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电灯光照映着每个人绝望而又挣扎的面孔,怎么说呢,我还没看习惯,各种声音,他不是那种声嘶力竭的哀嚎声,而是一种隐忍的呻吟声。
特别是当我看到一个孩子整个头颅被纱带包裹着,没有床位,蜷缩的蹲在拐角,纱布露出他两个眼睛,我词穷到不知道如何形容,是干净到悲戚,还是什么。
楼道楼梯也住满了人,楼梯转角的昏暗的灯也十分应景的忽暗忽明,风从那个转角处的窗子传来,阵阵清凉。
到了办公室,没有其他人,小新找个地方准备睡下,她也趴在另一个桌子处休息,我想不到什么其他的,特别困,我知道她是清醒的,但是她一闭眼我就睡着了。
在醒过来的时候,整个医院都沸腾了,为什么呢,因为张医生死了,在昨天11点多,很多人都看到张医生从门诊处疯疯癫癫的跑出来,见人就要咬,几个人拉都拉不住,来了个军官打扮的人在这里枪杀了张医生,而且以有传染病的缘由封锁了整个医院,只许进不许出。
从我清醒的时候就看到几个白大褂的医生在和幻打交道,说什么怎么能封锁医院呢,但是他带来了医院最缺少的物资,镇定剂,磺胺等当下急缺的药品,也就是不允许医生病人出医院大门,忍一忍也就算了吧。
可是这位年轻的军官似乎不单单只是为了封锁医院那么简单,被明显撕咬的患者被强行被拉出去关到了205病房。
散会后,几个医生回到办公室:“今天来医院的患者明显少了不少”
“有那么那几位守门口怎么有人敢进来?”
“那个205到现在也没人送吃的进去”
“那个人不发话谁敢送”
小新当时坐在灸月的旁边眉头紧蹙,一直没有说话,由于一直没有新增患者,而且医院里又一下子少了那么多患者,所有医生肩膀上的单子都轻了不少,一开始所有心都不安,不明白为什么要忽然封锁医院。
随着封锁的一天,两天日子长了,见那个当兵的没其他意思,就是封锁,除了每天让士兵检查每个人的身体,没什么其他的过分要求,其实封锁和被迫检查已经很过分了,但大多数患者人认为没什么,只要活着就可以领,渐渐也就免疫了。
唯一还有不乐意的就是几个医生,到现在还有几个医生闹着要看205号病房里的患者。
最近有几个医生也被丢进去,一时间医生里闹革命的气焰低了下去,俗话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有些人只是防抗的没那么明显,譬如:薛新。
前期闹革命的时候没他,开会举手表决态度的时候没他,被要求检查身体时受到粗鲁对待的没他,也就是看不出什么,臣服者的戏份很足。
19。摊牌()
医院内一天比一天空荡,食物最开始还很稀缺,到后来每日还会有结余,一时间气氛**了起来。
几个医生坐在一间办公室,寂静了很久。
“到底怎么回事?”
这样的问题几乎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她坐在老张的位置上看着沉默不语的小新。
小刘忽然站起来:“我们派个代表去沟通一下吧,照这个形式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我们”
“没有人和那个军官熟悉,他看上去没那么好说话”
小刘:“那也没有什么理由把我们毫无缘由的困在这里吧”
“当兵了不起?我们写份联名告状给蒋先生,我就不相信”
另一个年纪一些的医生开口:“你觉得可以在重庆这样封锁一家医院,上面会不知道?”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要活在这样度日如年的气氛下”
晚间,士兵送来晚饭,完全是被监禁的状态,除非你要去厕所,否则绝不允许出门口一步。我都要觉得要老死在这里,从心理上来说,这会让人心理崩溃引起混乱,不过看看那几个带枪的兵,他们应该不怕疯子的说。
是夜,小新忽然从椅子上摔倒,蜷缩在地上,脸色苍白,她很快的凑过去,仔细的检查了一通,就是这摸摸那翻翻,又从口袋拿出温度计测试温度。
她打开门向外面士兵解释:“我们这里有一个医生病了,我很肯定他没有被传染”
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机枪对准了她,她举手,另一个进去环顾里面举足无错的医生们,机枪对准地上的少年。
她连忙解释:“别冲动,他只是腹痛,让他去厕所就好了”
那人也没管这姑娘说了什么,我行我素的准备扣扳机,她也同时拔枪朝空开了一枪,士兵两把枪对准了她,很快附近的士兵赶了过来。
她看似仓皇的举起手,几个人围住她及医生,直到另一阵脚步声赶来,阻止了一触即发的处决。
幻冷眼审视了一下局势,指了两个人淡淡说了一句:“带走”
悠长空荡的走廊每个房间门口都有士兵把手,到达了三楼的主任办公室,士兵就退出去了。
三个人坐下,幻先是看了脸色还在苍白的小新,又看一眼旁边的灸月叹了口气:“你在想什么?”
她没说话。
幻斜眼看向那个少年:“薛新是吧”
他艰难点头:“我可以去趟卫生间吗?”
幻扫一眼灸月点头,小新便出去了。
幻看着小新出去后,让门口的士兵下去吃饭,回到桌子旁倒了杯水给她:“又想拖人下水了?”
她喝了一大口:“我只是顺手想救他”
“得了吧,救他一时害他永生”
她沉默。
“收起你可有可无的同情吧”
她叹了口气:“你打算封闭这里多久?”
“说起来你提前知道我要封闭这里?”
“不是,我只是想医生最容易接触到一手资料,而且最容易制止,我们只是想到一起了而已,不过那么多医院你偏挑这个?”
“嗯”他看一眼墙上的钟:“15分钟,你觉得他能不能到205?”
“你在拉他下水?”
“是你想拉他下水,我才这么做的”
“没有”
“大概吧,我目测他比前两天你送来的那个小书生要好”
“唉,你下次做决定能不能问问我的意见?”
“你下次想表明身份能不能和我报告一声”
“我只是和你商量而已”
“我也是在和你商量”
她嘴角勾起笑了笑:“我还是更怀念你意气风发时候的豪迈”
“直接说愚蠢不就好了”
“不要否认自己的过去嘛,我还是很感动你这两年翻天的变化”
幻端起杯子喝水:“你猜他看到205后会有什么反应?”
“你果然也染上了那两兄弟的恶趣味”
“不做些什么,怎么打发漫漫长河”
士兵忽然进来报告,说是从外面又搜集到传单,这次不是日本的诱降传单,而是衣服的布条从厕所的管道上被拆卸下来。
幻:“挺聪明的,是想等明天风大的时候吹散吧,到时候满天飞扬,整理起来确实头疼”
士兵随即压来了小新,幻一双军靴站在小新的旁边,小新跪在地上一句话不说。
幻:“看上去很有骨气也蛮有血性的”
小新依然不说什么,一副要死要活随你的表情,幻一脚踹向他的肩膀,少年不堪重力狼狈的跌倒在一旁又爬起。
幻点头又下了几次狠手,少年依然没什么表示,就是烈士赴死的表情。
幻:“如果你没死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站起来也许可以打倒我”
他眼睛亮了一下,直视眼前这个琢磨不透男人,明明他杀戮了整个205里的所有人,他亲眼看到血液顺着门缝缓缓溢出。
她走过去到小新的跟前:“我想问,为什么你要帮我撒谎”
小新嘴角溢血:“我以为你只是单纯的想救人,只是手法不纯熟而已”
“撒谎,你分明在门外听到了所有对话”
小新:“你想听什么?”
“实话”
“你是谁?”
“灸月”
他不在说话,她笑了笑,笑他的倔强,转头看看了一眼幻,幻无所谓她继续解释道:“你问的是你眼前看到的人,她真的是灸月,我只是你看不到的存在”
“所以你是什么?”
“你当灵魂好了,我借尸还魂”
“说的清楚点”
“清楚点,我是你不能理解的存在,也许是生物”
“一直和我接触的是你还是灸月?”
“是我们,我主宰她的意识”
“所以,那天晚上不让我回医院的是你?”
“嗯”
“为什么?”
“没什么,顺手想救你而已”
“真的吗?你分明和他是认识的却假装不认识,你为了救我主动暴露是什么?”
“你不要想太多,也许我那样做并不是救你”
小新:“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你想问的是什么?为什么找你吗?是因为你主动找的我,为什么救你吗?我其实是后悔的,因为也许并不是救你,至于为什么封锁医院这并不是我的行为”
“我想问的是重庆会怎样?”
幻冷不防的补充:“你该问的是世界会怎样”
小新瞳孔瞬间收缩:“细菌战?”
幻一笑:“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错,我说他比那个人聪明吧”
“你不觉得他有点你小时候影子,你真的想坑他下水?”
“到现在了,你在说这些,未免有洗白矫情的感觉”
她耸肩。
幻:“你有两个选择,继续听完然后被丟进205,或者和我一样”
小新喃喃重复:“你?”
“他活了快2千了吧”
小新明显不敢置信,她继续:“他具体多大了估计他自己也不清楚,就像
也不记得自己多大了一样”
小新:“你想说什么?”
“我们在救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人守着一个秘密,两方人都在争夺”
小新:“什么秘密?”
“知道是什么就没有争夺的理由了”
“那个人是谁?在哪里?”
“如果我们知道就不会这样了”
“你们不是人类吧”
幻:“我是”
她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她也是”
小新:“这和现在发生的有什么关系吗?”
幻蹲下来:“因为她和我们不属于一个文明,却影响了我们的文明”
小新:“所以你是因为这个?”
幻:“不是,我只是想变得更强”
小新:“那为什么要杀戮?”
她插话:“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都在用杀戮挽救杀戮”
幻:“强者的游戏,不想服从打破他就好了”
小新看着幻似乎被他这样的口吻俘虏,但内心依然有自己的坚持:“演讲的天赋我们在德国都见过”
幻不在意他的讽刺,他看到小新眼睛里的那份悸动,他也喜欢用事实说话:“你觉得德国的那个空谈者如何?”
小新:“不怎么样,当那个民族有一天会醒悟”
她:“可是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醒悟,如果你不碰上我们你会质疑这个世界吗?”
小新:“为什么是我?”
幻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说道:“因为是你”
小新:“我觉得没有必要说的这么朦胧好听,确定点的要好”
幻浅笑:“我觉得我们不需要和死尸继续说下去”
小新:“我想加入”
幻:“为什么?”
“因为我想加入”
她笑了笑,刚刚还在说不要朦胧好听的说辞:“选你是因为你符合条件,时间会说明”
小新:“想加入是因为我想证明不需要杀戮一样可以”
她:“哪怕你不知道我们到底做过什么?”
小新:“终有一天我会知道”
她:“你知道义无反顾的为信仰奔赴毁灭,只有在特有的时代背景才有,而且从来不缺”
二十章 灸一鸣()
两人被送回原来的办公室,几个医生上来检测饱受摧残的小新,几处软组织挫伤,可见幻下手够重的。
小刘为此有些担忧道:“灸月你没事吧?”
她:“对方还蛮绅士没有对女士下手”
小刘:“真假”
她:“真的,难道你想我出点事?”
小刘连忙解释:“不是,不是”
这时候外面的士兵忽然进来,宣布需要2个医生2个护士说罢不由分说的拉起2个穿白大褂的和2个女孩子。
那个年纪较大的钱医生护在4个年轻人的前面,言辞质问:“到底叫我们去做什么?为什么之前被拉走的同志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士兵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但也许那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的老母孩子吧,还是透露了些许:“不知道,最近病人多起来了,几个房间的医生都被抽去了不少?”
医生护士们面面相觑,都看着年龄最大的老钱,老钱:“我是最有资历的,我去,把那两个孩子留下”
另一个士兵见状凶悍样:“只交代了要年轻人,你不行”
士兵们见不愿意在浪费时间,端起机枪对准老钱,几个年轻的医生见状,哆哆嗦嗦的站出去,小刘那会也不介意灸月是不是故意杀了那么多病人,也不介意为什么刚和老张说完那些老张就死了,她紧紧的抓着灸月的手,目光里的不情愿却无可奈何,是的,另一个护士就是小刘。
医生和护士很快就被带走了,老钱被推倒在地,小新病弱的扶起老钱,现在留在办公室的除了这三人和另一个女护士,就在没有其他人了。
外面的风吹进来,透心凉,老钱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那个小护士看上去很瘦弱,这一连好几天的折腾,使那个小护士看上去病歪歪的。
小新自从单独谈完话后,整个人感觉没有之前那么颓废,也许是因为有了目标的原因吧,他只是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看不见颜色的夜空。
凌晨,整个楼似乎又活了起来,到处都是繁杂的脚步声,忙碌又开始了,老钱束耳倾听走廊上的脚步声,其实用不着侧耳,脚步声很明显,到处的游荡。
小新:“楼下送来了不少人,看上去症状很相似”
门很快又被打开,在场的无论是病弱还是老残一律被拖出去。
医院果然热闹起来了,走廊上护士推着推车,到处是脸色苍白的病人。
他们分到口罩和手套,医生在大堂排排坐的看诊断,护士运送的不是什么药物,器具,而是呕吐物。
这边这个患者刚刚开口说病因,下一秒就开吐,另一个常常是一个那里患者的板凳还没捂热,就一阵风奔厕所了。
有的医生似乎也有类似的症状出现,常常讲不了几句话。
小新顶替了一个医生的位置,坐在前面的是一个少年一来她就认出来,这是灸一鸣,她的弟弟。
没有呕吐的现象也没有腹泻的现象,就是昏迷,小新当即给他测量温度,抱着一鸣的是二伯,他的眼睛充满了倦怠,她想起来医院之前,一鸣和吴叔好像是有些不对。
二伯抱着一鸣即使见医生是自家人,紧绷的神经也没有放松,他一把抓住小新的手,那殷切的眼神,不用太多言语,一鸣应该算是二伯最后的希望了吧,就像有些人看似只是一个人,他可能是两家人的希望,这种人叫90后,不小心挂一个那对两个家庭来说那都是不得了的事。
当小新看到温度计上的温度的时候:“孩子最近还有什么其他反应吗?”
二伯不假思索:“从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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