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特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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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特警队-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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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出了电光石火,似乎还能听到金属相击的尖锐喀嚓声。
天上的炸雷啪啦啦一声炸向城市,铜钱大的雨点眨眼间劈头盖脑打下,训练场腾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这种天气正中强冠杰的下怀,兵们在他的口令下各班带开,按部就班地完成当天的训练科目。
女兵一班与男兵九班是老配对,他们进行的是面对面的扛摔。王川江和朱小娟将两队战士们展开队形站好后,徐文雅看了一眼离她三个兵远的罗小烈,喊道:“报告。”“什么事?”朱小娟间。徐文雅道:“我要求与新来的配手对练。”罗小烈眉梢猛地一挑,但控制着没往徐文雅那边看,只听朱小娟道:“为什么?”“我听强队长说他的军事技术过硬,我要向他学习。”“好。任蓉,你与徐文雅换一下。”
罗小烈抬起眼皮,徐文雅已经交换到他眼前的位置,他不敢直视徐文雅挑战般凌厉的注视,心怯地垂着头。
王川江一声令下,扛摔练习开始,先由男兵摔女兵。罗小烈跨上前,小心翼翼地抱住徐文雅的肩腰,大吼一声,表面上凛然盖世的模样,可是摔下的时候非常小心,好像手里举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清花瓷器,生怕碰痛了她哪一处地方。徐文雅一身泥水从地上一跃而起,看着他,咬着牙用冷地小声道:“你必须用力。”罗小烈的眉棱骨下流着不断线的雨水,他透过雨帘敢于与这个看似文静、可内在气质令他怵头的女兵对视了一眼,摇摇头,再次拦腰抱住徐文雅时,依旧小心翼翼地摔过去。
泥浆糊满战士们满身,一声声激烈的呐喊与天上的响雷交相争雄。等到一个钟头后雨过天晴,强冠杰下了休息令,一身稀泥的男女兵们散坐在操场周围的石阶上,累得捶腿抚腰瘫在地上。
徐文雅命令罗小烈跟着她,坐到离人群中心稍远一点的地方,罗小烈脸色发僵,又不敢违抗。朱小娟披着满身的泥浆没有闲着,巡视着她的部下,帮女兵们揉一揉肩膀,或者叮咛“放松一下肌肉,不要死坐”。
徐文雅用眼角的余光监看着班长的身影,口里小声的话语又急又阴:“你是特警队的败类,”她正眼也不看罗小烈道,“不管怎么解释,你都是败类。”罗小烈牙齿紧咬道:“那个T恤衫是我的弟弟,换了你也不会让他进派出所。”徐文雅冷笑道:“换了我会亲自把他关进监狱。”罗小烈一拧眉:“你!”
朱小娟巡视过来了,徐文雅马上认真地提高声音对罗小烈道:“你摔我过肩的时候,我觉得应该先这样。”她给罗小烈比划着,脸上是亲切的笑意,“再这样。”罗小烈不知所措地跟着点头道:“对,你的左手卡着我的腰,但是不要太死。”朱小娟满意地看一眼两个热情研讨的兵,转身往回走了。
徐文雅的脸上立刻又是乌云满天:“沙学丽想揭发你,说那个肇事的小流氓就是你,我不让,我想自己弄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男子汉?”“你的意思是我该去自首?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徐文雅挑衅般地看着他道:“你看呢?”罗小烈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道:“没门!”
一刻钟后,训练场上泥花四溅,呐喊声声,激烈的抱摔又在进行,一个个女兵被男兵扛起,越过肩头从背上摔下,有的女兵被摔得呲牙咧嘴,表情痛苦不堪。
罗小烈嗨地把徐文雅扛起,牙一咬,突然发力,把徐文雅重重地摔下。徐文雅“啊哟”轻叫一声。看着徐文雅疼痛的表情,罗小烈露出一丝报复的快感道:“受不了你就说,我可以手下留情。”徐文雅咬着牙齿道:“你昨天不是男子汉。”罗小烈大吼一声,把徐文雅重重摔倒,两股鼻血从徐文雅鼻子里流出。罗小烈心悸了:“你,要紧不?”“你和你弟弟一样,你丢了武警的脸!”罗小烈搓着手,不知怎么办了。徐文雅大喝道:“你摔呀,只要摔不死,你就摔呀!”她的表情使人害怕。罗小烈心一横,扛起她道:“这可是你自找的!”狠狠地摔下。
该收兵吃午饭了,强冠杰站在操场边的石梯上,看着疲惫已极地走过来的兵,很注意地打量着他们。徐文雅的鼻孔上塞着两团卫生条,一些血迹还沾在脸上,走路一瘸一拐的,很是醒目。
队伍从强冠杰眼前一个个走过,他忽然叫道:“徐文雅,出列。”
徐文雅强打精神走到强冠杰前立正站着,强冠杰道:“鼻子怎么啦?”徐文雅抹一把,卫生纸掉了,残血糊她一个大花脸:“没什么。”她说。强冠杰板着脸道:“今天哪个是你的配手?”徐文雅机械地道:“罗小烈。”强冠杰又喊一声:“罗小烈。”已经走过的罗小烈应声跑回来立正道:“队长。”
强冠杰看着罗小烈,半天不说话。罗小烈看着队长,心情的紧张是不言而喻的。
强冠杰慢慢地开腔道:“是你把她弄成这样的?”罗小烈向徐文雅射去一瞥,眼光里是一股恨意。
岂料没容罗小烈答腔,徐文雅已平静地说道:“是我自己要他这样掉的,我感激罗老兵的严格要求。”罗小烈感到出乎意料,半张着嘴,看着徐文雅。强冠杰道:“为什么?”“我记得队长的一句话:就是死,也要死在训练场上。这才是好特警。”
罗小烈全身抖了一下,一股触电的感觉让他脊梁上倏地串过一股热流。
在盥洗台前洗漱完,徐文雅端着盆子往宿舍走,罗小烈从后面快步赶上,悄声道:“谢谢你。”徐文雅不吱声,根本不理他,只给他一个后脑勺,加快步子走开。罗小烈傻在原地,迷惘地看着姑娘的背影,脸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吃过午饭,一群女兵兴奋地尖叫着从值班室里跑出来,人们手里举着自己的家信又说又笑,很少接到信的耿菊花也从通讯员手中拿到一封信,躲在一棵大树下看完,泪水就流了满脸。家在本市用不着收信的铁红踱过,觉得好生奇怪道:“哟哟哟,怎么啦耿小姐,谁的情书把你想念成这模样?”耿菊花欲言又止抽泣着,说道:“这两月,我……我没有给家里寄钱,我爹却说、收到了六百元,我爹给我道谢,可我……”铁红也是一惊:“是么?哈,报上都说这个年代雷锋叔叔又出来了。管它的,有这种好事,你接受就是,谁叫你家穷呢。”耿菊花用袖子揩一把脸,怀疑地看着铁红道:“我们山里人,滴水之恩——”铁红马上与她一起背出下半句:“当涌泉相报,不然不是好人。平常听你这话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我给你说呀,富人帮穷人,天经地义,你吃了不会肚子痛。”
耿菊花转眼看见远处走过来的朱小娟,撇下铁红向班长跑去:“班长——”
铁红讥笑地望着她的身影,摇摇头。傻瓜,她想,要是我,悄悄收着,何必扯旗放炮弄得别人都知道了来嫉妒你。
耿菊花的信在晚上转到了教导员手里,朱小娟站在教导员寝室里,看着教导员故作思索地把眉头皱成一团,朱小娟道:“她一定要上级帮她找到给她家寄钱的雷锋。她说上级一定能行。”教导员心里当然很清楚谁是此事的始作捅者,但他对朱小娟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雷锋当然要找,这体现了部队里传统的战友深情,是建军之始我们部队就形成的优良作风。我明天在晚点名时宣布一下,你也暗中察访吧,有了线索给我汇报,对这样的好同志我们当然要大力表扬。”
铁红在夜色中走近教导员寝室,手上拿着入党申请书,她不是没考虑过父亲的话,她知道战友中的徐文雅在大学里就是预备党员,听说即使复了员,有党员牌子的人找工作都要容易些。她决定今天把申请书递给教导员,不管入不入得成,总会给首长一个好印象,总是对未来的前途有利,不然为什么人人都想入党,听说连耿菊花那种憨丫头都写了入党申请书。她正欲喊报告,听到了里面有关活雷锋的对话,她屏息静听,眼前浮现出耿菊花感激涕零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异样地搏动起来。
室内的朱小娟猛然一个敏捷地转身,向着外面问道:“谁在那?”
铁红躲不住了,她料不到班长这么敏感,她磨磨蹭蹭地跨进屋道:“报告,是我。”教导员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有事吗?”铁红腼腆地半垂着头,半天道:“我……哦……”朱小娟料她有什么事不好启齿,干脆地:“我走了。”转身出门。教导员微笑着问铁红道:“这下可以说了?”
铁红交出一份纸。
教导员扫了一眼道:“什么?”铁红笑脸灿烂:“入党申请书。”
这里铁红在向教导员递交入党申请书,宿舍里的沙学丽却在与徐文雅议论如何处置与罗小烈的关系,两人叽叽咕咕,各有说法,沙学丽主张向强队长兜底揭发,徐文雅不让。“人最在意的就是面子,”她说道,“而且不清楚罗小烈的本质究竟如何,暂时观察一下再说。”
谈话后的第四天,罗小烈却用行动让徐文雅捐弃前嫌。当时,各班分头进行着“头顶开砖”、“脚踢断砖”的硬气功训练,女兵一班照例与男兵九班配对,进行的是“倒功训练”。
徐文雅依然主动要求与罗小烈当对手。演练“后倒踢蹬”时,几个回合下来,双方均气喘吁吁。徐文雅眼睛里十分难受,刚才踢蹬时,有几粒沙子飞进她的眼睛,她不断用手揉着,罗小烈则关切道:“别这样,谨防晶体划伤,闭眼流一会儿眼泪,自然就冲洗出来了。”徐文雅不接茬,拉一个架势道:“没事。再来。”
强冠杰向操场这边巡视而来,不断向兵们吼着:“女兵注意要领:后倒要快,下拉要猛,踢蹬要狠。但是注意,踢男兵的裤裆的时候,要有定点,点到为止,仅仅是个意思,不准真的伤着了配手。继续!”
但他讲完不到两分钟,徐文雅这里就真的出了差错,她眼里的沙子使她不能准确判定空间距离,发力一脚踢向配手裆部时,超过了定点,只听罗小烈小声哎哟一声,滚到一边蜷起身体,脸色一时变得白里带青。徐文雅赶忙弯腰欲扶他,急问道:“怎么了,厉害吗?”
站在不远的强冠杰听到了喊叫声,刚往这边看,罗小烈一弹就站稳了身体,努力扯动着嘴角向徐文雅面露微笑道:“没事,再来。”强冠杰放心地转脸吼别的兵去了。
看见队长的视线离开这里,罗小烈立即痛苦得脸又变了样,然而却强忍着跨步上前,主动架住徐文雅的双臂道:“继续!”徐文雅望着他,心里漾起一丝赞佩的微波,边做动作边说道:“今天我告诉你。”罗小烈挣出一句话道:“什么?”徐文雅大吼一声将他踢蹬到脑后,随即小声跟一句道:“你还算个男子汉!”罗小烈一个滚翻爬起来,裆里的疼痛使他的五官扭曲得变了形:“我,”他挣扎着说道,“前天晚上请假回家、揍了我弟弟、一顿……”他突然软软地倒在地上。
徐文雅惊骇不已地大叫道:“罗小烈!”
整个下午,罗小烈都是躺在床上度过的,他心情很好,不是因为疼痛减轻了,主要是那个高傲的女兵对他的嘉许,时时让他感到心里甜丝丝的。
王川江和兵们在傍晚训练完毕进屋时问道:“好些没有,晚上想吃啥?”罗小烈道:“啥都不想,心里发翻,老想呕吐。”一个男兵道:“踢到要害都这样。去年的小甘,不是被一个女兵踢断了锁骨,养了几十天才好吗?可是天阴下雨还是痛。”另一个男兵怀念道:“还有陈顺娃,多老实的一个弟兄。”
王川江在一角换穿着干净衣裤道:“这才好呢,说一千道一万,总是为了自家姐妹,值!以后这些妹儿们执行任务,能一脚踢断那些狗东西的祸根,那我们今天就没有白挨。”说得罗小烈笑了,算是默认。
说话间,寝室外面进来了一班的几个女兵,她们在门口止步,你捅我我捅你小声地说着女孩儿们的悄悄话。
沙学丽嘻嘻地笑道:“徐文雅你踢到人家那个地方,慰问都不好慰问。”铁红也捂嘴偷乐道:“就是。”徐文雅严肃道:“怪物,哪个地方不是人的肌体的一部分?越是弄得那么神秘,越说明你们两个封建。”沙学丽装作天真道:“你不封建,你敢去给他用热毛巾敷那个地方啰?”徐文雅一口接过:“当然。”忽然醒悟了什么,追着就去打沙学丽。铁红护着沙学丽,三人笑成一团。
铁红边笑边问道:“一会儿你真敢问他的……那个?”徐文雅道:“你呀你呀,还是封建。”沙学丽还是疯劲道:“打赌。”徐文雅不屑道:“咱光明磊落的人,用得着赌吗?”然后她向窗户里喊道:“九班长!”
屋内几个男兵慌了,叫道:“等一下,等一下!”手忙脚乱地把刚换上身的干净衣裤扣好,王川江看人人都没有破绽了,才说道:“来吧。”
然而外面的女兵不进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们慰问罗老兵,给他送点慰问品。”
王川江走到门口,弯腰肃手学绅士风度道:“尊敬的女士,请吧。”沙学丽和铁红一起看着徐文雅,徐文雅却踌躇道:“我、我代表我们一班全体,向罗老兵致以衷心的问候。”煞有介事的敬个礼,“望他早日——”王川江打断道:“等等,等等,你是在慰问罗小烈还是在慰问我啊?”沙学丽和铁红互相做鬼脸,看徐文雅怎么办。徐文雅稳住自己道:“都一样。”王川江幽默道:“花有百样红,人有百样种,可不一样哟。”徐文雅道:“你们都是我们的亲弟兄,请九班长转达到就行。”再敬个礼,转身就大步离开。
王川江笑得呵呵地响亮。
沙学丽和铁红在营房拐弯处追上徐文雅,两人大笑道:“你跟我们一样。”徐文雅道:“什么?”两个女兵一齐大声道:“还是一个小封建!”哈哈地笑着跑远。
7月末的一天,女子特警队全体女兵进行排爆训练时,市公安局三处的姚处长开车驶进营区,姚处长长得矮矮墩墩,目光犀利,有点秃头,侦察员出身,与强冠杰和教导员是老熟人,许多任务都一起执行过。他开玩笑地说先不忙讲任务,他要先参观学习一下特警队的排爆。
只见操场上,一个特殊钢制成的引爆罐放在场地中央,女兵们穿着清一色的特殊防护服,戴着有玻璃钢面罩强塑头盔,一名教官在指导着徐文雅和沙学而,她们在离引爆罐三十米开外的一辆训练车底盘上小心翼翼地拆卸着一枚电子炸弹。
教官跟在一旁讲解道:“先剪断左边那根黄线,断开它的高频点火点,不要慌,理论课上怎么讲的,边做边仔细回想……好,双手托稳,不准剧烈震动。现在把它送到引爆罐去……”徐文雅和沙学而将爆炸物十分小心地放进场地中央的引爆罐,然后迅速后撤。教官一直跟在她们身边指导:“好,手不要抖,既要小心又要胆大,你们严格按照科学原理操作,绝对不会有危险
罗小烈的伤早好了,男兵们在器械馆那边做体能训练,他站在门口往女兵们的方向看,其实看得最多的是徐文雅。徐文雅偶一抬眼看到了他,敏感地马上转移了视线。
退到安全地带后,教官命令道:“引爆!”徐文雅将手中的一台精巧的无线电引爆器的黄色旋钮转到最大频率,接着揿下另一颗红色按钮,只听远处钢罐里嘭地传来一声闷响。
女兵们一齐欢呼:“成功啦!”
器械馆前的罗小烈左手握拳砸到右手心里,仿佛自己成功了一样露出赞许的笑。
接着是集合,强冠杰点出朱小娟和耿菊花的名,两个姑娘随着队长、教导员以及姚处长往队长室走。耿菊花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朱小娟却很清楚,只要是公安的这位姚处长驾到,保准就有什么需要特警队配合的任务。
“这个女人,”队长室里,强冠杰抖着手上的一纸命令,向两个女兵说道,“啊,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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