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晓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了,旁边的男人小心的拥着她,“老爷子说我嫁出去那么久就没回来住过,他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太冷清,让人接我回来住两天,这就走了。”
陈慕白觉得好笑,“他怕冷清?这地方阴气这么重,你现在怀着孕还敢回来,你就不怕他有别的目的?”
陈慕晓了然的点了点头,“确实另有目的。”
说完便转头对身边的男子说,“你去看看车开过来没有。”
陈慕晓支走了丈夫,对着陈慕白笑了笑,“见过舒画了?”
陈慕白顿了一顿,“谁?”
陈慕晓看到陈慕白一脸的茫然立刻就知道自己多嘴了,低头清咳了一声,“没什么。”
陈慕白本就长得薄凉,眸子深邃狭长,看着你不说话的时候尤其孤高冷傲,连陈慕晓都有些架不住。
她叹了口气,“唉,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谁知过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顾九思还没给你说?”
几分钟后陈慕白面色不善的上了车,耳边还回响着陈慕晓的解释。
舒家,娃娃亲,顾九思早就知道。
陈慕白冷笑,几个关键词已经足以让他明白这又是一场什么戏了。
顾九思在家里待了半天,偶然间看了日历才发现快过年了,转头看向窗外,阳光灿烂,想了想便出了门。
快到年关了,街上也有了节日的气氛,各大商场都挂出了打折的广告牌,到处都挤满了人。笑容甜蜜的情侣,其乐融融的一家老小,亦或者三五成群穿着校服青春洋溢的学生,顾九思在人群中走着,心情大好。
其实她还是挺喜欢这种热闹的。
每年她都会给陈慕白陈方和陈静康买新年礼物,陈方和陈静康倒是好说,最费劲的是陈慕白,顾九思在商场里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能入那位少爷法眼的礼物。
正发愁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一回头便看到舒画向她跑了过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她本就年轻,又无忧无虑的长大,笑起来的时候明艳照人,和从商场巨大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一样耀眼,闪耀的让顾九思有些自卑。
舒画笑嘻嘻的凑过来,“顾姐姐,你也来逛街啊?”
顾九思笑着点了点头。
舒画虽然已经扫荡了一圈,但是显然还没逛够,拉着顾九思就要上楼,边走边说,“楼上我还没去,走,一起去看看。”
顾九思拉住她,“不去逛了,我们去顶层的咖啡厅坐会儿,我有事跟你说。”
每年这个时候陈慕白都要带着公司一众员工去离这儿不远的一座山上泡温泉,算是犒劳大家辛苦了一年,算算时间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她把时间和地点告诉了舒画。舒家大小姐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山上的温泉又不是只有陈慕白可以去,偶遇上的,这事儿怪不到她头上吧?
顾九思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机会了。
这件事她答应过陈铭墨,也曾给过舒画许诺,更何况她现在还寄人篱下,她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把这件事做了,也当是对所有人都有个交待。
在她看来,陈慕白和舒画结合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利大于弊。
她,乐见其成。
这件事一直压在她心里,现在终于解决了,她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舒画倒是比她兴奋很多,拉着她叽叽喳喳的问了很多问题,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着。
“顾姐姐,他……有没有什么……就是别人不能触碰的底线?”
舒画的脸颊透着粉嫩的红色,带着小儿女的娇羞,没有叫陈慕白的名字,反而用了一个“他”字,带着对即将开始的美好爱情的憧憬。
顾九思斟酌半晌,抬头问,“洁癖算吗?”
舒画用力的点点头,“算!算!”
然后又皱着眉问,“严重吗?”
顾九思的脑子里立刻蹦出了“已经到了几乎变态人神共愤无药可救的地步了”,可是这几个字只能想想,她很快极其官方的回答,“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接触接触你就知道了。”
“还有呢?”
“还有……”顾九思这才发觉,其实她并不了解陈慕白。或者她太了解陈慕白了,他的点点滴滴已经渗透到她的生活里,一时间让她总结,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脑海里闪过的都是生活里的片段。
正当她发愁的时候,舒画响起的手机铃声解救了她。
顾九思看着舒画去了旁边接电话,舒了口气。
下一秒自己的手机也开始震动,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闪个不停。
顾九思想了想接起来,“你好,请问哪位?”
那边似乎顿了一下,才顺着顾九思的口吻开口,“你好,我是段景熙。”
顾九思一愣,她没想过她和段景熙会再次产生交集。他打电话来又是为了什么?感谢她关照他外甥女?这么快就知道了?
带着疑惑顾九思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舒画,她正笑着说着什么。
段景熙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便试探着叫了她一声,“顾小姐?”
顾九思很快回神,“不好意思,我这边好像信号不太好,段王爷有事找我?”
段景熙的声音顺着电波传过来,依旧温和儒雅,“上次顾小姐似乎把大衣的纽扣掉到我车里了,我记得那件大衣是手工定制的,扣子丢了怕是不好配,方便的话我给你送过去?”
询问的语气,措辞也是客气到极致,却无端让顾九思想要拒绝。
扣子丢了她一早就发现了,也怀疑过掉到段景熙的车里了,但是从来没有打算找回来过。
“呃……”顾九思想了想,如果自己说“你找个人给我送过来就行了”这种话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这种小事不用麻烦段王爷亲自跑一趟了,您在哪里,我过去取。”
段景熙说了个地方,离这里并不是很远。
挂了电话没多久,舒画也回来了。顾九思看着她的笑脸,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我和你们舅甥两个真有缘分。
顾九思不习惯让别人等,她匆匆赶到约好的地方,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段景熙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其实陈慕晓曾经跟她说过,她这种行为是下意识的保护自己,不想亏欠别人的,怕自己无法偿还,便做出主动,却无形中把人推得很远,这样并不好。
顾九思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后等了会儿,一转头看到段景熙正从车上走下来,衣着妥帖,步履稳健,依旧得体的像是从教科书里走出来一般。
顾九思默默数着他的步子,等段景熙在她对面坐下后,她忽然开口,“你觉得从你下车走到这里要多少步?”
段景熙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却还是认真的目测了下距离,然后给出一个答案,“228步?”
顾九思在心底忍不住给他鼓掌,“你确实走了228步。”
说完便端起茶杯假意喝茶,遮了轻勾的唇角,只露出一双清澈流转的双眸,竟叫段景熙微微失神。
不愧是陈铭墨和陈慕白争的人,段景熙敛了神色垂眸去看自己杯中飘曳的液体,竟也勾起了唇角。
半晌段景熙抬起头竟然还是能从顾九思眼底看到笑意,自己也笑起来,“228步有什么问题吗?”
顾九思低着头模模糊糊的回答,“228步本身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正常人顶多给出个差不多的范围,可是你竟然能给出正确答案。”
段景熙知道自己又被调侃了,苦笑着主动承认,“是,我的步伐训练过,可以精确到每一步都迈出同样的距离。”
顾九思抿了抿唇,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段景熙总觉得这个男人完美的有些过分,想要鸡蛋里面挑骨头。
她清咳了一声,“那个……扣子呢?”
段景熙拿出来递给她,然后看到她伸出左手接了过去。
那些资料再一次在他脑中闪过,他忽然觉得她的动作有些刺眼,皱了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好基友的新坑,有大把的存稿~
沉痛悼念穆穆同学,终于掉进沈澈这片大海,爬不上来了哇哈哈哈——
爪机请点这里:
去北京出差,因为要上一个新项目,开完会之后boss提议要去雍和宫拜一拜。
我们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用眼神交流着:我们不想去啊!!!
但是没人敢说,于是揉眼睛的揉眼睛,挠头的挠头,咳嗽的咳嗽,后来boss急了,“去不去啊!”
同事a:咳。。。。。。听说雍和宫要门票的!
同事c:还要门票啊?不去不去!
同事b:听说5块钱一张呢!
同事c:那么贵!不去不去!
东纸哥:谁说的!明明是25!
同事a、b、c:那么奢侈!不去不去!
(我们都是演技派!)
boss看着我们演完,笑了下亲切的问:那你们想去哪儿?
我们:去后海啊!后海不要门票!
boss收拾着东西,给出结论:下午去雍和宫,一个都不能少,门票我出,别说25;250我都出!
于是我们吃了饭浩浩荡荡的向雍和宫出发,临进门前boss交待:虔诚一点,项目成了你们都有好处!
我们经过被烟熏,被大妈挤,被香灰烫,看了几个外国美女之后,成功挤了出来。
boss走在前面,我们走在后面交流求了点什么。
同事a:我今年该升职了,当然求升职啊。
同事b:我7月份该涨工资了,当然求财啊。
同事c:下个月世界杯,我希望我熬夜看球第二天上班迟到的时候不要被boss抓到。
东纸哥:#¥……&我。。。。。。我求如果我写be不要被我家读者喷成筛子
我们都干了点什么啊,真是对不起boss的25块大洋!
东纸哥现在十分担心。。。。。。项目失败了我们会不会被扫地出门啊?
第32章()
顾九思并没注意到他的心思,把纽扣扔进包里之后便站起来告辞;“谢谢您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用麻烦您送了。”
一句话把所有的客套和礼节推进死胡同,接触过一次段景熙知道了她的作风,也就不再坚持;微笑着点了下头。
顾九思临走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不喜欢欠别人的,别人还了纽扣,她还是要关心一下。
“段王爷最近休息不好吗?”
段景熙揉了揉眉心;苦笑着,“这么明显吗?睡眠质量有点差;换了很多药都没用。”
顾九思看了眼窗外的车;意有所指,“再好的药吃多了也没用了,您很久没运动了吧?”
说完似乎并不在意段景熙的回答便走了。
日落时分,已经开始起风了。寒风中逆风而行的女子长发飞扬,清冷隽秀。
女子的身影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人海中,可段景熙心中却愈加明显的出现了几个字。
沉静内敛,心若明镜。
有些人不需要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
更何况,她是赌王的女儿。
段景熙又坐了会儿才起身离开。
当天晚上段景熙吃过饭破天荒的没有加班,秘书看着换了一身运动服的男人,吃惊的张大了嘴。
其实段景熙保养的很好,一身运动装的他看上去格外年轻,走过的时候注意到秘书一直盯着他看,便问了一句,“我去跑步,一起吗?”
秘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皮鞋,咬了咬牙,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好的!”
段景熙住在部里分配的小区,位置有些偏僻,但胜在静谧舒适。小区靠着一座山,上山的小路都被规划过,段景熙顺着铺好的小路小跑着爬到了山顶。
山并不高,或许是设计者故意为之,小路弯弯曲曲环绕着山体通往山顶。段景熙一直觉得自己挺注意保养的,直到气喘吁吁的靠着山顶的老树休息时才发觉自己的体力有多差。
天早已黑透,从山顶望下去,星星点点的灯火已经亮起,不远处的篮球场昏黄的灯光下传来少年呼唤队友的声音,朝气蓬勃。
他想起自己上学的时候,也曾意气风发,挥汗成雨,仿佛有永远使不完的力气。
段景熙的前半生可以称得上是中规中矩,一路保送进入父亲指定的大学,然后进入外交部,后来被派到驻外使馆,辗转几个国家任满之后又回来,几年前升任最年轻的外长。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听过最多的评价就是,相貌出众,才华过人。一向要求严格的父亲对他也是颇为满意。
只是他自己清楚,所谓“最年轻的外长”也已经不年轻了。他看到年轻的生命会心生羡慕,竟然会产生想要再年轻几岁的想法。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在意自己的年龄,这种想法前所未有。
可下一秒他的脑海里却出现了那双看似恭敬却隐藏着嫌弃的眼睛,清透澄澈的眸子中偶然会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一闪而过。
难道在潜意识里他在期盼着什么?
段景熙看上去温和从容,其实在择偶方面却是挑剔的厉害。从当初青葱岁月的悸动到如今繁华落尽的沉淀,他的眼里越来越看不进去人了。
曾经有人开他玩笑,说段王爷去过的地方太多,见过的美色也太多,都挑花眼了,不知道选哪个好了。
他不是挑花眼了,他是压根挑不出来。
也曾想过找个门当户对各方面差不多的女子将就一下就算了,他也确实这么去做了,当年他差点就娶了那个温婉的女人,可到了最后,他还是临阵脱逃了。
段景熙的人生轨迹在他出生那一天起便早已划定,他也一直沿着轨迹不疾不徐的前行,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偏离了轨道。
接触了三个月之后的一天,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他和她并肩坐在车里,十几分钟过去了,谁都没有下车,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喜悦,反而被一层阴霾笼罩。
最后两人相视一笑,车子缓缓驶离停车场。
从那一刻起,他便明白将就这个词不适合他。
不愿意将就,所以便一直等待,等待着那个人出现。时间久了,自己也渐渐开始死心了,想着或许压根就没有那个人。
段景熙自己也说不清对顾九思是怎样一种情怀。起初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有意思,后来知道了她的事情之后便又产生了些怜惜,如果说是单纯的因怜生爱又有些牵强。
他比她要大,大了很多岁。
他和她并不熟,只见过几次而已。
他和她称不上门当户对,甚至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她也似乎……并不符合他的择偶标准。
出身纯良?她从成年起便待在陈家那个虎狼窝里。
性格单纯?她的心计谋略不输旁人。
相貌端正?段景熙在心里点了点头,相貌确实很端正。顾九思属于那种耐看型的,猛然看上去气质冷艳,不可接近。看得久了便会发现,她身上的淡然馥郁吸引着你,让人蠢蠢欲动。
山顶的空气冰冷清新,段景熙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分析来分析去,只得出了相貌端正这一条是符合他的择偶标准的,继而得出自己就是个肤浅的外貌协会成员。
粗重的喘息声由远及近,秘书扶着腰喘着粗气出现在段景熙面前,打断了他的沉思。
“外长……你……跑得……太……太快……快了……我……都……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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