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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回你的寝宫睡啊?”慌慌张张唤来小锦小园帮自己收拾停当,却还见肖奕扬侧身坐在床边闷着一张脸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何依落小心翼翼地问。
“皇上要睡哪个殿,还要你个小妃子安排吗?”
这人又哪根筋不对了?皇上还真是阴晴不定诶,所以才有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何依落只得抱着被子缩了缩,“不是啦……我只是觉得,一般这个时候……那个、那个……男人都怕不干净吧。”
“可我偏偏想要今晚有人陪着睡,不行吗?不然我这就去永宁宫。婷妃被禁足不许外出,可没说我不能进去。”
一个飞枕从何依落手里不偏不倚砸向他的头,也毫无意外地被他一把捉住。继而抬身一跃就上了床内侧,将枕头往脑袋下一垫,背对着她,扯过被子蒙头就睡。
嗬……这、这怎么又耍起无赖来了?
何依落对着他的背眨巴眨巴眼睛,每次这个时候,她总是深度怀疑——这人是我天启王朝的皇上吗?
第一三一章 摸一摸罢了
何依落对着他的背眨巴眨巴眼睛,每次这个时候,她总是深度怀疑——这人是我天启王朝的皇上吗?
算了算了,既然他不怕不干净,我怕什么?何依落撇撇嘴便也躺了下来。
目光所及,是他一尺以外纹丝不动的后背,呼吸平稳,似乎已经很睡着了。何依落悄摸摸地靠近了些,心想好歹他没有真的跑去找徐卿婷——这不禁让她莫名地踏实。好些日子没有像这样一般睡在一张床上了……虽然离得有点远……
何依落再悄悄靠近了些,两只手掌轻轻地覆在他的后背上,就想着能一边感觉着他的存在,一边安心开睡。可她刚刚碰到他,他的肌肉就是一阵紧绷,她还未合眼,他就猛地一个翻转面朝向她,再拽着她的胳膊使得她的身子也是一个翻转,背向自己,然后双臂由背后将她抱了个结实。
这么大的动作,实实让她惊了一下,生怕自己身子下面不方便。好在他就这么像虾子一样抱着她不再动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身体也应合着他的角度,很紧密,很舒服。于是何依落枕着他的胳膊合上眸子就打算睡去,他的掌心却轻轻上移,不偏不倚地覆上了她柔软饱满的胸口。
何依落禁不住又一次血气上涌,奈何他睡着着,她便大气都不敢出。可那指尖竟不老实地挑开了她的衣领,顺着她的肌~肤滑入,紧握住了她一团浑~圆,虽还隔着一层轻薄的肚~兜,却滚烫了她浑身。
“皇上……你、你……拿出来。”
“不行吗?是谁上次自己拿我手往这里放的?”听他的口气,虽然极轻,但根本是再清醒不过,根本没睡着。
何依落无言以对,只是想挣开,不然身体越来越烫,只怕要烧着了。
“要想睡就别乱动,我只是摸一摸罢了……别以为事情解决到这一步,你的任务就完了。”
哦,说的是……自己答应他的事,还没做到呢吧……他现在到底对女人算是有感觉了呢还是没感觉?难道是自己还没做到位?
想到这里,何依落决定牺牲小我,再顾不上羞赧,伸手在被子下面解开了自己肚~兜的襟带,用力往下一拽,直让他的手就那么毫无牵绊地落在了她滑~嫩的肌~肤上……
他的手顿住了,她的呼吸也屏在喉间,而她浑~圆之上的娇羞蓓~蕾,却在这个时候不甘寂寞地悄悄在他的掌心下绽放起来,那么突兀,那么媚入骨髓……
“何依落!”这绝对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肖奕扬触电一般地掀被而起,“腾”地从床上下地,胸口起伏不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自己睡去自己睡去!睡个觉都不得安生。走了!”
眼睁睁瞧他真的穿靴、披衣、走人,何依落一头雾水。自己不就是按他的意思做的吗?他又怎么不满意啦?哼!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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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阴云厚重,遮盖了半个残月,天地间没有一丝光亮,只有冷风轻袭。
屋檐下古旧的灯笼破了糊纸,摇摇晃晃,油芯的火光忽明忽暗。
暗夜里,鸡鸣犬吠几不可闻。
长长的阴冷的黑色廊间,黑色的阴影投在黑石板上,被拉得很长很长。软底的黑靴一步一印,连声音都没有,直到廊尽头。顿住,侧转,长长的黑色斗篷带起一丝冷意。
铁门大牢里,传来“当啷”两声暗响,便又无声息。
黑靴挪上两步,站定。
铁铸的栏杆缝隙里,沙哑地干咳了两声,几乎干裂的声音才压抑地传出来:“你……来救我?”
铁门外的黑影纹丝未动,“给你送行。”——那声音,好像脚底的石板,冷、硬。
“当啷啷”的铁镣声作响好一阵,一双大手抓住了铁栏杆——那双手虽苍老却骨节有力,沾着些许尘污,指缝却干净整齐。“送行……呵呵,没料到局面竟转化如此,落得个大计将成却身先死。”
“将成?还差得远。你们都太低估了肖奕扬,而且动了不该动的人——那个女人,留着,有用。”
“如今这些都是废话!”
“是。既如此,你该知道自己下来要怎么做。”
“什么?”
“你留着,对他们就是‘希望’。”
铁栏杆上的手倏然抓紧,微颤着伴着一阵诡异撕裂的低笑直至哀鸣,许久停歇。“原来……是要如此‘送行’。好啊……好啊……原来一切竟全都是成全了你……”
来人没答话,斗篷宽大的帽檐下,阴影完全笼罩了面目,只有微光下薄凉扬起的唇角,“差矣,我也是在成全大计。”
黑色斗篷里缓缓抬起一只手,冷光中显得毫无血色。那只手向前伸到了铁栏杆处,一枚暗红色药丸便落入那颤抖的手中。
“放心,你会走得很,没有痛苦。”
语毕,再顾不上那双灰白的手抽~搐~痉~挛得犹如地狱乱舞,黑色身影已经转身,决绝得好似在暗夜里,从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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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风秋雨过后,天气终于正式转凉了。
看着窗外的太阳再次露出灿烂,何依落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抬腿就往庭院跑。
“娘娘,您披件外衣啊。”小锦拿着件藕荷色丝绒嵌花的秋衫外套急忙忙就跟在后面追。
而何依落刚跑到园子里的亭中美美地深呼吸了下,就碰到了正端着托盘过来的小园。不用细看,就知道托盘里是汤药和甜糕。
“娘娘,今儿天气好,您要么就在这儿服药吧。”小园将托盘放在了石桌上。小锦正追过来,将外衣披在了何依落肩上,“在这儿也行啊,不过娘娘您赶紧先把衣裳穿了,小心再生病。”
何依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外衣穿好,嘴里不忘了念叨:“我哪儿有那么娇贵啊?”
第一三二章 最娇贵的人
何依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外衣穿好,嘴里不忘了念叨:“我哪儿有那么娇贵啊?你们两个丫头是没见过我当初行走江湖时……”
“奴婢们知道,都知道,可那是原先了。”“是啊娘娘,今时非比往日,您现在就是这皇宫里最娇贵的人儿。”
“好你们两个,都不叫我把话往完说,真惯坏你们了。”
两个丫头嘻嘻笑得更开心,拖着何依落就坐在了桌跟前。“奴婢们哪儿敢不让娘娘说完了,只是这汤药就凉了,娘娘您喝完了再跟我们讲江湖上的事,我们最爱听了。”
“是啊娘娘,您先喝了药吧,不然皇上若知道了您没按时辰用药,该怪罪奴婢们了。”
何依落看到黑乎乎的药水就皱眉,“我明明都没事了,这都连着喝了五六天了,干嘛还要喝药啊?那个薛太医是不是诊错了脉,要不就是危言耸听。”
“不会,薛太医可是太医殿最有名望的老太医,是皇上钦点来照顾娘娘您的身体的。”
小园又趁机将一盘色彩明亮可爱的花式糕点放在了何依落跟前,“娘娘您看,这是御膳房做的最新的‘芙蓉糕’,皇上钦点的御厨专为娘娘做的哦。”
看何依落还是迟迟不动,小园故意拽拽小锦的袖子说:“要不咱还是去禀了皇上,让皇上亲自来喂娘娘吃药吧。”
“呃?”何依落抬眼盯向两个丫头。
小锦很配合地点头,“好吧,皇上不是吩咐说,若娘娘不喝药,定是想要皇上来喂药。咱们赶紧去禀报吧。”
“喂喂,你们站着。谁说、谁说我想他喂药来着。”何依落耳根发热,忙叫住了她们。心里明白肖奕扬这是故意的,若是自己拗着不吃,就是想要贪着他的吻来的。这人,还不又要笑话死她?
这几日,每次白天吃药的时辰,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甜糕跟着一起送来。傍晚时如果没有甜糕,肖奕扬亲自必到。惹得她每次一瞧见他,就不由得脸红心跳,管都管不住自己。而他却也一直没有在锦园宫留过夜。
何依落很想打听一下他夜里离开,是回广德宫去了呢,还是……徐卿婷的永宁宫?而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就赶紧摇头甩开,觉得自己瞎乱想。
“娘娘……”
“好啦,我喝还不成吗。你们啊,别动不动就拿皇上吓唬我,我只是觉得皇上这几天正忙着,别去打扰为好,可不是真怕他。”
肖奕扬这几天忙,她知道——因为御史大人徐长德。徐长德在大牢里服毒自尽了——似乎表面上是畏罪自杀,而且还给所有的罪责都有了答案,可这么一死,连何依落本来觉得无须多虑,此时也觉得有些蹊跷了。
奈何本来还想要从他这里查到更多的东西,跟着他的死,都断了线索。那么即使显而易见的“答案”其实另有“答案”,也都不得不就此算作一个“答案”了。
何依落想不出什么,索性就不去想,反正那些玩意儿都是肖奕扬爱去琢磨的,自己费那脑子干嘛?她想的,倒是另外一件——肖昶。
自己从牢里出来,应该正式去拜谢一下昶王。若不是他的悉心照顾,自己在牢里指不定多难熬;若不是他的大义灭亲,自己也不会这么从牢里出来。而这个时候的他,却应该是最难过的时候——母亲和表妹被责罚,舅舅离世,身边的亲人都因为他的“大义灭亲”而遭受劫难,他怎能好过?
何依落捧起了药碗放在嘴边,“我喝了药以后要出去转转,你们不用跟着了。”
“娘娘要去哪儿?”
“反正就在这儿宫里啦,还能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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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依落在宫里边走边逛,一直往北,来到了亲王殿。
殿外的侍卫毕恭毕敬引着她进去,刚走到庭院里,就正碰上了踱步出来的肖昶。
肖昶远远看到她,平静无波的面容上立刻浮现出柔和的微笑来。何依落也笑了,加几步过去,“昶王殿下,你在啊。”
“是……你来找萍儿的?她在里面……”
“哦,今儿天气好,我在锦园宫待不住就想到处走走,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
“我听说你这几天身子不太舒服,一直在吃药。依落,没事吧?”
何依落摇头,“没事没事,都是太医殿小题大做,皇上跟着瞎起哄。”
肖昶涩涩地笑了笑,“那是皇兄紧张你,才会格外小心的。”
“还是省省吧,每天逼着我喝那么多汤药都要了我的小命了。”看到肖昶笑得有些勉强,何依落才想起自己过来不是闲聊的,于是忙说了别的:“昶王,其实我今儿过来主要是找你的。”
“找我?”他一脸的喜出望外。
“是啊,我是特意来道谢的。”
“道谢?”
“我被关在牢里,多亏了你的相救和照应,所以我自然要谢谢你啊。”
“我可不是想要你的感谢才那样的。”显然,听到她这么说,他有些小失落。“甚至还有些不希望你这么早从牢里出来。”
“呃?”
“这样便没机会能和你独坐聊天了。”
何依落神色一紧,忙咯咯笑得不以为意,“昶王这话不对。难道我们坐在舒服的软椅上不如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惬意?昶王想找人聊天,我们这就可以啊,要上些好酒好菜,叫如萍姐姐一起来,我还可以听你们吟诗作对呢。”
肖昶心里明白,也只能隐下了生涩的笑意。
“其实……我主要是怕你不开心,想要过来看看的。”
肖昶的眸子里闪动了一下。
“我都知道了,这次皇上查究朝廷贪污的大案,你帮了很多的忙。我能这么出来,也是因为你的‘大义灭亲’。真的,这点我特别特别敬佩你。”
“我……有什么好敬佩的。这其中,我也纠结了很久。”
第一三三章 做梦都想出去
“我……有什么好敬佩的。这其中,我也纠结了很久。”
“可你最终还是做了这样的选择,如果一点不纠结反而不正常了。昶王,还是那句话,我何依落今生认识你这样大忠大义的人,是我的福气。你虽然失去了亲人,却巩固了我天启王朝,造福了我天启子民,所以,你别难过了。”
“呵,我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哪怕能得到如你今日这般站在我面前对我笑着,我便满足了。”
“那你也笑一笑,也算我没白安慰啊。”
肖昶微抿起了唇,漾开了一抹浅笑在唇角,渐渐的,笑得更加深刻,好似这秋日的阳光也更加灿烂了几分——那眉梢,那眸子,那俊逸的颊,一派风华……全天下要怎样包容的美好的词,才能形容这秋日阳光般的男子啊……
何依落也恍惚了,直到传来一声轻唤——“落妃妹妹。”
“嗯?”何依落回过神,扭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如萍——她还是清清静静的,好似一株白荷花。就见她缓步走过来,目光从肖昶身上打了两个转最后落在何依落这边,“妹妹可安好吗?我一直担心着。”
何依落笑嘻嘻地摊开手转了一圈,“如萍姐姐瞧我不是好好的吗?一点事没有。”
“没事就好啊。”
“我今儿过来是想给昶王道个谢的,那几日多亏了他照应。哦,对了,还有这个……”何依落突然想起,忙掏出了一块绣花帕子递到肖昶面前,“昶王,你的帕子。我洗干净啦,谢谢你。”
肖昶接过来,“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谢的,显得很生分。”
白如萍看到了那块帕子,脸色略略僵了一下,随即屏息上前将手里的一件披风捧上来,“殿下,我刚刚追出来想给你送件外衣的,怕你出宫会觉得凉。”
“不妨事。”
“昶王你要出宫吗?”这两个字眼对何依落来说太敏感了,听到都可以眼睛放亮。
“哦,不瞒娘娘说,舅舅出了事,府里也被查抄一空,家眷们今日要离京返乡了,我打算赶去送一程,再赠些银两聊表心意。”
“对的对的,还是昶王想得周到。”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何依落点点头,满眼的艳羡神色,“真好啊,想出宫就可以出宫,不像我,做梦都想出去就是不行,哎……”
“落妃妹妹说笑了,我们女儿家的,一朝入宫,便注定终老的,怎可像他们男子一般……”
“为什么不行呢?我们女人也是有手有脚的,干嘛偏偏要受男人的管束。”
“落妃说的对,没有什么是必须的。如果落妃想出宫,不如随我出去走走?”
这下子真是说到何依落心坎里了,她差点蹦了起来,“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和你一块儿出宫转转的吗?”
“有何不可?”
“殿下,这……”白如萍神色紧张,就想要出言阻止,“皇上如果知道了,怕不妥。”
“昶王今日回来得早吗?现在是晌午,皇上要去锦园宫也在晚上了,没人说的话他不会知道的。”何依落这次倒没想着借此一逃了之,只是觉得在宫里憋闷了,想出去透透气。而且好些日子没得到小白他们的消息了,很想去看看他们现在的情况。
何依落一不做二不休,什么也顾不上多想了,更是连锦园宫都没回,直接上了昶王的马车。好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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