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的敬重,孔融遥遥行礼,说道:“晨有智者曰:喜,贵客临也,尚未知何人,未想此刻便有青州小君衡拜访,贵及此人乎?智者可赞也!”,祢衡也是十分随意的拱了拱手,说道:“祢家子衡,拜见诸君。”
“可即座!”士子们说着,便有人上前拉着祢衡坐在了众多士子之间。
“哈哈哈,君少而有名,类我!”孔融笑着说道,周围的士子们也笑了起来,祢衡都未犹豫,直接反驳道:“若吾孔姓,未生便可有名也。”,在士子们之中,这样的玩笑并不是甚么大忌,而看到祢衡如此快速的反驳自己,孔融又说道:“君若羡孔姓,可娶孔家之女,使子未生而有名也。”
“不知孔君可有家女未嫁?”祢衡平淡的反问道,又引的周围几个士子大笑,孔融也是指着祢衡,朝士子们言语道:“传闻不虚也,此子甚是机敏!”,大家坐在一起,或是因为祢衡年龄幼小,他们也就没有再饮酒相庆,跪坐而叙话,所言也不全是文事,也庙堂大事,言之宦官无不面显敌视之意。
祢衡作为士子一员,自然也是各种讽刺宦官,不时便赢得士子之好感,孔融更是拉着祢衡手不放,言语之中都似乎将祢衡引为知己,天文地理,无所不谈,天黑之后,便立刻有小厮熟练的点上火烛,宴会并未有散去之意,而那些士子们也没有甚么不习惯的,想来都是习惯了孔融这样的作法,士子不少,话题也未有断绝,谈至晨,方才有士子退去。
而更多者却是直接留宿与孔府,祢衡尚有正事未办,路途又极为遥远,自然是要留宿多日,初次与孔融相见,祢衡却唯有甚么陌生疏离之感,一夜之间便成为忘年之交,在历史之上,孔融与祢衡也是极为要好的好友,或许二人的秉性相同,一样的疾世愤俗,一样的才高起狂,年少知名者或许大多如此。
二日早晨,便有一女唤醒祢衡,又为之更衣,原先习惯了阿苓的祢衡却有些不习惯,冠帽都是他自己所戴,进了食,便又与孔融跪坐叙话,孔融并未以年纪而无视祢衡,祢衡知道也该说正事了,他面色稍恭,有些严肃的问道:“所来贵府,所欲者望孔君相助。”
“不知何以助之?”孔融也是严肃的问道,在谈正事的时候却是不能再如此放荡。
“听闻孔府藏书无数,不知可有氾君之农书?”祢衡相问,他不知道在这样的儒家正宗世家之中,是否会有农书,而孔融却是点了点头,说道:“少时曾翻阅,却有此书,乃手抄之本也。”,听到孔融这么说,祢衡浑身也轻松了许多,有就好了,只要能在这里寻到,自己便可以实施自己之策划,他看着孔融,低声说道:
“此乃灾年,而世间农书极少,官吏知而不通,百姓晓而不智,若以此农书传以天下,或可使灾情稍缓,上安庙情,下济黎庶,乃大善之举也,却不知孔君可否割爱以借衡之所用?”
听到祢衡这样说,孔融双眼也是亮了,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那农书之中的确是记载了关于救灾或是农事之法,若以此书传以世,或可救黎庶无数,此举可行也,孔融点着头,又有些无奈的言语道:“天下之大,却不知小君抄写与何时方可济世?”,祢衡回答道:“或可请青州士子们前来抄写,若能助者,祢家可资其口粮辎用,若能以此成事,抄写至于何时都未曾无碍,可为后世之用也。”
孔融拍手言语道:“善,我可助之,可写檄文召之天下才俊者,以助小君之大事也。”
祢衡立刻拱手拜谢,若是孔融能帮自己,以他的号召力,或许此事会完成的更加顺利,他也不在乎孔融是否会分走原先该属于他自己的名望,名望并不是祢衡最为追求的,要是真的能够帮助天下百姓,尽可能减少大乱,或许自己也就不枉穿越之身,不会印刷术,也不懂得发明的自己,尽力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058章 黄门侍郎()
孔融行事便是风驰雷厉,早上方才决定要做出此时,不到中午,他便立刻找好了氾胜之农书,农书是一部竹简手抄书,看起来格外的有年代感,极其厚实,祢衡与孔融兴致勃勃的看了这本竹简,果然,在其中包含着关于预防与救济灾时农业的方法与学问,这一点让祢衡和孔融都欢喜的拍掌而笑。
而孔融府邸之中的奴仆们也开始四处走动,以孔融与祢衡的名义召集青州士子,如此之大的规模,若只是孔府,定然是装不下的,而孔融又出钱借取周围数家宅院,此文书只是递送了不到半个时辰,顿时便有士子闻风云集,而此刻,祢衡与孔融正在一动不动的抄写着原本,并不是完全抄取,只是将那些关于灾情的内容抄写了一遍。
而作为极其厚实的古书,这些内容也是不少的,孔融倒是快些,在一个多时辰之后便已经抄写完成,而祢衡用的时间却是更久了,孔融走了出去,此刻,外头尽是些前来相助的士子们,无数士子聚集在一起,让整个北海国的百姓们都有些惊异,甚至连更夫都出动,围在孔府周围护卫。
孔融倒是没有想到会引起官府如此重视,连忙修书一封,想遣人送往国相府,却无人可派,却是只能使二郎携着修书前往,看着满堂的士子们,孔融拱手行礼言语道:“今日多谢诸君相助,若此事能成,诸君皆为有功之士也,事急,此书可传之而抄之,诸君一切辎用孔府与祢府可尽其力!”
“不然,此等为国为民之事,安敢取其利?愿效其劳!”士子们纷纷说道,孔融刚刚将原本发放了出去,便立刻有士子争夺,开始拿起自备的竹简或是纸张开始迅速的超载,仅一原本周围,却是聚集了数十位士子,而孔融也加入到了抄写行列,而祢衡抄写完毕,自然又传了过去。
随着时间流逝,所聚士子越来越多,而积累的文稿也愈加深厚,甚至周围数县之中的年轻年迈士子们都前往孔府,此事愈传愈广,不到几日便已被青州之民所熟知,而知晓者无不赞叹临沂祢君与北海孔君之大德,而又几员年迈名士,驾车来访,甚至连青州之中赫赫其名的康成公亦遣其徒前往孔府。
所来之宾客,未有慰问,未有打扰,看着满堂跪坐甚至是毫无礼数的距坐而抄书的士子们,心里便有一股豪气顿生,直接加入抄写之行列,而周围的百姓们,屡次送来衣食,以表所谢,祢衡之名此次方才真正在青州之地变得十分响亮,而孔融原先便有此等名气,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日夜抄写,祢衡累的双手酸疼,但是看着无数士子们跪坐着抄写的满满书籍,心里又有一股自豪感,丝毫没有休息便再次开始抄写。
日落之时,相国引着许些官吏来至,却未多言,直接加入抄写之列,人员越来越多,周围数个宅院都已经填满,而孔府又递送几分农书至于周围县城,使其士子相助,氾胜之农书便在此刻骤然发散到了整个青州之中,被无数士子们所传阅,夜里,众人休息,却有几人不眠不休的抄写,引得众人赞叹。
却是为名也好,如此行为,终究还是受的众人尊敬的,而今日,在临沂之中,却是生了大事,只见日出,便有一行驾车所行之人入了城,马车之上尽是奢华装饰,连所驾乘之马都是青徐之地所难以见识之骏马,此等宝马竟只以驾车所用,临沂之民哪里见过此等架势,各自猜测纷纷,此车在白日入了县衙,而在许久之后,便立刻有县令在其周围随扈朝着祢家前行。
当车至于祢家府邸,马车之中便有一年轻官员下了车,此子面无胡须,十分俊秀,周围又有数位更夫随扈,敲了敲祢家门,小厮开了门,此子笑着说道:“有诏,请祢家子出门拜接。”,而小厮面色突变,连忙言语道:“请君稍后片刻,少主未曾在家,可请主母前来。”
一时半刻之后,张氏便形色匆忙的走了出来,她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做礼言语道:“民妇祢张氏,叩见天使。”,那年轻官员挥了挥手,有些温和的问道:“却是不知祢家郎何在?”,张氏答到:“愚子不知天使驾至,此时在北海孔府,或数日不得归。”,那年轻官员一愣,没有说话。
而在一旁的县令却是连忙说道:“荀黄门初来青州,或许不知,祢家郎此刻与孔侍御召集青州士子抄写农书,或以此救灾。”,年轻官员笑了笑,言语道:“如此,吾等便可驾车前往北海国,吾与孔侍御也是许久未曾相见,倒是有些怀念,何况,如此盛事,当为天子赞!”
“可!”
顿时,这行人又朝着北海国走了过去,而张氏却没有听到他们在说甚么,只是在他们离去之后,又迅速派遣家奴朝着北海国孔府飞速而往,却是通知祢衡天使以至之消息,又权其尊使,务要惹了天使而招来大祸,而祢衡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是在官孔府之中不断的抄写着农书,现在所抄之部分,或是用以北海一国尚且不足,何况天下?
而抄写到第二天,方才有快马加鞭的祢家家奴来至,看到周围正在抄书的士子们,小厮也不敢惊扰,寻到祢衡,又唤之其外出,轻声言语道:“少主,天使已至,或是为曹奕之事而来,可为之备,主母曾言,不可无礼以待,需敬之。”,祢衡有些懒散的挥了挥手,言语道:“吾以知晓,尚有大事未成,汝可自退。”
说完,他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却是根本没有做任何的准备,又不是天子亲自驾到,顶多就是派遣一员前世曾在影视作品之中所见的那等宦官小人,此等小人,倒是不见也罢,在孔府,那些阉竖又能如何,即使触怒了天使,天子也总不能与自己一介稚童过不去,就算天子有心惩戒,只怕那些庙堂之中的高冠大员也绝不会束手以待。
因此祢衡并没有甚么可惧的,要来便来,又能如何?
而在不久,那奢华马车便进了北海国,几乎都没有问路,也没有拜见此地相国,直接快马前往孔府,而在马车至于孔府之后,那年轻官员下了车,领着随从们走进了孔府之中,看着周围满地抄写着农书的士子们,他也是愣了一下,有些赞叹的摇着头不语,孔融望见此人,面色突喜。
猛地站起身,笑着便朝着对方走了过去,却是突然间扰了些许士子,大家都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孔融,这些日来,也有不少名士来至,却不见孔融如此失态,此子何人,竟让孔侍御如此模样,而祢衡也是打量着面前这个没有胡须看似太监的家伙,嘴角挂着冷笑,最反感这样不男不女之妖。
注:先秦时期的宦官不一定指的是太监,另外汉朝宫殿内的黄门侍郎等职位也不一定是太监,也有以士子之身所担任之人,而袁术在何进被杀之后进入宫内,却是斩杀了所有面无胡须之人,也包含了那些不是太监的士子们,实在是冤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059章 颍阴荀攸()
“黄门郎攸拜见孔侍御。”对方笑着拜见道,而孔融却是笑着将他扶起来,看了看周围的士子们,又连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将其引到了原先抄写文书的木案之前,在这周围,却是只有祢衡与孔融的位子,孔融低声问道:“敢问叔祖安康否?”,言语之中尽是尊敬之意,而对方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他注意到在一旁对他甚不尊敬的祢衡,眉头微微一皱,只怕是早就注意到了祢衡所特有的那种敌视,孔融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不悦,他并不希望这两位未来的人杰,当今的年轻俊才起了甚么冲突,连忙笑着说道:“衡郎,休要无礼,此乃颍阴荀家之少子攸,字公达,岁年少而名不显,为人却有大智。”
他又说道:“昔日,其祖父荀公逝世,有官吏谓张权者,言之守墓之意,然公达内藏慧眼,言之此人必有龌蹉,后查之,果为逃犯之身,欲以守墓之事而避之!”,祢衡微微失神,荀,攸?就算他对三国只是知道个大概,也听说过这个家伙,他在后世无数的三国影视游戏之中从不乏身影。
荀攸荀公达,曹操帐下两荀之一,才智非凡,是曹操最为得意的谋士之一,如此非凡的人物,带给他的冲击远远要比孔融大得多,然而,祢衡面色之中却是有些怀疑之色,这人自己也没有听说过是太监之身啊,难道这历史与自己所闻的就相差如此之多麽?他有些犹豫的看着孔融。
出口问道:“荀攸荀公达之名,早有耳闻,却不知为何是黄门之官?那不为宦官之职麽?”,“哈哈哈”,孔融忍不住压低自己的笑声,捂着嘴笑了起来,就连荀攸也有些无奈的摇着头,咧着嘴,不知道该说甚么,孔融笑了片刻,方才言语道:“稚童之言,稚童之言,谁言内官尽为宦?依汝之言,天下为内官者只怕要活撕了汝!”
祢衡这个时候方才知道自己险些犯了错,他有些尴尬的朝着荀攸拱了拱手,说道:“临沂祢家子衡,见过荀君!”,而听到祢衡自报姓名,荀攸却是眼前一亮,有些古怪的看了看祢衡,突然走了出去,孔融和祢衡惊讶的看着他,却不知他是何意,只见他整了整衣冠,来到所有门口处,方才从小吏手中拿过文书,清了清嗓子。
开口道:“奉,天诏曰:祢衡上前拜见!”
这么一听,几乎所有在场的士子们都停下了笔,连忙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拜了过去,却未有跪下,这个时代,并不提倡跪拜之礼,更多的是俯身拜礼,而祢衡就不一样了,他却必须要赶到对面面前,俯身九十度行礼,这算是非常尊重的礼仪了,很多后世岛国的礼仪,在先秦时期的一些国家礼仪之中都能找的到影子。
“因祢衡逮捕逆犯曹奕有功,家载明史,无甚劣迹,增爵不更,赏万钱锦衣,盏器乐物”他在上头说着话,祢衡却是听的茫然,这些赏赐,除了赏赐万钱之后,就没有听到甚么知实质性的好处,甚至后头的话都是些嘉奖夸赞的空话,如果自己再拒绝掉天子的赏钱,那不是没有拿到任何功劳麽?甚至连在庙堂之中露脸都不算,因为这些事情根本不会由天子亲自处理,不过是内朝官吏们私自处理而已。
在听他完全说完,又将告书收了起来之后,祢衡才缓缓起身,当个狂士还真不容易,要是自己刚才显露出不屑一顾,只怕立刻就被士子们看作藐视天子之威,能不能看到明日烈阳都是未知的,荀攸笑了笑,祢衡抚摸着有些酸疼的后背,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家伙给坑了,他敢拿着孔融的人格打赌,这份告书绝对没有这么长,肯定是这个家伙在最后加了些自己临时编写的劝导之词。
还真是个小气的家伙,自己不就说了你长得像太监麽?至于如此报复麽?
祢衡在心里暗怨着,孔融却是笑了笑,三人跪坐着,荀攸也拿起了文书,借了文具,开始抄写,这一点却是让祢衡有些佩服,不愧是后世之中名声显赫之人,三人抄写文书,却不似平日那么寂静,偶尔叙着话,在他们的言语之中,祢衡才能感受到荀家在汉代所拥有的庞然声望,几乎可以影响天下一半士子的威望,实在是恐怖。
也不难猜测为何党锢屡屡会落在他们身上,这样的声望或许也足以让皇家感到心虚,而在日后的晋朝,世家的权力开始再也压制不住,很快就达到了常换的皇帝,不倒的世家这个地步,世家的家库赶得上国库,所恩惠者皆为官吏,私兵遇到官兵也丝毫不惧,实权官吏尽为一家之亲,这样的世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