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穿越无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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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穿越无剩女-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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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静嘉终于发现了邵氏对自己的教育漏洞了——她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见到太子该如何行礼。

“都起来吧。”太子倒没降罪于静嘉,出言平静,难辨喜怒。静嘉也不敢再装脚疼,撑着地小心翼翼站了起来。静嘉可不傻,这是古代,不讲究什么法治社会,更不谈人权。惹急了他,甚至都不仅仅是自己掉脑袋这么简单,没准儿一家人的命运前程都要搭上。

在这个没有微博拿来曝光,也没有媒体帮忙炒作,更没有公知煽风点火的年代里,静嘉恨不能变出个时光机来。唉,刚才该麻利儿的跪地下磕头才对,瞎看啥啊!

太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三人,敦堂邵友他都是认得的,一个是永平伯的外甥加应天府判官的侄子,另一个是吏部尚书的嫡长子。至于中间这个失礼的小姑娘……太子难得有耐心法儿,出言问道:“你是哪家的?”

静嘉低着脑袋,根本没敢再看太子,这会儿只听太子问话,却没有意识到是在问自己。冷场十秒后,静嘉才感觉到哪里不对,壮着胆略抬了点头,发现太子一副“我马上要炸毛请自觉退散”的表情看着她。静嘉一哆嗦,话没过大脑就冲出口:“是问我吗?”

还没等静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大哥拉着扑在了地上。敦堂提气朗声:“舍妹不知礼数,请殿下恕罪。”

静嘉以狗□的姿势扭曲地俯在地上,糗态毕生,饶是太子方才还堵着火儿,见到静嘉这个狼狈模样,也不禁缓出了一个笑意。轻咳一声,上前扶起了敦堂,表现出了一国储君的气量:“不必多礼,令妹年少活泼,原是好事,别吓着她。”

不等敦堂再说什么,太子已经抬袖一拂,向永平伯道:“时辰不早,小王还要回宫,便不叨扰永平伯了。”

永平伯忙知趣称是,送太子出府。而这厢三人,再度行礼,口称:“恭送太子殿下。”

直到太子的影儿都看不见,静嘉才改跪为坐,有点儿沮丧地呆在原地。邵友和敦堂已经站了起来,敦堂回过头却发现妹妹还没起来,便又蹲下身:“怎么?脚疼?”

静嘉摇摇头,抬手掩面道:“觉得自己好丢人。”

邵友噗哧一笑,也跟着蹲下来:“因为刚才在太子面前失礼吗?”

静嘉依旧摇头,虽说确实是这个原因,但追根究底,令她沮丧地其实是自己作为一个来自21世纪的健气女青年,竟然这么不大气,这么没见过世面,不就是个太子嘛!就算上辈子没见过也不至于这么出丑嘛!

可这话,静嘉怎么向两个哥哥解释?只好憋在肚子里,化作一团欲哭无泪的委屈。

也许是因为自己怕死吧……真是没节操,哦不,没气节呢。

敦堂是个粗人,才不管妹妹这是为什么,只要让她赶紧起来, 别坐在地上着凉就好了。于是敦堂拿出治愈静嘉的大招儿:“好了,别坐着了,哥哥抱!”

静嘉眼睛顿时笑弯,“要嫡女抱!”

其实静嘉想说的是公主抱啦……自从敦堂开始习武,迅速的长高变成大力水手以后,静嘉就最喜欢让他公主抱,觉得倍儿有面儿。可惜“公主”这俩字儿是忌讳,静嘉只好改称“嫡女抱”。好在哥哥不计较,管它叫起来诡异不诡异,能治住妹妹就好了。

敦堂答应着打横抱起静嘉,这把静嘉给美的,适才面上的阴霾一扫而空。邵友只在心里感慨——果然还是个孩子。

遇到太子的事情,敦堂静嘉自然主动上报父母,对于静嘉的失礼之事,敦堂原想瞒下来,免得妹妹像上次一样挨罚,却没料到静嘉主动告诉了母亲。

静嘉吃一堑长一智,为了防止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措手不及,犯下大错连累一家,倒不如赶紧让母亲教她点儿能应付场面的东西,至少要有能力自保。

听了静嘉所言,倪氏夫妇深以为然,当即决定,要花重金聘一位宫中放出来的女官教习女儿规矩。且不为日后有什么贪图,单是这一样儿,足够让女孩儿们在以后说亲时加个重量级的砝码了。没准儿婚配对象就能从庶子变成嫡子,婚配家庭从伯府变成侯府呢!

邵氏想着就着手操作起来,这件事光靠她是没门路的,只能从交好的其他贵妇中托人选一个就要从宫里放出来的女官。邵氏思忖一番,最后定在了准亲家怀化大将军的续弦夫人莫氏身上。

要么说武将夫人不好当呢,这位大将军的元配夫人原是个能舞刀弄枪的巾帼女子,可惜在随赵将军平西北之乱时,被乱箭所射,不治身亡,只为赵将军留下了两个女儿——一个是敦堂的未婚妻赵菡,另一个叫赵芙,比赵菡小两岁。为此,皇帝决定给赵将军挑个能安安分分在家不乱跑的文臣之女,便是如今的赵夫人莫氏。

结果,莫氏因为太安分,怀孕后身体极度虚弱,生下了一个死胎……据说,还是个男儿。前后俩妻子对比太明显,更何况得不到的那个才是最好的,赵将军一下儿厌弃了这位柔弱的“莫妹妹”,至今,莫氏膝下仍无子嗣。

尽管听说这事儿以后,皇帝颇有几分内疚,但他很快又释然了,为什么呢?这个原因也是邵氏决定找莫氏帮忙的原因。

当今皇后,太子他亲妈,也姓莫。

没错儿,莫氏的爹是皇后的哥哥,莫氏一族就是传说中被历代皇帝和太子又爱又恨的外戚,既怕他们不给力,影响自己称帝,又怕他们太强大,自己压制不住,反而丢了皇位。

皇上之所以将莫氏许配给赵将军,是想让未来自己的嫡长子能手握军权顺利登基,却又不得不忌惮莫家自己有了军权会做出谋逆之事。如今莫氏不得赵文肃的心,赵文肃帮莫家造反的几率就降到最低。而一旦赵家无后,那这兵权早晚会回到皇家手里。

太子可高枕无忧。

说起来,莫氏现在之所以还能在贵妇圈里挺着脊梁骨地混,多亏得她娘家给力。现在又立了太子,便是莫氏一生无所出,也照样儿能稳稳当当地坐着赵夫人的位置。

正是看中了莫氏娘家和赵将军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倪氏夫妇才会为敦堂定下这门亲事。而莫氏在继女婚事上发言权很小——基本被赵将军剥夺了。赵将军满心都是对亡妻的怀念和内疚,下定决心要为两个女儿寻个既光鲜又稳妥的亲事。

那一年,大家都在迷恋一个传说,有一个粗壮彪悍的大老爷们儿满京城串门儿,只为给长女找个好老公。

然后就恰巧遇到了有个绩优股当爹的敦堂,聊了两句又发现这小子在习武,竟然还想从军,一眼相中,扭脸儿就回家打发莫氏上门儿来解决后续问题了。

邵氏既然想托莫氏来为女儿们找个高级专业家教,自然要上门拜会赵夫人。这次邵氏破天荒地没带静嘉,只携静娴出场。静嘉一头雾水地追着母亲问了原因,邵氏敲了敲女儿最近有变笨迹象的小脑袋,无奈道:“今年你姐姐就及笄了。”

哦对,过年了,要开始说亲了。一般人家孩子,顺利的要一到两年才能挑到合适的人家,拖个三年五年的也大有人在。像敦堂和赵菡这种一拍即合的实在太少,所以,及笄当年才说亲,已是邵氏对自家女儿质量和倪父事业高度相信的表现了。

但是,邵氏和静嘉说什么也没想到,不过是串个门儿,静娴竟然还摊上“大事儿”了!

冲撞 '小修'

静嘉等到母亲回府时,再见静娴,她已是满面泪痕,双目红肿,眼眶里还湿漉漉的。静嘉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姐姐,吓了一跳,忙凑上前:“这是怎么啦?”

邵氏怒不可遏,指着静娴刻薄道:“你自己问她,做出那起子不要脸的事情,倒还在这儿哭!”

静嘉一愣,向来只有自己犯错的份儿,大姐姐那样循规蹈矩的人怎么会把母亲惹的这么生气?何况母亲对待庶女,虽不亲昵,但也足够宽容仁爱,这样的斥骂,简直是从未有过。还没等静嘉去问静娴,邵氏又接口:“就知道迷了眼地攀高枝儿!难道我还能给你说一门不体面的亲事?自作主张,和你娘一样自作主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嫡母了?”

邵氏这样,是气得狠了,静嘉顾不上去哄静娴,只亲自去倒茶,递到母亲跟前儿,想劝她熄熄火,谁知邵氏才接了茶碗,兀自往桌几上一摔,扬声道:“云萱呢?云萱!去把秦氏给我叫来,让她在祠堂门口儿跪一宿,算是代女谢罪!”

静娴的小脸儿霎时白成了一张纸,扑通一下儿跪到了地上,说话都带着颤声:“母亲,母亲你罚女儿吧,别罚姨娘……”

邵氏理也不理她,柳眉一竖,盯着立在门口不知该不该去的云萱,“站在那儿磨叽什么呢?快去!”

云萱忙称是,一溜烟儿地不见了。静嘉不明所以,在硝烟弥漫地“战场”上,动也不敢动,生怕不小心被流弹击中,马革裹尸,死无葬身之地。

静娴膝行向前,跪在邵氏脚跟前儿,嘤嘤垂泣。“母亲便饶了女儿这一回吧,女儿不是有心的,实是不知太子就在身后。”

啥玩应儿?又是太子!

太子真尼玛是个害人精,静嘉腹诽。

“母亲消消气,女儿认打认罚,只求母亲不要气坏了身子。”静娴带着哭音,连声告罪。“请母亲相信女儿,女儿真的是不小心才和太子相撞,并非有意为之……”

听到这儿,静嘉猜出了个七八,估计就是在这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里,适逢嫁龄的、正容易被误会的、总之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毁掉终生的静娴同学不长眼地撞到了长的挺帅的、被认为谁都想嫁的、色香味俱全(大雾)的太子爷怀里了。

这种言情狗血小桥段,静嘉在穿越前就遇到过,那会儿她才上初中,班花儿撞到了体委怀里,大家这叫一个起哄呀。结果,人家体委脸不红心不跳地环视大家,极其轻蔑的语气道:“我又没脱裤子,你们至于么。”

还是少男少女的同学们,瞬间一片哗然,默不作声,从此该男彻底远离了八卦新闻。

当然,静嘉相信,要是此时太子站出来说一句“我又没脱裤子”,大概他会立马从储君的位置上被人撸下来吧……同样,要是静娴用这句话为自己叫个冤,也会瞬间被自己亲妈捆去浸猪笼吧。

古代真……静嘉隐下了所有想抱怨的话,免得把自己情绪down掉,保持身心舒畅才能更好地适应古代生活!静嘉握拳。

哎?不对!

现在的问题是姐姐。

云萱回来的时候,身后毋庸置疑地跟了秦姨娘。秦姨娘上前就给掴了静娴一巴掌,然后直挺挺地跪在邵氏面前:“妾身教女无方,适才又以下犯上,为夫人添堵了,请夫人责罚。”

秦姨娘这嘴巴子抽得可够想够厉害的,“啪”的一声儿,静嘉看得目瞪口呆,心道:秦姨娘可真下的去手啊。

这一下儿打的,静娴也愣了,哭声都跟着止住了。静娴盯着背脊挺的笔直,秀面紧绷的秦姨娘,渐渐收起了泪。

这回,邵氏反而不好说什么了。纵是秦姨娘以姨娘之身打了静娴这个正经小姐,邵氏的舌头,也绝转不过弯来再护着静娴,数落秦姨娘的不是。

邵氏一口气堵在胸中,发作不出来,更加难受。

静嘉见母亲的目光逡巡在秦姨娘和静娴之间,鼓气勇气上前道:“娘,姐姐一向最体贴您的心思,怎么会无端犯错呢,想来定是有什么不可知的缘故,咱们还没调查清楚。”

邵氏得了个台阶,闷哼一声,也就顺着下来。“静娴,你素来是最懂事儿的孩子,怎么能这么糊涂?母亲对你太失望了,女四书你去完整抄一遍,静静心。不要把自己的脸,和倪氏一族的脸都丢尽。”

言罢,又转面看向秦姨娘。“咱们府里,你最是守规矩的人,自从你随我嫁到倪家,我又是最信任你不过。今日之误,你虽是有意为之,我也不愿罚你,且将功折过,安心看着静娴养伤,别留下痕来。”

至此,邵氏将这件事画了个逗号,在下一轮怒火袭来前打发走了静娴与秦姨娘。

秦姨娘与静娴还没走远,便听见德安斋里清脆的响声——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碎的是邵氏钟爱的缠枝莲青釉瓷碗,静嘉没料到母亲会这么失态,当时变了脸。顾不上安抚母亲,先找下人来把地扫了,继而不由分说地将母亲半拉半扶进耳房里,孩子的面孔却皱成大人的表情:“大姐姐到底做了什么,让娘气成这样?”

“在将军府上,这死丫头竟然不长眼地撞了太子!赵夫人和我遇个正着,她、她、她就在太子怀里,还不赶紧告罪,我都替她臊的慌!真不知道赵夫人会怎么看咱们家!”

邵氏说话声音都在颤,想必是气急了。往日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劲儿全不见了,静嘉替静娴开脱着:“姐姐兴许不知道那是太子呢?”

邵氏坐在软榻上,腰板儿却挺的笔直:“我信她不知道,旁人信吗?此事若是从赵夫人嘴里传出去,静娴还说得上亲吗?那便是非太子不嫁了,可人家太子乐意娶她吗?太子妃能点头吗?”

静嘉倒是没想到这一层,面对这种是非,人们向来是乐信其有,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在这个名节比命还重要的古代,静娴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意识到了事态的重要性,静嘉也沉下了脸。只听邵氏又道:“若是赵夫人真将这件事宣扬出去,你的名声也会跟着坏了,连带着咱们倪府都会成为人家的笑柄。”

“那怎么办?”静嘉追问了一句,如今这件事的结果都系在赵夫人一身之上,实在太被动了,要搁现代,静嘉自然无所谓什么名声不名声,嫁人不嫁人,但如今在古代,纵是嫡出,也不过是具女儿身。想过好日子,她怎么能不在乎这些?

邵氏摇头:“我虽然同赵夫人说了不少好话儿,但谁知道她怎么想?这件事我还要与你父亲商量,务必要稳妥解决。”

静嘉颔首,危机公关很重要,否则就一家人等死吧。灵光一现,静嘉忙道:“咱们与赵家马上便是亲家了,难不成赵将军会袖手旁观?赵夫人也总会为咱们留些体面的吧?”

邵氏轻呵出一笑,“男人哪里懂这些宅中门道,赵将军又是一介莽夫。赵菡也不是赵夫人的亲生女儿,要是她想让赵菡日子过得不如意,打压婆家再正常不过了。到时夫妻离心,赵菡就是下一个赵夫人。”

静嘉沉默,不在沉默中腹诽,就在沉默中谩骂。静嘉选择了前者——太子爷,您能改改您闲着没事儿就往臣子家跑的陋习么!您要是去了能派人拦着别人也去吗!作为太子您的特权表现在哪呢?就是欺负小姑娘么!

正在坤宁宫陪母后进餐的太子没由来的打了个喷嚏。

静嘉腹诽完毕,虚弱地表示终于明白什么叫“此局无解”了

然而,等晚上倪子温回来时,邵氏还没来得及说静娴惹的祸,倪子温率先向阖府上下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他多了个兼职,太子少师!

静嘉脸黑,尼玛,爹这是被划到太子党里去了,要是赵夫人真把静娴的事儿说破,倪子温在太子跟前儿混会尴尬死的吧。搞不好,反招太子厌恶。

静嘉悄悄去看母亲的脸色……呃,好吧,静嘉后悔地想自戳双目了,这表情也太扭曲了。凶神恶煞的双眼搭配如花笑靥,亏邵氏做的出来。

“老爷,我有一事要说。”邵氏终于调整了面部肌肉,看起来正常些了。

闲杂人等知趣告退,静嘉一边往“明月引”走,一边在考虑要不要让人把宋郎中赶紧请来,省得爹心脏病骤发,这年头可没有速效救心丸。

不过事实上,情况并没有静嘉想到那么糟糕。倪子温毕竟摸爬滚打官场多少年,很快地冷静下来,并且给出了解决方案。虽然太子少师和吏部尚书一样,都是从二品的官儿,但成为太子党已经是一件不言而喻的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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