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之子 作者:康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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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之子 作者:康奈尔-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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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格健壮的首领,他的外貌使人能联想到丹尼尔·韦伯斯特。

  代理人麦克劳林对“苦胆”十分了解,他不但把“苦胆”看作是一名有策划能力的斗士,也把他看作是有说服力的顾问,是和“红云”、“斑尾”有同等能力的人,他的确是麦克劳林从未见过的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人。

  伊丽莎白除表明对“苦胆”的恐怖的情感外,也做了几乎相同的评价:“事实上,对我说来,看一张长得棱角分明有生气的印第安人的脸是十分痛苦的,我一生中从未想象过,在所有这些部落中,会有如同‘苦胆’这样一位出色的斗士。”

  大多数安克帕帕人(至少同白人交谈过的人们),都认为“苦胆”是个息事宁人的人,没有脾气。但自从那个星期天雷奥的士兵开枪打死他的两个妻子与三个孩子之后,他便丧失了温和的脾性。一苦胆”认为她们是被李侦察员杀害的,他绝对不会更改这一判断。不管是谁杀害了她们,都极大地伤害了他,就像数年之后,他向一名记者吐露的那样——于是他骑马在士兵中狂奔,用他的短柄斧劈砍了他们的脑袋。他说:“我砍死了许多人。”

  他的名字被字面译为“皮扎”,是由母亲在临产前,尝了一只死动物的胆汁后给他取的这个名字。他也被叫做“红行者”,因为有一次,父亲给他全身缠绑了朱红色装饰带,给他打扮一番之后,让他在客人面前夸示地走过。这次夸耀之后不久,他就成了“在中间行走的人’了。他的这个名字的由来不太清楚,但他对这个名字很自豪,说不定还是在战斗中赢得的。

  他不是一位世袭的首领。他的家族也好像只是一般的家族,由于他父亲去世早,与其说大家对他敬重还不如说是对他的同情。所以,他像是并非由世袭继承了首领,而是由于他感觉出自己苗裔的重要性。

  他大约于1840年出生在南达科他的莫罗河沿岸,据说,可能与“血刀”同年,并同生在一个村子里,死于1893年。是服用了一剂特殊的药或受了刺刀伤,或从一辆货车上跌下来而死的。尽管死亡的原因没有什么意义,但他死亡的日子刚好是卡斯特的出生日——12月5日。要是这位将军当初谨慎的话,这一年他该有54岁了。

  即使到了矮胖的中年期,“苦胆”依旧是一个有爆发力的人,他简直能够使摄影师照像机的镜头玻璃裂化。每一张底片都给出了一个领导人的惊人体魄。那些如同蹲坐的全身像,一副酒桶般粗壮的躯干,配着两条弯曲的短腿。战争12年之后,他站到磅称上,发现体重增达260磅。在小比格奥战斗中,他的胳膊上涂染了一条条白色的道子,厚墩墩的手中握了一把短柄斧,他必定如同一只在羊群中冲闯的狼,在卡斯特绝望的骑兵中狂跑。

  麦克劳林说,在站岩,当“苦胆”不再是一名青年男子时,他恋爱了。而且十分狂烈,并羞怯地向居留地的一名代理人承认了这一事实。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谬。然而麦克劳林说,了解印第安的人会对此做出确实的评价的。那名苏人的首领,“一张被太阳晒成棕色的脸j那在冬天为防止冻裂要涂染,在夏天也为防止被太阳晒黑涂染的脸,而今却如同白肤色姑娘因害羞而飞红了。”

  然而,事态以不幸而终结,使这位伟大的安克帕帕人陷入深渊(并非常常这样),因为他所迷恋的人是另一个人的妻子。麦克劳林同“苦胆”讨论了这件事,至少,劝说他应克制自己的感情。

  “苦胆”回答道:“我已答应要向白人那样生活,我信守我的诺言。但我没有答应,在另一个女人来到我心中时,我的内心是否还会再感到欢乐。我将要如同白人那样付出我的人生代价。”

  然后,他们握手道别,“苦胆”走了。

  比利·亚当斯在莱顿的乔丹赫达尔奇经商,时常为布西尔德堡的战犯送啤酒。在那儿,他认识了“乌鸦王”、“贱狗”、“坐牛”、“脸上雨”、“苦胆”以及其他著名的苏人。他对“坐牛”没多少好感,认为“坐牛”是一个一味追求肉体的可鄙人物。他有一双弓形腿,一张多疑不诚实的脸。比利说,他那双毒蛇般阴险的眼睛对每个人都充满了怀疑。“坐牛”拒绝先动口喝咖啡或吃东西。在另一名印第安人尝了之后,他才动口。在说及首领“苦胆”时,比利却充满了敬意。他说,“苦胆”是位杰出的首领,他乌黑闪亮的眼睛揭示了荒远的边疆人的那种敌意。你要是不被他看做是有风采、有魄力且有知识的人的话,你就休想同他接近。

  “苦胆”访问了华盛顿,在那儿,给他提供了任他想要花费的金钱。后来,当问及他在华盛顿的见闻与感触时,他回答说:“我走访了你们这座伟大的城市各处,看到了许多人,他们有些穿着十分华丽的衣服,佩戴着钻石;而另一些人却赤着脚,衣衬褴褛,亦无钱买食品。他们是贫穷的乞丐,他们比印第安人更需要你们的帮助。我把你们给我的钱给了他们,所有人都是与印第安人相似的人,我们供养我们的穷人。”

  后来,据说当“苦胆”的容貌变得温和之时,他不再像丹尼尔一韦伯斯特,倒像亨利·沃德·比切尔了。

  不管白人怎样评价他合乎道德的本质,你不可能不赞叹他强壮的体魄。1865年冬天,在布尔西尔德堡附近,一支特遣队士兵试图捕捉他。对他的指控令可能是合理的,也可能不合理,可当这些士兵们抵达他的棚屋时(也许进到里边),他把棚屋的后边割开,蹓了出去。然而,他没有想到他们早已防范到他会这样逃跑,一名安置在他棚屋后边的穿蓝制服的士兵,用刺刀刺穿了他。他就这样捕获,并被钉在地上,直至他昏晕过去。士兵们离开,到司令汇报说“苦胆”已死。于是,又派了一部分人去取他的尸体。然而,据说,对他的死亡的汇报显然是言过其实了。在这些士兵返回来之前,“苦胆”已苏醒过来,爬入森林,藏在里边,直至对他的搜索停止。

  也许事实并非完全这样。有人说,由“血刀”给这些士兵带路,试图逮住“苦胆”。“血刀”用刺刀连插了他几刀后,又在枪里装上大型铅弹,想做致命的一击,但负责军官巴塞特中尉把他的枪打在一边。一阵猛烈的爆炸在离“苦胆”头部几英寸的地面上穿了个烟洞,巴塞特认为他早已被打死,或者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没什么理由再去毁灭一具尸体。所以他们把他丢在血泊中,骑马走了。“苦胆”的人接着为他包扎了伤口,并立刻把他放在一辆马拉雪橇上,拉到一个安克帕帕人的村庄。在那儿,他复愈了。很久之后,他给德·斯梅特神父看了自己的伤疤,并吹嘘说,那次布尔西尔德堡对他的款待,使几个白人丧了命。

  韦斯塔尔说,一个名叫朗·曼邓的“双水壶”的苏人为这些士兵带路,“苦胆”被刺刀穿透之后,这名士兵不得不用一只脚踩在“苦胆”身上,才把刺刀拔出。他们连捅他几刀,踢他,踩他,“苦胆”却佯装死去。苏人自己也认为他死了,他们不愿碰及他的尸体,就把他的棚屋拆掉,逃走了,“苦胆”接着摇摇晃晃地穿过落雪,走了21英里,来到他的一个叫“毛下巴”的朋友的棚屋,是他救了“苦胆”的命。一年之后,一处深伤还在化脓。那时,“毛下巴”的一个儿子“乌鸦鬼”15岁,他回忆说,“苦胆”抵达他家时,衣服上沾满了鲜血,嘴里还在泪泪地往外涌血,肯定是刺刀刺伤了他的肺。另一名印第安人说,他的脖颈也被刺刀刺伤。

  有两种关于“苦胆”被子弹击中的说法。刘易斯·克劳福德说,朗·曼邓偷偷地离开,来到斯蒂文森堡,告诉堡里的指挥官德·特罗布里恩德上校,说“苦胆”在布尔西尔德堡。德·特罗布里恩德上校派了100名士兵,于清晨两点钟抵达布尔西尔德堡。那晚,必定明月当空。因为该堡的一名办事员被吵闹声惊醒,他用望远镜观看,看见“苦胆”的棚屋被包围,并听见一名翻译喊道:“我们要捉‘走在中间的人’。”“苦胆”便出现在棚屋门口,遭到手枪的射击。

  这种讲法值得怀疑,夜晚的枪声会把每个印第安人惊醒的,士兵们肯定不会这样做。

  约瑟夫·亨利·泰勒认识一些参与那场的捕捉人员,他说,那时“苦胆”高枕无忧,在布尔西尔德堡南边扎营,他走出棚屋迎接这些来访者时,被射倒在地,然后,他被一把刺刀穿透胸部扎在地上,血从他的伤口,他的嘴巴,他的鼻孔中涌出,“流了近一加仑”。救他命的不是“毛下巴”,而是一位不知名的老太太。

  也有传说,他是在某处被一名潘达革利卡部落的巫人救助的。

  无论是他自己的生命力顽强不死,还是多亏了巴塞特挡住了“血刀”装添在枪管中的大铅弹,都令人生疑。而德·特罗布里恩德绘声绘影描述的事态进展,更像当年“血刀”差点杀死“坐牛”的情况:“血刀”飞马跑来,就要举刀砍断“坐牛”的喉头,突然听到命令,要他刀下留人。听起来,好似“血刀”两次被阻止杀死一名印第安人的首领,这是极不可能的事。其中之一可能是真事,但究竟是哪一次?

  这件陈旧的琐事,还有另一种说法,但同样太模糊,令人难以相信。1886年7月18日,事件发生20年之后,圣保罗的《先驱报》报道说,苏利堡的蓝制服们追捕并制服了“苦胆”。他身中六七弹,又被用刺刀捅了六七刀。一个名字不详的下士还想给他致命的一击,“中尉先生,让我也出口气吧。”但中尉说不行,他们便骑马走开了。于是,“这位狡猾的红种人,爬走了……”

  一个冬天的夜晚“苦胆”在布尔西尔德堡附近被刺刀刺伤,但却从一个普通人早已会送命的重伤中顽强地幸存下来,这一传闻仿佛成了至今仍争论不休的热点。他也可能遭受枪击,但这种传说无人能确信,事实真像太失真了。不管怎么说,依照韦斯特尔的讲述,自打那时起,他对白人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在他居住在居留地那些日子里,白人的任何讨好行为都未能解除那种残忍的侮辱所刻留在他心间的愤恨。“有人说,他死于服用了过量的减肥剂,另有人说,他是从货车上掉下来摔死的。但事实是,他的旧伤毁了他。他的死,归咎于他对白人的半心半意的友谊。”

  至于减肥,一点也不假,居留地的食品使“苦胆”变成了个矮胖子。对此,他十分忧虑,并听从一个朋友的建议,以服用某种滋补饮料当食品。他接处方喝了一周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便把整瓶都喝了,以致出现虚脱。据说是这样。果真如此,倒好像契河夫的讽刺故事了。

  1907年,J·M·T·帕特罗上校给摄影师巴里写信时,也讲述了有关这位惊人的斗士的一些荒谬的事。这位上校问巴里是否还记得布尔西尔德堡的克利福德上尉,那时,克利福德负责看管印第安犯人:“我常常用克利福德的钢琴,为‘苦胆’演奏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他常常要我为他演奏这首特殊曲子……”

  韦斯德尔认为,“苦胆”死于他同白人的友谊。也许是这样,也许不是这样。在加利福尼亚南部的西南博物馆(至少离该战场有一干英里),有一幅绘制在平纹布上的大型水彩画。是由首领‘踢熊’于1898年绘制的,这幅画也是对“苦胆”的一个评价。该画是由弗霍德里克·雷明顿委托绘制的,但雷明顿一直未把它取走,所以,这位艺术家就把它卖给了一个印第安代理人。

  在这副精致的细纹布战场图上,“踢熊”如同一只苍鹰,从高处凝视着小比格奥,卡斯特罹难的士兵们看上去如同一只只死去的棕色麻雀,画面上到处可见未着色的人的轮廓,暗示着一个个逝去的灵魂。卡斯特身着鹿皮服,那顶白色宽檐帽已经丢失,露出了他长长的头发,从技术角度着眼,画家没有表达真实情况。画中,可以看出大量的吸引人的战马——黄色、粉红色,绿色。但画中央最引人注目的是站立的四名重要苏人:“坐牛”、“狂马”、“脸上雨”和艺术家自己,“踢熊”首领没有把“苦胆”画入画中。在“苦胆”应当站的地方是一块黑色空间,表朋在这些杰出的人们中,只有“苦胆”一个人向他的敌人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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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在那偏远孤寂的土地上,

    大比格奥河与黄石河,

      在山间咆哮奔流。

    火堆边的苏人首领们,

    低诉着他们的不幸和苦难,

    还有那愤怒的威胁。

    “脸上雨”在怒吼:“报仇!”

    “向所有金发白肤的人们讨还血债!”

    群山漆黑高耸,

    巉岩间回荡着他的怒吼,

      绝望与愤怒……

    落入致命的陷阱,

    金发白肤的将军

      还有他的300名军士

    手握长刀,勇往直前,

    除了那风光的乐队

      再没有一人生还……

    可敌人在夜间潜去,

    “脸上雨”急驰在夜幕中

    当苍白的纪念碑落成时,

    勇士的心不再搏动

    金发白肤的将军啊

    究竟谁是谁非?……

  朗弗罗先生的诗行中出现了这么多错误,使它变成了一首沉闷的计数功绩的拙劣打油诗了。诗行第一处描述的处所,实际上并不在大比格奥河与黄石河的汇合处,而在沿小比格奥河岸。小比格奥河是大比格奥河的一条支流。在蒙大拿境内,这条河的这些支流仅仅是绕谷淙淙爬行的小溪,而不是呼啸咆哮、顺山径流去的大河。

  再有,“脸上雨”不大可能说过这类话,而在这个地区,没有任何黑越越的陡岩。

  在朗弗罗的第三节诗行中,他描绘了一个寂静无声的印第安人村庄,它如同“进入梦乡”。除了那奔腾的水流声和“森林中蓝背(木坚)鸟的鸡啼声”外,全村静悄悄的。事实上,那时这个营地有数千名印第安人,全村可能在15000名印第安人的狂呼乱叫声中滚沸了。无人能说出,当时还有多少只狗也在咆哮。这就是真正的蓝背樱鸟的鸣啼与潺潺的小溪的流水声。

  在第四节诗行中,他想象中的“坐牛”全身涂抹着作战的色彩,佩戴着装饰珠子,如同埋伏在芦苇丛中的一只骏犎,待等着卡斯特。这真是一则罕见的比喻。一般来说,无人会把骏犎同芦苇丛联系到一起。然而,它唤起人们对独特无比的美国西部的戏剧性想象。那天早晨,“坐牛”究竟穿什么衣服,得由看见他的人们陈述。据韦斯德尔的描述,他穿了一件烟棕色的鹿皮衬衫,上面装有绿色豪猪刺,“在长长的有装饰的肩带上,垂挂着人发流苏”。他穿了一双鹿皮鞋,打着绑腿,裹着一块红色腰布。他的后脑上插着一根鹰羽,头发辫成辫子,里了一块水獭皮,发辫垂搭在胸前。他的腰带上绑扎着一个镶有三排铜扣式圆头钉的黑套子,上面悬挂着一把弯刀。

  这些具体资料大概还不能成为构诗的素材,他于是依附于模糊的想象:“他身上涂抹的作战颜色和装饰珠子”。然确这种含糊的描述很难给人们的记忆打下烙印,至少,只是暗示性的表达。然而,必须对朗弗罗的“致命”一节做争论。“苦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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