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经很深了,爱丽舍宫外的广场上,如今不只是贵族,还有许多平民也聚集其中。平民们实在大铁门外的道路上,他们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观看王储妃的分娩过程,只是为了能够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一喜讯。事实上,其中的很多人,都在赌盘上押注了筹码,赌王储妃生男还是生女。
咣……”
立在墙边的自鸣钟响起了十二响,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这时的路易,自感已经是到达了极限,无论是外面舒瓦瑟尔公爵的劝说,还是内心自己的盘算,都在攻击着他的心防,他即将妥协了。
“殿下。”诺埃莱伯爵夫人突然闯了进来,她气喘吁吁的,一脸的喜悦之色。
“发生什么了?”路易不解地问。
“王储妃殿下……生了……生了一位小公主。”诺埃莱伯爵夫人喘着气说。。。。
我主法兰西第三百一十七章 拖延时间(第五卷 摄政王储)
第三百一十八章 善意的谎言
“什么?”舒瓦瑟尔公爵顿时脸色大变,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本文来自';疯狂 看小说 网';
舒瓦瑟尔公爵在这件事上,是内阁之中最为敏感之人,他也是最希望王储妃公开分娩过程之人。
作为一个久在政坛的老政治家,舒瓦瑟尔公爵在各方面的能力都十分优秀,同时也具备了政治家最重要的预知能力。
虽然暂时还没有出现关于王子阿基坦公爵路易?安东尼身世的谣言,可舒瓦瑟尔公爵从以前的例子中,看出了其中的隐忧,因此,他才会与摄政王路易据理力争。不过,他如此做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摄政王,也不是为了玛丽?安托瓦内特,而是为了他自己。
舒瓦瑟尔公爵出生于洛林,他的父亲是已故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弗兰茨一世身边的侍从,后来成为了神圣罗马帝国的元帅和大臣。他当年撮合法奥联姻,一方面是为了稳固在七年战争时期建立起来的法奥联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将奥地利王室的势力引入法兰西宫廷,而他这个亲奥派,即使是在年老的路易十五死后,也可以在未来的法兰西国王身边掌握权力。
这一次的王储妃分娩事件,其实无论是贵族还是民间,都没有什么声音。这种私密事情,原本就和众人无关,真正会借此生事的也就是一些别有用心之徒。在法兰西,最大的别有用心之徒便是奥尔良家族,可这个家族已经几乎灭亡了。虽然,继奥尔良家族后,孔蒂家族又崛起,可现在的孔蒂家族,无论在财富还是影响力上,都不及当初奥尔良家族的一半,暂时也是处于守势。相反,舒瓦瑟尔公爵却因为自己的私利,而一直在内阁会议中挑起事端。然而,也正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才能够令路易几次三番的拖延时间。
内阁的众大臣们,在听到了王储妃成功分娩的消息,具是一片哗然,然而,他们立即又恢复了镇定,将注意力集中向了路易。
此时的路易,非常的兴奋。他问诺埃莱伯爵夫人道:“夫人,王储妃生了一个小公主?”
“是的,殿下。”诺埃莱伯爵夫人有些惊恐地回答说,她担心着摄政王会因为孩子的性别而勃然大怒。
这个时代是典型的重男轻女,特别是在贵族家庭。贵族家庭中,男性永远享有特权,能够拥有一切;女性虽然也能够获得较好的待遇,可最终毕竟是要出嫁的,所以仅仅是活得比普通女人好些。
路易的心中并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观念,儿子和女儿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再一次成为父亲的喜悦,冲击着路易的内心,他差点就忍不住跳起来,奔去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房间了。不过,他最后还是及时地控制了自己。
路易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微笑着面对着众大臣,得意洋洋地问:“我想已经不必再为之前的事情讨论了吧”
众大臣彼此间互相对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相互点了点头。舒瓦瑟尔公爵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的事没有成功,但这一胎是个女性,女性没有继承权,所以未来也不可能有太多的不利流言。
庄重地离开会议厅后,路易立即扯去了心中的盾牌,急匆匆地往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房间跑去,刚一上楼,走进房门,便听到了虚掩着的门后,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王储妃的房间是套房,卧室和最外的房门隔着两个房间。在大门外就可以听见啼哭声,路易只觉孩子非常健康。
路易穿过多余的房间,本想直接进入卧室,可在途中却被安娜强行拉入了盥洗室,清洁了一番双手后,才获准进入卧室。
为了防止中世纪以来常见的产褥热,米伦医生对清洁卫生十分重视,而路易对此也颇为认同。然而,他最初却因为太过激动,所以一时忘了,若非是安娜地纠正,他恐怕会惊慌不已。
类似的情况,曾经就在斯特拉斯堡发生过。当时路易没有洗手,但玛丽?安托瓦内特却也没有得上产褥热。不过,路易到现在都认为,那是运气太好了。
米伦医生就在门旁,见到摄政王来后,便主动上前行礼,说:“殿下,孩子很健康,她的哭声很宏亮。”
“这个我知道。”路易边说边来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身旁,只见她双目微闭,似乎毫无意识,但胸口又有着明显地起伏,像是昏了过去。
“她怎么了?”路易问米伦医生。
米伦医生回答说:“不用担心,是女性分娩之后常见的事,因呼吸不畅和剧痛,导致的暂时性昏迷,很快便会恢复神智。”
就在米伦医生说话的时候,玛丽?安托瓦内特如他所说的,慢慢醒了过来。
“路易,”她一醒来,便呼喊地抓住了身边的路易的手,惊恐地问道,“几点了?现在几点了?”
卧房中也有钟,路易转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说:分。”
“是14号了?”玛丽?安托瓦内特气虚地问道。
路易点了点头,只觉她对“这个日期太在意了。
玛丽?安托瓦内特还想再问,可话还没说出口,便见到路易的身旁多了一个女人——那是安娜。
安娜悄悄走到路易的身旁,轻声对他说:“殿下,楼下的贵族和民众们,都希望能够一睹小公主的身影。”
“我知道了。”这个是传统之一,路易拒绝了一个,不能再拒绝另一个。
路易对玛丽?安托瓦内特温柔地笑了笑,随后起身便离开了她。他从侍女的手中抱过了被床单裹着的女儿。奇怪的是,在路易抱过女儿前,女儿一直啼哭不止,而在抱过后,她却立刻止住了哭声。
路易走到了阳台上,对着楼下的那些仰着头的贵族和平民,高高将女儿举过头顶。
旋即,楼下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展示的过程不过一分钟,达到目的后,路易立刻就走进了房间,再将女儿交给了侍女。然后,奇怪之事再次发生,女儿在立刻路易的那一刻,立即又放声大哭了。
“看来她很喜欢我”路易无奈地笑了笑,随后走回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床边。
这个时候,玛丽?安托瓦内特才有机会询问一直想问之事。她问道:“路易,我是什么时候生下孩子的?”
“这……”路易面泛犹疑,他对女儿的降生时间,也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一样不知。可是,回想起诺埃莱伯爵夫人是在十二点钟声敲完后几分钟才来到会议室通知,计算夫人的行走、跑步速度,恐怕女儿的降生还是在13日。
玛丽?安托瓦内特见路易不答,抢问道:还是14日?”
仅仅是两个日期,可路易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能回头望向米伦医生。
米伦医生并不知道王储妃对日期的重视,所以在摄政王的示意下,实话实说道:“孩子是在第一声钟声敲响前一刻完全出来的,所以应该是13日。”
听见这个答案,玛丽?安托瓦内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悲伤地感慨道:“我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真是个不吉利的日子。”
“玛丽,你不希望发生什么事情?”路易好奇地问。
“你知道那个日子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哭丧着脸说,“我讨厌那个日子,她和我最讨厌的两个人是一个生日,我怕我以后也会非常讨厌她。”
“不会的,玛丽。她很可爱。”路易边说边为玛丽?安托瓦内特捋着额头散落的发丝,同时,他的心中亦是觉得有些不妙。他灵机一动,说:“事实上孩子是出生在14日。”
“你是在安慰我。”玛丽?安托瓦内特笑着摇了摇头。
“是真的。”路易一本正经地说,“我暗中命人将钟调慢了五分钟,所以十二点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零五分了。”
“嗯哼哼……”玛丽?安托瓦内特摇了摇头,微笑地说,“这真是善意的谎言,我很感谢你,但是,请不要把我当成傻瓜。如果你真的将钟调慢的话,我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房间。”
路易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办法了,不过见到玛丽?安托瓦内特不像刚才那么沮丧,他觉得谎言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
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不一样,路易心中倒是很期待“他的思维有些简单,也有些幼稚。他觉得,既然玛丽娅?特蕾莎女王可以因一个生日,而宠爱一个在排位上并没有优势的女儿,那么她也可能会因为一个生日,而喜爱一个外孙女。
如果玛丽娅?特蕾莎女王喜爱这个孩子,难不保她的立场会偏向法兰西,这便有利于路易和整个法兰西。
虽然将孩子当成了政治工具,可这也是一个意外,路易也觉得太过巧合了。
这时,玛丽?安托瓦内特忽然娇声询问:“路易,这个孩子的名字……”
路易想都没想,脱口而道:“玛丽?特蕾莎,你母亲的名字。”
玛丽?安托瓦内特面容一僵,一瞬间有愠色露出,但很快又消失了。她冷冷地说了一声:“好吧”。。。
我主法兰西第三百一十八章 善意的谎言(第五卷 摄政王储)
第三百一十九章 富兰克林
月20日,萨丁尼亚国王卡洛?艾曼努尔三世去世,同日,其子即位,被称为维托里奥?阿梅迪奥三世。【本文来自';疯狂 看小说 网';然而,新国王的加冕仪式,却一直拖到了6月份。
由于年底阿图瓦伯爵就将要迎娶维托里奥?阿梅迪奥三世的女儿玛丽?泰瑞丝公主,因此,路易便令他为法兰西的恭贺大使,出席萨丁尼亚国王的加冕仪式,并就此留在都灵,等到结婚时再回来。
虽然这和事先商定的流程不一样,可因为有过普罗旺斯伯爵这个先例,所以也并不是很麻烦。
时间进入6月后,之前邀请的思想家们,也陆续来到了巴黎,其中也包括了从北美赶来的本杰明?富兰克林。
富兰克林生于父亲是美洲的一个普通的漆匠。出身贫寒的他,完全是依靠自学成才。不过,他即使被称为在欧洲最为有名的美洲人,却也因美洲在欧洲人眼中的落后、野蛮形象,而在一堆闻名已久的欧洲思想家中显得默默无闻,甚至还不被重视。
现在的巴黎,比富兰克林更为出名的数不胜数,然而,令众人咂舌的是,富兰克林是众多思想家中,第一位获得法兰西摄政王路易接见的。
在圣克劳德宫安顿好家小后,路易返回了巴黎的爱丽舍宫。
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儿子阿基坦公爵路易?安东尼,刚出生的女儿玛丽?特蕾莎公主,玛丽?阿德莱德的双胞胎玛丽安娜和维多利亚,以及她在5月20日生下的儿子路易?雨果,现在的圣克劳德宫,几乎成为了一所小型育婴院,一共住了路易的5个孩子。
下午5点钟,这个时间是路易预约与富兰克林见面的时候。
富兰克林和所有的知识分子一样,现在居住在伏尔泰的住所巴黎皇家宫殿。来到巴黎已经有一周的他,已经参观了卢浮宫,对法兰西在历史上所收集的艺术品叹为观止。身为一个由下层靠自身奋斗成为知名者的人,他在为人处世和社会交际上的功力并不弱于普通的社交者,更因为连续20几年,他都是北美殖民地与伦敦方面谈判磋商的谈判者之一,所以他在不知不觉间也掌握了普通外交官应该有的外交才能。
身为一个业余外交家,再加上对各国文化、语言的通晓,富兰克林对各国的君主文化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理解。在来到法兰西之前,他认为在欧洲各国的政治中,不列颠的君主立宪制是最为民主,除此之外的俄罗斯、法兰西,都是君主**的代表。其中,他认为法兰西的制度比起俄罗斯的制度对民众的压迫更深,因为法兰西国内除了贵族,还有一个教会,而俄罗斯的贵族和教会是一体的。
然而,这一切全部都在他到来法兰西后改变了。
富兰克林没有想到,腐朽、落后的法兰西居然会出现一位人皆称颂的摄政王,并且因为这位统治者,而使得整个国家都呈现出一种向上的势头。因此,他也对摄政王路易?奥古斯特产生了一种好奇心,想要见一见。不过,作为业余外交家,他也知道,他这个来自北美的“野蛮人”,是不可能随随便便见到一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国家的摄政王。
原以为不可能见到,可没想到居然摄政王的受到了召见,当富兰克林随伏尔泰进入爱丽舍宫的时候,内心都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在会客室中,刚刚忙完公务的路易,见到了这位来自北美的客人。
只见富兰克林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可是和身前的伏尔泰一样,也是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只是头上的头发稀疏许多,脑袋的前半面甚至可说是秃了。
在富兰克林的一个非常绅士的礼仪后,路易微笑着用着平和的语气说:“你好,远来的客人,欢迎你的到来。”
“非常感谢您的召见,殿下。”富兰克林恭敬却又恰到好处。他虽然生在北美、长在北美,可骨子里还是一个不列颠人,作为一个不列颠人特有的骄傲,他即使是一个平民,也不会对法兰西的统治者表现出更为夸张的卑微态度。
“在道谢之前……先生,我想先问一问你,你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受到与他人不同的待遇吗?”路易微笑着询问。
富兰克林略微一丝,不禁迷茫地摇了摇头。他之前对此事也是十分不解。
路易再笑了笑,接着解释说:“其他人来自世界各地,但无论是不列颠、普鲁士,都是早已存在的国家。而你却不同。你虽然是不列颠海外殖民地的居民,可在我看来,你却是代表着北美那块新大陆。我召见你,并非是在召见一个不列颠人,而是在召见一个北美人。”
路易估算着时间也应该快到了,所以打算叹一叹富兰克林等北美人的想法。
自1765年的印花税法案颁布后,不列颠对北美殖民地的压迫便开始了。最近几年是越来越过分,先是1770年的“波士顿惨案”,而后又是在今年,颁布了茶税法。在压迫之下,北美民众也组织起了反抗势力,虽然只是星星之火,但燎原之势已经让远在欧洲的路易看了出来。
知识渊博的富兰克林,听到路易这句极为绕口的话,也立即反应了过来。
在北美时,富兰克林有三个身份,企业家、宾夕法尼亚议员和科学家。如果说企业家的身份是他用来生存的身份的话,那么科学家是他用来实现爱好的一个身份,只有议员才是他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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