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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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特警队-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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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带来快活了,他们还会来理你吗?呸,做梦!”
王改英冷笑一声道:“可我现在没老,我现在就把钱攒够,我有防备万一的退路。”耿菊花道:“你你,你没脸皮,你当真下贱!”“你好,你当兵一年三百六十天,弄得黑不溜秋男不男女不女的,一个月才四十三元钱,你以为你就伟大到了哪里,你以为你就有资格来教训我?”“我们是钱不多,可我们光荣,我们是为十万个百万个人的幸福活着,而你呢,你为你一个,为几个,这个分量就不同。”
“好活歹活都是一辈子,”王改英不耐烦地挥挥手,似在赶开什么拦着她的东西道:“叫化子和大英雄死了都是一样的白骨,有什么区别。”“有,当然有!”徐文雅在盥洗台边说的话如沉雷一般滚过耿菊花的脑际,她敲着王改英坐的椅背道:“我死了,我的家人敢在我的坟头上竖一块碑,上面写着‘这里埋着一个女子,她青年时代,曾当过一名为人民除害的女子特警队员’,而你死了,你的碑上敢刻着,‘这个姑娘,在她青春最美好的时期,她曾当过一只供男人取乐的鸡’吗?你有这个勇气吗?量你没有!你丢得起这张脸,你的爹娘老子兄弟姐妹丢不起,只怕刚写上这么一句,方圆百里的人的口水就把你家的房子给淹垮了。”
王改英把梳妆台使劲一拍跳起来,大喊道:“耿菊花,我给你拼了!”她往耿菊花身上扑去,耿菊花让她又捶又打,嘴里喃喃道:“你打我,说明你还有羞耻心,你打我,只要你今天就离开那个臭地方。”王改英道:“我就不,就不!”一脚踢到耿菊花腿肚子上,“我喜欢这样过!”
耿菊花的怒火燃上来,她大叫一声:“呀!”一个扫膛腿过去,王改英尖叫着倒在地上。
晚点名时,战士们排着整齐的队列,值班军官点名完毕,向强冠杰报告道:“所有请假外出人员,全部按时归队,请队长请示。”
强冠杰秋风黑脸地走到队列前,一个标准的军礼:“同志们——稍息。今天,我说一件事,一件大事!士兵条例里,规定不准谈恋爱,什么叫规定,在军队中,就是法律,就是任何人不得违反。可是在我们这个队伍里,在今天下午,竟有人公开想谈恋爱。”
队伍里一下有点骚动,战士们脑袋左右扭了扭,似在找那个胆大包天的人。铁红的心咕咚一下激烈地跳起来,她有点不相信地盯着沙学丽,沙学丽却不看任何人,嘴皮咬得铁紧。
“站好。”强冠杰大声喝道:“是男是女我先不公布,她与谁谈我也为她保密,但这件事的性质是严重的,因为她……她公然敢把恋爱的矛头指向我们队里的干部!这是什么性质?这是明知故犯,是有意违抗,是向我们特警队的铁的纪律的猖狂进攻!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是不是家有大靠山,啊,只要你违反了军队的纪律,我就给你一百个不客气。要客气就不要来当兵,要谈恋爱不要来当兵,要耍小姐脾气,啊,也不要来当兵!你不要以为你骑驴下坡,就势一滚,说‘好,我就不当你这个兵。’我告诉你,全国十二亿人,六亿多妇女,能当上女特警的就只有你们百来个,你们是千万分之一的幸运儿,这是多大的荣耀,人活一辈子能经常碰上这种荣耀吗?做梦!好多好姑娘望眼欲穿都没能得到这个荣幸,而你们得到了,命运之神宠爱你们,可你们自己不争气,自己不把荣誉当荣誉,那你就是个白痴,十足百足的傻瓜蛋!说给谁、谁不信!”他喘了一口气,镇定住情绪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要看看那个同志有什么改进,我不相信在巨大的荣誉和渺小的恋爱之间,她会促到执迷不悟地选择后者。解散后,一区队长和一班——长留下。听我口令:解散!”
战士们散了,沙学丽咬着嘴,昂头向宿舍走去,铁红好奇地悄悄尾随着她。
罗雁和朱小娟走到强冠杰身边,一齐道:“队长。”
强冠杰赫然一怒:“你们带的好兵!”两个女人都愣了。
晚上,沙学丽不吃不喝,一直趴在宿舍里自己床上,徐文雅和耿菊花、铁红等人围着她,徐文雅手上端的面条冷了热,热了冷,沙学丽就是不吃。
“起来吃吧,”徐文雅道:“明天还要训练呢。”耿菊花也嗫嚅道:“是哩,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哩。”徐文雅道:“你也是,你给我们说说,你是哪点不舒服呀。”铁红悄悄拉徐文雅的衣角,向她夹夹眼睛道:“嘘,别问。”徐文雅小声咬她的耳朵道:“你知道?”铁红神秘地道:“暂时保密。”
门一下开了,进来的是朱小娟,表情与晚点名时的强冠杰一个模样,也是秋风黑脸,也不看人,先厉声喝一声:“沙学丽!”沙学丽呼地一下蹦下床,倔强地站在班长面前:“到!”朱小娟甩头向门外走,丢下一句话道:“跟我来!”
沙学丽就义般坚强地环视了一眼同伴们,昂首向外走,身后是战友们不解的表情。
绿化地的那簇棕榈树下,远处一盏路灯的光投射过来,照着朱小娟和沙学丽,以及提前等在这里的罗雁。罗雁和朱小娟奉了强冠杰的私下严令,一定要把沙学丽的歪风邪气打下去,她本想实事求是地为女兵的心理解释两句,但强冠杰根本不容她说道:“女子特警队里没有男女,更不准有男女私情!”看着朱小娟领着沙学丽走来,罗雁暗中叹了一口气。
“站好。”只听朱小娟对沙学丽道“要不是区队长要与你谈话,我真想一掌——”沙学丽一副少年气盛,豁出去的气概,紧咬牙关道:“班长你有话明说,要打我也让你打,但我就是有自己的想法,我是有公民权的大人。”
罗雁抬手制止住想发作的朱小娟,和气地对沙学丽道:“沙学丽,你在害单相思吗?”沙学丽斜眼看着天上一句刚升起的新月道:“这很正常,哪个男儿不爱美,哪个少女不怀春?这是外国的一个人早就写过的,我在中学读过的。”朱小娟低吼道:“可你不知道强队长的为人!”这一下仿佛触动了沙学丽的情怀,她急切地道:“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他外冷内热,外凶内柔,外硬内软,外不笑内笑。只是我现在才认识到,他在男女感情上是个木头人,他七情之中少一个情,不管怎么英勇,都是一个感情上的残疾人。”“住口,”朱小娟道:“我不与你说相声。你知道一意孤行的后果吗?”沙学丽的声音软了,说道:“知道,强队长整我,把我开除出特警队。”
罗雁忍俊不禁地笑道:“看看,还说知道强队长的为人,其实你一点不知道,他严厉批评你,打掉你的妄想,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女孩好。”沙学丽不服道:“不是,他只是胆小,不是为我们好。”罗雁看看朱小娟,然后开口道:“那你听着,我给你讲,强队长是谈过恋爱的。”沙学丽猛地惊奇万分道:“啊?!可我听一些老兵说过,他……他……他一直没有太太。”
“你呀……。”罗雁摇摇头,低沉地说道:“强队长是没有太太,有的只是痛苦的过程。由于我们的队长打击罪犯出了名,罪犯不能从他的身上占到便宜,便把报复的黑手伸向他身边的人,他的第一个恋人的家,被小流氓装的上炸弹炸了一个大洞,那个姑娘代表家庭,强烈请求强队长转业,不要再干特警队,强队长怎么会干呢,当然不干,两人终于分手。第二个恋人更惨,都快临到结婚了,却在晚上的下班途中,被流氓团伙指使的打手抓住,用匕首在脸上破了相,姑娘在极度痛苦中,也与强队长斩断了一切关系。你想想,强队长的性格,会让这种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吗?他于是发誓,只要一天在这个岗位上,他就一天不考虑结婚,以免让那些无辜的姑娘跟着他担惊受怕。后来也有很好的姑娘也是当兵的,想向强队长表达意思,但知道强队长的这块心病,都只能强忍着。强队长早就表示过,他不会接受任何姑娘的爱意,如果这个姑娘是个优秀的女人,为了对她负责,他更会离她三千里。这就是他怒火三千丈的原因所在啊!”
沙学丽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她没有注意到在罗雁讲话的过程中,朱小娟的一些微妙而痛苦的眼神。沙学丽胸脯起伏着,一股醍醐灌顶的激动注入她的周身,她突然忍不住尖叫一声,撒腿向训练场跑去,她碰着了第一个沙袋才站住脚,接着没头没脑地使劲向沙袋打起来,她打得忘了手背出血,打得忘了宇宙现实,忘了周围一切。
不知何时,她听到身边也有砰砰砰的声音,她惊然扭转头,看到班长也在向另一个沙袋击打,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朱小娟。
朱小娟停止了动作,低沉地说道:“小沙。”沙学丽很不解,为班长这种亲切的称呼。朱小娟揽住她的肩头,把她搂到草地上坐下,终于,一股深沉的话语从朱小娟口里款款淌出。“我给你说说心里话。”她说道:“小时候,我也有女孩子的天性,喜欢小玩具,喜欢各种漂亮的塑料发卡……女人也是人,而且更是感情的动物,我也有我的情怀,我不是不懂得感情,我渴望爱人,也渴望被人爱。但是从小受父亲的教育,特别是当了兵,经过部队生活的熏陶,使我懂得了一个人更高的存在价值。坦诚地说,我与你一样,心里非常仰慕强队长……区队长刚才说,也有当兵的姑娘在暗中喜欢过强队长,那就是说过去的我……”
沙学丽惊奇地瞪大了双眼,万万想不到,事情会有这么复杂,那么,她就要从此得罪这个铁石心肠的班长了吗?她还怎么在一班活下去啊。
朱小娟转过头,真挚地直视着沙学丽惊慌的双眼,说道:“可是,当我明白我对队长的个人感情可能会成为队长的阻碍,而不是他往前走的动力时,当我更明白我所担负的工作需要我们做出的暂时的个人小牺牲是有大利于国家时,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压制,压制与部队建设无关的一切个人感情上的渴望。”沙学丽冲口而出道:“那不是违反人性了?”朱小娟微微摇头,深沉地说道:“小沙,我理解你,作为姑娘,这是不容易,但作为军人,这就是我们的道路,虽然它上面充满着常人不会感受到的痛苦,然而正是它,构成了我们军人的骄傲,特别是一个女军人的特殊的骄傲。”
沙学丽呆着,心内大海涨潮一样浪涛排空,想不出个所以然。
“好了,”朱小娟拍拍她的肩头道:“这是眼前,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强队长终有一天会离开特警队这个特殊的岗位,那时的你可能也换了岗位,你就可以勇敢地去追求了。”沙学丽一下愣住了,接着是巨大的激动冲击得她满脸血红,这就是她的班长,这就是平常看起来不近一切人情的女人啊。“班长,”她带着哭腔说道:“你……”“什么?”“想不到你是这么一个大器的女人!”朱小娟难得的笑了,苦涩而坦诚的笑容,使从不露笑的她竟是这样的美丽,她想了想说道:“到那时,我将是你们的啦啦队员,我会为你们加油。但一定记住,那是以后的事,而不是现在。”
热泪洒满沙学丽的脸,想止也止不住,她的嘴皮颤抖着,一句充满景仰的普通词语喃喃流出:“班长,好姐姐……”
仿佛夜空中有音乐像涌向海岸的潮水一样激越而辉煌,回荡在新月如勾的天地间。
铁红在第二天进行五公里越野训练时想看沙学丽的悲伤模样,可奇怪,沙学丽仿佛精神百倍,一直冲在她的前头。铁红追上她,轻声问道:“昨晚挨班长的克了?”沙学丽不理她,只是往前跑。“你不要钻牛角尖,”铁红道:“找对象还是要找地方上的,像汪鹏,是体校的同学,彼此了解,上个月他打电话给我,他的公司已经办起了,自己当老板了。找爱情,没钱就没幸福,买商品房要钱,进卡拉OK要钱,吃高档馆子要钱,出国旅游要钱,强队长有钱吗?部队里怎么弄钱?所以啊——啊呀我忘了你爸爸有钱,那你是要倒贴给强队长啦?”
沙学丽不理她,只在脚下使个绊子,铁红摔个结结实实的仰八叉。等她唉哟唉哟地爬起来,沙学丽已经跑远了。铁红喊道:“我是为了你好,星期天我带你见我们汪鹏去!”
星期天到了,铁红践约,果然带领沙学丽去见她的男友汪鹏,两个女兵军容整洁,走进繁华大街旁边的一条小巷。
“你们江鹏就在这种老鼠到处拉屎的小巷里开公司?”沙学丽打量着这条贫民窟似的小巷问道:“我看你就是把他吹上天,充其量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的零售小贩。”铁红辩护道:“酒好不怕巷子深。这句老话你都不懂。”
说话间,一间破旧的两层街楼就要到了,是个卖装饰材料的小店,塑料硬泡刻成的行楷字体一字儿横贴在门媚上,叫作“亚洲宏发贸易有限责任公司”,可眼前的情形不能使她们舒心,因为小店铺门口围了至少二十多个人,吵架声甚嚣尘上,沙学丽不由皱起了眉头。
只见两个中年男女推着一辆平板三轮车,女的在向广大群众愤怒地揭发,“大家看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里说的是卖西班牙地砖,我们运回院子里,人家师傅一看就说不是,你这明明是本地乡镇企业生产的,还没拉到家就碎了十来块。”汪鹏毫不示弱,跳着脚大骂道:“哪个狗日的敢污蔑我的公司,这明明是我用轮船从西班牙运回来的西班牙地砖。你识不识货?你不识货趁早把它拉回去!”男的声援女的,与汪鹏脸对脸地吵道;“你这是假冒伪劣,我们就是不要!”
就在这个当口,汪鹏一转眼看到了人圈外的女兵,他立刻指着铁红和沙学丽道:“瞧瞧瞧,瞧见没有,人家部队的人都来我这儿进这种地砖。人家是什么部队,说出来吓死你,女子特警队!特警队是好特别的地方,都要用我的西班牙地砖,你是修什么宫殿的,敢说我这个东西是假冒伪劣!”“我不管,”男人手指汪鹏大叫道;“我就不要,消费者权益法你学过没有?”汪鹏骄横地说道:“我没有,我不学。你再在这里无理取闹,我叫这两个特警队把你铐起来!”男人女人同时指着汪鹏骂道:“借给你一百个狗胆也量你不敢!”
汪鹏气势汹汹向女兵招手道:“铁红,比个招式给他们看!”
沙学丽嘴唇紧咬,一扭头向小巷外走去。
铁红羞愧难当,冲进人群一把将汪鹏拉回铺子角落,压着嗓门道:“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沾染了这么多恶习,你让我在战友面前丢尽了脸。”汪鹏无所谓地招呼副手道:“你去外面与那两个先谈着,总之不给退。”回头向铁红道:“你那个什么战友不战友,连忙都不帮一把,我还看不上眼呢。做生意就是这个样子,我前天还被别人骗了,我不骗回来,谁来补我的损失?”铁红憋着气道:“那你不要干这个了。”
“嗬?”汪鹏脸上写满了嘲笑的表情,一摊手道:“穿了两年老虎皮,说话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没钱,你能活人吗?算了,你早早晚晚都是个转业复员的命,与其那个时候出来,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会,不如现在就脱了这身皮,回来跟我学着开公司。”他摸出一条小金项链道:“看我给你买的啥?”铁红鼻翼忽闪着,压着气道:“不要!”汪鹏嘻笑着说道:“看看看,生什么气嘛,我说的是大实话,你那个特警队,除了名气响一点,那个苦谁吃得下,我在电视上看过报道你们的新闻,那地方简直不是女人呆的地方。出来,出来我们一起奋斗,要挣钱,从哪个做起?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这是国家天天提倡的口号。”
铁红直想破口大骂了,但眼下不能,只有忍着气道:“你是疯了呀?”汪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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