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里是荒芜人烟之地,李凡瞪着眼睛向密林森处望去,却发现里面黑漆漆的像一张巨兽的嘴,异常阴森。
李凡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心里有些慌了起来,甚至有种不详的预感在心中升起,刚准备起身离开这里,
“嗷吼”突然一声兽吼
李凡吓得“啊”尖叫一声站起身来,发现一个五米多高的狂血暴猿向她冲了过来,这头暴猿兽体高大,身上毛发黑而粗的,长相更是极其狰狞,此刻这狂血暴猿正瞪着布满凶光的兽目盯着李凡一眨不眨。
若是平时的李凡,这一刻恐怕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摊坐在地了,但是经历了那头紫色巨蟒的原故,这头巨猿现在看来反而没那么可怖了。
也许是李凡真的有些不正常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李凡竟然想起村里老人讲的戏文里的故事,在这危机关头,不是该有个高大英俊的汉子来救她这个身陷逆境的小女子吗,但是李凡这个可怜的小女子为什么连个“救命”都来不及喊。
看着巨猿逼近,李凡撒退就向旁边的密林冲去。
幸得这段时日李凡整日上山奔走玩耍,体力和灵活力都有所锻练,此刻李凡没头没脑冲进密林后,聪明的直往草木茂盛的地方跑,仗着身材矮小灵活度高,是以一直没有被巨猿逮住。
“吼”,身后巨猿暴怒的吼声,兽目也开始充血变成幽幽的红色,这个幼小的人类挑战了它的威严。“轰轰轰”,不断有树木倒地,被砸烂的声音,不少参天树木都被狂血巨猿用巨大利掌,带着劲风轰断倒地。
李凡被巨猿的吼声,和树木被斩断的倒地声,震得耳膜生疼,差点跌倒,但还是坚持不懈的狂奔着,突然她看见前面一片细密的竹林,李凡没有多想一下子冲了进去,也辨不清方向,没头没脑的撒腿跑了一会。
忽然李凡发现在密林的中间竟然有块占地数亩的空地,还有间建造极简单的竹舍,李凡有种山穷水复疑无路的,柳暗花明又一舍的感叹,大喊着老天保佑,加快速度向那间竹舍冲去,头晕脑涨间,突然感觉脚下被拌了一下,李凡冲劲过猛,“啪”的狠狠摔到地上。
一阵钻心的痛觉传来,李凡拖着受伤的左腿,竟一时难以爬起来,“完了,完了,完了”,李凡的眼里涌起了泪光,身后似乎还有那个狂血巨猿的脚步声,李凡绝望的向后看去,准备与此兽做最后挣扎,但抬眼望去后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并没有了巨猿的身影。
李凡暗松一口气,想着巨猿的体格,难到因为这片竹林不好走,放弃继续追寻她这块没几两肉的小不点了。
好不容易李凡费力的从地上爬起,就听,
“吱呀”,竹舍屋门打开,走出一位灰衣少年,此刻正冷冷的看着李凡,目光冰寒刺骨,杀气腾腾。
李凡看着来人这样,马上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的”,这些日子李凡也知道了,修仙之人有闭关修练的说法,而且仙人在修练中途若是被打扰,稍有不甚就会导致心魔入体,走火……入什么魔的,看着少年住着如此偏远,没准此少年就正在闭那啥子关,或者是不是她发现了别人不能说的秘密。
少年向她走了两步,杀气更盛,然后飞快拔剑指向她。
李凡吓得胆都要破了,本已为小命得保,此刻却又要面临死亡,还是死在人类的手里,李凡有些不甘心:“你不能这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小英雄,我还不想死啊,你能不能饶了我这次,小女原意给你当牛做马啊”,李凡鼻涕眼泪俱下的哀求着,“我家里还有姐妹,还有老母,我只是被……啊……”!!!剑尖闪着寒光,气势如虹的向李凡直刺过来,李凡被剑光闪到,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破空的利剑发出“噌”的一声,划破空气,李凡只觉眉心一阵灼热,“砰”的一声巨响。
李凡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看向身后,发现刚才一路追着她的狂血巨猿躺在地上无声无息,心脏上一个巨大的窟窿此刻正如山泉般,咕咚的往外冒血水,周围染红了一片土地。然后转过身看向杀死暴猿的元凶灰衣少年。
此时少年已把剑收好,脸色十分奇怪的看着一身狼狈的李凡,轻皱着眉头,“你没事吧,”少年的声音清冷又带着微微沙哑,但却很是好听,虽是询问李凡,但语气却并不明显,一看就是不经常开口之人……
李凡刚想开口说两句感激涕零的话,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巨吼声……
初日照高林
李凡刚想开口说两句感激涕零的话,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巨吼声……
“嗷吼……”
一头凶猛的剑齿虎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潜入到这里。
此刻这头剑齿虎咆哮着,露出森森的獠牙向着灰衣少年扑去,灰衣少年见状,不慌不忙的旋身,摆腿,右腿猛力扫出,动作流畅自然,又招招迅猛,一下子就将这头恶兽踢翻在地,接着极快的拔出配剑,一剑削下剑齿虎的虎头,使其立即毙命。
李凡因躲闪不及;从虎身中喷出的血液,渐了一头一脸,看着尸首两处的剑齿虎和横尸当场的巨猿,闻着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哇的吐了起来。
突然,
一声尖锐的“吱”声,一个土灰色的猴子跳进了这片空地中,猴子个头约到成年人膝盖,瘦骨嶙峋,但却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此刻正凶狠的盯着侵入它地盘的李凡,一股凶煞之气,从它身上弥漫开来。
李凡倒退一步,求助的看向灰衣少年,少年看到后对着灰瘦猴子道了句“莫要伤人”。
李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人一猴是认识的,怪不得少年看到猴子时身体放松,全无半点戒备。
灰毛瘦猴子听了少年的话,视线离开了李凡,转到空地上的两具兽尸上,眼睛闪过一道亮光,像是非常高兴似的几个跳跃起落间,眨眼间就到了剑齿虎的边上,伸出长毛猴毛的爪子从剑齿虎削断的兽脖“噗嗤”没入,然后飞快的拿出一颗鲜血淋淋的的晶体状物。
猴子看到晶体后眼睛一亮,“吱吱”的欢快叫了两声,把晶体直接送入口中,“嘎嘣嘎嘣”的吃了下去;吃完后,神情露出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少年看到,走到巨猿身边,用长剑一挑,就见另一个带血晶体飞出,猴子利落的用爪接住,但却没有食用,还很人性化的摸摸肚皮,表示自己不能吃太多,接着想到什么,一颗带着异香的红色朱果出现在灰猴的爪上,它开始对着灰衣少年“吱吱叽叽”炫耀起来,仿若那是什么天大的好东西,顺便还十分淘气的用沾着鲜血的猴爪向少年干净的灰色衣摆上抓,却被少年嫌恶的飞快闪开。
“阿灰,再闹,没有晚饭”,灰衣少年声音冰冷,但是看着灰色瘦皮猴的眼神温和,显然这话也只是说说而已。
然后少年看向李凡。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又怎么进入这片竹林的?”少年问道。
李凡一怔,没想到少年问的是这个,“……我被师尊惩罚到后山思过的,路经此地后,遇到了那头凶恶的巨猿,慌不择路的就跑到了这里……”,李凡有些委屈又窘迫的道,被人惩罚到这里确实不怎么光彩,也不知少年会不会觉得她李凡是个坏孩子。
少年听了这话,紧盯了李凡一会,似是确认李凡说的真伪,“当真?!”,以这个小女孩的着装和年龄来看,他判定李凡应该是个刚入的外门弟子,这么小来后山思过理由虽荒唐,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在竹林外设有幻阵,连一般妖兽都不得破阵之法,这个还没有进入炼气期的女童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莫不是真是误打误撞,运气逆天。
好在她引来这两头单独行动的妖兽,也算是办了好事一件,要知道狂血巨猿是群居妖兽,一般很少单独行动,而小灰晋级,却需要这种妖兽的内丹。
“嗯”,李凡看着少年点头,眼神澄澈。
少年看了李凡一会,觉得应该是他想多了,就像刚才观察到的,李凡明明还是个凡童,若真有人想对他不利,找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也太过可笑。
而李凡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因少年的问话,使她想到刚才囧事,竟会以为少年出剑是因为要杀她,还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蠢话,真是呆傻透顶,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狂血巨猿出现在身后。
……
晚霞消失,夜幕降临,篝火明亮,在少年的身上渡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使其无暇俊颜更显不可方物,仿佛整个竹林都因为他明亮温暖起来。
少年翻转着插在竹棍上已烤得金黄油亮的虎肉,油滴落在火堆上发出“哧哧”的响声,少年将盐均匀的抹在肉块上,使缭绕的肉香更加的诱人。
少年看着火候差不多,用刀熟练的切下一块足有一斤多的虎肉,插上竹筷,递给一直猛咽口水的李凡,这个举动,惹来灰色瘦皮猴的强烈反对,在李凡身上撒气似的猛踹两脚,又把李凡本来就乱的头发抓成了鸡窝,仿佛在控诉少年第一块肉应该是给它的。
猴子那两脚确实不怎么疼,而且也没有抓伤李凡,显然瘦皮猴也是玩弄李凡的性质居多。
但不带表当事人李凡不生气,李凡憋的脑门上青筋都出来了,但她也总不能还回去吧,跟只猴子打架岂止是丢份。
“吱吱”,猴子冲她呲牙裂嘴一会,又用屁股对着李凡扭了扭,显示出了对李凡极大的不屑之情。
李凡被这只猴子鄙视气得七窍生烟却全无办法,看了看少年无动于衷的样子,突觉有些泄气的坐在地上,觉得自己窝囊非常。
少年没有说斥责这只猴子,只是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对着李凡露出歉意的意思。
李凡被看着有些不自然,找话题道:“它是你的契约兽吗”?
“伙伴”,少年边把一块烤得最大的肉块塞给猴子。
“哦”李凡似懂非懂的点头,少年应是申明他的立场,叫李凡不要对猴子生出不利的心思。
李凡忽然想到来道天门的这些日子,紫麟真人对她的冷言冷语,莫不关心;她父母对她饱含着的期盼之情;今天出的百种洋相,各种窘态,‘她过得竟然还不如一只瘦猴子’,想到这些的李凡闷头狠狠的咬了口手中的烤肉,只是却有些味同嚼蜡,食之无味。
繁星满天,李凡坐在一堆茅草之上,看着天色,少年没有让她进屋的想法,李凡只好在屋外找了一处休息的地方,夜凉如水,李凡缩紧身体,边用身旁的茅草围住自己,虽处荒辟之地,周围还偶有狮吼狼喯声,想到少年利落的身手,却没有太大担心,也许一天下来实在太过疲惫,李凡很快沉睡着。
一间安静至极的石屋,一女子背对着李凡,女子发式简单,并无钗环,乌发长及腰际,身材清濯,但却挡不住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高雅婀娜之气,光线从石室中的一处气孔透进来,照向女子为她渡了一层银白的光,使其背影更显出尘和高洁,此刻她打坐在莲形宝台之上,更显其神秘,让人着迷。
但李凡却完全没空想这些,她只是觉得这人好熟悉啊,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女子汲取天地灵气,和体内真元精气的流动,感同身受的就像她们就是同一个人。甚至下一瞬间仿佛两人就要合二为一。
李凡突然就想起了以前绿意怎么教她都不懂的那些拗口的口诀,“心神凝俱,万元归一,摒尽杂念,汲天之精……”,心神一动间,李凡忽突然感觉周围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是什么人在笑’,李凡心里想着,接着眼前画面一转,就出现了五彩斑斓的气泡在她周围欢快的游荡,李凡开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过了半晌,她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这些泡泡中一种几尽无色的七彩泡泡她竟有种说不出的亲近之感,只是这种气泡却非常稀少并且来去无踪。
“小泡泡,你快来啊”,李凡小声的召唤,但却没有一个为她停留。
过了好久好久,终于有一只泡泡好奇又像害羞的飞到了她的眼前,李凡看着泡泡几近透明的身体,散出美丽绚丽的颜色,欣喜非常,大着胆子伸出手,气泡缓缓飞进她的手心然后消失,像是起了带头作用,接着更多的气泡,飞进她的身体里,渐汇成一股极细的七彩气流。
李凡眼前又浮现出美丽女子的身影,而她的身后,一条条金色的细线,通向心脏,组成一副奇特的脉络图运转着,李凡看着那副图,不由自主的也把自己身体里的那条七彩气流运转起来……
烈日初升,一片暖阳阳的光线照在脸上,李凡睁开充满神彩的眼睛,那双平时澄澈的眼眸竟然闪过一丝七彩流光,却在眨眼间很快消失,好似从没发生。
李凡露出笑容从草堆上坐起来,感觉一觉醒来是神清气爽,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很是舒服。
想着昨日的梦,感叹好真实,她偶尔会做些奇怪的梦,或是突然感叹一些出乎她意料的觉悟,但那些对于她来说,就像在旁观别人的事,并不能真正的记住理解,但昨日她和那女子合儿为一吸取灵气的经历,却真实的让她难以忘记,包括那副神奇的脉络图。
只是,周围怎么这么臭啊!
李凡用鼻子仔细嗅嗅,发现味道竟然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低头一看,发现身上出了一层油腻腻的黑红色污渍,恶心的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看着灰衣少年住的竹屋,屋门紧闭,李凡不知道少年是出门,还是在里面,不过她没有唐突的叫喊,只是收拾一下这里,从竹林里走了出去。
刚出了竹林没走多远,当李凡再次回头看时,却发现身后的竹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别处没区别的原始树林,要不是她才刚出竹林,还有遍布油污腥臭的身体,她都要怀疑自已是不是做了场梦。
李凡浑身腥臭的走着,林里的苍蝇闻腥而上,一路尾随着李凡,李凡不堪其扰,忙加快了脚步,急切想找个干净的水源,把身体清洗一下,好在今日她运气不错,刚走了一里多地,就找到一处清澈碧透如上好美玉的小湖泊。
李凡毫无羞涩之感,不管三七二十一,脱掉身上的衣服,光着屁股把全身上下清洗了好几遍,然手把扔在旁边的衣物洗干净后,拧干水挂在了旁边一颗矮树上晾晒。
直等衣服半干,周围气温变高,李凡才开始再次踏上去后山的路,虽说昨天刚寻问过少年后山的方位,还让他画了一张简易图,只是此刻却有些迷失了方向。
李凡不辨方向的胡乱走了一会,竟让她发现了一条羊肠小道,她相信,顺着这条道应该就可以遇见人。
果真,一个时辰多后,李凡看到前方有座不太陡峭的山峰,山峰上石道蜿蜒,像一条长龙漫向天际,李凡有些激动,加快速度来到山脚下,看到山峰入口有两个身材魁伟,穿着黑衣的守卫,李凡大着胆子上前,“请问这位大哥,你们知道师门的后山在哪吗?”。
守卫看到一个身穿道天门的外门弟子服,腰间挂着弟子腰牌的五六岁的女童,在这里出现,很是惊讶。
“你一个外门弟子,闲逛什么,这十万大山中的猛兽兽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甚就要丧命,还有万一跑到哪个师门重地,你十条命都不够死的”,其中一个黑脸汉子瞪着李凡道。
虽然这个守卫说话凶巴巴,但这些日子来李凡经历很多,自然听出了其中的好意,不过她要去后山,也是迫不得已走山林呀,“您知道师门的后山在哪里吗?”
守卫脸色有些奇怪,“小孩子家家,去那地方干什么”,刚才他还已为这个小孩子说去后山只是胡言乱语。
“我被师傅罚去那里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