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重生之金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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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之金玉斗-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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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云姗便问,“哥儿怎么了?”

    “前两日我让哥儿单住开了,又差了两个新来的小丫鬟去服侍。可新人到底拘谨,妈妈一个没见着,就差点被哥儿骑到头上去了!我左右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叮嘱了两个丫头几句。”

    主仆相处,姿态很重要。尤其眼下司棋和侍书二人才刚开始伺候昱哥儿,若这一开头就让昱哥儿拿捏住了两人的脾气,那往后估计在思懿居。昱哥儿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三娘子以为,纵使他是陆承廷的嫡子,可小辈就该有个小辈的样子,这恣意生事、喧闹耍性的脾气,是万万不可帮其助长的。

    “宣姐姐过世后,我和二哥提过昱哥儿的事。不过那时候哥儿还小,没了女主人的桃花坞总也是乱糟糟的,好像怎么都不是一门心思对付孩子的时候。”陆云姗也叹了一口气,“后来,二哥的心思也淡了,我一个做妹妹的,自然不能多说什么。多亏了现在有你,不然总让孩子们这么荒废下去,想想也是可惜的。”

    三娘子无奈的跟着点了点头,忽然就清了嗓子道,“别提这些头疼的事儿了,怎么样,今儿水榭那里大家都玩的尽兴吗?”

    “都好呢。”陆云姗也跟着眼露笑意道,“四娘子瞧着好像格外的高兴,席间还多喝了两杯酒。”

    “只要出来玩,她都是高兴的。”三娘子抿嘴,也不怕揭了四娘子的短。

    陆云姗闻言“咯咯”一笑,半晌才敛声道,“对了,这个月十六那天,二嫂愿意和我一起进宫去看看姑姑吗?”

    “蕙妃娘娘?”三娘子一愣,“娘娘有说要让我进宫吗?”

    “我每逢双月十六这一天就会进宫去看看姑姑,之前二嫂还没过门的时候,姑姑确有提过想让你跟着我一道进宫去坐坐的。”

    “这……没有宫帖,不大合适吧?”三娘子有些心动,毕竟她理应是要去谢谢蕙妃这个红娘的。可想着皇宫森严,她一个妇道人家这般随意进出好像显得不见礼数,便还是犹豫了。

    “二嫂别多虑,咱们进宫不过就是私见,若是你去了。姑姑肯定会高兴的。”但陆云姗却说得尤为诚恳,满眼真挚的看着三娘子。

    三娘子一想,四月十六,若陆承廷在豫州没什么耽搁的话,他应该是已经回来了,便道,“不如这样,等你二哥回来了我问问他再做定夺?毕竟是去娘娘的寝宫,若是太过冒然,便就是咱们小辈不懂规矩了。”

    陆云姗闻言想了想,也觉得三娘子的话有些道理,且她又知道三娘子此番不过是为了小心行事,便也不再勉强,只笑着应声点了头……

    两人随即又聊了一些闲话,三娘子方才亲自将要赶去霁月斋用晚膳的陆云姗送出了桃花坞。

    第二天一早,三娘子在陪着仪姐儿写完了字以后,便差人去唤了余安。

    余安来的很快,照旧的素衣长褂,墨发高束,神色无波。

    “昨儿桃花坞闹的那一场,余管事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三娘子开门见山,见余安浓眉微挑,她便继续道,“我昨日情急,借了余管事的名头给宋姨娘定了去处,等二爷回来我会和二爷解释的,余管事不用担心。”

    “夫人不过是说出了二爷日夜所念,没什么可以解释的。”余安也很妙,轻轻松松就将三娘子的窘迫给化解于无形了。

    三娘子微愣,半晌才笑道,“难怪二爷这么爱和你闲聊,余管事这深谙人心的本事,我只怕是要望尘莫及了。”

    “夫人谬赞了。”余安恭谦的福了福身,倒也是受之泰然的。

    不过三娘子很喜欢余安的性子,而且随着两人私下谋事的机会越来越多,三娘子也愈发的明白了陆承廷为何会对余安这般的放心信任了。

    她以为,做奴才,有两个境界。

    这第一种境界呢,是以奴为本,仰主为尊。

    说白了其实就是安安分分谨遵本职,做好主子让你做的每一件事,不存二心,不弄玄虚,不贪邪财,不搬是非,视为忠奴。若要寻个例子,三娘子觉得子佩算得上是一个好苗子。

    而第二种境界就比较高了,是以才为本,平主为尊。

    怎么说?就像余安这样,他其实不过就是陆承廷养着的一个奴才,可是不管是面对陆承廷还是自己,余安是有敬无畏,有尊无卑的,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低人一等的奴籍贫者,他凭胆色和能力侍人,忠心之下也有自己的个性,所以总能让三娘子有一种亦师亦友的感觉。

    和这样的人相谈,是爽快省事的,通常就算三娘子词不达意,余安也能很好的揣测出她的心思。

    三娘子觉得。自己身边的子衿算得上和余安是同类人,只可惜子衿毕竟年纪太小,眼界也远不如余安那般宽广,到底还是欠了火候的。

    想到这里,三娘子便愈发的自在了起来,听着余安那不卑不亢的回答,她不见半点犹豫的就说道,“那宋姨娘的事就要劳烦余管事费心了,想来余管事应该知道要把宋姨娘送去哪个庄子上吧?”

    “田蒲夏家村有个清苑庄,庄子上都是些年过半百的老人,适合宋姨娘去静一静心念。”余安张口就回,似早就已经安排了妥当。只等三娘子吩咐了。

    三娘子一听,泯了从心里泛上的最后一丝悲悯,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正色的转了话锋,“还有一件事,想烦请余管事私下帮我查一个人。”

    “夫人请说。”

    “江宁双杨巷沈府的公子,沈初平。此人如今就在帝都,暂住在我娘家府上,母亲想着要将他与我五妹妹说亲,可今日云姗宴请,我妹妹过府叙旧,我才知道这个沈公子心思不正,实难托付,便想让余管事再帮我打听打听,免得我眼拙,让妹妹错失了良缘。”三娘子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上去平和又淡然,事实上,此时此刻,她心内却是格外的翻腾的。

    毕竟,她相信只要余安出手,沈初平的身家底细一定会被他翻个底朝天的,那么只要苏小莲这一茬还在,那五娘子这婚事也就能黄了一大半了。

    虽然如今她已出嫁,每次见着四娘子和五娘子便觉得两人是一样招人疼爱的,可是,四娘子从来都是轮不到她来操心的,但五娘子,三娘子却私心希望她能过的更好更舒坦些。

    余安闻言,没有多问,只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就在三娘子诚意的道谢声中安静的退了下去。

    不多久,闻雨轩那边就传出一声尖锐的哭喊,那撕心裂肺的回荡直击三娘子的胸口,她当时正在整理案头散乱的书卷,闻声便是一震,然后整个人就如惊弓之鸟一般挺了个笔直。

    “妈妈,那个清苑庄……既是个庄子,为何住着的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屋子里,单妈妈正好送了汤药进来,三娘子一见她,忽然就如获大赦一般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单妈妈一愣,思绪飞快一转,多少就猜到了三娘子这问题的来意,便解释道,“那个庄子里住着的都是陆家几代人中犯了错的旁亲家室,夫人放心,宋姨娘去了那里,自有下人照应,只要姨娘诚意悔改,这辈子也不会再吃什么苦了。”

    一阵苦涩骤然透入三娘子的鼻息,她视线微移,这才看到单妈妈手上端着的汤药。

    昨儿晚上三娘子睡的格外的浅,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几乎彻夜都没有消停过,好不容易挨到了破晓微亮之际,她方才裹着被子瑟瑟的眯了小半刻钟。

    是以之前等仪姐儿走了以后,她想了想还是吩咐了妈妈去给她熬一剂药,免得今儿晚上再睡不踏实。

    汤药虽苦,却暖湿脾胃,一碗稠汁下肚,三娘子这才多少缓过了神,便立刻吩咐单妈妈道,“妈妈先去把姐儿接出来吧,我让子佩去和余管事说一声,让她们母女俩再见一面。”

    其实早上仪姐儿来她这里练字的时候,三娘子也瞧出了她脸色不好。想必昨晚,伺候她就寝的彩衣已经将宋姨娘将要被送去庄子的事儿告诉她了。

    三娘子看得出仪姐儿的坐立不安,也看得出她的欲言又止,但是三娘子没有主动提起,所以这一整个早上,仪姐儿便就没有问一个字,没有求一句情。

    小小的姑娘,这般的隐忍。三娘子是看在眼中的,亦是格外心疼的,但规矩就是规矩,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非之前宋姨娘出手太频繁,做事又不留余地,她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所以三娘子即便心疼,却没有一点后悔。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宋姨娘走以前,给仪姐儿留一点慰藉罢了。

    单妈妈很快就应声跑了出去,半刻钟以后,仪姐儿就红着眼眶咬着嘴唇慢慢的走了进来。

    三娘子静静的坐在桌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你可知,你姨娘是犯了错才被送去庄子上的?”

    见仪姐儿垂着头默默擦着泪,三娘子心一软,声音便轻了一些,“有错当罚,这是家规,你放心,庄子那里不缺了吃穿,你姨娘过去不会受苦的,只要你姨娘的心思能静下来,往后还会有好日子的。”

    “母亲……”仪姐儿这才堪堪的抬起了头。目光忽闪,隐约透出了孩童该有的慌张和不安,“姨娘是因为哥儿才……才被……”

    “不是。”三娘子淡淡的摇了摇头,她不希望仪姐儿把问题想的太复杂,“先生教你启蒙,三字经里有这么一句,曰仁义,礼智信,此五常,不容紊,你可记得?”

    “记得。”仪姐儿声若蚊吟。

    “你母亲的错,等你再长大一些便能更明白一点。”三娘子只点到为止,“不过错不为耻,善莫大焉。”

    “父亲会不会就这样把姨娘给忘了?”见三娘子大有就此收了话锋的意思,仪姐儿忽然着急了。

    三娘子一愣,从容的摇头道,“只有看见你,你父亲便不会忘记你姨娘的,可是……你姨娘实实在在是伤了你父亲的心的,且不管是你还是昱哥儿,你姨娘都没有用心替你们着想过一二,这,才是你父亲最忌讳的。”

    着想吗?仪姐儿缓缓的低下了头,忽然又觉得心里开始堵得慌了。

    想刚才。单妈妈匆匆的将她从先生的课上喊出来的时候,她就猜到肯定是姨娘那儿出事了。

    亲生母亲,即便平日宋姨娘再疼爱昱哥儿,可那血缘却是连着筋脉的,仪姐儿害怕了,真的怕一眨眼的工夫宋姨娘就被人带出府了。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在府里肆意狂奔过,耳边有呼啸而过的风声,远远的,隔着万绿缀红的花丛,她就看到宋姨娘那百般挣扎、疯癫扭动的身影。

    “仪姐儿,姐儿!那个女人向来喜欢你,你去……你去求求她,你去求求她不要把我送去庄子上。”看到了一步一步靠近的女儿,宋姨娘猛的就挣脱了旁人的钳制,一把冲上前就抓住了仪姐儿的双臂,神色狰狞,竟叫人看不出她到底是在欲绝的哭还是在癫狂的笑。

    “姨娘……”仪姐儿轻轻的喊了她一声,却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对,让你说没有用,你就是个赔钱货,根本入不了许氏的眼,你去找昱哥儿,去找哥儿,对,对,只要哥儿还在,我就不能走,哥儿晚上还要我陪着才肯睡呢,对……”宋姨娘语无伦次,发髻早已经因为剧烈的晃动而松散垂落,没了平常精心描绘的妆容,她的脸看上去憔悴得几近惨白,整个人已全然没了之前的貌美芳华。

    “姨娘,我会帮你去和母亲求情的。”仪姐儿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痛感,好不容易抬起手,轻轻的擦去了宋姨娘脸颊上湿糊一片的清泪。

    有温热的感觉划过肌肤,宋姨娘一愣,忽然握住了仪姐儿已长开的手掌,堪堪得张了张嘴,却终究无力得跌坐在了地上,和个孩子一般放声痛哭了起来。

    仪姐儿无助的站在那里,她其实想上去抱抱她的,抱抱这个努力生了自己,可心思却从来都只在昱哥儿身上的女人。

    她知道姨娘其实并不喜欢她,因为自己是个女孩儿,不占嫡,不讨喜。

    每次看到姨娘将昱哥儿如个宝贝一般抱在怀里说笑逗闹的时候,她总觉得在这深宅大院中。她找不着自己的方向。分明她有姨娘,还有嫡母,可为何她就是没有昱哥儿有的那种被人疼爱的感觉呢?

    仪姐儿愣愣得低下了头,看着坐在地上与她齐高的宋姨娘,竟忽然觉得心里好像已经没有方才一路跑来时的那种难受了……

第102章 御路平?暖玉生香() 
这天傍晚,知道厨房烧了一大锅鱼头汤以后,三娘子便命子佩把四个孩子全都从闻雨轩带来了正屋用晚膳。

    而当言哥儿一被子衿抱走,顾姨娘就有些坐不住了。她左思右想了好半天,终于出了屋子,只身去敲了秋姨娘的门。

    秋姨娘的屋子是东边的那两间,紧挨着之前宋姨娘的房间。

    以前顾姨娘每次路过宋姨娘的厢房,时不时的便能听见里头有昱哥儿或者宋姨娘的声音传出,或笑闹欢快,或柔淡婉约,但不管是哪一种气氛,那屋子里却一直是鲜活而充满朝气的。

    可如今……

    顾姨娘想着,不禁驻足而望。

    昏黄的暮色中,那两间屋子黯然无光,只要天再稍微黑一些,那屋子就能完全隐没在了其中。

    窗边,还摆着几盆宋姨娘之前养着的兰花。

    顾姨娘记得,就这几盆兰花,宋姨娘是和宝贝似的,因为这花种是宣氏还在的时候送给她的,据说是宫里御用的种子,宋姨娘喜欢的不得了。养的也格外的仔细。

    后来宣氏没了,宋姨娘对这几盆兰花就更用心了,平日里不假他人之手,唯恐丫鬟不懂养花之道把花给养坏了。便是一贯疼爱的昱哥儿,宋姨娘也是不让他碰这几盆兰花的。

    人似花,花似人。从前,人艳花娇满屋香,如今,人走花残一室凉。

    顾姨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忽觉一阵凉风狠狠的灌进了衣领,她一个哆嗦便回了神,然后扭过了头就毫无留恋的迈开了步子……

    秋姨娘是没想到这暮色西沉的当下,顾姨娘竟会来她这儿串门子的。

    罗汉床上,秋姨娘正在纳鞋底,亮亮堂堂的屋子里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暖意,让刚从外头吹了风进来的顾姨娘不禁露出了一个舒缓的笑意。

    “想着哥儿姐儿都不在,我就来姐姐这儿坐坐。”几年前刚进府的时候,顾姨娘也是个爱串门的,只是那时候宋如月不待见她,秋姨娘又是个闷葫芦,渐渐的,顾姨娘就少了和她们的往来。

    秋姨娘见了她,连连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儿,一边将她迎上了座一边问道,“你吃饭了吗,不如……在我这儿随便吃点,我屋里还有一坛前几年二爷送的竹叶青,咱们喝一杯吧。”

    秋姨娘确实是性子内敛的,可内敛却不表示她是个不知冷暖、蠢笨愚昧的,宋如月才刚被送走,顾姨娘就不请自来,该迎还是该拒,秋姨娘心里是门儿清的。

    见了秋姨娘的热络劲儿,顾姨娘暗中松了口气,便是笑着应了下来。

    秋姨娘见状,便催促着婉儿赶紧去张罗饭菜,不过片刻的功夫,三菜一汤一壶酒就被婉儿仔仔细细的摆上了桌。

    “好像还是妹妹刚过门那会儿,你请了我和宋姨娘吃过一顿酒,后来咱们就再也没有私下同桌过。”推杯换盏了几巡,秋姨娘的话就渐渐多了起来。

    开头的几年,她因为是通房抬上来的姨娘,位份最低,所以不敢说话。后来宣氏死了,屋里没了女主子,宋姨娘就以半个主子自居了,她因为看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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