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十五慢慢转过身去,面对挤在房门口的贵族们,庄严而又不失诙谐地宣讲道:“今天,法兰西王室又多了一位王子,这真是一件值得庆贺地事。”
众贵族们的心情其实很错愕。
玛丽?安托瓦内特和玛丽?阿德莱德,这是他们传闻中的一对情敌,甚至还被誉为新一代的玛丽?蕾捷斯卡王后和蓬帕杜夫人。原以为这两位即使不会见面如仇敌,也不可能有什么好关系,可没有想到刚进来之时,居然会看到一幅玛丽?安托瓦特纳平静地躺在床上休息,她刚生下的婴儿居然被情敌抱在怀中的画面。显然,这两位拥有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并不如传闻中当年那般关系恶劣,相反,看上去关系还很好。
这一怪相,令这群平时以胡说八道的谣言为精神食粮的贵族们颇为不解,好奇与惊讶的有不少。
国王的宣讲如同程序一般,并没有令这些贵族产生什么感情上的变化,倒是阿图瓦伯爵和普罗旺斯伯爵两人的表情各有不同。阿图瓦伯爵可以说是贵族中笑得最为灿烂的,而普罗旺斯伯爵却是贵族中唯一一个没有任何笑容的。
路易乘着王祖父盯上儿子的时候,已经坐到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床沿上。他握起她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并且轻声说了一声:“辛苦了。”
玛丽?安托瓦特纳感受着来自路易的温柔,微笑着摇了摇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丈夫。
两人所表现出的温馨图画,再次震惊了众贵族们。众贵族感到自己再次被流言蜚语欺骗了,传闻王储夫妇性格不和、感情不睦,可如今所见,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国王路易十五继续说:“现在,为了给孩子们一个安静的空间,我们暂时先离开吧要祝贺的,等到孩子洗礼的时候再来祝贺也不迟。”
他一说完,便重新站回到了贵族们之前,对着王储夫妇点头致意,而后便离开了。
接下来,贵族们亦是如此,不过他们倒是复杂很多,以家族为单位特意进来行礼,而后再出去。路易和玛丽?安托瓦内特便是在不断点头还礼的状态中,送走了所有的无关人员。
所有人都离去之后,玛丽?阿德莱德便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路易是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儿子,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刚出生的婴儿。之前和玛丽?阿德莱德的孩子,都是在出身一段时间后才第一眼看见。
只见这个刚出生的婴儿很小,但是又很白,很干净。
路易知道孩子肯定是经过了一番清洗才会如此干净,否则绝对不可能是这种状态。
路易小心翼翼地从玛丽?阿德莱德手中接过孩子,对玛丽?安托瓦特纳说:“他很可爱,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安东尼”玛丽?安托瓦特纳脱口而出地说道。
“安东尼?这是你的名字。”路易说。
玛丽?安托瓦内特中的安托瓦内特,德语的发音是安东尼娅,而安东尼娅作为男性名字的变体,便是安东尼。
“路易?安东尼,这个名字很好。”路易笑着说。
“为什么是路易?”不想玛丽?安托瓦特纳居然如此问了一句。
“难道只是安东尼吗?安东尼一世?”路易开着玩笑说。
“奥古斯特?安东尼”
“这个名字不错。”路易笑了笑,说,“奥古斯特和安东尼,这两个人可是政敌,将他们的名字赋予同一个人,这可有点特殊。”
奥古斯特在拉丁语中即是奥古斯塔,罗马帝国的第一任皇帝奥古斯塔一世最为强大的政敌便是安东尼。
想到那一段古代史的路易,不禁为此笑了笑。
然而,玩笑归玩笑,在路易成为与法兰西国王同义词的情况下,谁都无法回避这个名字,这个孩子的首名必须是“路易”,至于第二个名字,倒是可以用“安东尼”。这一点路易也没有办法改变,虽然这个家族的“路易”已经够多了。
不过,即使是使用“安东尼”作为第二个名字,也不适宜以“母亲的第二个名字”的理由来命名,至少需要用与玛丽?安托瓦特纳命名时一样的理由——基督教历史上的圣徒圣安东尼,以此作为理由,才可以让人信服。
路易和玛丽?安托瓦特纳的调笑不过一会儿,很快他们便被婴儿的啼哭搞乱了手脚,不得不将心爱的儿子交给了由安娜带来的正式保姆。直到保姆来到的时候,路易才惊讶地发现,玛丽?阿德莱德不知道何时消失了。
女人的事永远是最烦的,偏偏两个女人的感情还很好。路易倒是希望他们的关系真的像死去的王祖母和蓬帕杜夫人那样,不冷不热最好。
第二天,新生的婴儿正式被称为路易?安东尼王子,而他也被封为名义上的“阿基坦公爵”。即使他还没有经过洗礼,可是,包括命名、加封在内的一系列事情都在简化过程的情况下达成了,令人有种急不可待的感觉。即使是之前迫切需要这个孩子的路易也觉得有些过快了,几乎一觉醒来,隔壁房间的婴儿就已经升格到了法兰西王位继承的第三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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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流放
如路易所料的,经过这一次的暴*,国王和众贵族早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再继续留在斯特拉斯堡打猎了。几天之后,他们便一起返回巴黎。
玛丽?安托瓦内特刚刚分娩,虽然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但仍然不能远行,因此她和刚出生的孩子都留了下来,同样留下来的还有路易。
作为摄政王的路易,如今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由于洛林地区的政务独立于法兰西政府之外,所以内阁的那些大臣也无权管理,而手握大权的路易,则也没有必要特意返回巴黎再处理。
不过,他留在斯特拉斯堡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为了起到一种自我保护的作用。这一次事件,他在作法上有一些强横了,而且强横的对象居然还是国王。即使国王已经放出了权力,可是这权力是随时可以被收回的,为了防止接下来引发进一步的矛盾和冲突,路易唯有先远离巴黎。至于巴黎方面,由于内阁已经分为了两派,所以路易也不担心某一位大臣的势力会借机做大。
宗教宽容法令已经发出,这一份法令被命名为《斯特拉斯堡敕令》,由于签署者是国王路易十五,所以真正的主谋者路易并没有感受到来自天主教会的压力。听说巴黎方面,王宫外每天都聚集着一群天主教教士模样的人,可是斯特拉斯堡却半个天主教会人士都没有看见。
时间一晃就已经是4月1日,虽然距离上一次的暴*只过去了十天,但就是这短短的十天时间,洛林方面的人已经将暴*贵族的家产没收,其中艺术品、用具等是准备拍卖,财物是直接收入金库,至于那些贵族们名下的土地,如今也可以由政府坦然地进行分配或买卖。
“殿下,暴*者家眷共有四百余人,其中除去少数人在追捕中因逃脱而被击毙外,其余皆被关押在监牢中。现在,洛林方面的法院正准备对他们进行审判。”诺埃伯爵专程从洛林赶来。这段时间中,他俨然已经成为了洛林地区的最高行政官,而且因与洛林贵族们交好,所以也为路易提供了许多有力情报。
“你认为这些暴*者家眷应该定什么罪呢?”路易站在办公桌背面的玻璃窗前,看向窗外远处的原野。
自国王、贵族回去巴黎后,王储夫妇等人便迁移到了栋雷米女公爵在斯特拉斯堡外新修的行宫中,住在了少数已经装修好的房间中。因为装修的房间有些,所以除了路易和玛丽?安托瓦内特可以保有相等于身份的待遇外,就连玛丽?阿德莱德都只能住在王储妃套间旁的本为王储妃侍女准备的房间中。
“殿下,我只是行政官员,无权进行裁定,这是法官的工作和职责。”诺埃伯爵微笑着说。
他很懂得自保之术,也明白面前的这位摄政王的喜好。这位年轻的摄政王最忌讳的不是手下人太聪明,而是手下人野心太大。
在他的面前,有一个最好的例子,那就是卡洛?波拿巴。这个科西嘉人刚出现的时候,他实际上十分恐惧,因为他从这个科西嘉人的表现中感受到了自己。他们实在是太像了,若非因为那一层心结,他恐怕都会和卡洛?波拿巴产生惺惺相惜的感情。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他得到了摄政王的信任,回到了法兰西,而卡洛?波拿巴却只能够以自己的能力搭上奥尔良公爵的船。
诺埃伯爵是清楚自己和卡洛?波拿巴受到不同待遇的原因的,因为他了解卡洛?波拿巴。他们两人实在是太像了,都很有才,也都很有野心。但是,他从小就是法兰西的国民,天生就对法兰西王室有一种敬畏之心存在,因此野心再大,也不会去瞩目王族手中的权势。然而,卡洛?波拿巴却完全不同,他能够感觉到,这个科西嘉人的野心是个无底洞,表面上也许对上位者毕恭毕敬,但只需要一点机会,就可能取而代之,便如同当初这个人科西嘉人出卖保利神父投靠法兰西,以保护自身贵族地位那样。
所以,当听到摄政王提出的这一项原应该有他本人思考的问题时,诺埃伯爵谨慎地又将问题又推回到了摄政王身上。
路易自然是明白这只老狐狸的心中所想,他们打交道这么久,他的心思藏了些什么,路易就算最初不明白,现在也多少是知道了,因此,明知道诺埃伯爵在耍花样,路易也没有多加追究。
“那些人虽然是暴*者,可是毕竟还是贵族,而且叛乱的是他们的父兄,未必是他们本人,况且留在那儿的多数是老人、孩子、妇女,相信这些人也不会参与到叛乱中吧”路易猜测性地说,“不过,毕竟当事人都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他们是否和叛乱有关,所以也不可能定他们无罪。我看不如这样吧,那些老人、孩子、妇女就都流放到殖民地去吧也算是给他们的宽恕。”
诺埃伯爵眉头一皱,顿时警觉起来。老人、孩子、妇女,虽然这是逮捕的人犯中的主体,可并非全部,人犯中还是有些成年男子的。熟知摄政王想法的他,霎那间明白了殿下的意思,那些人犯只能饶恕的就只有这些老人、孩子、妇女,至于成年男子,自然是必须消失于这个世界上。
“殿下,您真是仁慈无比,居然给予了这些大逆不道之人以赦免。”诺埃伯爵赞誉了一番后,问道,“殿下,您是打算将他们流放到哪儿呢?”
虽然在七年战争后,法兰西失去了北美、印度等地的大片殖民地,海外只留下了几座贸易港和小岛,可毕竟还是存在着殖民地。流放殖民地这一判罚,也是司法中给予除死刑外最重的一条,可就算是这最重的一种刑罚,也按照流放地域的不同而有所区分。
最仁慈的流放地自然是先前为西班牙殖民地,而今为法兰西在加勒比地区最大殖民地以及殖民中心的法属圣多明各(海地),其次则为加勒比海东面的交通要道风向群岛和背风群岛,而最残忍,等同死刑一般的流放地,则是东非海上的毛里求斯、塞舌尔等小岛。
“塞舌尔吧或者毛里求斯。那边总督每年都抱怨当地土著人太多,本国人又太少。印度洋毕竟不是美洲,也不是加勒比海,不可能有人愿意去那儿。”
此话不出诺埃伯爵所料,在他眼中,这位摄政王也不是什么仁慈之人,相反,若是要狠起来,比谁都不会留情面。
“殿下,我想他们一定会感谢您的仁慈。”诺埃伯爵说。
“不需要他们感谢,要感谢的话就去感谢上帝吧”
路易并不想赶尽杀绝,可不得不如此做。流放印度洋的原因,正式因为如此。他害怕这些人日后会回来报仇,但若是直接杀了肯定会被野心人士所利用,于是只能流放,期望他们在流放的过程中自动死亡。
犯人都是老**,而且还是自小养尊处优的贵族,能够平安到达流放地的一定只有少数,而这少数幸存者还能够活着,可说是上帝要他们活下去,路易让他们去感谢上帝便是指的这个。不过,即使这样还有人能够活下来,路易也就没必要再担心他们回来报仇了,因为要从流放地返回法兰西,如果没有付出生命的勇气,也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送走诺埃伯爵后,路易又召见了迪昂来到。
迪昂一进来,路易便直入主题,问:“迪昂,菲迪曼少将的海军舰队现在还能够远航吗?”
“最近听说他们在地中海袭击了几次巴巴里王国的海盗船队,又侵袭了阿尔及尔的几个沿岸港口,目前正在科西嘉休整。”迪昂回答说。
路易随机下令道:“解除他们进攻巴巴里王国的命令,准备一下,去一趟印度洋。”
巴巴里王国是以阿尔及尔为中心的一个北非伊斯兰王国,数百年来以海盗的身份横行于地中海上,虽然多次被西班牙打败,可是他们的海盗事业却一直红火地延续到现在。不过,现在的巴巴里王国实力大不如第一代国王巴巴罗萨海雷丁时代,特别是在航海技术和造船技术上已经远远落后于欧洲的不列颠和法兰西,因此,这几十年来,他们也从未向这两个国家的船只展开过攻击。路易之所以命令手下的菲迪曼少将与他们过不去,完全是为了报当年他们袭击科西嘉岛,差点将玛丽?阿德莱德掳走的一箭之仇。
路易早就对北非那块土地垂涎若渴,因此也不介意先一步对北非展开攻略,于是,早在那件事发生后,便命令菲迪曼对海盗们展开攻击。
已经成为海军少将的菲迪曼,虽说是法兰西地中海舰队的指挥官,可这支由海盗改编而来的舰队,与其说是法兰西的地中海舰队,还不如说是法兰西王储的地中海舰队,因此,菲迪曼也自然而然是法兰西王储的地中海舰队的指挥官。所以,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他就带着手下的舰队四处在海上漂荡,只要发现海盗船,便降下鸢尾花旗,升起当年他们在加勒比海上当海盗的海盗旗,对海盗船展开攻击。
不过,虽然他们在海上占尽优势,甚至还可以骚扰一下北非的港口,但对方毕竟是一个国家,多数情况下,他们还是不敢与其大船队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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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东非殖民
“印度洋?”迪昂心中一凛,不解道,“可是我们在印度已经没有什么殖民地,而且剩下的几个贸易城市也不允许驻军。”
“这我知道,但是,我并没有说要去印度。”路易说,“印度洋沿岸还是有不少土地,东非、马达加斯加,以及亚洲的其他地方,它们现在可都是无主荒地。”
“请恕我纠正,殿下。”迪昂一本正经地说,“这些地方并不是没有人,相反,正因为有着不少原住民以及完善的统治体制,一直以来我们和不列颠都无法将之占领。”
“你所谓的原住民不过是一群没有开化的野蛮人,而你所谓的统治体制,不过是一群野蛮人的联合。你说的‘一直以来我们和不列颠都无法占领’,这恐怕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路易微微一笑,接着说,“以前的我们和不列颠,还有西班牙、葡萄牙、荷兰等国,都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大西洋沿岸,美洲、加勒比、南美、西非,这些地区无一例外都是在大西洋。但是,现在这几块土地都已经被瓜分完了,相反的是印度洋以及更东方,还有不少土地。”
“我们虽然失去了印度的殖民地,可是不列颠也并非是印度唯一的国家,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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