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如此排列也将战线的横面拖得很长,然而,这并未打luàn法军的部署。
进攻令下达后,法军左右两个师斜向行军,与中路的第一师形成了一个扇形向荷兰人bi近。贝克里伯爵此时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歼灭敌人,而是为了迫使敌人退过河,从而一举消除荷兰人对佛兰德斯的威胁。
荷兰人不是普鲁士,荷兰的将军也非是腓特烈二世那样的将才。若此时在法兰西人面前的是腓特烈二世统帅的普鲁士军团,那法兰西如此战法便极可能受到jing锐的普鲁士军团的反冲击,并因此而在人数占有优势的情况下败北。
扇形合围战术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使用并无差错,但其本身存在难以挽回的缺陷。法军的三个师排开横列向前推进,其结果便是横面太长而纵身不足,若是敌人以纵列突击,反而容易被突破。贝克里伯爵故意留下第四师作为预备队,便是为了防止这样的结果出现。
4时50分,第一师推进至荷兰人的面前五十米处,随即全线停下。
步枪的有效shè程在一百米内,最大杀伤距离是在三十米内,五十米并无法造成敌人的最大伤亡。贝克里伯爵并非是心慈手软之人,多年的军旅生涯早就令他练就了一颗钢铁之心,他如此做的原因只是为了给左右两翼流出必要的空间。
“轰轰轰……”
火炮轰鸣,实心弹从法军各个方阵间的空隙shè出,直击列阵于马斯河前的荷兰人。
“瞄准……开火……”
“乓乓乓乓……”
一连串枪声随即响起,白sè的硝烟亦同时弥漫在了战场上。
法军排列成三排,第一排shè击后蹲下,第二排shè击,完毕后蹲下,由第三排shè击。三轮shè击之后,五十米外的荷兰人死伤无数。
虽然步枪的命中不高,但在**情况下,又是shè向两万人的群体,最终所造成的震撼xing效果不可避免。这三轮shè击后,荷兰人的第一排几乎有一半以上倒地。
正面的攻击并非是贝克里伯爵战术的重点。荷兰人在狭窄的空间中派成了四排、五排,因而,他还是很害怕荷兰人的反突击。
两轮对shè后,荷兰和法兰西都有损伤,然而,贝克里伯爵最担忧的突击并未出现,相反,两翼的两个师的包抄却开始了。
左翼和右翼的两个师由三排横队转换为三列纵队,沿着五十余米的空隙突入战场。在此情况下,原本便军心涣散的荷兰人更是士气大衰。
5时30分,荷兰人开始了大溃退。然而,在溃退过程中,踩踏、倾轧之事屡屡发生,狭窄的桥梁虽然多,却也无法供荷兰大军一起通过,因此,不少荷兰人在这一过程中被推落了马斯河。
贝克里伯爵眼见着荷兰人溃逃也不追赶,只是命令炮兵集中向法兰西军队还未赶到的区域轰击。
夜幕降临,晚上7时30分,荷兰有三分之一的士兵逃过了河,四分之一的士兵投降,其余的不是死在法兰西人的枪下,便是被自己人踩踏致死或淹死在马斯河中。
此役,贝克里伯爵获得了大胜,他所率领的法军只在战场上损失了三千人。然而,在胜利之后,他却犯下了一个战略错误——炸毁马斯河上的所有桥梁,从而无法渡河支援即将从荷兰东部攻入的国王路易。
第五百二十六章 阿纳姆城下
第五百二十六章阿纳姆城下
马斯河战役结束之后,荷兰陆军约七千残兵逃到了河北岸,并在第二日,也就是3月1日清晨撤退到了距离战场不过五十公里的荷兰东部重镇阿纳姆。然而,这些残兵败将并未得到真正的安全。1日,阿纳姆东方便出现了无数的法兰西军队。
莱茵河发源于阿尔卑斯山,由南至北经瑞士、德意志、荷兰注入北海。莱茵河在进入荷兰之前,几乎是一条河道,并无分支,但在进入荷兰之后,便一瞬间分出了数条支流,这些支流继而再逐一细分,最终构成了整个荷兰平原的庞大、复杂的水利系统。
莱茵河在流经阿纳姆时一分为二。一条向北流去,往北注入北海,这一条被称为“艾瑟尔河”。另一条转道西行,与莱茵河的其他分流汇拢后也注入北海,这一条被称为“下莱茵河”。
阿纳姆城便矗立在艾瑟尔河与下莱茵河分流口的北岸。
阿纳姆是数百年前反抗西班牙人统治的荷兰诸省联盟中的海尔德兰省的省会,并因拥有城市地位而享有完全独立的行政权和司法权。与荷兰所有的城市一样,阿纳姆的造船业、商业和手工业十分发达,不仅如此,它的地理位置也非常重要。
阿纳姆位于荷兰东部,往西六十公里便是荷兰中央都市乌德勒支,再往西六十公里便是政府所在地海牙。阿纳姆建有中世纪的堡垒城墙,且有艾瑟尔河和下莱茵河两条河流作为天然护城河,由此地往西直到乌德勒支,便再无堡垒和足以用来阻拦大军的大河,因此,阿纳姆亦可以算是荷兰东部的屏障。
法兰西国王路易于3月15日率军由明斯特东部的森林出发,至1日到达阿纳姆城下,行军速度不可谓不快。然而,由于采用了分兵行军的方式,因此,到达阿纳姆的只是善于长途行军的阿尔卑斯军团及路易本人,六万莱茵军团还在遥远的后方。
法军到达后并未立刻攻城,而是于艾瑟尔河东岸五公里处驻扎。
傍晚,凉风徐徐,路易召开了军事会议。说是军事会议,不过是一场三个人的讨论会。这场讨论会的三个人分别是路易、贝尔蒂埃及阿尔卑斯军团的指挥官小亨利。
童年的玩伴成为一支军团的指挥官,火速晋升的背后除却小亨利本人的能力外,他与国王间的关系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无论哪一国的军队都注重资历,除了高资历者能以丰富的资历令年轻人慑服外,更重要的便是高资历者一般都是年老之人,年老之人纵然能力不俗,却也没有了年轻时的冲劲和野心,因而不会发生叛乱事情。相反,若是依照能力来卓拔年轻人,那反而会令这些能力卓越的年轻人过早地触碰到权力,从而造成心中的质变,最终制造出拥兵自重、野心勃勃的军阀。
路易在成为国王前并不在乎军中将领的年龄,更天真地认为依靠能力选拔将官天经地义,然而,当他成为国王,开始以统治者的视角来思考问题时,他也就逐渐重视起资历而非是能力。
这一点在他选用内阁大臣方面便可看出。
担任首相的韦尔热纳伯爵资历很高,但其能力普通,外交思想更是与路易相抵触,相比之下年轻的罗谢尔?费尔奈更为符合路易对首相的要求。但是,路易在这件事并没有选择能力,而是选择了资历。一来韦尔热纳伯爵的资历可以增加王室的威望和政治盟,二来过早将年轻的罗谢尔?费尔奈摆台面,也容易使得这个年轻人发生不可预料的异变。
重视资历的国王路易之所以会选择年轻的小亨利作为阿尔卑斯军团的军团长,完全是出于无奈。在战争开始之前,原先的老军团长为了躲避战争而宣布“病倒”,当时根本来不及找一位忠于国王的将领来充当军团长,因此,路易便只能调任小亨利来充当临时军团长。
蜡烛微弱的光芒无法照亮整座帐篷,只能在桌子散发出一缕亮光。
路易双手伏案着一张能折叠的行军用小圆桌,同时说道阿纳姆北面的艾瑟尔河有一座石桥,这是越过河去最快、最简洁的道路,但是,侦察兵报告说荷兰人已经在桥对面修筑起了工事。”
法军纵然有四万人,可若无法度过河去,亦只能望城心叹。
“陛下,阿纳姆的荷兰守军恐怕只是些民兵,要突破他们的防守应该不难。”小亨利沉着地说道,“利用炮兵轰击对岸的工事,那些民兵就会四散逃走。”
贝尔蒂埃当即摇头道不行,如果用火炮就有可能伤及桥身。即使能保留下桥身,若敌人在失败之时将其炸毁的话,对我们也没有任何利益。因此,我认为应该在更北面搭设浮桥。”
“搭设浮桥太浪费了,我们没有这么多的。”小亨利是最了解路易战略的人,他也看出了此次战争最关键的还是。他接着说道搭建浮桥需要半天或一天,我认为应该尝试强攻桥梁。在火力及人数多于敌人的情况下,放弃武力太过荒谬。”
路易听了两人的建议,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为了争取,同时也是自信法军的战力,他下令道强攻石桥,必须要将其一举拿下。”
“是,陛下。”小亨利庄重地应声道。
贝尔蒂埃官职卑微,也小亨利与国王关系,因而不敢再多言。
小亨利告退后,路易突然对贝尔蒂埃轻声吩咐道你今天晚便率领工兵队去建浮桥,务必要连夜建好它。”
贝尔蒂埃愣了愣,随即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路易一贯用兵谨慎,因而并不会冒险孤注一掷。贝尔蒂埃也是因此而明白了国王的用意。正面攻击毕竟风险太大,相比之下,完全可以利用正面的庞大军力造成假象,另派一支小分队通过浮桥袭击敌人后方。对路易而言,这才是万全之策。
第五百二十六章阿纳姆城下
第五百二十六章阿纳姆城下
第五百二十七章 夺占石桥
第五百二十七章夺占石桥
3月19日早晨,阿尔卑斯军团开始前进至阿纳姆城北艾瑟尔河唯一的一座石桥前,准备抢夺这座重要的交通要道。
路易随军来到河边,远远的望去只见那是一座通体白色的平拱石桥。
整座桥横跨两岸,桥下有三个等长的拱门支撑桥体,并供船只航行。
然而,他在看完了桥后便开始观察桥对岸的敌人,这一瞧便不得不屏息了。
桥的对岸已经有荷兰士兵存在,橙白蓝三色旗帜迎风飘扬着。略微一数,便可知对岸有不下于五百名士兵。这些士兵大多数聚集在对岸桥头,他们排列成三排队形,摆出前排蹲下、中排和后排站立的状态,一齐举枪对准此时还空无一人的桥面。他们可谓是堵住了桥面的所有死角,一旦齐射,桥的所有位置都可能有子弹飞过。
更可怕的不是这些火枪士兵,而是火炮。
对岸桥头的左右两侧河滩,各摆着两门十二磅火炮。左右两门,一共是四门。河的宽度不过是五六十米,在这种距离下开炮,炮弹的命中率和杀伤性都非常高。
桥头的火枪士兵,两侧的四门火炮,虽然没有其他防御工事,但亦可以算是一处险要。路易往常参与的战事皆是平原地形下的大兵团作战,像这样的攻城略地还是第一次,因此,他现在毫无办法,只有将指挥权完全交给小亨利。
阿纳姆此时已经是一座无兵把守的空城。荷兰的体制造成了国家的士兵不过是各地区民兵的集合,在德意志雇佣军大量损失的情况下,逃到阿纳姆的荷兰军队只是穿着统一制服的散兵。他们在早前的马斯河一战中被法军打得心惊胆战,因而在见到法军到来后,大部分闻风而逃。如今在石桥防守的只是阿纳姆本地出生的士兵以及若干民兵,他们也是现在守卫阿纳姆的最后一拨有战斗力的人。
早晨时,战场平静,水波不兴,连一丝微风都没有。与此同时,阿纳姆的议会却闹翻了天。
阿纳姆有市议会和省议会,两者并无所属关系。对这座城市,最高的权力机关是市议会,省议会不过是借住在城市中。省议会的作用是在中央议会中代表整个省,保证省的独立性,而市议会的作用则针对城市,因此,在这个紧要关头,民众、贵族、商人都齐聚在市议会前,等待着市议会的决定。
市议会早在昨日晚就在讨论着是否要投降的问题。与荷兰的其他城市、省份一样,阿纳姆也存在着王权派和共和派。两派人虽然都是以自身利益为出发点选择派系,但他们的思想中也有着一个本质的区别。
王权派希望奥兰治家族能担任荷兰国王,其主要原因是希望借此将荷兰变为一个完整的王国,而非是继续维持现在这种一群独立省份联合的状态,因此,他们在某种方面也存在着一种国家战略概念。
共和派的成分复杂。他们有的是担心国王的产生会出现和暴君,有的担心强大的中央政府会对地方过多干预,有的则希望保留在地方的特权。无论原因是哪一种,共和派都有一个明显特点,那就是无大战略眼光。
这一次,王权派和共和派也在市议会中争吵不休。王权派要求发布动员令,命令城市中的男性全部拿起武器抵挡,以保住荷兰的东大门,防止法军入侵内地。共和派的人则以保卫城市和民众的理由反对,并要求在战争打响之前开城门投降法军。
阿纳姆以西六十公里便是荷兰中部重镇乌德勒支,再往西六十公里便是政府所在地海牙。荷兰为平原地形,阿纳姆以后便再无险要,因此,一旦阿纳姆投降或被攻破,法军必然一马平川,横扫整个荷兰。
因此,王权派的要求并无任何不妥之处。然而,共和派的要求也并非完全无礼。
国家因民众聚集而被称之为国家,国土、城市都是次要,国民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为了保卫所谓的国家而致国民生死于不顾,在强弱悬殊之下强启战端,最终必然造成血流漂杵、玉石俱焚。建立在国民无限伤亡下的胜利,建立在城毁人亡下的胜利,最终只是得到一个虚无的胜利,保住一个已经被战争摧毁的空虚国家,胜利亦无所谓胜利。相比之下,即使国家沦亡,但只要人还活着,这个民族的精神、文化便不会亡,这个民族所建立的国家也会顽强活在人民的心中,终有一日还能重新复国。
王权派和共和派因各自的理念不同和利益纷争而争吵不休,最终双方只能妥协。妥协的条件便是在石桥部署兵力,若是能抵挡住法军便抵挡,法军一旦过河便投降。
他们能因此妥协的重要原因,是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观念,即保卫国家的责任在那些被民众赋税所供养的正规军,民众没有理由在正规军抵抗之前先投降,更没有责任在正规军死光之前便站到战场的第一线来抵挡敌人的子弹。
阿纳姆市议会中的争吵是路易所不知的,但是,石桥难以攻取这一点却是他已知的。
时30分,小亨利统率着阿尔卑斯军团发动了第一次进攻。
承担攻击任务的是阿尔卑斯军团第一步兵师的第一团第一营。一千人踏着整齐的步伐来到河岸边,一半的人在河岸边排列起来向对岸开火,另外一半人则奔向石桥,向石桥的另一端冲锋。然而,在荷兰人密集的火枪和火炮的攻击下,结果可想而知。
首先是在岸边向对岸射击的五百人,他们遭受到了来自对岸的火炮打击,根本难以形成有效的火力进行掩护。接着是冲锋的那五百人。由于桥面只有五米宽,而且另一端又被荷兰人占据,因此,其结果便是冲锋至桥中央时,前锋部队大半倒下,后方部队则因恐惧和荷兰人的连续射击而被迫撤退。
荷兰人分为好几拨人,在桥头驻守的那一拨人放完一枪后便撤走,换另一拨人继续射击。几轮射击交换下来,最初的那一拨人也有能再来开火。如此循环下来,便保证了子弹源源不断地射出,令试图在射击间距进行充分的法军伤亡惨重。
第一次攻击,法军付出了一百余人的代价而寸步难进。
9时整,小亨利从后方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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