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欧阳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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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欧阳老板-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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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代表着生命的温度,一边低声道:“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对不起,我来晚了。”

太子长琴垂下眸,目光落在阿悠依旧被绑着的满是勒痕的双手与脖间的掐痕上,渐渐凌厉了起来。

心愈怒,脸色反而越加缓和,长琴的嘴角甚至缓缓勾起了一抹微笑,他伸出手,指尖在阿悠脖间轻柔地摩挲,柔声道:“阿悠,你无需害怕,今日谁都无法再伤你分毫。”

——只是,伤了你的人,也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跪坐在地,将阿悠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目光扫过院中倒了满地的人,凤眸冷凝。

阿悠不想他杀人,所以他只是让他们晕了过去。

如今看来,他们亦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他缓缓抬起手,恰在此时,一声微弱的呼声传来:“静儿……”

长琴的手顿住,唇角的笑意愈深,看向不远处挣扎爬起的女性,轻声道:“母亲,许久不见,你身体可好?”

女子连滚带爬地后挪了几步,唇瓣颤抖着,良久才道:“不要那么叫我,我不是你的母亲,你也不是我的女儿……”

“哦?”长琴挑眉,“母亲怎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不,”对方顿住身形,仿佛确定了什么般,说道,“你不是我的女儿。”

“你我已五年未见,母亲怕是一时糊涂,记错了?”

“不,你会这么说,一定是因为,你也没有做过母亲。”女子深吸了口气,道,“这世上没有会认错自己孩子的母亲,虽然我已经五年未见到静儿,但是,从看到船上的你的第一刻起,我就知道,你绝不是我的女儿。”

“哪怕长得再像,你也不是!”

“呵……”太子长琴轻笑出声,“你倒是难得的敏锐,只是,若是糊涂一些,至少能自欺欺人,如此清醒,不过是自寻痛苦罢了。”

“本来看在你是这肉身母亲的份上,我还想放你一马,如今看来,倒是无此必要了。”长琴低头看了眼阿悠,重又看向对方,眼眸中凝聚着冰冷的杀意,“你不该伤她的。”

“我为什么不该伤她?”

面对着杀生之祸,女子不惧反问:“我为什么不该伤她?”

“你……”

“你们夺走了我的女儿,我报复又有什么错?”

“我伤了她,你会伤心会发怒,那么你伤害我女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会伤心会发怒呢?”

“既然你也有重要之物!”女子声嘶力竭地叫道,“又为什么要夺走我心爱之物呢?!”

“难道就因为你会妖法,你比我强,我的女儿就该受到伤害吗?她还是个无辜的孩子,到底犯了什么错?!”

“……”

恰在此时,长琴怀中的阿悠睫毛颤了颤,像是要醒来的样子,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仿佛正经受着疼痛的折磨。

太子长琴再也不顾及其他,只一把将其抱住站起,以他现在所用的躯体本是无法做出这等事的,好在还有仙法可用。

才转身走了几步,他突然脚步一凝,猛然回首挥袖。

又是一声重响传来,一柄缀着蝶儿的金钗“叮咚”一声掉在了他的脚边——那妇人刚才正是想拿此物袭击他。

太子长琴眯了眯眸子,冷道:“勿再挑衅,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然而,他却终究小看了一位母亲的决心。

站不起,便爬。

打不过,便求。

哪怕指甲根根断裂。

哪怕满脸皆是尘土。

哪怕头发披散凌乱。

她依旧是一位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做任何事的母亲。

“不要走……求求你……把女儿还给我……”

她挣扎着,十指紧抓着地面,挪动间留下一道道殷红的血痕,她就这样,一步步爬到了长琴的脚边。

“……”

“求求你……”眼看着留不住对方,她拼凑着身体中的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将自己的头狠狠地往地上砸去,“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求求你!把女儿还给我……还给我啊……我的静儿……”

“咚!”

“咚!”

“咚!”

那一声声响伴随着她凄然的哭声。

并不仅回响在天地间,仿佛更回响在人的心头。

即使是太子长琴,也不禁微微动容。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啊啊!!!”

“……”太子长琴顿了片刻,最终,长叹了口气——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渡魂一事,开弓便没有回头箭,哪怕他现在离开这具躯体,她的女儿也绝不可能再回来了。

留于此地,不过徒增伤感。

“不要走……我的女儿……”这位母亲抬起满是鲜血的额头,看着他的背影,绝望而凄厉喊道,“至少……至少告诉我!我的女儿是不是还活着!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太子长琴注视着怀中紧闭着双眸的女子——“既然你也有重要之物!又为什么要夺走我心爱之物呢?!”

这句话语,在他的心头声声回荡。

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开口,如此说道——

“你的女儿还活着。”

尘土中的妇人长舒了口气,脸上居然挂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她喃喃道:“谢谢……谢谢……静儿还活着,我的女儿还活着……谢谢……”

此时此刻,她真心诚意地向心中认定的造就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道着谢,仅仅是因为——她终于得到了一个最想听到的消息。

她的女儿,还活着,还没有死。

哪怕从今以后再没有见面的机会,只要她活着。

她活着就好。

对一个母亲来说,天下间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

22苦乐

阿悠再次醒来时,人已然回到了船上。

当她口喊着“阿然!”气喘吁吁地从噩梦中惊醒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双手捂住脖子,昏迷时还未有多大感觉,一旦醒来,便觉得生疼。

“你的颈骨受了伤,疼得厉害吗?”

阿悠扭过头,正看到太子长琴正静坐在她身边,满含关怀地问道。

“没……”阿悠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身体适应这种突然来临的疼痛,才道,“没事的,别担心。”

“喝药罢。”

“嗯。”

阿悠接过太子长琴递来的漆黑药汤,闭上眼睛“咕咚咕咚”一口咽下,若是说这个世界有什么让她觉得特别不习惯的话,药绝对是其中之一。

习惯了颗粒胶囊打针吊水,第一次喝这种乌漆漆的中药时,她真的差点哭出来。

真是无论多少次……都没办法习惯啊!

“咳!咳咳!”阿悠丢下碗,再次捂住脖子,她只顾贪快,却又忘记自己受伤的是颈骨,快速吞咽的剧烈动作让她好不容易适应的疼痛再次加剧了。

太子长琴伸出手搭在阿悠的手上,也没见他怎么动作,阿悠突然觉得脖上的疼痛减轻了,她不可思议地放下自己的手,让对方的掌心毫无阻碍地贴在自己脖间的肌肤上,果然……不是错觉。

片刻后,阿悠摸着已经获得极大好转的脖子,忍不住抓起长琴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又摸了摸捏了捏:“好、好厉害!阿然你好厉害!”

长琴看着对方闪闪发光的眼睛,微微一笑,道:“不过是小法术,只是,阿悠的眼睛若再亮下去,今夜怕是无需点灯了。”

“……”阿悠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阿然,用刚才那个,对你的身体……有妨碍吗?”

“无碍。”

“那就好。”阿悠长舒了口气,蓦然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既然她现在回到了船上,想必是阿然去救了她吧?

阿悠偷偷瞥了眼太子长琴,抿了抿唇,有心想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但若要让她刻意装傻,她又……

那双满含恨意的眼眸,即使在梦中都不曾消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做不到。

“他们都无事。”

正犹豫间,耳中传来了这样一声。

阿悠惊讶地看向对方,随即恍然过来,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喃喃道:“对不起。”

“阿悠何错之有?”

“……”阿悠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的确不想让阿然受伤,但同时,她也不想看到阿然伤人。

毕竟,驱使那些人行动甚至伤人的并非恶意,而是一份强烈的爱。

那样的一位母亲,是不该死去的。

但同时她也能猜到,既然她被质问,阿然想必……也是如此。

即使如此,他依旧没有伤人。

她一方面为这结果高兴,另外一方面,又为那时的阿然感到难过。

如此的摇摆不定……实在是,太过卑鄙了罢?

她不该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结果的。

“阿悠可后悔?”

在看到那样的事情,听到那样的质问后,她是否已然后悔?

若果真如此……

【“文】太子长琴虽面无波动,目光却悄然冷厉。

【“人】阿悠再次摇头,语气恳切地答道:“我并不后悔。”

【“书】“我既决定随你出行,就早已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屋】“只因我知,若是有其他选择,你决计不会走上现在这条。”

“我更知,在找到真正的解决办法前,你依旧会一路走下去。”

“我只是个无能的凡人,也许没办法帮你做些什么特别有用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只有陪着你一路走下去。”

“若有骂,我陪你一起受,若有打,我陪你一起挨……”若真有报应,便全部降于她身吧。

除此之外,她还能再做些什么呢?

阿悠紧紧捏拳,恨起自己的无能为力,若是……若是……真有那么一条路能够解决所有一切,哪怕拿走她这条命又有何妨?

一定会有的。

不知为何,阿悠对此有着一种强烈的直觉,她相信它。

在此之前,她要耐心等待。

“阿悠……”太子长琴从微怔到长长叹息,他该知道,她到底是不同的,这世上再无人同他说过这样的话,过去没有,未来想必也不会有。

到底是怎样的运气,才能在时间的洪流中遇到这样一个人呢?

若这果真是命运,那么他倒真有几分相信,那残酷无情的天道,到底是网开了一面。

“你又是何苦……”太子长琴看着她的挣扎,心生戚戚然,“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便也要轻松多了。”

阿悠沉默了片刻,终究答道:“逃避,是不行的。”

“若是连直视问题的勇气都没有,又如何能解决它呢?”

“我若真是对一切不管不顾,无论你做什么都拍手称快,你……怕是也无法接受吧?”

太子长琴听到此,不由垂眸浅笑:“若果真不管不顾,那便也不是阿悠了。”

一个目无杂物的支持者和一个清醒挣扎的陪伴者,他也不知道自己期待地到底是什么。

但他知道,阿悠绝不会成为前者。

“阿然,我知你虽看来温和,其实最骄傲不过。”阿悠伸出手,默默握住长琴的,“哪怕再苦再难,你也决不会吐出半个字,哪怕偶尔做错,你也……死要面子,怕是绝不会承认。”说到这里,她不禁笑起,“所以,阿然,我要看着你。”

“我不想骗你,”阿悠注视着太子长琴,认真说道,“阿然,我不骗你,我们之间有矛盾,它一直在,不会因为忽视而消失。”

“……我知。”

“你是仙,我是人,你有你的认知,我有我的底线。在未来的日子里,也许我们的思想经常会发生碰撞,但那并不可怕。”阿悠伸出手,做出个揉的动作,“就像两团面,你想让它和在一起,不揉,是不行的。”

“在阿悠眼中,我们是两团面?”太子长琴挑眉,不知该不该笑,这个比方当真是……别出心裁。

“打比方而已。”阿悠鼓了鼓脸,继续说道,“总之,我们以后也许会发生争吵,但阿然,已经揉在一起的面是无论如何都分不开的,所以,你别想赶我走。”

“……”这种话又何须她说?

纵使真有再难挽回的那一日,他也绝不会放她离开。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算是仙人,想必也是一样。”阿悠重复了之前的话语,“所以,我要看着你。”

“你乐,我替你高兴;你苦,我与你一起;你若……若是我觉得你做错……哪怕拼尽全力,我也要想办法阻一阻你。”

“阿然,你觉得这样可好?”

太子长琴微勾起嘴角:“自是甚好。”

“从此以往,你便看着我罢。”太子长琴伸出手撩起阿悠额上的刘海,低声道,“百世千世,你都看着我,我乐,你与我一起,我苦,你亦与我一起,若有一日我行有差池,你便如以往那般,提着擀面杖追逼到我改……”

“噗!”阿悠忍不住笑出声来,“我的擀面杖向来爱对着那无良的媒婆使,阿然你莫不是也想走街串巷与人拉红线?”

“……”

“来来来,小蝶妹子,姐姐便先帮你点个媒婆痣……哎!别躲啊!”

“……”

23命硬

最终,阿悠也没能在自家熊孩子的脸上点上那颗痣。

当然,能成功怕才是怪事。

因为阿悠受伤的缘故,之后的船行速度极慢,每日里几乎不像是在赶路,反倒像在游玩。

阿悠对此有些愧疚,却也知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所以也没有太过反对。

如此过了一些日子,阿悠从昏睡中醒来,小心翼翼地揉着肩膀出了船舱,正看到,今日依旧一身杏黄打扮的阿然正静站在船头,脚边还放着一只鼓鼓的包袱。

“阿然,那是什么?”阿悠一边好奇问道,一边走了过去。

长琴侧过头看她,却没有开口。

阿悠愣了愣,人已然走到了长琴的身边,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包袱中装着的物事……

“衣服?”阿悠蹲下身,拿起一件衣服比了比,片刻后恍然大悟,“正合你的身,你自己出去买的?”而后“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好花好嫩!没想到阿然你喜欢这个调调!”

“……别闹。”长琴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摇头,“是有人拖艄公送来的。”

“……哎?”

阿悠抓着衣物的手顿了顿,若有所悟,而后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她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怕是那位女子送来的。”

“……”

太子长琴注视着阿悠且忧心且愧疚的眼神,神色略微舒缓了下来:“阿悠,你不必介怀,我若不想你知道,你必然不会看到它。”

阿悠无声地点了点头,而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她送这个来……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因为,那日我曾说过——‘你的女儿还活着’。”

“……”

虽然当日她昏迷了过去,但那时的情形,阿悠隐约也可想到。

那位母亲……她相信这句话,她无论如何都相信了这句话,唯有如此,她的女儿才真的没有死。

毕竟,没有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死去。

那样,她又是以怎样的心情送来了这只包袱呢?

渴望他们将其送到自己女儿的身边?让她有生之年还能穿上母亲亲手所做的衣物?

阿悠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连忙眨了眨眼睛,强行压下了这丝酸意。

“她的确还没死。”

“啊?”

面对着阿悠的惊愕,太子长琴微微一笑,细加解释了起来。

生灵皆有三魂七魄,魄为阳,魂为阴,三魂之中尤以“命魂”为重,主司轮回,而其余魂魄则承载其情感与记忆——故而,大部分情况下,只要命魂尚存,生灵就算还活着。

他为暂时补全自身残缺的灵魂和减少新躯体的排斥性,故而每次渡魂,都需强行融合肉身原本的魂魄。

被他强行融入体内的魂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散,而其中,命魂往往是最后。简而言之,当命魂消散殆尽时,便是他需要再次渡魂的时刻了。

如今,长琴才使用这具躯体五年,二魂七魄尚未完全消散,命魂自然也还在。

某种意义上说,那位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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