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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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唇-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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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小盒,盒子大约两寸长宽,点缀着黑色羊绒,看上去精致又神秘,他把盒子推到我身旁触手可及的地方,抬手示意我打开,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种男人送女人盒装物品的场景,无不让我眉头越蹙越深,他颇感兴趣看着我胡思乱想,好像是一件多么可笑有趣的事,我将手腕从他掌心压制下抽离,谨慎戒备打开盒盖,一枚硕大的两厘米左右药丸映入我眼帘,那味道气息浓郁,闻着令人作呕,是无数花草与污泥混合而成的,又腥又臭,我屏息下意识偏头不让味道直直射入我鼻腔,我问顾温南,“这是什么。”

    他笑着挑了挑眉梢,反问我,“你说呢。”

    我当然不知道,我动也不动,任由那颗药丸暴露在空气中挥发它强大的臭味,顾温南扫了我一眼,最终把目光停留在我腹部,“毒瘾发作时,痛不欲生吗。你能扛,不代表胎儿也能扛。”

    我这才明白过来,我短暂的惊讶后有些疑窦与不可置信,“解药?”

    他笑而不语。

    我思索了片刻,并没有欣喜若狂照单全收,反而将盒子重新推回去,“我不能要。”

    顾温南自我进门起便始终含笑的脸,笑纹有些收了收,“为什么。”

    我站着,他坐着,我比他略微高出一些,我以这样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他说,“我不能相信一个颠覆了我认知的人会真的给我解药而不是害我早死早托生的毒药。你与纪容恪为敌多年,不惜浪费掉这么多年青春潜伏在他身边,又在高庄和他搏斗得你死我活,我拿什么相信你会保他的孩子,保他曾经的女人。”

    顾温南盯着我推到他手旁的盒子,他似乎对我的质疑有些耿耿于怀,“那日在高庄,我有六次机会可以杀了你,我的功夫水平你看得清楚,我在暗处要对你下手,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逃过。如果我要杀你,我不会留你到今日,道上人都清楚,九龙会有一个杀手,他要除的目标,我让他凌晨死,他活不到黎明。”

    顾温南的话让我陷入沉默,确实他有很多次机会杀我,仅仅我知道的就不少于三次,当我朝九叔射出子弹时,他本可以将我当场击毙,但他只断了我子弹的去路,却放我安然无恙,以他的身手,再精明勇敢的我,也不过是板上鱼肉。我斗得过那些古惑仔,绝斗不过他,他的段位不在纪容恪之下。

    我迟疑着动了动手指,毒瘾发作时令我崩溃绝望想要自杀的痛苦再度朝我侵袭,让我身子骤然僵硬紧绷,我本能握住了那只盒子,死死捏在手中,顾温南看也不看我的变化,他拿起一块糕点咬了半口,“卡门宴凡是被霍砚尘以毒品掌控的人,都是同一种材质的蛊毒,这种毒根源起始于九龙会,是义父为了控制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古惑仔,特意从泰国缅甸和云南三个地方运来的原材料,任谁也查不出二十三味花蕊,只有九龙会寥寥无几的三五个人知道。”

    他说完将最后半块也塞入口中,漫不经心的目光掠过我,“我的医术你知道,吃不吃随你。”

    他对门口喊了一声,“阿昌,送客。”

    刚才满脸锐气冷漠的保镖将门推开一条缝隙,他对我说,“冯小姐请。”

    他把这条缝隙扩大,留出一人能进出的空隙,他手支撑着门把,等待我出去,我将盒子塞入口袋,我对顾温南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救我,但你也不要指望我会感谢你。这世上就是如此无情,除非你一直做好人,一旦你半途改变了自己成为一个坏人,或者一个中庸的人,你之前的好也都完全泯灭。”

    顾温南垂头饮了口茶,无所谓笑,“对我来说毫无干系,我只当救了一只路旁奄奄一息垂死的猫,弥补我一丝血债罢了。”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做停留,直接经过保镖为我留的那块空隙果断走出厢房。

    我从清月茶楼出来根本不敢停留片刻,生怕顾温南忽然改了主意又将我掳回去,给贺渠添麻烦,我站在街口拦了一辆出租,司机问我去哪里,我说了卡门宴的地址,他选择了一条最近也最空旷的路,很快把我送到了门口。

    我付账下车,并没有直接进入,而是绕到对面的一家露天餐厅,坐在伞下找服务生要了一条毛毯和一份简餐,在和她沟通食物调料的过程中,我余光瞥到卡门宴门口停下了一辆香槟色的轿车,车内下来一排保镖,撑伞将后厢步下的男人簇拥进去,男人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头戴礼帽,披了一件白色毛绒披风,看上去贵不可言,气派十足,台阶下一处水洼,由于地势太塌陷,冬春以来日积月累的雪水始终不曾融化,积水很深,他皮鞋踩入后,掀起一片飞溅的水花。

    服务生并未发现我的一心二用,她甜笑着问我要不要沙拉酱,我将那边一切尽收眼底后,装作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偏过头面对她,留给卡门宴外十二名把守的保镖一个后脑勺,我说单独给我,并对她道谢,她告诉我稍等,拿着菜单转身进入店内。

    与此同时我给何一池发了一条信息,我交待了他我今晚需要的东西,让他指派纪氏内部最眼生、从没有在大案子上露过面的手下给我送来,消息发出后石沉大海,他没有给我丝毫回复,服务生将简餐送上来后,我拿刀叉垂眸吃着,那些保镖没有撤退的意思,全部守候在门外,卫坤成为新任老板后,卡门宴上下的安保措施更加缜密,想要在里面兴事极为困难,我内心盘算筹谋着怎样接近卫坤,又怎样摆脱掉那群几乎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保镖。

    我正心不在焉时,对面桌上坐下四男两女,其中一个拍了拍桌子,高声叫喊着服务生,刚才为我服务的女孩跑出来,问他们吃什么,原本点餐点得好好的,忽然两个女客人不知被惹恼了什么,直接将桌上的餐具和果盘全都推掉,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女侍者被这份气焰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不断道歉说抱歉,确实没有您想要的食物。两个男人闻言率先起来,推了女侍者一把,嘴里骂骂咧咧,叫嚣着一些当地的方言,极其不入耳。

    有其他桌的客人见状,纷纷起身圆场,为那名姑娘解围,在他们最混乱时,那名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忽然站起身,从人群内挤出来,经过我身边没有停留半分,但他与我擦肩而过时,我身体骤然一僵,我呆滞了一秒钟,便迅速将掌心被悄无声息塞入的两样东西揣在大衣口袋里,我不动声色把饭钱垫在餐盘下,用风衣竖起的领子遮盖住自己半张脸,闷头走过马路,朝被保镖围拢的大门走去。

    我迈上台阶,朝门童勾了勾手指,门童不确信我是叫他,他指了指自己鼻子朝我眨眼,我媚笑着点头,门童走过来问我什么事,我直接勾肩搭背搂住他,门童年岁不大,二十左右,鲜嫩的皮肤红了红,对我的亲密有些惊讶和羞涩,我把红唇凑到他耳根,我摆出压低声音的姿态,却故意让那些保镖听见,我问这边来没来镶珠的鸭子,尺寸十五厘米以上的,门童一怔,他领会过来我说的什么,低下头说不太清楚,您要不进去问问鸭头。

    我拍了拍他脸蛋,“要不你伺候我,开苞了吗?”

    门童把头垂得更低,看也不敢看,我勾了勾唇,目光扫也没扫那些正凝视打量我的保镖,直接用脚把门踢开,扬长而入。

    没有人叫住我盘问什么,我以风月老手的姿态顺利逃过那些保镖的审视,我进入大厅后,还并没有到正式接客的时间,一些闲散在沙发和楼梯上聊天的服务生见到我进来,纷纷停止交谈,有人直接过来问我是玩儿还是喝,我将自己颈口藏匿硕大的钻石项链若无其事抻出,慵懒得打了个哈欠,那人眼光极好,见是来了大客户,立刻转身朝包房的方向喊了一嗓子,“叫鸭头把最好的领到贵宾包,别他妈无精打采的惹太太不痛快。”

    她喊完朝我伸出手臂,满脸堆笑往过道里面引,“太太来得早,好货您头一个挑。”

第一百七十七章 妖娆与杀机() 
那名大堂招待将我带进去,绕过一条金碧辉煌灯火闪烁的走廊,最终停在一间包房门口。

    卡门宴并没有重新装修,甚至连新的东西都没有购置,仍旧和霍砚尘经营时相差无几,只是经过查封整改稍微打扫整理了一下,有些陈设的布局更改了,我笑着对那名招待说,“你们老板还真会省事,从条子手里接过来,连修都没修,直接开张营业,缺钱啊?”

    招待将包房门推开,摸索着墙壁上开关打开灯,她同样也笑着说,“我们老板很神秘,具体什么来路大家都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一点,老板后台通着局子里的高官,不然当初卡门宴闹得那么大,谁也不敢接手,也没这个路子。”

    我抿着嘴唇坐在沙发上,她拉开抽屉取出两个麦克风,放在我面前空旷的桌上,我手在沙发背上用力拍了拍,“真皮,挺豪啊。这么有钱不装修,不觉得丧气呀?”

    “丧气有什么,赚钱不就得了,这年头出来混风月混江湖,不都是图票子吗,谁还管它干净不干净,照太太您这么说,那合着人家开火葬场殡仪馆的,钱都不敢接了呗?”

    我笑着点头,“也对,有钱能使鬼推磨,看你们老板众星捧月的架势,不可能缺这三五百万。”

    我正在和招待说话,门口走过几个打扮十分靓丽的陌生女郎,她们娇笑着谈论什么,脸上妆容很精致,每个人手上拿着一些情趣工具,毫不遮掩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有两个不经意往包房里看了一眼,恰好和我目光对视,我看清了她们,可包房内灯光略微偏暗,她们大抵没看清楚我,便晃了过去。

    我将目光从外面收回,看向面前拿着酒水餐单的招待,“从查封到重新开业连两个月都没有,这些妞儿从哪儿搞来的,怎么着,你们老板口袋这么肥,平时还备着后宫?”

    招待把餐单递给我,她笑得讳莫如深,“都是新下海的,也有其他场子挖过来的,这一行啊淘汰率高,有多少人走就有更多人进来,都是想赚钱的小姑娘,不愿意干脏活累活,也没有背景门路,又贪慕虚荣爱慕钱财,嘴巴馋手脚懒,这当然是最好的路,沙发上一骑,男人胯上一埋,钞票源源不断砸到头上,谁不心动啊。”

    我把餐单放在并拢的腿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咬住,我眯眼点了一根,“还有这么回事。金苑场子你也挖得过来吗。”

    “哟,那可不敢,谁不知道商姐戳在那儿,她下手狠,心思毒,道上人都买她的账,当小姐当老鸨子的也都怵她,我惹这阎王爷干什么?何况纪先生那尊大佛,轻易没人挖他的食吃。不过也风光不了多久了,卡门宴会前任老板当初不也万人敬仰,不栽是不栽,可一旦栽了,尸体不喂狗都算好的,干黑道的早晚都是这个下场。”

    香烟在我指缝间缓慢燃烧着,空气内漂浮着淡淡的气息,招待说完对上我耐人寻味的目光,她猛然察觉到自己失言,她哎了两声,“瞧您是过来找乐子的还是查户口啊,条子都没您这么大好奇心,场子怎么着,我们不负责,我们就负责把您伺候好了,让您开开心心来,舒舒服服走。”

    我笑着把餐单丢到桌上,换了一只手拿烟,“这话我爱听,东西不点了,你看着安排,我酒量不行,多来点名贵茶水,主要是玩儿鸭子。”

    我笑得颇有深意,她当然明白我的意思,笑着让我瞧好,她转身扭摆着丰满的臀部走出包房,我立刻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摸出口袋里震动了好久的手机,贺渠打过来三个电话,我都没有接,他跟进来一条信息,问我在哪里,何一池也发了一条,他问我是否要下手,让我千万小心。

    我正打算回一条让他放心,我还没来得及编辑一个字,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从远处迅速逼近,此起彼伏还不是一两个人,我心里咯噔一跳,立刻将手机塞回口袋,我刚坐好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女公关经理笑靥如花走进来,她喊了声太太,我笑而不语朝她点头,她将另外一盏灯也打开,包房内霎时无比明亮。

    我这才看清她身后跟随的六名男陪侍,都穿着统一的黑色背心,黑色短裤,有一个长得十分帅气,白净削瘦,其余看上去都很健壮,他们从左至右依次排开,我眼睛在每一个人脸上流连而过,我露出十分贪婪美色的笑容,可我心里却觉得十分厌恶。

    他们看我的目光既存在疑窦又存在欣喜,对于我这样年轻且长相不错的客人回来光顾消遣很惊讶,在他们认知里,需要鸭子填充寂寞的应该是人到中年丰腴臃肿并且不受家里丈夫疼爱的女人,她们有钱有时间,有地位有渴求,却唯独得不到最好的发泄,便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抚慰自己,也惩罚男人。

    而我这种姿色的女人完全可以凭借自身条件从男人口袋里赚钱,不管是身体渴求,还是物质需要,都会得到最大的满足,怎么还掏钱到夜场泡鸭子。

    我对这些人并没有兴趣,我不过是给自己制造一个开脱的时间证据而已,公关经理见我对这些人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她试探着问我是否不满意,我将目光收回,颇为慵懒和不屑的掸了掸膝上不存在的尘土,“我的要求招待告诉你了吗。”

    经理笑着说当然,她示意那六名男陪侍将裤子脱掉,他们闻言果然齐刷刷开始动作,我赶紧拦住,经理狐疑看向我,问我不验验货吗,我佯装镇定舔了下嘴唇,“我不喜欢大庭广众下玩儿。逗我呢?掌握我黑料,打算敲诈我?还是甩出去黑我老公?”

    经理听我这样说立慌忙解释,“场子有规定,尤其女客人,我们都会严谨保密,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您尽管放心玩儿。”

    服务生推着餐车从外面进入,他将茶水果盘和一瓶葡萄酒放到桌上,用工具打开瓶塞,在高脚杯内斟了半杯,问我还需要其他东西吗,我看了看他,“需要你滚出去。”

    服务生立刻点头转身,经理刚要和我说话,我偏头扫了她一眼,“我在说,让你滚出去。”

    经理一怔,她知道有钱人不好惹,并不敢怎样,她赔着笑问我是不是再安排一批,语气极其小心翼翼,生怕再让我哪里不痛快,我特别不耐烦骂了声,随意抬起手臂指着那个长相最帅气的男人,“他留下,你带着其他人立刻消失。”

    经理不敢怠慢,她迅速直起身体招呼其余人跟随她走出包房,她在外面将门带上,并对那名鸭子留下一句好好招待夫人。

    包房内立刻寂静下来,只剩下我和他,他迟疑了一下朝我走过来,他坐在我旁边,但是很拘谨,并没有上来动手动脚,他似乎也在试探我,等待观察我是怎样的客人,才好对症下药,当初淳淳的套路就是这样。

    我只是沉默吃水果,不说话也不看他,他等了片刻忽然对我说,“夫人不是来玩儿的吧。”

    我拿着樱桃的手微微一顿,我笑着在灯光下打量那枚晶莹剔透的粉色果实,“怎么看出来的。”

    他双手交握,微微前倾的坐姿,“我混的日子短,但我没来几天就知道女客人是什么样子,以往她们不说如狼似虎,也不至于像夫人这样冷淡,关上门还一动不动。”

    我把那枚樱桃递到他唇边,他垂眸看了一眼,笑了笑张口含住,他以为我要玩儿,他咬在牙齿间并没有咀嚼和食用,而是忽然搂住我,将唇朝我脸压过来,他想要把樱桃重新渡给我,我立刻伸出手堵在他唇上,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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