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杆匪王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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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杆匪王老五-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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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丰、鲁山出现了新局面,官府的嚣张气焰有所收敛,他们不敢出城骚扰,县府无能为力,不敢与我等对阵,这对我们发展很有好处呀!〃

众杆头啪嗒啪嗒拍了一阵手,有的因抽着水烟,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杜启斌用手势顿顿,接着推心置腹地说:〃最近,听说临汝的官军要来清剿,这可是件大事,不可掉以轻心呀!〃他又用眼角的余光扫扫众人,见都在专心致志地听,索性放开嗓子滔滔不绝地说:〃大家知道,咱们这里真他妈的穷山恶水,山上岭下光秃秃的,说句不中听的话就是连根球毛都不长,冬天来了,咱们就很不容易隐藏,回旋的余地太小,与官军周旋,打不开转身。因此,要想不被官军吃掉,咱得讲究个策略。我和永成(秦椒红)、天祥、万山等几个弟兄商量了,咱们只有先避其锋芒,把人拉到西山,那里山连山,岭挨岭容易藏身。我敢说,所有杆子只要拉到那里就会像鱼儿入水,猴子归山一样,都有自己的地盘,只有到了那里,进可攻,退可守,有利就干,没利就蹿,纵横驱驰,随我所欲,可以左右逢源与官军周旋,然后再瞅机会大干一场。我想,第一步,咱们把杆子拉到鲁山西北苍头、岳村、瓦屋一带,如官军兵多势强,咱们还有对付他们的第二步,拉到二郎庙以西,直入深山。为行动方便,轻装上阵,这次,各杆的笨炮队都不随大杆行动了。因为笨炮队装备太差,不仅不能打仗还碍手碍脚,影响大队,所以都不要带笨炮队进山。笨炮队可以暂时分散,回家插枪,躲避起来,等我们拉回来再集中干。〃

坐在一旁角落里的白朗听完,心里不悦,忽地站身绷着脸道:〃我这杆子里,就两杆快枪,其它的都是笨炮,笨炮不让去,就没有啦,咋弄哩?〃

〃唉呀,我不是说清楚了吗,笨炮不仅不能战斗,反而会拖累大队,所以带笨炮的统统先叫回家。〃杜启斌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秦椒红想缓和一下,为白朗讲情道:〃别的杆子快枪多,笨炮可以不去,白兄的杆子刚成立,快枪少,可以带一部分去。〃

杜启斌只好改口道:〃我看只要白兄一人去就中。〃

白朗用讥讽的口吻说:〃我一个人进山躲避,撇下弟兄们不管有啥球意思?笨炮不让去,我们杆不去了,在家另想办法,各走各的道吧。〃

王振听到这里,心里也着急起来,因为他的杆子除了他一枝快枪,其他弟兄们也都是笨炮,说起来人没有白朗的多,枪也没有白朗杆子的先进。于是,他站起身连珠炮似地叫道:〃杜大哥,我们杆的装备也全是些笨炮,既然不让笨炮队去,我去也没意思,反正西山离这儿也不远,这次我们也就不托累大杆了。〃

杜启斌两手一摊,为难地说:〃我这也是为大伙好,白兄和王弟可不要生我的气呀,你们不愿去就不勉强了,对付官军之后,咱们再相会。〃

5、生死未卜

那是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官军来的很是奇巧,完全是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摸进山寨上的,导致王振的杆子险遭灭顶之灾。

事情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只因一张〃花票〃(姑娘)引起。

为赶在官军清剿之前多屯聚些粮草,那天,王振率队对山头店寨进行强攻。因寨高壕深,杆众们攻打了两天两夜竟未拿下,一个个灰心丧气起来,王振怕士气低落影响攻寨,心里急得火烧火燎,一筹莫展,动辄就骂人打人。

军师尤半仙恳切地劝道:〃王大架杆,要想让弟兄们卖力破寨,我以为只靠奖赏还不行,如果发个话,就说寨破后三天不集中不点名,同时可以随便拉〃花票〃(姑娘),谁拉归谁。。。。。。〃

没等尤半仙把话说完,王振就把他骂个狗血喷头:〃我让你给我出主意,你就这么给我出这馊主意,如果那样的话,父老乡亲咋看待我,再胡说八道,小心横了你。〃

〃报……报告大驾杆,后山发现大队官军,正向山头店逼近。〃

〃快去再探、再报。〃

王振急得两眼冒火,跺着脚摊开手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对尤半仙道:〃去吧去吧,传我的口令:寨破后,〃花票〃(姑娘)随便拉,休整三天不上寨。〃

此言一出,杆众们都心照不宣的铆足了劲儿。

当攻寨的枪声打响的时候,杆众们发疯似的往前冲,枪声、炮声、喊杀声此起彼伏,震耳发聩,烟雾弥漫四野,火焰舔食天空。在夜幕即将来临的时刻,山头店寨被攻破了。滚滚浓烟笼罩着这个孤单的山寨,熊熊火光中,只见不少姑娘媳妇被强行拽的拽拉的拉,有的被拖到柴草上脱去裤子进行奸淫,更有的放倒在地遭踏,出寨的车辆、马匹也是拉的拉驮的驮,不是财物就是〃花票〃(姑娘)。

当晚,王振把杆子拉回锯齿岭山寨。夜幕下的寨子里山风呼叫,月亮也躲进云雾里去了。山寨上各个草房屋里却热火朝天,被掳的妇女、姑娘们正经历着一场生死较量,一声声惨叫令夜色颤抖,一声声哭喊随山风飘摇。这些杆匪们有的把女人衣服脱光,几个人围成一圈儿,推来推去,美其名曰:传钢子;有的三个人把一个女人捆绑床上轮流强奸;有把女人脱得一丝不挂吊在屋梁上,叉开双腿,用烟头、麻杆火头炙烧女人的阴部和大腿;更有把姑娘衣服脱光放倒床上,一帮人围着在姑娘肚皮上打牌的。。。。。。

听着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听着喽罗们发出开心的大笑,王振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心在颤抖,他的血在沸腾,他的饥肉在痉挛,他简直要疯了。。。。。。此时此刻,他却无法发泄。

〃救人呀!救人呀!。。。。。。〃当凄惨的尖叫声再次鼓荡着他的耳膜时,他才急如星火循声大步向那间亮着灯光的小屋走去。

王振一脚踹开房门,看到如豆的灯光下,一个小喽罗正亢奋地追逐着那个小姑娘,又是咬乳房,又是咬屁股、大腿、阴部。。。。。。小姑娘披散着凌乱的头发,挣扎着,躲避着,尖叫着,赤裸的下身则血淋淋的。。。。。。

王振看得心惊肉跳,看得五官扭曲,血往上涌。他忽地像一阵风扑上去,对着那个夹着像尾巴一样阴具的喽罗〃啪啪啪〃连扇十多个耳光。

那喽罗正乐得忘乎所以,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扇得在原地直打转转,他手捂着脸愣愣地骂道:〃娘的,谁这么。。。。。。〃当他定气定神,发现是大架杆横眉冷目站在面前时,嘿嘿又笑了,〃大架杆,是你呀,来来来,上呀?上吧?〃

蜷缩在墙角哆哆嗦嗦的小姑娘,惊恐地注视着这个担心的场面。

〃我操你妈!〃王振眼里喷射着怒火,旋即从裹腿里抽出尖刀,声言厉色道:〃把姑娘送回去!〃

〃不,这是我驮来的女人。〃

〃她才十多岁,你就忍心?〃

〃我这是奉您大架杆的命令。。。。。。〃

〃不管咋说,还是把她送回去为好,再顶着不送,小心老子阉了你!〃

〃你敢,说出的话泼出的水,你让弟兄卖命时你是咋放的屁?现在你后悔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作架杆的说话不算数,不配做大架杆!〃

王振手握利刃像一头发怒的雄狮猛蹿过去,寒光闪处,喽罗裆下的阳具硬生生被割了下来,他手里攥着血淋淋的阳具,似余怒未消,又摔在地上踩踏几脚。

那喽罗哭喊着,满地打滚。。。。。。

当王振在梁洼关帝庙参加完各路架杆的碰杆聚会赶回山寨时,始知那喽罗纠集十多个人已经偷偷逃下山寨。

几天过后,临汝驻军余耀亭率部开来剿匪,青草岭、娘娘山乃至大营、梁洼等数十里内外,杆子活动逐渐停止,一切趋于平静。

有了撑腰的官军,驻扎在娘娘山下的史少先像老鼠出洞,带着他的一哨人马四处抓人,可哪能找到蹚将们的影子?为了博得上司满意,他仍用老方法,把那些看上去不顺眼的饥民百姓抓来充数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想方设法逼迫他们说自己拉过杆子,抢过村寨,吃过〃二馍〃,接着把这些无辜的百姓,一拨一拨地拉到野外实施枪决。

与此同时,官军也对锯齿岭实施全面包围。而这在王振看来,倒觉得无所谓,锯齿岭山高路陡,易守难攻,寨上粮草不缺,又有水源,加修了工事,坚守三五个月绝对没问题。因此,不论白天黑夜,也不管战势如何激烈,王振该喝酒就喝酒,该吃肉就吃肉,没事人似的高枕无忧。

然而,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差点让王振丢了性命。

王振是亲自检查过岗哨后回到草屋的,他刚躺下长长地舒口气,忽闻寨内响起几声冷枪,他打个激灵,忙披衣出门。

〃叭勾!〃子弹擦着头发梢飞过去,王振暗叫一声〃不好〃,甩手〃叭〃的一枪先将亮着的灯头打灭,接着叫道:〃尤半仙,赵老六,王二黑子,你们都哪去啦?都死绝啦!〃

话音未落,又有几声冷枪子弹在他面前的石块上落下,同时他感到腋下热辣辣地疼。

〃王老五,你死定了,还不给老子缴枪!〃

王振听着声音惯熟,第一感觉就是寨子出现了内讧。他毫无目的的放了几枪,迅速向后山逃去。果真,身后传来那个被他割了阳具的喽罗在喊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十多条黑影死死追上来,王振边打边逃,很快面前出现了悬崖峭壁,已经无路可走。更气恼的是,子弹又卡了壳,他甩手把那枝短枪摔出去,骂道:〃娘的,天天打鹰,今天让鹰叨了眼。〃

蓦然,冷风里传来一阵浪笑声:〃王老五,想不到吧,你这个傻蛋,跳下去你可就没命啦!爷儿们佩服你是个人物,还是把那两件汝瓷交出来,放你一条生路,不然的话,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史少先,你他娘的痴心妄想,叫三百声爷爷,磕三百个响头也休想得到汝瓷!〃

〃你个不知好呆的土匪崽子,给你脸你不要脸,弟兄们开枪!〃

夜幕中,〃叭、叭、叭!〃子弹如雨点般射来。

王振来不及多想,一头扎进冷风嗖嗖的悬崖里。。。。。。

6、程寨疗伤

一弯月牙无声无息的在云海里穿行,山峦、树木投下一片片黑黝黝的阴影。

冰冷的月色透过小小的窗棂照在床前,俨然下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此时的王振无力地睁开深如铁门的眼皮,漫无目标地搜寻着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堆满杂草的屋里,清辉的月光有些晃眼,望着这乳汁样的月色,聆听着静夜里山猫子发出地一声声凄楚的叫声,他急于追回失去的记忆,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自己躺在什么地方,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样事情,他靠在墙壁上仰望着草棚长长地叹气,一声接一声。

好久,他的眼前出现了幻觉:有人声嘈杂的集市,有战马嘶鸣的战场,有牢房里的打斗,更有阎罗殿里的审判。。。。。。他试图用手掐身上的肌肉,拽头上的头发,仍有疼痛感,方知自己还是个活物。他扭扭身子想坐起来,可用几次力都因钻心的疼痛而放弃了,浑身早已虚汗淋淋,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力。

鸡叫三遍,天色变得昏暗起来,这是黎明时分最为黑暗的时刻。王振在昏昏沉沉中听到〃吧哒、吧哒、吧哒。。。。。。〃脚步声由远而近,由外而内,推门进屋。王振佯装睡着,但眼睛却借着外面射进来的一丝昏苍苍亮光盯着来人。进屋的是个老头儿,那佝偻着腰怎么也伸展不直,老头迟迟疑疑的打开房门,进入屋内,〃嚓、嚓〃火石碰火镰,迸发出明亮的火花,陡然间桌上的小灯亮了起来,屋里一片昏黄,老头回身看躺着的王振,轻轻拍着棉被小声叫到:〃壮士,壮士,醒来了吗?〃

王振翻了个身,装着打哈欠的样子慢慢睁开眼,自言自语道:〃这、这是在哪里呀?〃

〃壮士啥时醒来的?〃

〃大、大伯,我、我这是在哪里呀?〃

〃这是临汝程寨,你放心把伤养好。〃老头嘱托着,接着开导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要投崖呢?以后遇事可要多想开些。〃

〃唉……〃王振轻轻叹了一口气,〃大伯,我也是堂堂五尺汉子,不到万不得一,我也不愿投崖。〃王振就把如何拉杆、如何占据锯齿岭、如何跳崖之事简要说了一遍。

〃人在世事前途未卜,遇事还是多加小心为好啊。。。。。。〃

〃爹,药煎好了。〃门外的喊声打断了老头的话,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姑娘来到灯光下,把手里捧着的白瓷碗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我的闺女翠香,这是王壮士。〃瘦老头乐嗬嗬地介绍道。

姑娘微微欠身打个千道:〃王壮士醒来了?〃

王振想折起身还个礼,但疼痛滚滚袭来,他咬紧牙关,老头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肩头,说:〃你伤势重,小心些,就别起身了。〃

〃那,多谢大伯和妹子的救命之恩。〃

〃爹,王壮士躺了两天都没吃东西,我去熬碗粥吧。〃姑娘如一缕轻风飘出门外。

此刻,天已放亮,老头心事重重地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你是大营马道村的,马道有个王成祥你可认识?〃

〃那,那是俺爹。〃

瘦老头惊得睁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把脸凑近来仔细打量着王振,似乎要在这张脸上搜索出些什么,〃你,你是王成祥家的老几孩子?〃

〃我排行老五,都喊我王老五,其实我爹给我起名叫名振,字耀堂。〃

瘦老头站起身,显然有些激动:〃我叫程祥,和你爹是换帖弟兄呀,你可曾听你爹说过?〃

王振摇摇头说:〃我爹去世时我年纪还小,根本就不记得事。〃

〃唉!〃程祥叹口气道,〃我和您爹是在那年去临汝赶考时相识的,因他叫王成祥,我叫程祥,也算半个同名吧,乡试时我俩同时考中秀才,以后就相互熟识了,走亲访友晤面交谈也就格外亲热。那时你们大营一带的文风很盛,我听你爹说自明至清,仅大营一个寨就考取进士十五人,秀才就更多了。遇到家闲的时候,我们这些穷酸文人都爱拜友访故,吟诗游览,我去过你们家里,你爹带着我还看了武道子的壁画、春风书院、甘罗台寨,你爹也到过我们这里,拜三苏坟,观凤穴寺,洗温水浴。没有战事,人们安居乐业,尚武尚文无人干涉,我们这帮文人就以文会友,饮酒作诗其乐融融。后来,在孔子相前,我们十多个人雅八拜结交,成为同窗弟兄,如今想来似在梦中啊。〃

程祥回忆起往事的时候也许太激动了,晃动着花白头发,伸伸变弯了的腰肢,用袖子搌搌那双呆滞混浊的眼睛,剧烈地咳嗽着。

〃不是那场大火,家产被烧尽,我爹也不会寻那条路,我们家也不致于落到如此破败的地步,好在俺爹也是个读书人。〃

〃你爹娘死得可怜啊!是那场无情之火,烧毁了你家的财物,也烧断了我与你爹的情谊,快二十年了啊。〃程祥掬一把泪水,长长叹口气说,〃小侄子,你从锯齿岭上跳下来,落在密集的树枝上,大难不死,真是老天有眼,不该送命啊。说真的,从那崖上掉下的没一个活物,就是一只兔子掉下来也必死无疑。借古书上的一句话,你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呀。〃

〃大伯,不是您老相救,我有多少命也早没了,要说命大造化大,那是您老的造化,我得感谢您老的救命之恩。〃

〃灯一拨就亮,话一挑就明。什么也别说了,小侄子到家,咱们就是一家人,别说什么恩不恩的,我不爱听。〃

有了这样的一层关系,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每遇到剿匪队伍入村,程祥老两口及女儿翠香总是把他藏到后院的地窖里,父女俩还三天两头到临汝城内为王振寻医买药。

因王振并没有受什么枪伤,只是在跳下山崖时,挂在一棵老树的枝条上,除擦破些皮肉,筋骨倒没受到多大损伤,这的确算是一个奇迹。因其年轻体壮,伤口又愈合得快,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那些皮肉伤也就愈合了。

王振觉得在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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