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出生的人就有死亡的人,到了天命自然得去报到,人常说“阎王要你五更死,不会留你到天明。”
上京城里最出名的棺材铺的名字取得很有意思,名叫“天堂”,曾经有人好奇问过这家棺材铺的老板为何取这个名字,而不取其他的名字呢?他说这是他祖业,他祖先的意思就是希望来这里买棺材回去使用的死者都能早点再次脱胎换骨成个好人,转世一切都好。就是因为这个商家的噱头,所以他的生意是一日千里啊,成为这个上京城里最出名的棺材铺商家。忘记了介绍这个棺材铺老板的大名,他叫刘一州,他父亲给他取名的意思就是让他只要安心做好这一州的生意就能高枕无忧了,果然,他是十分听他父亲的话,现在的经营成果十分的出色。
这做生意的人都说出门跑的不如守憋店的,意思是说还是守着店铺的人钱赚得多,老年人老话:闷声不响,铜钱银子赚进。这个刘一州也不例外,他一天到晚也就守着他那个天堂,来客人了招呼一下,空了就选选木料做做棺材,什么样的客人需要什么样的材料他心里头都有一本帐呢!有时候他一见到人就知道这个客人要订啥子棺材,真的成了棺材祖宗了。而且他做的棺材质量确实也不错,这价钱呢也算公道,所以这十里八乡的人啊如果不急宁愿跑大老远的路来他这里买个安心放心舒心省心,得,在为他这个棺材祖宗做广告了。
今天秋意瑟瑟,坐在店堂里觉得有点阴冷,是不是因为这铺子的棺材太多了,他正在这么遐想的时候,店门时进来一个人,穿着一身普通的淡灰色衣服,人长得也不怎么样,也就是普通啊,这人要是在人群堆里准是个不起眼的。可想不到这个人的态度挺横的,说话那是眼高手低,拽的很,你听听:“哎,那个刘掌柜的,我们家老爷说了,要你去我们店里找那个刘掌柜的,至于什么事情,你去了自然明白。”话说完,还在那里摇头晃脑地东张张西望望,手也不安分,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这是个棺材铺,全部是棺材,有什么好摸的,难不成现在就给自个儿选啊!
这个刘一州是彻底给这个人给搞糊涂了,什么去他们店里找他们刘掌柜的,他也姓刘,不是存心消遣他吗?看来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一把拿起放在门边的扫帚,这还是早上一早开店堂门时打扫过放着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打向了正东张西望的贼东西,一记下去那个人没有防备,打了个正着,看着他满脸的诧异,想不到来请他去和刘掌柜谈一下生意都会有这么大的麻烦,真的是晦气啊!都和老爷说了换人了,没有想到来了还是倒了这大霉。等反应过来时,这个棺材铺老板的第二记又劈头盖脸地打下来了,不是个东西,居然敢来消遣他,虽然他是个做棺材的,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丁四想想再这样子下去要出人命了,难不成今天真的小命丢在这里了,连棺材都不用马上做就有了。想到这里,跑得比兔子还快,“嗖”得一声窜出棺材铺门,这第二记终于还是落空了。这刘一州一手叉着腰,一手把扫帚倒立,气呼呼地看着他,骂着他。“你个小畜生,居然来消遣老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丁四是愣住了,他什么时候来消遣他了,他不过是来传达老爷的话,给这个搞不灵清的棺材铺老板介绍生意,又随意看看了店堂里的棺材,没有想到居然被他打,是他来消遣他好不了啦!“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来消遣你,是我家老爷话咯,要你去我们店里找刘掌柜,你去了就知道了。你听清爽再打,你这样子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是要出人命咯。”
“你话你不是消遣我,那你还叫我去找什么刘掌柜,我就是刘掌柜,我自己找自己啊!”这个刘掌柜话说完气得又要上前打这个小畜生。
“哎,是你没有听清楚,也是我没有讲清楚,无缘无故害得我受了这顿打,不划算,我回去要和我老爷说,要他赔钱给我,我今天太倒霉了。晕哉!是这样子咯,我家老爷的盐铺子的掌柜和你一样是姓刘,这我本来也不知道你姓刘,是你说了才知道。我本来也是传我老爷的话,说是让你去盐铺子里找一个姓刘的本家掌柜,他会和你说是什么事情的,现在听清楚了吧!要是听清楚了,我就走了,来你这儿总是吃亏,以后再给多少钱我都不来了,晦气!”丁四话说完拔脚就想离开这个不吉利的地方,可他的行动还不如刘掌柜来得快,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挥也挥不掉,气得他心里直骂娘。
“你还没有说你家盐铺子的名号呢!这上京城里这么多店铺,难不成我一家一家去问去找啊?你也知道我是做啥营生的,我这一进人家门,人家要是生意不好还不把我拆了,就是唾沫星子也得淹死我。你得把事情交待清楚了才能走人。”
“好好好,祖宗老爷,我再说一遍,你可得听清楚了。我家老爷要你去这京城里一间名叫吉利的盐铺子找一个和你同姓的刘掌柜,至于是什么事情,我想也是叫你去做棺材,难不成叫你去买盐啊!这个刘掌柜会和你讲事情的细节的,好了,我说完,你放手,我可以走了吧!”丁四一口气把所有的话一股脑儿全说了,话说得很快,他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一会,看到那些个棺材,就觉得后脑勺上腾地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但是又不敢现在就走,这手臂膀人家还拽着呢!就怕这个刘掌柜没有听清楚,心里直打哆嗦。
“恩,小子,这次听清爽哉!喏,这锭银子给你,你没有白跑一趟。”说着放开丁四的手臂膀,扔过一锭银子,丁四只想快速离开这个鬼地方,哪里还敢要他的银子,想想他这双手碰过他的手臂膀,还是双做棺材的手,还是赶紧回去洗个柚子澡,再跨个火盆,把这霉运啊去去掉。头也不回,就快步跑了。刘一州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把地上的银子捡起来,放进自己的兜里,对着店堂里的伙计吩咐了一下,出门去找那个和他同姓的什么盐店铺的刘掌柜去了。
快步走在上京城的街道里,也顾不上看身边的景致,只是急匆匆地赶路,东寻寻,西找找,等他满头大汗时,他也站在了吉利盐铺的门口。
站在门口的伙计瞅着他不象是个买盐的客人,再看看他一身黑衣打扮,只觉得晦气,也就懒得理他,管自己和另外的客人闲聊。刘一州多少也是个做生意的人,知道大鬼不见,这小鬼难缠,上前一施礼,伸手递过一个小碎银锭,这个刚才还觉得他晦气的伙计立马堆上了笑脸,抛下闲聊的客人,“这位客官,里边请,你这是。。。。。。?”
“麻烦小二哥给我去通报你们的刘掌柜,就说棺材铺的刘掌柜应他老爷之约来了,要见他一面。”
我的妈呀,总觉得这个人晦气,原来是做棺材生意的,这个做棺材生意的怎么做到盐铺子里来了?不过想想他说是老爷吩咐的,再加上刚才他也意思过了,得,给他跑一趟吧!“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就进去和刘掌柜说,不过你别挡着客人的去路,会影响我们发财的。来,你往旁边让一让。”这小二边说边指着店铺排门板放着的地方,要是这个人搞错了地方,他不被刘掌柜给打死,这商家最忌讳的是迎来这种人。
刘一州只得站在小二所指的地方,他也明白自己这个身份对他们这些个开门做生意的人是多么的忌讳,息事宁人而已。
小二的动作倒是挺快,一会儿就带出来了一个养着山羊胡子的年长的老者,精瘦的面孔没有几两肉,上面嵌着一双小眼睛,见到他时还时时用自己的手捋着那本来没有多少的山羊胡子,一抖一抖地看上去还有点滑稽的感觉。小二恭敬地站在他身后,也一直瞄着他看。
“你就是那个棺材的刘掌柜的,丁四和我说了你是按照我们家老爷的吩咐来找我的?”这声音一出口刘一州说得很刺耳,嘶哑中带着尖锐。
“是的,我刚才都和你小二说得很明白了,难道他没有说清楚吗?要不你再问问他?他不在你身后吗?”(奇*书*网。整*理*提*供)
“不用了,自家人做事我知道的,他虽然混了一点,但是也不敢假借老爷来说事,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样吧!我这里呢也不合适你这样的人来,怕是在这里会搅了主顾的心情,你先回去,我一会就派人上门给你带信,信中会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只要你做得合我们的心意,这银子也不会少了你的,这是我们老爷说的。”
“好,那我先走了,我在铺子里等你回信。”刘一州说完向他抱了个拳就走人了,他也不想同这些个人多打交道,生意成了就行,只要他们敢说什么样子的,他就会想办法做到,整个上京城里怕是找不出比他行的做棺材的行家了。还是呆在他自家的棺材铺里省心放心安心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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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节 富裕
富裕是个小县城,离上京城有三四十里路程,住在那里的人们在上任县老爷在时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那里的人见到的第一句话不是问你好,因为这个实在是太普通了,他们问的是今天从各地来的客商你那里来了没有?从这句问话中可以意识到这个小县城商贸的发达。可是自从上任县老爷调升了之后,这后到的县老爷,说起他来都是两个字:头疼。不是他又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杰作,而是他的功绩和前任相比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就把当初的富裕小县城搞成如今的萧条样子,但他还说是改革呢!
新来的县令姓乔名思仁,据说在第一次为他洗尘接风有乡绅问起他名字的来由,他曾说他这个名字的好是他的老爷子赐的,意思是说要他长大后文思敏捷,仁厚待人。可现在这个小县城里的人背后都称之为“乔死人”,这个绰号倒是和他的名字本义完全相反,却和上了他的名字的音,这音同字不同嘛!也可以说明这个小县城里的人现在是怎么得记恨他呢!街上玩耍的孩童都在唱这么一首儿歌,也不知是谁给编出来的。“当官好,当官妙,当官当得呱呱叫。三年清知府,十年雪花银。只要权在手,天王老子都不怕。这边有人送,那边有得拿。嘴巴张一张,不用手帮忙。眼睛瞪一瞪,吓得象老鼠。要是来这里,先得来看我。没来拜山头,小心祸上身。三天一小聚,五天大宴会。天天吃海珍,粗粮当宝贝。出去有人抬,回来有人背。家里夫人笑,天天乐呵呵。今天金灿灿,明天银覆身。孩子见爹亲,认钱不认人。看来爹亲娘亲,还是不如银子亲。闲时走一走,官威摆一摆。东家吃一点,西家尝一些。人称乔老爷,偶尔来点鸳鸯谱。东家礼来送,西家媒来谢。不管人家好不好,只要银子多许多。得到人家笑嘻嘻,失去人家哭啼啼。上门来告状,先得敬门神。不管有理没有理,礼多就是胜。哭爹喊娘不听见,轰出堂去关上门。噶种好事体,话都话不及。现在我最大,有谁敢来太岁头上动。小酒咪咪,小曲听听。有事没事,看我高兴。闲时摘朵花,忙时采点草。花草在屋里,随我摘或采。三年政绩定,过后定高升。”
此时已是初冬,街面上已是一片萧条,三三两两的店铺半开着或是不开,风在门口的招旗上打了个转,吹起一地的黄叶末儿,直往行人的颈子灌去。街上的行人紧紧了自己的领子,却还是无法挡住这无情往里灌的风儿,一路哆嗦着回去。
这小县城里有一座名叫临塘居的酒楼,这个酒楼与别处不同,它既有酒菜卖,也有客房住,还能每天听到说书先生的时新段子。一楼是说书场,二楼是酒楼,三楼是客房。因为此楼三楼的厢房能看到穿过小县城的塘水,故名曰临塘居。此刻一楼听说书的人寥寥无几,但是说书先生还是尽着自己的本份站在台子上说着自己要讲的故事,戏说之间的神色倒有几分逼真。二楼的生意和以前相比确实差了很多,原本人挨人的局面已经成了过去式,只落得小二在那里东一叹气西一叹气,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说什么。临窗的一顶桌子两侧坐着两人,就着酒菜看着窗外的风景。
“大人,这一路上我们也看了不少地方,也没有见过离上京城里这么近的地方会如此的不堪?再想想刚才听到的孩童唱的那些,十有八九是这里的人有冤无处诉,找个地方发泄呢!”左侧的一位黑色劲服的男子说着,时不时用眼看着窗外。
“来这里了,有的是时间磨蹭,先行熟悉一下地形再说。选在这个地方倒是好,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听得到,说不定以后也能看得到。”身着淡青色衣服书生模样的大人也是眼睛不时望着窗外。
“那大人,从今天起我们是不是全部住在这个楼上,不回驿站那里去住?”
“恩,就是这样子才能搞清楚情况,这上上下下的人总有瞒不住的人,到时候做个有心人就行了,多观察多多观察。驿站那里去打声招呼,要他们不要泄了咱们到这里来的风声,把我们带来的马匹好好照看。”
“那属下现在就去办吧!”
“不用这么着急,先把这里的饭菜吃完了再说。刚到这里,先把身子暖和了再说,再说过去驿站也不用费很久,只是你进出要小心点才是。”
“知道了,大人,那我们吃饭吃菜吧!唔,这里的饭菜倒还是不错,怪不得听掌柜的说以前这里站都站不下呢!这上上下下黑鸦鸦的全是人,他说什么来着,哦,密不透风,我还以为他是说谎呢!现在看来有一半是真的了。”这两个人吃着饭菜,吃完以后就上三楼天字号房门一人一间正对门休息。
沈梦轩坐在灯下,现在的他还没有一丝睡意。自从舒畅给他递了那个信件以后,他的心情就变得十分沉重。他打小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三岁上没有了娘亲,爹爹为了他每天出去干活,忙得顾不上照看他,总是把他一早甩在邻居那里。也不管他是否能吃得上,穿得暖。每晚他总是要等到星星在天上眨吧眼睛,看得他都要睡着了才会听到他爹爹回来的声音,拖着一身的疲惫打发他回家睡觉。六岁上头,爹爹做活不慎从高处掉下,没有挨过那年的冬天就丢下他一人西归见他娘亲去了。从此他更是孤苦伶仃一人,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要不是他去找人时恰巧遇到好心的先生收留他,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每日灯下的用功苦读就恍如过眼云烟,那一幕幕有时也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一到他金榜题名,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终有成就能为那些个一年到头忙碌的老百姓做个主,幸好他遇到了圣明的皇上,让他的抱负得以施展,这一来一去也渐渐在年青的一代臣子中闯出了名堂。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如今这么安定的环境里居然会有这样子的人不甘守着一亩三分田,出来捅出这么大的一个漏子,这不是在他们这些人身上甩耳光吗?如何从这个小县城里找到突破口,真的是个难事情,也不知道明天是否能找到那个在这里长大的人,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否能够扛得住压力帮助他们先度过这开始就一筹莫展的难关呢?烛火扑扑地乱跳,就如他现在零乱的心情,这个夜晚注定是无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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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节 线索(一)
天刚透出一点白,睡不安稳的沈梦轩穿上了衣服出了自己的房间,此刻三楼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静,只传过来他走下楼的声音。这一走两走,走到了一楼,转转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