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首领,对地球上每个白种人都抱有仇恨之心,在“苦胆”到来之前,他曾是起主导作用的人物。
当时极度恐惧的凯特先是想躲藏起来,但随后她朝河下游约一里多路的夏安营地跑去。一些为参战而涂抹了身子的年轻人从她身边跑过,女人们正匆匆忙忙地推倒圆顶棚屋,装备马匹。她看见一个女人尖叫着从马上跳下来,以为她的孩子不见了。
之后,当卡斯特的军队出现时,凯特从哥哥那儿要了匹矮种马,以便能过河观战,为她的侄儿“吵闹地行走”鼓劲助威。她要为他们大声唱歌,激励他的胆量。她的侄儿脖子上系一条红围巾,特别显眼,他知道凯特会来看他怎样勇敢地作战的。
士兵们从现时用篱笆围着的纪念碑前跳下马。凯特告诉马奎斯医生,当时那儿没有树,士兵枪管中冒出的白烟暴露出他们的藏身处。可他们却很难看清印第安人,因为箭不冒烟,是射向空中,而不是径直射向敌人。数千枝箭如同雨点般从高空落下,扎入马身,也扎人士兵后背。印第安人边射箭,边从各条干河谷往上爬——越来越近,每个人都想活捉一个敌人。
过了一会儿,那个地方的枪声全哑了。印第安人认为士兵都死了,开始朝他们跑去,但几个士兵跳起来冲下山向河边跑去,苏人和夏安人斗士们则紧追其后。凯特不知道那些士兵怎样了。后来,她听说,那些士兵像许多山岭上藏在死马后边的同伴们一样朝自己开了枪。她亲眼看见一个士兵用左轮手枪朝自己的头扣动扳机。接着另一个也效仿他。还有一个也干同样的事。她还看见几对士兵朝自己的胸部对开枪。她说,有一小会儿功夫,那些印第安人只是呆立着看着白人们相互对射。她认为那些士兵们疯狂了,认为那是对他们向一个安宁太平的村庄发动袭击的惩罚。一个士兵坐在地上,用手捧着头,仿佛难以明白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三个苏人朝他跑去,他们慢地把他从后背提起来。凯特不知道他会受到怎样的处置。两个人抬起了那个士兵的胳膊,另一个则用一把带鞘的刀把他的脑袋割下来。
战斗结束之后,凯特骑马四处寻找她的侄儿。许多士兵活着。印第安人在切砍他们的胳膊和大腿。
凯特在通往小河的一条冲沟的半道找到了自己的侄子。他中了枪伤也中了刀伤,当天夜里死了。
战斗中,大多数妇女、儿童和老人都在西边的河边观战,一旦士兵取胜,他们便准备逃跑,否则就返回村子。很难说谁能取胜。他们看见一伙人骑马过河朝他们跑来。这些骑者身穿蓝色外衣,骑着美国战马。河滩上观望的人以为他们是士兵,妇女们开始叫喊起来,有些人吓瘫在地上,还有人狂奔起来。一个女人抓起自己的两个小孩跑进一条冲沟,因为过于匆忙,抓起他们的脚,把她们头朝下搭在肩上。可是,过了一会儿,可以清楚地看出来人是自己的斗士。他们从死去的士兵那儿搞到的这些衣服、马匹和武器。
凯特说有6个夏安人和24个苏人被杀二要是这些士兵不疯的话,肯定还会有更多人被杀死的。
参照卑斯麦《论坛》7月6日号外:“大批印第安人被杀……印第人受到了严厉的惩罚。”雷奥打响了这场战斗,“极为勇敢地多次把从正面发起攻击的仇恨白人的印第安人压回去……”从他撤退的悬崖,仇恨白人的印第安人的每次攻击,“都伴随着重大的伤亡,而最终以撤退告终”。朗尼姆·查利一人就消灭了一个排:“……好几次,打空了他左轮手枪的枪膛。在子弹穿过他的心脏倒下之前,他的每次射击都要带走一个红种人。”这些话没有一句是实的,然而,《论坛》在为国内人民提供强心剂。要是市民们对远方的战斗抱有热情的话,是很必要的。
在小比格奥战役中究竟有多少印第安人被杀,不亚于一个世纪后,美国政府可以宣称的有多少亚洲人的灵魂被抛弃在荒远的莽丛露营地。W·S·奈中尉评论说,在同老年印第安人交谈时,他们就这样闭口不谈他们在这场战斗中死亡人数。他认为,这不是试图去掩盖或把损失人数降低,仅仅是由于印第安人只汇报他们自己看见的或他们亲友告知的事情。那时,他们不愿意宣布那些死去的斗士们的名字。迷信也为安格鲁人的记数员带来困难。不管尸体的确切数字怎样,按白人士兵的标准来说,数字必定是惊人地少。
戴维·汉弗来·米勒曾和十多个老年斗士交谈过,他们列出了32人的死亡人名单。此时,他们早已死去,他们的功勋,甚至他们的容貌,除了几位子孙外,也几乎被所有的人们遗忘了。要不是由于他们所唤起形象的话,他们的名字也将没什么价值了。
在小比格奥被杀的夏安人是:“黑云”,“旋风”,“左手”,“红马主”,“飞过”,“小胡子”,“吵闹地走”,“软骨头”,“驼峰鼻子”,“黑熊”,“快行云”,“跛子白人”。
安克帕帕苏人有:“白水牛”,“直肠”,“鹰人”,“快熊”,“红脸”,“长路”。
奥格拉拉人是:“白鹰”,“多虱”,“浅色乱头发”,“幼臭鼬”,“黑白人”。
“无弓”人有:“双熊”,“站麋”,“长袍”,“云人”,“麋熊”“贱狗”。
美尼考尼焦人有:“大马”,“长麋”。
“双水壶”人有:“猫头鹰追赶”。
被杀的一个最重要的印第安人是一个南部夏安人首领:跛子白人”。他是被一名苏人开枪打死的,头皮也被揭了。这个苏人把“跛子白人”错看成是一名李人或“乌鸦”人了。他可能穿了一件缴获来的蓝色制服,一时的赶时髦,使他丧了命,然而,他的孙子“立在树上的约翰”说,他是由于头发未结辫子跑入战场而被错看成卡斯特的一名侦察员了。当雷奥开始攻击时,他正在做汗浴,所以,他没有穿合适的衣服,而是在腰里里了一块毯子,抓起他的鹿皮鞋,一条带子,一枝枪。
在战场上四处追杀的斗士与建谈家“木腿”,无意中发现了半拖着身子的“跛子白人”的尸体,起初认为他必定是一个被揭掉头皮的“乌鸦”或苏斯霍人,接着,他认为自己认出了他的体形。“我转回去找我哥哥……”他和哥哥又返回来,跳下马,把尸体的后背翻过来,仔细查看,认定他是“跛子白人”。他的胸膛被子弹击中,身上数处遭到刺戳。另一名夏安人也骑马跑来,一致认为他是那个首领。他是被一名苏人打死、揭掉头皮的。由于这些夏安人不知道该怎样讲术这件事,便保持了沉默。
战场是浓重的硝烟与尘土,天昏地暗,甚至很难认出自己最熟悉的朋友。一个名叫“左手”的阿拉帕霍人走近一名受伤的印第安人跟前,许是一个李人。他用一把如同箭一样锋利的长矛,向他刺去。矛直戳入这个敌人,他倒在一堆死亡的士兵身上:“后来,我发现他是一名苏人,而这个苏人正打算杀死我……”
出现了一件骇人的事情。一个血淋淋的苏人出现在浓密的烟尘中,然后从战场上走开。“木腿”看见他朝一条冲沟走去。“他摇摇晃晃独自往前走着,跌倒,爬起,再次跌倒,再爬起,他从我身旁走过时,我看见他的整个下颚被子弹打掉了。他的模样使我呕恶,我只得呕吐起来……”
第二天,当这些首领们听说有更多的士兵正在开来,他们决定离开。
黄昏,部落开始向南移动。夜晚,在停下来休息之前,他们已一气走了最远一段路程。他们向小比格奥河上游移去,抵达玫瑰花苞,向东,到了舌头河,然后进一步朝东向粉河走去。
苏人与夏安人在何处分开不知道,许在沿粉河的什么地方。在分道扬镖之前,他们举行了一次游行。他们有一个喇叭,但大概不止一个,几名印第安斗士骑着他们捕获来的高大的灰马。他们装扮成美国骑兵成一行行进,穿着第七兵团的制服,但没穿他们不喜欢的靴子与裤子。一名斗士扛了一面队旗。
游行之后,这些夏安人继续朝北向黄石河开去。他们把黄石河称做麋河。在这,他们发现了两具印第安人的尸体:一个苏人老头和他的老伴,他们挤缩在一些灌木丛中,好似一直试图藏在这里。他们周围有一些金属马蹄印。这位老头与他的老伴后背被射中。老头的头皮被揭掉。这里,这些夏安人也发现了一地窖食品:咸肉,大米,豆子,咖啡,白糖,饼干,苹果干,玉米。在他们为自己装取这些食品的时候,一艘轮船开过来,几名斗士朝轮船开了几枪,仅仅是开开玩笑。凯特·“大头”告诉马奎斯,几个月之后,当他们知道他们是同卡斯特作战时,取笑了他,说:“我们把他杀死真是太糟了,准是我们的这位朋友,给我们丢下所有这些好吃的……”
战斗中,她大概看见卡斯特,但也不能确信她。她说,当时,有两个南方夏安女人在小比格奥,战斗结束后,她们去了战场,看见了卡斯特。她们对他很熟悉,在俄克拉荷马认识了他。虽然他的头发剪短,脸很脏,她们还是认出他来。在她们站着低头端量他时,一帮路过的苏人斗士要砍他的尸体,但女人们给他们示意,他是一个亲戚。她们是冲米奥蒂斯这么说的,苏人斗士们便砍掉他的一个手指头尖。
凯特说,那两个女人用一把上鞋的锥子扎穿了卡斯特的耳鼓,为的是改善他的听力,因为他没有听从一年前在俄克拉荷马对他的警告。那时,在他同“巫人箭”和“小长袍”抽一管烟时,他们“告诉他,要是他食言,再向印第安人发动一场战争的话,他就会死定。“差不多60年了,”凯特用手比划道“好多次,我把Hi—es—tzie看作是我在南方见过的英俊男子。我也常想,不知当初我骑马从他倒下的地方走过时,我的矮种马也是否把尘土踢在他的尸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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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后记
原著作者伊文·S·康奈尔生于美国堪萨斯城,三十年代发表的《布里奇先生》和《布里奇夫人》曾受到广泛的赞誉,并被提名誉为1960年至1974年美国国书。他不仅创作了数部长篇小说,也发表了许多短篇小说、诗歌及散文。1979年和1980年,他先后发表了两部历史论著《长久的渴望》和《白灯笼》。其它作品还有《解剖课及其它故事》个基础上逐步消灭一切阶级差别,逐步消灭一切主要由于社
1984年,著成《晨星之子》,在美国畅销,引起轰动。并被改编为电影,引入欧亚各洲。在由《晨星之子》改编的美国电影同我国广大观众见面之后教关系。主张圣人当为真、善、美的统一。其治学特征为援
承蒙美国朋友朗达·巴特勒女士和她丈夫杨伯翰大学教授特里·巴特勒的推荐,鼓励和帮助,使我得以把这部脍炙人口的杰作译出。谨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谢。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书中大部分印第安部落名均依据所查询的资料译出,但有些则由拼音译出。
由于水平有限,疏漏或误解难免,敬请读者给予批评指正。
王改华
一九九五年五月五日于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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