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个小男孩,画微容不禁摇了摇头,她怎么能把游戏中的人物,跟现实中的人物弄混呢。
那个小男孩,又怎么可能跟这个R国的成年男子有关。
“你是画微容?”男子的声音也很干净,虽然不像顾云修的声音那么诱人,但干干净净,也很不错了。
很多人就是拼死都无法做到这种干净!
画微容挑眉,“你认识我?”
“我来找你。”男子微微一笑,眼中的目光更显得清澈无比。
若非是身处这个非同一般的小镇,而是在别的地方的话,画微容绝对会对眼前这个眼神几乎干净到极致的男子,产生基本的信任。
没错,这种人的眼睛,就有让你信任他的本事。
画微容微微一笑,“有人让你来的?”
男子轻笑点头,“是。现在方便跟我走吗?”
画微容点点头,“好。”
她直接起身。
男子的脸上浮起了一个干净好看的笑容,阳光又清澈,无论如何都让人绝对没办法联想到,他是某组织的人。
不过,他到底是不是那组织的人,也还无法这么早就下结论呢。
在画微容要付账前,男子已经抽出了几张大面额的R元,放在了桌子上,微笑着冲服务员用日语说,“付账。”
听到男子的日语,画微容才陡然反应过来,这里是R国啊,但是这个笑容无比干净的男子,竟然在跟她说中文。
画微容又仔细地看了眼前这个男子一眼,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判断眼前的男子,到底是R国人,还是华夏人。
“我是华夏人。”
仿佛是能看透画微容内心所想,男子一边带画微容出门,一边轻声说道。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帮画微容打起帘子,让她通过。
画微容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充满了审视。
男子也不以为意,又轻笑道,“我叫流景。”
画微容点点头,“很好听。”
流景的脸上又浮起了一抹干净的笑容,稍稍有些羞涩,却让他的笑看起来更加纯真。
“我也觉得很好听,这名字,是我最喜欢的人取的。她说她喜欢这两个字。”
流景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格外明媚。
画微容不禁有些好奇,“她喜欢的两个字,你就把自己的名字用这两个字?”
“嗯。我想让自己变成她最喜欢的样子。”流景的口气很是认真。
画微容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果她不喜欢你,无论你怎么变,她都不喜欢你。”
这是一句实话。
同样的,如果她喜欢你,那即便是你跟她想象中的再怎么不同,她也会屈就自己去喜欢你接受你。
后面的话画微容并未说出来,但是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流景听到,瞬间沉默。
他脸上的笑容也都消失不见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道,“可是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改变,她是不是就更不会喜欢我?我……努力,或许她能说稍稍喜欢我那么一点。只要一点就好。”
画微容抿了抿唇,不再发表什么意见。
她自己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懂,对于她来说,这些感情都是虚无缥缈的,她不曾追逐过,也不曾经历过。
流景忽然又笑了起来,“你喜欢这两个字吗?流景。”
画微容抿了抿唇,“还好吧。”
“哦。”流景有些失望。
“你失望什么?我又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我喜欢不喜欢并不重要,不是吗?”画微容淡淡地说道。
流景又哦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两人一起走着。
画微容又问道,“流景,你怎么会在这里?”
流景一愣,转过头冲她眨眨眼睛,“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明白我问的是什么。”画微容淡淡地说道。
流景轻轻一笑,“嗯,我知道你是在问我,为什么会在山口组的总部这里,如果我跟你说,我想毁了这里,你信吗?”
画微容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你要毁了这里?为什么?”
流景眨眨眼,“因为我喜欢的人,不喜欢这里。”
画微容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她不喜欢这里,你就要毁了这里,那她不喜欢这个世界,你是不是要把这个世界也给毁掉?”
“是。”
流景很直接很认真,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了画微容的问题。
然而,画微容却被她这答案给完全震惊到了。
这……
怎么可能有人会这样?
画微容很是奇怪地看着流景。
他的脸色很平静,眼神依旧干净如初,干净得就如同是初生的婴儿一般,没有丝毫的杂念,看不到任何的邪念。
这说明了,他心底就是这么想的,他很清楚自己说了什么,自己想做什么,他对自己的想法很坦然地面对,没有丝毫的纠结或者愧疚之类的!
画微容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见到这样的人。
对于那些连环杀手来说,他们在杀人的时候,往往心跳得比平时还缓慢,整个人都冷静得很。
因为他们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愧疚,他们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完全正确的。
现在的流景,竟然也是这样。
只要他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的,他都认为那是应该直接被毁灭掉的,哪怕那个人不喜欢的东西是这个世界!
画微容不知道要怎么评价流景这样的人。
他们永远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永远都认为自己做的是正确的,除了他们在乎的之外,他们蔑视一切,无视一切!
画微容忍不住抿唇,她不是当事人,所以也无法理解,被他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幸福还是悲哀。
“你喜欢的那个人呢?她知道你要这么做吗?”画微容低声问道。
流景的眼神立刻就黯淡下来,摇摇头,“她不知道。”
说到这里,流景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惨笑,“她可能都不知道我是谁。”
画微容抽了抽嘴角,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否则的话,她觉得自己一定会被这个流景给气死不可。
画微容又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没多久。”
“那你说要毁灭这里,是真的吗?”画微容问道。
流景轻轻一笑,“你是想问我有没有那个能力毁灭这里吧。”
画微容不吭声,显然是默认了流景的说法。
流景点头,“我可以。”
画微容深深地看了流景一眼,又说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最近带回来一个人,也是华夏人,他跟我有关系……”
“你说的是哥裕吧。”流景直接就说破了。
画微容眯起了眼睛,“你知道?”
流景嗯了一声,“我当然知道啦。这里的事情,我基本上都知道。”
“我要救走那个人。”
“哦。”
“你会阻拦吗?”画微容问。
“……不会。”
“那你会帮我吗?”
“你想让我帮你吗?”
“随便。”画微容淡淡地说道。
“那我也随便。”流景的性格有些像是小孩子。
“那你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吗?”画微容又问道。
流景眨眨眼睛,“你这是在暗示我,让我帮你?”
画微容一怔,微微点头。
她刚才说了随便流景帮不帮她,但是现在她向流景询问哥裕的下落,也的确算是在向流景寻求帮助了。
倒是流景,并不介意她前后之间的矛盾,而是笑道,“我知道他在哪儿。但是一时半会儿,救不出来他。”
“为什么?”
“毁灭这里容易,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也容易,但是救人,并不容易。”流景认真地说道。
这般一说,画微容就明白了,她点点头,“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在哪儿,剩下的事情我来做。”
流景嘟着嘴,“可是我不想让你涉险啊。”
画微容皱起了眉头,“我不会有危险的。”
“不。”流景坚决摇头。
画微容奇怪地看了流景一眼,随即就说道,“你知道具体情况的,对不对?”
“嗯。”
“告诉我,哥裕到底怎么样了?”画微容的声音也严肃了下来。
流景咬唇,“你不该来这里的。这里是一个魔窟,你来这里,非但救不出你想救的人,反而会连你自己也搭进去。”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来了,就走不了了。”流景的眼神依旧干净清澈。
可是在一瞬间,画微容就觉得自己浑身都笼罩在极致的寒意之中。
“你布下了圈套?”画微容在极短的时间内回复了从容。
流景抿唇,“你不该来救人的。”
画微容冷笑,“我的人,我非救不可!”
“什么是你的人?”
画微容目光定定地看了眼流景,“我认可的人,就是我的人。”
“那我能不能成为你的人?”流景依旧是一脸单纯。
画微容摇头,“我不知道。”
流景好像是有些失望,又重复了一遍,“你真的不该来到这里,你不该来救人的。你身边的人,如果都等着你救的话,你岂不是要累死了?他们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就不要留在你身边嘛,这样跟着你,却不断地给你带来麻烦,难道不是在害你?”
画微容却不想再跟流景多说了,“我有我的判断标准。”
流景垂下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一直在往前走,最终走到了一座庄园跟前。
在进入别墅之前,流景又说了一句,“你真的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你不该来,不该……”
可是,流景的话还没说完,画微容就已经迈步,跨入了庄园之中。
她自然也不知道流景没说完的话是:你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庄园看起来好像是没有多少守卫,只有零散的几个守卫在四周巡逻,看到流景带着画微容进来,那些守卫也不阻拦,也不检查,任由他们走进去。
进了庄园之后,入眼就是很漂亮的枫树林,枫树林之间,则是很多极其富有R国特色的木质建筑,因为这些建筑风格都是仿照华夏古代唐朝时期的,所以看起来很有古典韵味。
画微容走进了枫树林中,就有一个穿着和服的R国女子恭敬地走过来,朝画微容深深地鞠躬,“画小姐,请跟我来。”
女子的中文说的很好,听起来跟华夏人差不多,甚至比很多华夏人说的都标准。
不过也正是因为太标准了,在华夏就算是播音主持,往往也会带有一丁点儿的地方特色。
这女子的中文,就完全像是最标准的央视播音员。
R国女子的地位很低,这女子来给画微容领路,一直都是半弓着身体,甚至都不敢抬头来看画微容的脸。
画微容跟着女子一起往枫树林深处走去。
流景就走在她的身后。
自从进来了庄园之中,流景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一路往内,终于走到了位于最中央的一座非常漂亮的古典木质建筑跟前。
在门前,那和服女子伺候画微容和流景换上纯棉的拖鞋,才进入室内。
室内的木质地板,纹理很漂亮,色泽也很漂亮,一看就是老货。
而就在房间的最前面,一个穿着R国传统服饰的男子,盘腿而坐。
在看到画微容和流景的时候,目光微微一沉。
和服女子伺候画微容和流景坐下,又给他们上茶之后,才恭敬地站在一边上当壁花。
这时,那个男子才开口。
“画小姐,欢迎你的到来。”男子笑着说道。
画微容淡淡地看了男人一眼,“我徒弟呢?”
男子一笑,“画小姐何必那么着急?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南宫信。你们口中的山口组的教父。”
“南宫?”
“没错,我祖上跟华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画微容冷笑,“这可真是华夏的悲哀。”
“不不,画小姐你怎么能跟那些盲目的华夏人一样迂腐?我是哪里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我在哪里,我都有着绝对的影响力,可以掌控很多东西。南宫这个姓氏到底是起源于华夏还是起源于R国,对我来说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做什么。”南宫信微笑道。
画微容懒得理会南宫信。
南宫信也不因画微容的态度恼怒,毕竟,像画微容这样的华夏国术宗师,若是轻易被人说动的话,那他可真要怀疑她的真假了。
南宫信看着画微容,又说道,“画小姐还记得上野小川吗?”
画微容直接摇头。
重要的人,她一定会记得,而她不记得的,自然就是完全不重要的,或者是完全不会对她构成任何威胁,根本不值得她放一点儿注意力在上面的!
南宫信微微摇头,“画小姐果然是贵人多忘事。上野小川,前些时候在B大,侥幸得画小姐指点,只不过他的实力跟画小姐差太多了,所以身受重伤。回来R国之后,没多久就剖腹自杀了。”
画微容有些不耐烦,“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该死的臭虫一只,我连虫子都要记得,那我的脑子早就撑爆了!”
南宫信点点头,“画小姐说的对,上野小川对于你来说,就只是该死的臭虫一只,捏死他不比捏死一只蚂蚁更费事。不过,画小姐可知道上野小川背后的家族?”
“不知。”画微容毫不犹豫地回答。
南宫信呵呵一笑,“画小姐可真是够自信。不过我还是要说清楚,上野小川背后的家族,正是我R国数一数二的武道家族,秋刀家族。上野小川虽然不姓秋刀,但他是秋刀家族现任族秋刀恭正的义子,更是秋刀家族很重要的核心弟子。他在秋刀家族的影响力,不可谓不深。所以他一剖腹自杀,上野小川的那些师弟们,可一个个都群情激奋,都要替师兄报仇呢。画小姐,从你进入R国境内的那一刻起,你就在我们山口组的关注之下。因为秋刀家族是我们山口组的老朋友,所以,秋刀恭正的这点儿面子,我们是不能不给的。”
画微容冷笑一声,根本懒得理会南宫信的说辞。
南宫信也不以为忤,继续说道,“画小姐,我知道你很强大,不过你觉得你能跟整个秋刀家族对抗吗?或者说,你能跟我们整个山口组,乃至是整个R国对抗?”
“能如何,不能又如何?这世间的事情,不试过,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做到怎样。”
画微容淡淡地说道。
南宫信眯起了眼睛,“画小姐,明明有方法和平解决这件事情,你非要选择暴力手段?”
“呵,什么时候你们这样的人,也会讲究和平手段了?对于你们来说,难道不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和平手段,你们懂得什么叫做和平吗?真是可笑。好了,别在这里废话了,我没时间听,把我徒弟哥裕交出来,我今天可以放过你们!”
画微容的声音很是冷厉。
南宫信的脸色,此时彻底地沉了下来。
他不看画微容,而是看向坐在画微容对面的流景,“流景,我真该相信你的话。画小姐,能告诉我是我的口才不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你连交流和解决问题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画微容讥讽地看了南宫信一眼,根本懒得理她。
倒是流景,低低地开口了。“她……懒得理你。因为,在她眼里,你根本就不值得相信,对于她来说,你连一只臭虫都不如,她又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去跟一只连臭虫都不如的东西谈判?”
画微容有些诧异地看了流景一眼,不得不说,流景把她的心里解读的很正确,她心里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这些话是事实没错,可是任谁,都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的。
普通人尚且有自尊,更何况是掌管着山口组的老大南宫信?
听完流景的话,南宫信的脸色已经阴沉得难看至极了。
他冷笑一声,“画小姐,太过高傲可没什么好处!你以为谁都会把你当成仙子供着?也罢,既然你这样油盐不进,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这就着人送你去见你徒弟哥裕,那里还有你们华夏的很多同类。至于说你能不能救得出哥裕,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画微容点头,“那就少废话了。”
这样的态度,对于南宫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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