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流的机会,若是单看社jiāo名单,那根本是查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至于梅斯主教的那一件事,那就更不应该怪他了。
虽然已经对下设置了保民官制度,可是保民官毕竟只是针对的是人口众多的乡村,城市的管理权实际上还是按照原样,由贵族选出的市长来管辖。路易为放弃将势力chā足城市,一方面是为了防止一下子就做得太过遭到反对,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城市中大多是贵族、教会的人士,虽然也有一些小商小贩和手工业者,但却不多,与其将势力chā足贵族占绝对统治权的城市,还不如将jīng力先放在其他地方。
因为没有人手去管理城市,所以梅斯主教才能够以招募工匠的名义去瑞士招人,而迪昂的情报官又不可能将所有“工匠”的祖宗八代查一个遍,结果就造成了这么一个重大疏漏。
这可以说是一个制度或策略上的漏现在洛林毕竟还处于改革之中,路易就算是得到了平民的支持,也削弱了贵族、教会的势力,可因为最初制定的将反对他改革的贵族、教会的人士一网打尽的策略,才会导致某些地方监控不足。严格来说,真正的问题在于路易这个领导者出了问题。
路易也做过检讨,可是他不能公开承认错误。为了在部下面前保证领导者的绝对权威和威信,他不得不玩起了权谋之策,借着斥责迪昂之机,建立起赏罚分明的个人威信。这也没有办法,他也只得抱怨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这一套以他为核心的统治体系。他自己都并不认为这套体系能够千秋万代,但却不能否认,现在这个情况,无论是洛林还是法兰西,需要的就是集权**。
历史上的路易十六个xìng懦弱,而且是自路易十四以来最为善待民众的国王,但大革命却偏偏在他的统治下爆发了,这其中自然有封建王权数百年腐朽的积累,但更大的原因也在于他那懦弱的个
历史告诉现在的路易,仁慈是一切治国措施的绊脚石,救一个国家的方法和毁掉一个国家有着相同的根源,那就是统治者说一不二的**统治。
除了历史上的路易十六之外,最好的例子就是百日维新和明智变法。前者的失败在于光绪帝一直没有握到清朝的大权,后者的成功在于曰本消除了百年来一直掌权却积弊的幕府,确立了天皇的绝对权威。
国家的兴盛可能在于某个统治者打下的基础,但衰亡却绝对不会是因为末代或者末几代昏君的胡作非为。关键还是在于制度。
民主选举是有优于世袭制的地方,但在这之前也必须有一个稳定且强盛的国情,同时还需要一套法律作依托。如果行使方式差了,那么民主反而会导致政fǔ行政能力变差,如果行使方式好了,社会就会良xìng循环,渐进发展。这就好比世袭制,或许会出现几个明君圣祖,但更多的还是无能昏君。
所有的制度都是一把双刃剑,民主的优越xìng也只有在法律体系完善和社会稳定的情况下,而且因为民主制度上的滞后会导致它在很多事情上都会显得无力。大革命时期的那几个行政法、督政fǔ,完全是因为片面的追求民主,才导致了最后被拿破仑发动政变控制政权。与之相反的是,拿破仑战败之后的数十年,法兰西是君主制度的时间多于共和制度,但这却令法兰西迅速恢复了国力,并且开拓出了世界第二大的海外殖民地。
在凡尔赛时,为了防止贵族守旧势力的敌对,路易故意表现得低调,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暗中在思考着应该这么做、做什么,所以,就算认同启蒙思想中的三权分立之类和君主立宪之说,他也只能在洛林、阿尔萨斯的统治中采用与巴黎无二,甚至更为严厉的**。
在他眼里,觉得现在国家的弊端之重,已是无强权而不能改之了。
“想不到,想不到啊!”
一个月后,也就是一七七一年的一月低,当路易看到迪昂收集到的情报的时候,他不得不感叹起来。
情报之中收集的是南锡伯爵在巴黎时候的社jiāo对象的资料。这资料十分详尽,不仅仅包括了那些人本身,还有他们的亲友和社jiāo关系,然后亲友关系下还有亲友和社jiāo关系。一层一层丝剥茧,最后算是终于有了眉目。
不过,路易所感叹的并不是区区一个南锡伯爵的社居然能够勾连出数百位贵族这种难以想象之事,而是在感叹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迪昂和他的情报体系就能够如此详尽地收集出那么多人的情报这种神速。
感叹之余,路易也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若是这个情报系统反过来对付他的话……一切皆有可能,说到底还是制度问题。从个人感情上,他是完全信任迪昂的,但问题是迪昂的下一任,以及下下一任。这个情报系统实在是太庞大了,若没有制约的东西的话,迟早会失控也说不定。
“殿下,这一百多位涉及的贵族中,有公爵四位,伯爵十五位,子爵、男爵也有许多,但经过调查之后,已经排除了相当大的一批人。”
正如迪昂所说,情报报告第一页的名单上,那一百多个名字中,有三分之二甚至更多已经在后面被打上了叉。
“经过一番分析之后,我可以肯定,有能力资助南锡伯爵还债,同时也有动机支持他的人,只有可能是杜巴丽夫人。”
“她?”路易有些惊讶,名单之中确实有杜巴丽夫人的名字,她也是这份名单中地位最高且距离南锡伯爵最远的一个人。
“是的殿下,我们查到南锡伯爵在巴黎的时候,曾经参加过德福尔西男爵夫人的沙龙,而德福尔西男爵夫人是一位名叫皮埃尔?肖代洛?德拉克洛的低级军官的情妇,而这个低级军官原先是艾吉永公爵拉尔芒一世的部下,还是公爵之子小拉尔芒的好友,至于艾吉永公爵父子又是杜巴丽夫人的宠臣。所以,我认为南锡伯爵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一条线,加入了杜巴丽夫人的阵营。”
“动机呢?”路易问。
“艾吉永公爵和他的儿子小拉尔芒都是野心勃勃之人,一心想要成为其先祖第一任黎塞留公爵那样的权倾朝野的权臣。由于之前舒瓦瑟尔公爵挡在他们的前面,所以他们就加入了比舒瓦瑟尔公爵更不为人所接受的杜巴丽夫人一派,并且迅速在杜巴丽夫人的扶持下成为了朝中要人。上个月舒瓦瑟尔公爵被国王陛下解职后,艾吉永公爵差一点就成为了首席大臣。”
舒瓦瑟尔公爵是在上个月的二十四日,也就是平安夜那一天被解职的。由于事先已经得到了王祖父的预告,所以路易在得知此事后并不觉得惊讶,但迪昂等一群事先不知此事的人,却还是颇为惊讶的。虽说因为国别和政策缘故,舒瓦瑟尔公爵的敌人有许多,但无论是谁都无法否认他的才干,突然将他解职,不仅仅是原先支持他的人提出了反对,就算是他的政敌也颇有怨言。
至于那对艾吉永公爵父子,路易其实也早就知道有这两个人。艾吉永公爵的出生可说是显赫,他的曾叔祖父就是著名的红衣主教第一任黎塞留公爵,而他的叔叔第三任黎塞留公爵则是法兰西学院院士和法兰西元帅,虽然是已经离开了军队的元帅,但是元帅的头衔也让他的政治地位特别得高。
这对父子给予路易的印象就是口才甚好,但却有些夸夸其谈之嫌。他们也确实是有些野心,只是能力方面却远不及祖先。
只听迪昂继续说:“这对父子有可能是为了要打击当时还是第一大臣的舒瓦瑟尔公爵,所以就四处打击舒瓦瑟尔公爵的势力。而殿下由于王储妃殿下的关系,有可能就被如此算计了,毕竟王储妃殿下是舒瓦瑟尔公爵力主迎娶进来了,他们将她和殿下当做了舒瓦瑟尔公爵的支持者也就正常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网(中)
第一百六十九章网(中)
如果按照迪昂的思路来推测的话,确实是能够说得通。事情似乎就是这样,艾吉永公爵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联合杜巴丽夫人来支持南锡伯爵,以做到铲除他们所认为的舒瓦瑟尔公爵在洛林的“余党”。虽然在他的话中艾吉永公爵是主要行动者,而杜巴丽夫人仅仅是出钱的角sè,但毕竟杜巴丽夫人是这个派系的首脑,所以最开始他才会说杜巴丽夫人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
事情说到这里,一切本不应该联系在一起的东西居然都连在了一起,只是,听起来合理的东西,若是细想下来却又并不怎么合情合理了,至少在路易的眼中,这件事便并非如此简单。
“你的意思是夸夸其谈的艾吉永公爵,或是只知道挥霍而无政治眼界的杜巴丽夫人,为了清除政敌舒瓦瑟尔公爵,而向我——法兰西的王储开战?”路易讪笑着反问迪昂。
“这?”迪昂愣了愣,他发觉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并没有被路易取信。
“我的伯爵先生,难道你认为那两个人真的会如此有眼界,抓住南锡伯爵这个虽然没什么能力可是在洛林却又极大声望的贵族吗?”路易微笑着说了一句后,随即yīn沉了下来,“或许你认为我会愚蠢到不会思考,任由你的所谓情报和推测所糊
“殿下,事情不管怎么样,就让它停留在杜巴丽夫人和艾吉永公爵这个阶段吧!已经不能在继续下去了,随着涉及的人数增加,您的敌人也会变多。”在路易的威势下,迪昂虽然能够保持镇定说完想要说的话,可是其声音也不得不略微颤抖了。
“我的敌人?你说的没有错,是我的敌人。”路易深吸一口气,表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其实舒瓦瑟尔公爵什么的只是托词,纵使是巴黎之中的权力斗争也不可能延续到远在洛林的法兰西王储。他们的目的不是要对付舒瓦瑟尔公爵在洛林的‘同盟’,而是直接在对付我,以及我在这里所推行的改革。南锡伯爵就是他们延伸到洛林的利剑,但是,现在也只有他一个人露了出来。剑柄是谁?握剑的人又是谁?告诉我!”
“殿下,事情还是不要搞大为妙。现在这个情况,我觉得只需要对南锡伯爵和梅斯主教这两个分别为贵族和教会的领袖多加注意就够了。如果冒然对他们在巴黎背后的支持者的发难的话,恐怕反而会引发大的变故。”
“难道你认为我真的会无谋到在羽翼未丰的情况下对他们发难的地步吗?”
迪昂看了路易一眼,路易也从他的眼神中找出了答案。
“我还没有冲动到你所想象的那样。”路易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就算是南锡伯爵和梅斯主教,我也不会马上对付他们。其实在巴黎的那些人,就算是你不说,我也多少有些猜到了。”
“我问你,黎塞留公爵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路易表情严肃,而与之形成鲜明差别的就是一脸呆愕的迪昂。
路易继续说:“黎塞留公爵是艾吉永公爵的伯父,同时和杜巴丽夫人关系也很好,听说当初也是他将杜巴丽夫人送到陛下身边。而且法兰西学院院士和法兰西陆军元帅的身份,又能够令他享受到来自军界和知识界两方面的声望。最重要的是,他的才智高出艾吉永公爵和杜巴丽夫人极多,能够想出这种借刀杀人策略并不困难。”
“殿下,”迪昂急忙chā嘴打断,“黎塞留公爵的事需要从长计议。”
“你果然隐瞒了他的名字。”路易将情报名单轻摔在了他身前的办公桌上。这份名单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虽然它很详尽,可是黎塞留公爵却并不在其上。
“殿下,黎塞留公爵虽然赋闲在家,但却还是社jiāo圈的名流,背后势力很大。杜巴丽夫人之所以能够兴风作多半也是因为和他关系友好的缘故。如果没有确切把握的话,我并不希望您和他敌对。毕竟他已经老了,能够活几年都不知道了。只要您平安登上王位,他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威胁您的了。”
“说了这么做,恐怕最重要的却是你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所以不好说吧!”
迪昂迟疑了一下,只得点了点头,但他脸上的担忧之sè却更甚了。
“如果从亲友和能力的角度上来看,黎塞留公爵确实很有可能是幕后主使者。但是,他已经七八十岁了,就算还有着野心,也没有必要来对付我,就算是对我的改革不满,可毕竟还没有涉及到巴黎的那些权贵们的利益,他也没有必要来干预。自然,他也不可能来为洛林的贵族出头。他缺乏一个动机,和法兰西王储对抗的动机。同样的道理,艾吉永公爵和杜巴丽夫人也缺乏这么一个动机,仅仅是和舒瓦瑟尔公爵敌对,还不至于让他们来对付我。”
“殿下,就算是黎塞留公爵好了。”
路易抬头看向迪昂,只见他的额头居然已经冒出了汗珠,显然十分紧张。见此异象,路易疑惑之中再次拿起了被他摔在桌上的情报报告来。
当路易翻阅到皮埃尔?肖代洛?德拉克洛和艾吉永公爵的儿子小拉尔芒,并看到他们的报告中有的一行粗体字——“共同出席过巴黎自由派沙龙”的时候,他便自觉已经得到了所想要的答案。
“那个德拉克洛和小拉尔芒有自由派的背景?”
迪昂一怔,只觉现在的路易比刚才更为严厉冰冷。
路易的威势可说是表演多于实际,只是为了在工作时让部下感受到他的威信,而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自由主义就代表着启蒙思想,而启蒙思想就可以联系到日后的大革命。民间的启蒙思想家不足为虑,所谓“书生造反、三年不成”,但若是贵族参与进去,并且夹杂着一些私利在其中,那么事情就会变得难以想象。路易可以通融伏尔泰之类人的存在,甚至给予他们生存空间,但却最忌讳贵族参与其间,而且还是有着权势的贵族。
“是的,殿下。”
“是让里伯爵夫人斯蒂芬妮的沙龙?”
“是的,殿下。她是一个激进者,她的沙龙多接待一些和她一样的持激进态度的年轻贵族,德拉克洛和小拉尔芒只是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那么也就是说,你已经掌握到了其他人?”路易抓住了迪昂话中的语病,若不是对这个沙龙有了充分的了解,又为什么会以肯定的语气说出“其中之一”来。
迪昂默然不答,他一直以来都在隐藏着一个人。虽然即使说出来那个人也会因为证据不足和地位的关系而不受影响,但因为那个人的地位实在是太过特殊,他还不放心让王储直面那个人和那个人背后的家族。
路易再翻了翻报告,却找不到他所想要的关于让里伯爵夫人和她的沙龙的资料。
“迪昂,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路易放弃无意义的查询,直接问向当事人。
“殿下,查到这一步就算了吧!”
“那好,让我猜一猜吧!”路易装着耐下磨着手掌说,“首先,你所隐瞒的那个人和让里伯爵夫人肯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其次,这个人也一定有着激进思想,第三点,这个人身份十分尊贵。我说的对吗?”
迪昂不得不暗暗惊叹,因为路易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迪昂的沉默那等于是默认了,路易微微一笑,说:“这其实没有什么,从蛛丝马迹上就可以猜测出来。如果那个人只是让里伯爵夫人沙龙的宾客的话,不可能连让里伯爵夫人的资料都没有,所以他们之间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你要隐藏那个人,就一并连让里伯爵夫人也隐藏了。他既然能够参与在那个沙龙中,必然有激进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