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昌转过了头来,又朝月仙走了过去,笑道:“月仙姑娘,来,你我同饮,岂不美哉?”
“王……王爷……”月仙极不情愿过去,身子往后退,转头看看夏鸿升。却又无能为力,只得一咬牙朝前走了过去盈盈一拜:“方才是月仙醉酒,对王爷无礼了。这位公子想来怕是喝多了酒,冲昏了头脑,还请王爷看在月仙薄面,饶恕了他!”
“哈哈哈哈……月仙姑娘的脸面,本王自然是要给的,放心,本王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不会拿他怎样。”李元昌大笑起来。伸手手臂就将月仙又给揽了过去。
月仙眉头紧蹙,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紧咬着牙,堪堪忍受。
“不拿我怎么样?汉王殿下好大的威风啊!”夏鸿升挣开拉他的几人,开口说道。
“静石!”李承乾和李恪顿时脸色大变,连忙去拉夏鸿升,夏鸿升却用力一挣挣开了他们,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李元昌的面前。
这时候附近一片已经没人说话了,都在观望着这边。李元昌的身份是众所周知的,如今竟然有人站了出来,众人大吃一惊。可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古今皆是如此,众人一时间全都瞩目了过来。
“混账!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三番五次挑衅本王?来人,拿下!”李元昌大怒,用力一拍桌子,喝道。
“叔父!叔父息怒!”李恪连忙过去劝阻,李承乾也立刻往前一站,朝那些正待过来的汉王护卫喝道:“都住手!孤看谁敢动手!”
感激的看了看二人,夏鸿升又看向了李元昌去。
“公子!”月仙的脸都吓白了,唇上再无血色,慌张的看着夏鸿升:“公子切莫如此!这可是王爷……公子不要……”
“看这架势,汉王殿下是准备抓我了?”夏鸿升直视李元昌,问道:“不知道汉王殿下抓我,可有何理由?”
“理由?!本王抓你还需要理由?!”李元昌更加怒极,若不是李承乾和李恪在前面挡着,碍于二人身份,那些护卫不敢上前,这会夏鸿升早已经被他抓了。李元昌怒极而笑,狞笑道:“你三番五次挑衅本王,本王杀了你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夏鸿升嗤笑一声:“汉王殿下这话说的……怎么,汉王殿下何时大权若斯,无故杀死大唐开国县侯,也没有人敢多问一句了?”
“县侯?”李元昌眉头一皱:“你是何人?”
“夏鸿升。”夏鸿升看着李元昌,说道。
“你就是夏鸿升?”李元昌上下打量了一下夏鸿升,然后哂笑一声:“区区一个县侯,也敢在本王面前口出狂言,当真是不知死活!”
夏鸿升也笑了:“我看不知死活的却是汉王殿下了!今日汉王殿下其罪责有四:蛊惑太子殿下出入青楼烟花之地,观看突厥女子歌舞,此其一也;不顾皇室宗亲名节,公然押妓取乐,耗资万贯只为买突厥女子,损辱皇室宗亲颜面,此其二;月仙虽是青楼女子,却卖艺不卖身,王爷以身份逼迫,欲图不轨,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王爷此举却该当如何?此其三;陛下亲命谏议大夫对王爷的过错进行指明,王爷非但不思悔改,却以性命相威胁,扬言诛杀朝廷谏官,此其四!此四罪责,若是传入陛下耳中,下官倒要看看,不知死活的究竟是谁!”
“竖子尔敢!”李元昌顿时大怒,扬手猛地揪住了夏鸿升的衣领,咬牙切齿正欲动作,却听夏鸿升又道:“不听谏言,殴打谏官,此其五!”
“叔父!叔父息怒!”李承乾同李恪连忙上前拽住了李元昌来:“夏鸿升的确是父皇钦命谏议大夫,且有侯爵之位在身,叔父不可冲动!”
李元昌两眼几欲喷火,牙咬的咯嘣作响,死死地瞪着夏鸿升,好大一会人,才猛然将夏鸿升用力往地上一推:“好胆!本王记下你了!”
说罢,冷哼一声猛地转身拂袖而去了。后面的护卫赶紧拉了那两个突厥女子,匆匆的跟上了前去。
“公子!”月仙赶紧跑了过来,将已经起身来了的夏鸿升搀住。夏鸿升将胳膊抽出来,神色淡然的拍打起了长衫上的尘土来。
“静石!”李承乾紧攒眉目走到了夏鸿升的跟前来:“你!……唉!”
长叹了一声,李承乾也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
“今日之举的确莽撞,你又是何苦……”李恪拉了拉夏鸿升:“你……你叫我怎的说好呢!好自为之吧!我和大哥再去劝劝叔父,但愿他能消气……”
李恪说完,也连忙追着李承乾离去了。
“兄弟,今日也太过冲动了!那可是汉王,是陛下的兄弟!”一众纨绔也围了过来了,程处默作为这帮纨绔里面年纪最大的那个,拍了拍夏鸿升的肩膀:“总之兄弟最近小心一些,最好不要在出来。汉王他……”
程处默隐晦的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说李元昌心眼很小,肯定会报复夏鸿升。
“咱们回去之后都多留意着点儿,汉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多问问家里人,看看有何动静,提前通知升哥儿。”段瓒想了想,说道:“静石你这段时日还是不要有甚子动作,以免落了把柄。”
夏鸿升见他们都脸色沉重,是真的为他担心,于是笑了笑,说道:“众位兄弟都放心吧,今日这事儿看似冒险,其实也没有甚子大不了的。兄弟占着一个理字儿,到了陛下那里也好解释,无需过于担心。”
有了这一出,一帮人哪里还有什么心情留在这里,就都各自散去还家了。
众人都知道夏鸿升恐怕还有话要留下说,也就没有拉他一起,只是道了小心。
夏鸿升目送众人离去,心里知道自己同李元昌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回头过来的时候,旁边的月仙已经是泪水涟涟了。
左右看看,见周遭的人悄声议论纷纷,夏鸿升便对月仙说道:“莫哭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你屋里吧,我且交代你些事情。”
月仙点了点头,二人正欲过去,就听旁边**突然过来呱的一声嚎了起来:“哎哟!我说侯爷啊!您老得罪了汉王,叫奴家这百花楼还如何开的下去啊!这是要了奴家的命啊!……”
“住嘴!”没等夏鸿升说话,齐勇就已经一眼瞪了过去了。
齐勇是万马军中杀出来的人,一眼瞪过去满身煞气滚滚,吓的那个**登时就赶忙噤住了声音。
二人一同离去,之后,百花楼里面哄的一声就爆发开了。
却说二人到了屋里,月仙立刻就有些惶恐的要对夏鸿升行礼:“奴家……侯爷……”
“别这么喊了。”夏鸿升摆摆手阻断了她:“我不教你知道我如今身份,便是怕你有了隔阂,还叫我夏公子便是。”
“是……”月仙仍旧惊魂未定:“奴家今日又给公子带灾,让公子开罪了……”
“这事你不要管,我得回去安排一下,有几句话交代给你。”夏鸿升又阻断了月仙的话头,然后走到桌前提笔书写了几行来,说道:“李元昌既觊觎于你,恐不会善罢甘休。这里是我在长安城中府邸,若是有事,可让巧儿盼儿前去通知。我乃朝廷册封县侯,李元昌不敢随意动我。又是陛下亲封的谏议大夫,属言谏之官,可风闻奏事。今晚之事目睹者甚多,他李元昌也要掂量掂量敢不敢让陛下知道。故而我不会有事,不要担心。你只管安生营生便是。”
听夏鸿升说完,月仙已是泣不成声了。只是拽住夏鸿升衣袖,将头靠在上面。
本想拥她安慰一下,想了想,夏鸿升却又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举动,抽出了手臂来:“我得走了。姑娘休息吧!”(未完待续。。)
第259章 玻璃成品
昨晚的事情,夏鸿升回来之后只字未提,也让齐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天色大亮,阳光也照常升起,夏鸿升该干嘛干嘛去,仍旧几头来回的跑,无论是军校的事情,还是庄子上的事情,将作监的事情,亦或是书写三国的事情,都是需要夏鸿升去操心的。李元昌虽然嚣张,但是应该不是笨蛋,昨天发生的事情传到本来就十分讨厌他的李老二耳中,会对他造成什么结果,李元昌不会不知道。就算是李元昌不知道,他身边也会有知道的人来告诉他,提醒他。所以夏鸿升对昨晚的事情并不太过于担心。昨晚的事情明显是李元昌不占理的,他不会算不清楚这笔账。但是夏鸿升也并没有盲目乐观。李元昌不会明着对他怎么样,那必然要使些暗地里的阴损手段的。虽然并没有真正经历过朝廷争斗,但是看了那么多电视剧,估计李元昌也会是那种套路,找人搜寻一些借口,或者栽赃嫁祸一些罪证,利用自己的地位给自己小鞋穿。
可关键是李世民并非是那些容易听信谗言的帝王所能够比拟的,所以纵是李元昌诬告,夏鸿升总也还有申辩的机会。再加上李世民知道李元昌的为人,也讨厌李元昌,所以一定不会轻信就是了。至于调查,夏鸿升一点儿都不怕调查。后世里给领导做过秘书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是你干了什么事情都让领导知道,主动告诉领导比从别人的口中被领导听到要好的多。
所以夏鸿升所做的事情全都是经过李世民明里暗里首肯的,故而也就不怕谁去查去告了。
李元昌跟夏鸿升。夏鸿升觉得李元昌虽然是宗室。是皇亲的身份。可是在李世民的心里未必会有自己的分量更重。即便是真的在皇帝面前撕破了脸皮来,最终自己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顶多不过批评批评,撑死了减少一些俸禄罢了。这是李世民维护宗室威严的面子问题,对夏鸿升会进行一些象征性的处罚,这一点夏鸿升十分肯定。
至于李元昌,呵呵,不说别的。单单是怂恿引诱太子出入青楼烟花之地,而且还是去看突厥女子的行为,就能够让朝中的那些言官谏官们疯狂弹劾李元昌,那帮人可是封了皇帝的命令专门骂人的,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能骂恼了皇帝让皇帝杀了你,是你的本事,是会青史留名,受到无数文人士子崇拜的。所以那帮言官一旦发现了皇帝或者是大臣的错误,那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绝对是朝中重臣,甚至是皇帝都不想招惹的对象。
上午去了军校那边一趟。水泥路已经铺的差不多了,有半边都已经硬化完毕,正养着了。
中午刚回到家中,就见管家和老窑头在家里等着他。
“公子,咱们庄子上的地都已经翻过一遍了,收的那些牛羊粪便,还有蝗虫都已经给埋下去了。泾河里的水又开始回来,庄户们已经开始挑水种地了。”管家上来对夏鸿升说道:“还有一批水泥运过来,后面就到,估摸着会到下午了。”
夏鸿升点了点头:“田管家,我不常回去,庄子上的一应事情都指靠着你去忙碌,我也心中多有过意不去,在这里谢谢你了。”
“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夏鸿升说话客气,却倒是把田管家给吓变了脸色,赶紧躬身施礼说道:“承蒙公子信重,给小的在庄子上盖了院子,还让犬子去酒坊里面做事情。那酒坊是什么地方,公子没瞒着小的,小的心里可清楚着呢,这是公子关照小的。这份恩情小的怎么也报答不了,小的愚笨低贱,也只有这么帮上公子一点儿了!”
“咱们庄子上的事情都办的很好,家人们又都能和谐相处,也没人作奸犯科,这里面都是田管家的功劳,我是知道的。”夏鸿升笑了笑:“田管家辛苦了。”
“那哪儿是小的功劳,是公子真心的对大家伙好,所以大家伙愿意追随公子。”田管家摇了摇头,说道:“漫说这长安城之中,把咱们这些下人还当成人看的,也就公子了。大家伙愿意在庄子上,因为只有在公子的庄子上,咱们还能觉得自己是个人,不是牲口。公子您是贵人,是不知道,这长安城周边,有谁家的下人不羡慕咱家的?”
夏鸿升笑了笑,徐孝德给他找的这俩人都很好,田管家把庄子上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他安排下去的一应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徐账房也很有一套,在家里钱财操持的进出有度,赏罚分明。夏鸿升也不亏待这俩人,都给他们在庄子上盖了院子接来了家人,还让他们的儿子进了酒坊里面做事情,以后培养培养,也会成为酒坊的掌柜之一。
“我听他们说老窑头也来了,人呢?”夏鸿升问道。
“好教公子知道,老窑头他……去茅房去了……”田管家答道,话音刚落,就见老窑头远远的窜了过来。
“公子啊!”老窑头红光满面的:“哈哈哈哈,公子,玻璃成了!”
老窑头说着跑到边上搬过来了一个红木箱子来,将箱子打开,就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套高脚杯来,然后又接着搬过来了几个箱子打开,正是上一回夏鸿升给他画的那些图样上的东西。
“公子,窑上的玻璃成了!”老窑头搓着手对夏鸿升兴奋的说道:“中间烧了一会儿,可是吹制的时候没做好,做出来的东西形状不好看。就又开了一窑,这下都成了!”
“试了么?”夏鸿升抬头看看老窑头。
老窑头用力的点了点头:“试了!公子,都照公子说的试了!开水烫,冰水浇,都没得裂开!”
夏鸿升笑了起来,成了!
“不错。”夏鸿升点了点头,对老窑头说道:“接下来,除了水泥窑之外,其他的所有窑上都开始改烧玻璃,不要再烧旁的东西了。老窑头,这一次能顺利烧出玻璃来,你功劳很大,以后你的例钱就同管家一样,且先去徐账房那里支取一百贯来,这是给你的奖励。”
“一百贯?!”老窑头顿时傻了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转头看向了田管家。
“公子,这……”田管家也觉的是不是夏鸿升说错了,一百贯,那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让老窑头拿去自己挖一个窑都够了。
“本侯没有说错。”夏鸿升看了看二人,沉声说道:“以后凡是我庄子上的匠人,若是能够自己捣鼓出来有用的新东西,本侯都会根据有用程度而不吝赏赐的。老窑头,待会儿去我书房,有个契约让你签下来,本侯不会亏待你的。”
说罢,夏鸿升领着二人去了书房,取出了早已备好的契约来,那上面规定了双方的义务与权利,夏鸿升让管家给老窑头详细念了起来,逐条解释。
等老窑头听完,已经是老泪纵横了。因为那上面说了,若是他愿意,一辈子都可以待在夏家庄子上,自会有夏家负责给他养老送终。老窑头无儿无女,听到这个都已经哭开了,能让一位侯爷家里这么对待,估计也就他了。
夏鸿升的合同想的十分周全,里面也没有压榨刻薄的地方,都是平日里面他们都在做的事情,只是用文字的形式给写在合约上面去了。而且夏鸿升给他们的待遇也是极好的,这在庄子上有目共睹。
“这纸契约,以后凡事对本侯庄子上有贡献的人都可以签下,具体的条框会有所不同,但大致都是差不离的。”管家给老窑头逐条解释完毕之后,夏鸿升说道:“我会如何对待你们,你们要做到什么,里面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是愿意,就按下手印吧。”
“愿意!愿意!”老窑头连忙按下了手印。
一式两份,夏鸿升自己留下了一份,另外一份交个了老窑头,让他好生收拾着,千万别弄丢了,然后说道:“这烧制玻璃的法子,如今开始便是咱们家里最高的机密之一,无论是谁,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泄露。把下面那些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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