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令人沮丧,持剑们试探了一个又一个的方位,击中了一个又一个,他们认为可能是本体的分影。但过了许久,依然没有找到真正的大司祭。而那些被一时击溃的分影,也神气活现地再度出现,继续引导魔力。
“真该死!”沉默寡言的林月枫,也忍不住发出抱怨:“那畏手畏脚的阴阳人,究竟去了哪里!”
暮沉风分析:“按照常理,本体和分影之间,应该出现一定的灵力联系。但我试探过来,这上千个大司祭身上的力量,几乎一模一样,形成均摊之势,没有特别突出的那一个。”
“照常理而言,一定会有特别突出的那个。”徐泽龙接话:“分影永远是神念中的一部分,不可能超越本体。”
“我们都试过好多个了。”凌霄喘着气:“我怀疑是那人故意的,他们时不时将灵力,暂时加强到某非方位上,吸引我们认为,那就是本尊。”
“然后引诱我们出击,去截杀那个目标,借此更大的消耗力量。”徐泽龙恍然大悟:“大司祭永远这么阴诡,看来我们的出击,需要更谨慎点了。”
“最可恶是无敌的啊!那些分影个个都死而复生,简直无从下手!”凌霄大声抱怨。
“分神的防御做得这么好,一定强烈消耗着本尊的能量。”南宫雅尔道:“大司祭现在的藏匿地点,定十分考究,因为他们此时极为脆弱。”
“说不定本尊没有在这些幻影之中。”云雁冷不丁冒出一句。
“那他们在哪里?”冲虚问:“除了这些幻影外,其他方位找不到大司祭的气息。”
“因为脆弱,所以献祭夺舍了某个人,用他的气息掩盖住自己,也是有可能的。”凛紫回答。
云雁猛地一怔,想到了凛紫以前曾复活过枢夜,用那个死去的少年,掩盖住了天璇剑的锋锐。他跟随在身边很长时间,不仅自己没有察觉,连苍龙城内所有的魔族,也无人知晓。
代价嘛……自身的能力会遭到遏制,甚至差点被色鬼皇族,强抢去搞基……
“你在想些什么?”凛紫用神念轻声发来询问,有所警惕道:“我怎么感觉,你浑身上下都憋着笑?”
“嗯,还是你最了解我,我刚才实在想笑。”云雁努力正经起来。
“我们都快玩完了,你笑什么笑。”蓝不满地喊了出来。
“我去去就来。”云雁不留会周围人诧异的询问,拉动凛紫,哧溜一声脱离了天璇星位。
“怎么又跑了啊!”冲虚气急败坏地大吼:“云雁你给我回来!”
“回来!快回来!”
众持剑和仙剑在身后乱成一团。
“咱们……还是回去吧。”凛紫不安地晃动剑身,显然很是抗拒云雁又擅自离阵。
但他性子温和,绝对不会像当年鎏金一样,强行与自己的持剑脱节行动。于是只好不断劝说:“冲虚和黄帝从背后摄来的目光,好像一团怒火,快要把人烧化了。我们不该在这个时候,丢下大家……”
“我没有丢下他们,而是突然很在意一件事。”云雁在万鬼夜行礼穿行,不断用念力扫视四周。
“你究竟在找什么?”凛紫也有点急了。
“席空。”云雁回答:“你难道不觉得,他变得很怪异吗?原本没有那么斯文的一个人,突然清新脱俗起来,而且脑门上贴着那么大的萤火虫标记……”
“萤火虫?”凛紫很困惑:“我竟不曾留意。”
“你看不见?”云雁发出一声惊呼,随即自言自语,语速渐慢:“原来你看不见……”
“你看不见,说不定其他人也看不见。”她终于在一群夜影卫和魔族长老的后方,看见了锦衣翩翩的席空,眺望他的身影:“那么大的一个标记,只有我能看见。”
心底浮现出一个可能,云雁激动得几乎窒息。在不断翻涌的情绪围困下,她像一只雨燕,掠出优美身形,投入了被雷电倾覆的大海之中。
那片大海,自然是魔族众汹涌的合围攻击。
云雁一边击溃着敌手,一边驱动辉夜之力,施展出魔皇传授的黯晶守御。这源于高阶魔修的敛气方式,顿时成功地瞒住了大批对手。他们眼睁睁看着紫姬在面前消失,却难以捕捉她的去向,只好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明明看见厄运者又冲近,怎么突然不见了?”苍正泰扯着胡子狂吼,用马鞭抽打座下部众:“别发愣!快把她给我揪出来!”
因先前被云雁袭击,现在满身绷带,变成个木乃伊的冷渊,骑着同样满身绷带的木乃伊马,从左边缓缓走来,沉声对诸位长老道:“你们发现没有?厄运者刚才施展的招数,很像是……”
“莫非是……陛下平时用来和我们躲猫猫玩的黯晶守御?”一个憨头憨脑的牛金牛,大声惊叫出来。
“岂有此理!”苍正泰横了他一眼:“陛下虽然贪玩好耍,但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独门绝技,传授给了神州剑修!”
“就算是当真传给了剑修。”他指向云雁消失的方位:“她又从哪里找得到酆州的强大能量,用来催动!”
第二千零四十六章 本尊
身后魔族乱成一团,在他们的身后,北斗天罡阵的同伴们,也乱成了一团。各种呼唤喊叫,在神念里不断传来,可云雁丝毫不留会。
她现在面色如冰,心底却火热燃烧,只默默念着一个名字:席空。
因为曾长期居住在酆州,而且有君莫愁这个前任少宫主在身边,所以云雁比其他人,更能注意到席空的变化。
那人突然改头换面,一举一动之间,有着难以掩饰的优雅,带着上位者的恬淡冷静。那脱俗的外观,并非他原本的品味,而更像是大司祭。
而在他脑门上,诡异地悬浮着一个青色萤火虫似的标记,如此显眼,却连凛紫也看不到。
如果席空是大司祭夺舍后,用来掩藏本尊的肉身。那么萤火虫标记,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残留的意识?
阿月!你的剑气色彩,源于你的师父付清寒,也是纯净的青玉色,我绝不会忘记!
大司祭现在祭出了上千分影,本尊难寻。但可以肯定的是,消耗了如此大的能量,他们现在一定脆弱不堪。为了持续施法,大司祭既不能脱离战场太远,也不能暴露真颜在人前。
所以他极可能利用了某人的肉身。
席空作为法师队长,是大司祭所熟悉,也便于掌控的一个人。他修为不错,能够提供最基础的保护,他身份不低,其他人很难靠近,进行细观。
说不定,大司祭夺舍了席空,连身边的魔族长老们都一无所知。那高高在上的老魔头,终究不会信赖任何人。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被自己吞噬掉的君莫愁,还在体内留存着意识,标注出了一个硕大的印记。
只有云雁能看见的印记。
此时的席空,对于被云雁追踪还一无所知。他安静地站在人群后方,双手做出缔结法印的动作,似乎正跟着大军,朝北斗天罡阵袭击。但身处在黯晶守御里,偷偷观察他的云雁,却越来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席空正是大司祭藏匿的肉身。
他的动作看起来漫不经心,却章法有度,灵气源源不绝。似乎刚从四周牵引过来,就能够迅速在体内沉淀转化,再释放出去。这么快速的灵气转化速度,只有顶级修士才能做到。
而席空的本事,云雁早一清二楚。如果在上次见面后,不到一个月时间,他就能突飞猛进到此程度,简直就是个笑话。
云雁暗暗咬牙,从一大帮魔族长老的背后,悄悄绕路过去。她将转乾坤里的浓缩真气尽数提出,驱动仙剑突然现身。周围魔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云雁便已朝虚空连劈出数道流线光晕。
这些剑气宛如月牙形状,先在外围缔结出地境守御,在内布开八荒**,五行源力翻滚之间,将席空和自己牢牢包裹到阵心。
“你!”正在施法的席空,看见云雁从天而降后,脸色微变,在**剑阵中连连后退。
“正是我。”云雁举起凛紫,一步步朝他逼近,眼底寒芒四射:“大司祭,你也有今天。”
“你在说什么?”席空怔住片刻,开始装傻。
云雁也不答话,径直朝他猛攻而上,眼下要尽快压制此人的行动,否则万世不竭,必将摧毁北斗天罡阵!
席空在八荒**的天相追击下,原本就很难受,又被云雁施展全力追刺,顿时手忙脚乱。他兀自不肯放弃手中的施法动作,一边轻飘飘跃起,一边缔结出几面水镜横在前方,作为抵挡。
“这不是大司祭你擅长的幻术吗?”云雁一边刺击水镜,一边挑眉:“只是你的精力都放在万世不竭上,这等程度的抵御,能奈我何?”
她剑势更快,目的便是要让大司祭不得不回防,停下万世不竭的施法。岂知那人毅力也够顽强,在剑阵里与她一边兜圈子,一边仍旧在手捏法诀,不肯放弃。
但支撑不了片刻,他便气喘吁吁,忍不住高声朝外面的魔族呼喝:“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对本座进行援手!”
“席空队长……”外面串进来苍正泰的声音:“不是我们不救你啊,这个剑阵太难突破了,哎呀!”
“现在是大司祭冲击北斗天罡阵重要的时候。”冷渊道:“席空队长你能拖住一名持剑,已是立了大功,再撑一会儿,等咱们办完正事再说。”
“该死!”席空发出怒吼:“等你们冲击完北斗天罡阵,本座也许会毙命于此了!”
“大司祭的谕令重要,还是队长的命重要?”冷渊哼了一声:“不过就是个法师守卫,居然敢在我面前自称本座。”
接着他对周围魔众道:“不要理会他,咱们朝前进军,杀入北斗天罡阵先。”
苍正泰则假兮兮的遗憾道:“席空队长,紫姬正御神二重,剑阵犀利又坚固,短时间内实难突入。你好自为之,留住小命等咱们回来,啊?”
席空虽然被云雁的剑阵围困,但对外面的人说话,听得一清二楚,禁不住高声喊叫:“本座就是大司祭!尔等居然敢抗令不尊,不出援手?”
“哈哈哈!”冷渊长笑:“队长你是大司祭?那我就是魔皇陛下。”
“不要管他。”苍正泰大声喊:“席空吓得发疯了,就算他不被云雁现在宰掉,这话传到大司祭耳朵里,迟早也是个死。”
“说的不错,我们亢金龙部的,一个也不许再攻击剑阵。”一皇族跟着大喊:“相助那个逆贼,小心引火烧身!”
“走走走。”苍正泰道:“我看见瑶光星位的左翼就快陷落了,大事要紧,犯不着堵在这里,为个死人瞎忙活。”
席空听见周围的魔族,正在挪移位置远离,气得咬牙切齿:“苍正泰、冷渊!等本座脱身后,要你们几个好看!”
“怪谁呢?”云雁在身后追击着他:“只怪大司祭你薄情寡义,对君莫愁、席空这样的身边人,也要加害。”
“而且你对冷渊他们,也从无半点信任,导致谁都不知道,我逮住的这个人,正是你夺舍后,藏匿本尊的肉身。”
“你若还要维持外面的术法。”她冷笑着,挽出碎冰炸裂般的两丈剑气,朝席空左胸心脏挑去:“那便留下这条命吧。”
第二千零四十七章 大司祭的盾
席空头顶降落着无数锋锐笑剑,身前堵截着火墙激雷,身后又是云雁的律境剑域追击。加上仙剑自带的除魔能力,御神二重的层层压力……他终于坚持不住,半跪到地上,手中法诀也停了下来。
“你……”气喘吁吁的他面色阴骛,显然很不甘心地咬牙,对云雁道:“是如何察觉到的?”
“一是我熟悉席空原本的气度,二是因为……”云雁见他停止了施法,便稍微收敛剑势,保持余力。她望向眼前男子头顶的青色光晕,叹道:“有人在给我指路。”
“谁!”被认破真颜的大司祭,也索性不再遮掩,从席空的**上,隐隐现出本尊的幻影,怒气冲冲。
云雁比他还要恼怒,将剑一横:“被你加害的人,我的弟弟怜生月!”
“你说……是莫愁向你暴露了我的所在?”水月无心的透明五官,从席空的脸上一闪而过,因为惊异瞪大了妙目。
“骗谁呢。”镜中水月接着出现,恶狠狠瞪着云雁:“莫愁早死了近两个月,全身都被我炼化后,吸收得干干净净,怎么可能给你指路。”
听到他毫无芥蒂地说出这样的话,燃烧的怒意直冲云雁的天灵盖,接着是强烈的悲哀袭来,使她声音都在打颤:“你这个该死的阴阳人!阿月他一直爱着你们,总以为你们是他的庇护者……”
“早对你说过,以前他或许是这样的。”水月无心冷冷道:“可上次回返之后,他变了许多。”
“不过你说的也有可能。”镜中水月道:“君莫愁修剑后,根基与意志力都比从前强大,或许真有点意识存在,在我体内搞鬼。”
“那么该怎么办呢?”水月无心冷然道。
“如果是他出卖的我,我便唤醒他那点残魂吧。”镜中水月望着云雁递过来的剑锋,冷冷一笑:“有了莫愁的保护,这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伤害我们了。”
水月无心展颜一笑:“真是个好主意。”
云雁听着那人自问自答,原本想刺下去的一剑,凝在了半空。他们在说什么?要把阿月唤醒?他还有残魂留存吗!
“她好像很激动。”水月无心轻叹:“但她不知道的是,就算莫愁保留着一点意识,没有被我们吸收。但却再也无法离开我们……”
“杀掉了我们,就等于杀掉了你弟弟最后的意识。”镜中水月的声音从席空体内传来,带着些嘲弄:“紫姬?你现在知道了,还能下手吗?”
云雁努力活动着僵直的手腕,定了定神,再度举剑向前:“阿月如果尚有神智,会理解我的决意。神州部危在旦夕,只要除去了大司祭你,我们就能好好松一口气。”
“是么?”水月无心呵呵笑了起来,她留存在席空脸颊上的五官,迅速开始变形,化为缕缕青烟:“你当真会这么狠心吗……”
“姐姐……”女子的声音骤然消失,青烟凝聚成了君莫愁惨白的脸,重叠在席空身上。
他抬起忧郁的双眼,怔怔地注视云雁的剑锋,轻轻开口:“你……当真要杀了我?”
云雁的剑锋微垂,过了许久才艰难回答:“你是幻术所致,并非阿月。”
“真的是我。”君莫愁对她点点头,陈恳道:“变成了这副样子,你认不出我来了吗?”
“你能杀了我吗?哈哈哈!”他的嘴骤然张大,里面夹杂着大司祭男女声的重叠,伸出了极长的暗红赤舌,朝云雁的紫焰猛烈冲来。
“云雁,速速凝神!那并非阿月!”凛紫传来焦急呼唤:“大司祭利用你对他的眷念,反攻过来了!”
“姐姐……”君莫愁的五官剧烈的扭曲着,发出惨叫靠近:“不要杀我!”
“哈哈哈!”镜中水月的声音夹杂在他的话里,因为嘈杂嗡嗡作响:“你如果举剑向我,就会斩掉怜生月最后的意识!”
“他就完完全全不存在了啊……”水月无心遗憾叹息:“那可怜的孩子,从小便受尽了折磨,是那么的孤独无依,好像被流放在世外的人,找不到自己的归宿。”
“其实就让他永远的陪着我,有什么不好吗?”大司祭狂笑:“作为我力量的一部分,屹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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