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般的关系,你要隐藏那个人,就一并连让里伯爵夫人也隐藏了。他既然能够参与在那个沙龙中,必然有激进思想。至于他的身份,能够让你如此隐瞒,自然身份特殊,不过你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为防止我与他们公开为敌。”
迪昂只得点了点头,但他也下了决心,在路易猜出那个人的名字之前,绝对不说一个字。
“看来你还是不想说,那么我就继续猜下去。”路易一脸自信,事到如今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几个人选。
“刚才你一直到都把矛盾的对象集中在舒瓦瑟尔公爵和杜巴丽夫人身上,甚至将我指引到了黎塞留公爵方面,但是,正如我所说的,洛林的事是针对我而来。既然是针对我,那么舒瓦瑟尔公爵方面就是一个烟雾弹,也许那个人和舒瓦瑟尔公爵是一点关系也没有。”路易停顿了一下,见到迪昂的脸sè变的铁青后,继续说,“那个人可能和我有私仇,但也可能是觊觎我的权位,或者只是借着打击我而对付王室。这三者之中,与我有私仇的并不多,可能也只有我的弟弟普罗旺斯伯爵,可是他并没有这个财力,现在也不在国内。至于觊觎我的权位和借机来对付王室的人,若是在以此联想到这样的人所应该有的野心、权势和财富,那么整个法兰西只可能是一个家族。”
迪昂一下子将心揪得紧紧的了。
“是奥尔良家族吧!”
第一百七十章 网(下) 第一百七十一章弟弟的婚礼
第一百七十章网(下)
在路易这句肯定多于质疑的话下,迪昂无奈地点了点头,并坦白了事实。
“小拉尔芒和沙特尔公爵是好友,通过小拉尔芒,沙特尔公爵也与德拉克洛相识。至于让里伯爵夫人,她是沙特尔公爵现在的情人,而她的沙龙也是现在沙特尔公爵最常去的社jiāo场所,通过这沙龙,沙特尔公爵在一帮年轻的激进反王权的年轻知识分子中居于领导地位。”
“作为王公,作为王室直系血脉之外离国王宝座最接近的家族,居然与那群反王权分子纠结在一起。他们为了野心居然愚蠢到去利用那群激进者来推翻国王,难道他们没有想过,明天联合他们推翻了宝座上之人,后天他们自己也会上断头台吗?”
路易的语气冰冷,但是语速如常,并没有什么波动,令迪昂听不出他到底是在愤怒还是在嘲讽。但是,从字里行间中,迪昂却听出他已经将对象指明为奥尔良家族,而非是刚才指名的沙特尔公爵。
“迪昂,我希望你可以百分之百地信任我,不要对我有所隐瞒。”路易凝视着迪昂,恳切地对他说,“不要再以为我是一个冲动的孩子,什么事、怎么办,这些我都有判断。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今后再出现。你应该明白,只要你有所隐瞒,我的决策就会出现失误,这所造成的后果将极为严重。”
“我很抱歉,殿下。”迪昂低下了头,语气诚恳地说,“相信我,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正如我姐姐所说的那样,您看来已经成长为一位明智的君主了。”
“谢谢,我相信你。”
路易点了点头,随即立刻命令道:“沙特尔公爵,还有奥尔良家族的每一位成员,杜巴丽夫人,杜巴丽夫人一党的所有贵族,让里伯爵夫人和她的沙龙,南锡伯爵,洛林地方的贵族,我所说的每一个人你都要派人监视。不要错过他们所接触的每一个人,不要忽略他们所作的每一件事。”
“我明白了,殿下。”迪昂现在充满了使命感,一直以来他对路易的忠诚都比其他人更为浓重,因为他并非是以一个人的身份在向路易效忠,而是以他自己和他的姐姐两个人的身份向路易效忠。他始终相信路易会向他姐姐所说的那样,成为拯救法兰西的英明君主,抱着这一信念,他一直坚持到现在,而今,他已经确定了路易已经成长为他姐姐所说的那种君主了。
“殿下,我这里还有梅斯主教的事。”若是迪昂之前还有一些疑虑的话,那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顾忌了。原本是打算将梅斯主教和南锡伯爵一干人合并在一起,而现在,他需要兑现刚才的话——“相信路易”,同时也是回报路易的信任。
“梅斯主教?”路易被之前迪昂的计策一搅合,差点忘记了这个家伙。
“经过调查,梅斯主教雇佣的那群瑞士人确实是佣兵。”
“这我猜得到。”路易点了点头。
“殿下,梅斯主教和南锡伯爵所属的势力并不一样。”
“也就是说有其他的势力也介入了洛林,不,是来算计我!”路易故意如此说,其实通过两者行事上不同的方式,他就已经觉察出南锡伯爵和梅斯主教并非是同一批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同盟,而非是一体。
南锡伯爵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挥霍和奢华的舞会,他似乎是有数不尽的钱。这些钱想来就知道肯定是来自他背后的那个巴黎金主。反过来看,梅斯主教居然需要用修缮教堂作为幌子来要钱,虽然这有可能是他为了掩人耳目而寻找的借口,但却更会起到打草惊蛇的效果。如果他有足够的钱来雇佣军队的话,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
南锡伯爵的金主愿意花钱来供一个没什么本事的败家子挥霍,却不能供梅斯主教来雇佣军队,这就说明了南锡伯爵背后之人,和梅斯主教身后的人并非是一个。
“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十分意外。”迪昂一脸惶恐。他不是不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所以yù言又止。
“是那个人很难启齿?”路易问。
迪昂点了点头,说:“殿下,以您的聪明才智恐怕猜不到那个人。”
“我是人,不是巫师。”路易笑了笑,又一脸正经起来,“不过,我的敌人不多,况且以我的身份,法兰西之中也不可能有人会来对我不利。如果说南锡伯爵代表的是反王权的激进派的话,那么梅斯伯爵所代表的就可能是反对改革的守旧势力。”
他虽然已经是局中人,但却对身边的情况看得很清楚。早在改革之初,他就已经对可能出现的反对势力有所预料,也有心理准备。
奥尔良家族历来便对王位存有野心,虽然这一次迪昂只说了沙特尔公爵,但他还是习惯xìng的将敌人由单一之人扩展为整个家族。作为奥尔良家族的嗣子,沙特尔公爵的任何行为都代表着整个奥尔良家族,个人行为也是如此。况且,也没有理由否定这不是奥尔良家族的家族意志。毕竟这其中涉及到了钱,沙特尔公爵未必能拿出一笔供南锡伯爵挥霍的资金,但奥尔良家族却可以。
因为野心的缘故,所以奥尔良家族会为了图谋王位而暗中做些什么。但是,他们现在可说是站在了激进派一面,这就意味着他们不可能公开地打着“保护贵族权益”的旗帜,如此一来,南锡伯爵一派就算是为了保护自身的权益而集中起来,其初始目的也不可能是为了反改革。
如果说南锡伯爵是洛林的贵族首领的话,那么梅斯主教就是洛林的教会领袖。这一次改革之中,教会的损失其实并不比贵族少。相对于贵族,他们的实力薄弱,并因为披着宗教的外衣,所以不到最后一步是不可能公开结党来反对的。但不公开并不意味着没有,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没有全部参与到南锡伯爵一派中,只是以一种保持距离的同盟关系相处。
路易将眼前的敌人果断地分为了两批人,一批为洛林地区的贵族,一批为教会。虽然他们是因为同一原因而来反对,但背后的势力却可清晰地分别出是两种人。不过,这和他最初的预料却是有点偏差。
他最初只以为会在洛林、阿尔萨斯或周边地区,会有一群不愿意被夺权的贵族、教会起来反对,现在的情况是起来反对的人确实是那帮人,最低级的理由也是这个,只是,他们的背后却有着其他的理由和指使者。这一点倒是令他很惊讶。
“殿下,这次您猜错了。也许梅斯主教和他手下支持者是出于保留特权的原因,但是他身后的支持者却还是在觊觎您的地位。”
“觊觎我?”路易沉声一说,接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你是说那个人是我的弟弟!”
“是的,殿下。”
路易语气加快:“是普罗旺斯伯爵?”想想也就可能是这个一直和他不对眼的féi矮兄弟了。
“是,殿下。”
路易用食指敲着额头。普罗旺斯伯爵会介入此事之中,他还真的是没有想到。虽然已经有预料会和这个弟弟成为敌人,但来得如此快,确实可说是出乎意料。
想来这个弟弟还有十一个月才会满十六岁,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更重要的是近段时间还一直待在国外。
想到这里,路易急忙询问:“我那个弟弟是不是一直在都灵?”
“是的,殿下。普罗旺斯伯爵这半年来都在萨丁尼亚王国的首都都灵,和他的未婚妻子萨伏伊的玛丽?约瑟菲娜?露易丝待在一起。”
“我那个弟弟确实恨我,但是他不是一个聪明人。说他为了取代我而在都灵招募效忠于自己的雇佣军这倒是能让人取信,但说他遥控梅斯主教来达到目的,这种借刀杀人的计策,不是他能够想出的。他的身边有什么人吗?”路易慎重地问道。
“他身边的侍从似乎没有这种角sè。会不会不是他身边的人呢?”迪昂疑惑地问。
“那这样就麻烦了,这说明此事和萨丁尼亚王国的宫廷有关联。”
单就梅斯主教,他不怕,就算是普罗旺斯伯爵这个弟弟,他也不担心,但若是有外国势力牵扯在法兰西宫廷的事务中的话,那么以后就极有可能成为两国他可不希望将来来一场法兰西王位继承战争。
“迪昂,这件事你必须要派最得力的人去查清楚,而且要深入到都灵的王宫之中。”路易指示道。
“我明白了,殿下。”
随即,路易挥了挥手,示意让迪昂出去。
迪昂刚一出去,路易便接连叹了两口气。
又是奥尔良家族,又是普罗旺斯伯爵,他虽然全然不惧,却也不敢大意。一时间,他的压力倍增。
正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mén又打开了,而从mén后走进来的却是他的妻子玛丽?安托瓦内特。
第一百七十一章弟弟的婚礼
对于路易来说,王储妃玛丽?安托瓦内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看小说就到叶子她是他的妻子,可是现在却更像是秘书。
那一夜更像是一个虚幻之梦,醒来之后,她还是冷冰冰的态度,只是肯主动说话了,而且也愿意主动接近,只是却局限于工作中。至于生活上,她依旧没有展开过主动,纵使路易相信只要他想要,她还是会给,可是却因为如此,而令他反倒是不愿意仅仅将他们两人的关系定位于满足和被满足。
因此,她现在被允许能进入他的办公室,甚至jiao谈一些关于阿尔萨斯统治的事情,可也仅止于此。
在路易看来,她参与之时也有着自我限制。除了名义上应该是由她来统治的阿尔萨斯的事情之外,其他的都不参与,甚至她所参与的也仅仅是阿尔萨斯的妇女、德语居民的事务,对于具体的行政和对外事务,则是完全不问。
这一点倒是很符合路易的心意。用她来安抚阿尔萨斯的德语居民,起到缓和民族矛盾的作用,至于行政权仍然握于手中。这正好是他最初的想法。
他为玛丽?安托瓦内特能够与他不谋而合而感到高兴,这倒是省得他去请求妻子来做这些事请了。
只见从门外走进来的玛丽?安托瓦内特,穿着的是一条淡蓝色的窄裙,裙上除了腰间的几朵蕾丝用来区分上下身之外,别无其他装饰。没有衬裙架的裙子,这显然和这个时代的女装款式大为不同,看起来可能也没有束胸,因为裙子的上身是膨松的,没有任何紧身的感觉。一切看上去很自然,而这恰巧又符合路易的品味。
这一个月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场景了,也不知道玛丽?安托瓦内特是刻意为之还是真心如此,她总是能一次又一次地做出符合他审美观的事情。比如不做任何修饰,任长自然下垂;每天洗澡,不用任何香水;轻言轻语、待人和善等。
她慢慢走到路易的办公桌前,而在此时,路易也现了她手中正握有一封似乎已经拆开了的信。
她将信放在了路易面前的桌子上,并说:“这是刚从凡尔赛送过来的,是普罗旺斯伯爵婚礼的邀请。陛下让我们在三月底的时候赶到凡尔赛。”
她作为秘书还有一项任务,那就是帮路易分类不同的信件,而作为妻子,则是拆阅分类后那些不重要的私信。
最初,路易还有一些担心,但后来却现了其中的便利。因为玛丽?安托瓦内特有时候会自动处理一些他的私务,这让他能有更多时间放在洛林、阿尔萨斯的政务上,所以到最后他也就默认了这件事。一个月以来,他甚至对玛丽?安托瓦内特信任了起来。
路易也不去看那封信了,只听了她的话,便不以为意地说:“具体的事情你去处理吧!但是,尽量把开始压得低一些。这件事可以找杜尔哥和雅克?内克尔商量,他们都是财政专家,找他们来省钱。”
“我明白了,殿下。”
她一贯的冰冷语气并没有让路易感到意外,可是“殿下”这个称呼却显得有些距离感。
路易不得不疑惑地看着她,因为“殿下”这个称谓在那一夜之后,就转换成了“路易”。只是在多数情况下,她是直接省去了称谓。
抬眼望去,只见玛丽?安托瓦内特一脸冷漠,但已经看多了她的冷漠表情的路易,却明显现,今天的冷漠不同与以往,夹杂着一丝妒怨。(看小说就到叶子
“怎么了?”路易问。
“没有什么,我先告退了。”
说着,玛丽?安托瓦内特也不等回应,就转身迈开脚步,路易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到了门口。
“信上说了,彭蒂耶夫公爵和他的女儿科西嘉女公爵也会回来。”在留下这么一句充满醋意的话后,她就重重地关上了门。
路易惊愕之中,急忙翻开信来看。这封信是王祖父的笔记,是一封私信,内容的前半段自然是普罗旺斯伯爵的婚礼,但最后半段却是写着彭蒂耶夫公爵和科西嘉女公爵玛丽?阿德莱德这对父女的事,他们将会返回巴黎来参加婚礼。
在推测出南锡伯爵和奥尔良家族有关,以及在得知了沙特尔公爵和激进派关系密切后,路易已经无所谓让他们知道当初玛丽?阿德莱德的事情的真相,相反,若是能够以此事来bī迫奥尔良家族隐忍不住露出破绽的话,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为什么王祖父写来的信中会cha上这么一段呢?路易为此疑惑不解。
也难怪玛丽?安托瓦内特看了之后会生气,无缘由地在一封私信中提起另一个女人,这让做妻子的又如何能够释怀。再加上法兰西宫廷的糜烂,谁都会想到他和玛丽?阿德莱德之间的关系。
路易无奈一笑,将信合了起来收在一边。他并不准备向玛丽?安托瓦内特说明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并不简单。
迪昂的情报队毕竟不是一个摆设,路易早就从他那里获知了身边有王祖父的人。王祖父毕竟是秘密警察的鼻祖,即使是孙子,也不可能完全放任在外不闻不问,不管是出于关心还是监视,派人来监视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