要用汗水来付出,才能真正一辈子拥有。”沙学丽开玩笑道:“所以还要忍着当老处女。”徐文雅打她一下道:“你呀,老给我唱对台戏。还是班长说得好,干特警队,你会后悔三年,可不干特警队,”沙学丽接上去与她一起大声道:“你将会后悔一辈子。”
黄火渐弱,两人睡熟。
到第三天,耿菊花和铁红两人已是满身疲惫,根据事先的规定,今晚越过眼下这块两山相央的沼泽地,再爬上一座小山,就是集合地点了。西斜的太阳把她们的身影拖得很长,沼泽地的水泡子恐怕存在了千年万年了吧,水色墨绿,不时从底下冒出一个个气泡,噗地一声灭了,使空山更静。
铁红拄着木棍,试着踩在水边,被冷水蜇了一下,慌慌地叫道:“菊花!”耿菊花已经挽着裤腿下去了,回过头叫道:“像刚才我告诉你的,踩着有小草的土包子走,下面就是实地。要不然你干脆踩着我的脚窝子走,保证没问题。”铁红如今对耿菊花是言听计从,呢喃道:“是吗?”“绝对,这不算么子,比这更大的水泡子我在山里都走过。”铁红道:“那你要负责哟。”耿菊花笑道:“负责。都五点半了,翻过前面那座山嘴,就是集合地点了,加油。”
一会儿,一身泥水的两个女兵就走到了沼泽地中央,铁红踩着耿菊花的脚窝,一步一步走得非常小心。
一只水蛇昂头游戈,渐渐向落在后面的铁红身边逼近。铁红跨着步,抬头猛地看见了水蛇,惊慌失措地叫道:“蛇!”人向旁边一歪,噗通扑进了水潭。耿菊花返身冲回来,瞅准蛇的游动路线,哗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蛇尾巴,她提起它,向水面啪啪抽打两下,然后在空中抢圆了,舞得呼呼生风,一松手,水蛇向很远的空中飞去。
耿菊花拍拍手道:“没事了。”但她一回头却傻了,铁红陷入了一个泥潭,身体正向下面缓缓沉去。
离此一里路的一面山坡上,强冠杰和教导员以及支援组的男兵们站在一顶大大的军用帐篷前,强冠杰看着表,王川江惯用望远镜不断地观察着四周连绵起伏的山峦和森林。一个通讯兵守在野战电台前,随时准备与距这里五里路的中心营地的直升机联系。
已有一些女兵归营了,她们精疲力尽地散坐在地上,朱小娟和几个女兵班长帮她们捶腿,递着水壶让她们猛灌一气。
一身泥尘、脸有划道的徐文雅和沙学丽互相搀扶着从山嘴后走出来,朱小娟最先发现她们,高兴地喊道:“队长,我们班又回来两个!”大步向她们跑去。
沙学丽和徐文雅把手中的木棍向空中一抛,两人欢呼道:“呜哇,我们胜利啦!”
暮色掩向沼泽地,昏暗中,耿菊花一双手紧紧抓住皮带一端向后拉,铁红拽住皮带的另一端,原来是两人在自救。铁红的下半身淹在泥浆里,她恐怖地叫道:“快发信号枪,快打枪啊。”趴在实地上的耿菊花脸上淌着汗,手伸向腰间,空的,她提醒道:“信号枪在你那儿。”铁红松开一只手,伸入浸在泥浆里的腰间。
“来不及了,”耿菊花看看天色道:“即使支援组的人能看见信号,等他们赶来也晚了。”铁红的手抽出泥浆水面,重新握住皮带,恐怖地说道:“妈妈呀,我要死了。”耿菊花故意轻松地笑着,鼓励道:“不!不会,我们能行!”她把身边的木棍递过去,铁红一手抓皮带,一手抓木棍。耿菊花大喊:“一、二,起——”
铁红的身体纹丝不动:“我真的要……死了……”
耿菊花突然破口大骂:“铁红你这个王八蛋,你妈生你不容易,你长这么大一堆肉也不容易,你狗东西敢死,你死了我变成鬼都要去阴间把你这个王八蛋拖出来!”铁红被骂傻了,从来没见过耿菊花发火,特别是对她发火。耿菊花激怒地喝道:“抓紧,使劲呀!”终于,在她的牵拉和责骂下,铁红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升出泥浆,一寸一寸地滑向耿菊花,两双手胜利地握在一起了。
铁红泪流满面,哽咽道:“菊花!”
耿菊花也大喊道:“铁红!”
夜色笼罩了集合点,那顶军用帐篷的颜色从绿色变成了黑色。强冠杰焦虑地来回踱步,教导员在他身边不断地看表。“会不会是迷失了方向?”教导员问。强冠杰收住脚,大喝道:“九班长,发信号!”王川江闻声掏出信号枪,举向天空。
沼泽地里的两个女兵已经上岸,铁红哎哟哟地呻吟着,耿菊花给她包扎着右脚上的一道伤口。耿菊花问:“是怎么扎着的?”铁红道:“不知道,大概那泥浆里有千年老树,刚才我一挣扎,就是钻心的刺痛。”就在这时,两绿一红三颗信号弹从山岗那边窜出,直上夜空。
“队长他们在叫我们啦!”耿菊花欢快地叫道:“我们也发信号,免得他们担心。”铁红一摸腰间,大惊失色道:“糟啦,信号枪不见了!”“么子?不见了?是不是刚才掉在泥潭子里去了?”铁红六神无主地点头:“可能……”耿菊花道:“我去找回来!”铁红一把拖住她道:“不行,你不能丢命啊!”耿菊花呆了一阵,点头道:“也是,那我们赶紧回队。我背你。”铁红感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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